第二十二章
莫凡只觉眼前一白，失了力气，不由自主倒了下去，一双玉手接住倒下的身躯。
转动眼眸，莫凡看到师尊披着薄纱将他抱起，身体虽不能动弹，还是想奋力挣扎一番。
白隐月微低下眼眸，目光看着‘挣扎’的少年，“莫凡，吾错了。”听到此言莫凡愣住，抬起眼看着师尊。白隐月与他对视，“吾得不到他，也得不到你，方才是吾疯魔了。你以后只会是我弟子。”
眼光微动，神色不明，莫凡面上平静道：“师尊说的是哪里话，我之前是师尊弟子，现在是师尊弟子，以后也自然是师尊弟子。”
一阵微风吹过，撩起莫凡披散的长发带走一根银丝，勾起白隐月披着的薄纱在玉体拂过溜走。
白隐月点点头，道：“你这么想就好。”抱着莫凡沉入冷湖底。
冷湖水泛起层层波纹，二人入水沉向湖底饮冰阁，气泡外，莫凡闭起眼，微微皱眉，感觉撑薄透明的人皮肌肤划过身体每一寸。
抱着莫凡去次屋，白隐月将他放在玉床上，轻轻盖上被子，看看那与她五师弟约莫四五分像的少年，沉默良久，道：“吾没做峰主前名白鬼月，是天枢门现任掌门的师姐，听说还有几个师弟，不过吾只记住一个。师尊封我为天隐峰主，终生不得离开天隐峰的一切。后来师尊去世，师妹做了掌门，师弟做了各峰峰主。那日收徒吾踏着天隐峰独有的花瓣已是最大的限制。”
听着白隐月所言，莫凡心里盘算，这是向我表示如果再有什么事，离开天枢门就好吗，可师尊修为高深，我如何能逃出司隐峰。
见莫凡不语，白隐月转回身走出次屋。
耳中传来关门声，莫凡睁开双眼，呼了口气，动动手指，还是僵硬着无法动弹。
“小子，你刚得到了别人一生记忆，有些乏累也是正常，睡一觉就好了。”天枢星君声音传来，不在灵海后，脑中的声音便轻了不少。
也不去天枢问为什么不阻止幻境，也不问天枢为什么没有一丝帮忙的意思，莫凡心知世上没有人会无偿为你做事，更何况天枢是为了阻止天枢门被灭而来。
感觉眼皮愈发沉重，好似有千百个人伸着手臂往下扯，又好似有一柄万斤秤砣往下压，莫凡支撑不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恍惚间隐约听到天枢的声音，却没记住什么，似乎是一曲小调和幽灵秘林中大树吟唱的好像。
“唔！”呜咽一声，莫凡从睡梦中醒来，头脑发昏，似乎有什么片段在脑中一闪一闪，昏昏沉沉，全身酸痛，低转下头，看着自己扭曲的肩膀，止不住的头疼。
“小子，睡得好吗。”天枢声音传来，透着一股意味不明的意思。
头脑昏昏沉沉，又有影像一闪一闪的过，莫凡听到天枢的声音时，差点没吐出来，干呕几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道：“天枢你能把我肩骨砸碎吗，我肩骨长歪了。”
沉默一会儿，天枢星君悠悠的说道：“若我在你灵海，自然可以，但现在不行，不如你开放灵海让我进去，我就能帮你了。”言语隐隐有些急切。
“算了。”莫凡皱皱眉头，心里想，可不能让一君误会，“我自己来吧。”
手轻轻覆上肩膀，灵力围绕，手下用力，“咔吧”一声肩骨尽碎，莫凡要紧牙关，额头冒出细汗，闭起双眼，运转灵力，与肩胛之处流动，莫凡恍惚间看到皮下碎骨，引导灵力丝丝修复，扳正，”咔吧！咔吧！”骨缝摩擦的声响起，意外的疼，汗水一点点掉落，半晌，睁眼，呼出一口气，摸摸肩膀已是完好如初，摸向另一边，手覆灵力，又是“咔吧”一声……双肩终是复原。
额头汗珠，流过鼻子，淌向内襟，莫凡抬手擦擦汗液，站起身，眼前发白，一个晃神又坐下，痛！痛楚从脑中传来，有什么要撕裂开头颅奔涌而出。
双手抱住头颅，流转灵力，毫不见效，莫凡疼得直用头撞玉床，“哐！哐！“几声，额间已渗出鲜血，疼痛丝毫不减，也没法晕过去。
白鬼月，周顾星辰，莫冻心，莫诡策一幕幕从眼前闪过，儿时白鬼月，白家庶女，白家不过是修真世界一个小小的家族，只因当年天枢门收徒严苛，有一白家小公子天赋尚可，被收入内门，又在三年一次的弟子比试中拿了第九，方才算得上名号，白家借着这三年，一跃成世家。
白家旁系，次子生了个庶女，这庶女身份是不能在低微了，此女不得父亲欢心，一直无名，七岁时测灵根都没让她去，但巧的是她十四那年，世家送子孙去各大门派修习，白家嫡女‘不小心’摔断了腿，白家在修真界不过是个蝼蚁一般的家族，不敢让断了腿的孩子去收徒大典，只好匆忙抓了她顶上，因是鬼月生人，就草草起名白鬼月。
白鬼月进入收徒大典前测试，竟是水系天灵根，白家无不震惊，也在庆幸白家又出了个天才，这回指着她也能往上拼拼，霎时间白鬼月身边围满了恭维讨好的白家人。
收徒大典试炼大会，白鬼月毫无修为法器，连杀十余名世家子，一身鲜血走出幽灵秘林，天枢门上下无不恐慌，掌门亲自出声保下她，收她为入室弟子。
死去的十余名世家子，家中无法对天枢门出手，只好挤兑白家，小小白家只能跑到凡世中才有了个立足之地。白鬼月父亲气恼白鬼月作为买了她母亲，白鬼月得知也不过一笑了之。
天枢门内白鬼月修行奇快，不过百年便结婴化神，成了门内第一人，白鬼月行事诡异乖张，稍不得她的意便又打又骂，也不管那人是杂役还是峰主，天枢门弟子纷纷议论便是妖修魔修也没这个脾性，偏偏掌门非要护着她。
一日，掌门抱回一女婴，告诉白鬼月这是你师妹，白鬼月抢过女婴摔在星辰遥依千华殿前，鲜血四溅，掌门与七峰主费力救治回女婴取名周顾星辰。
周顾星辰一日日长大黏着大师姐，白鬼月脾气愈发怪戾，一次竟打死司隐峰主，为灭口屠了司隐峰。掌门再也护不住她画地为牢，囚禁司隐峰，死去亡魂怨念丛生，良辰美景化为幽怪奇境，魂魄勾住白鬼月，乱她心神无法进阶。
一人困住孤单不已，好在周顾星辰常常探望，一次带着掌门新收的五六弟子拜访，白鬼月与五弟子莫冻心交流甚好。
之后几十年，莫冻心常来看望，白鬼月动了情，莫冻心说她插花美，她便日日带着那花。莫冻心出天枢门爱上魔女被正邪两道围剿死于魔修之手，天枢门掌门死于莫冻心所爱之手，白鬼月疯魔，散出无尽花瓣，脚踏司隐峰花出峰，出门，路上魔修遇见一个杀一个剥皮抽骨，待到花瓣用尽强行扯回司隐峰，已经抱满了魔修的皮。
用魔修皮肤做了一个气泡，抽出司隐峰的一方楼阁，沉入冷湖湖底，身坠冷湖水，自那之后永居冷湖底，噬土上。
莫凡晃神，看着白隐月一生重要的事情一一闪过，心中不是滋味，师尊儿时受尽欺辱，一朝反身行为着实……不好，爱上一人，却又错付，莫凡从片段中看着那五师弟莫冻心，对师尊分明只有姐弟情，只是他人自来的与人熟稔，师尊又囚与司隐峰不得见人，芳心错付，真是可怜可悲呐。
晃晃头，莫凡看到的只是庞大记忆中的一星半点，余下庞然莫凡不敢触碰只能小心翼翼压制在脑中，他不敢看，怕看了之后，便分不清自己是莫凡还是白鬼月了。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莫凡修整心情，不叫师尊的记忆影响自己心境，片刻，起身打坐，司隐峰已经没有可供他吸取的灵力，莫凡稳定心神，摒除杂念，沿着七星七朔诀，运转体内灵气，数周身躯微暖，舒畅，慢慢将灵气汇转丹田。
天枢星君坐在灵海，似乎有意出声阻止莫凡勿在此帆心境运转灵力，想起什么犹豫一下，止了话头。莫凡恍惚间看到此景，心中百感交集。
就着打坐姿势，莫凡看着屋地发呆，地上铺的月白石料，微微发蓝，细细看去，还有同色浅淡花纹，莫凡盯了良久，这不是那日引自己过去，莫冻心为师尊带的花吗，师尊真的很喜欢呢，花纹不规律的画在地面，凌乱毫无章节，下床，俯身摸摸那花纹，似乎与石料自从一体，又似乎浮于石料，似乎有些异动，定睛一看又一切如常。
莫凡不打算细细研究石板，只当是修真界的工艺罢了，走出次屋楼阁，看着冷湖水，蔚蓝清澈撒发寒气，缓缓走去边缘，抬手轻轻抚摸气泡，真的和人皮肤一样，魔修也是人啊，摸摸自己手臂皮肤，又摸摸气泡，滑滑的，气泡的皮肤要嫩上许多，莫凡突然感觉有点喜欢，心下一惊，压下这个疯狂的念头。
踏了一步走进冷湖湖水，挥动动心剑，莫凡心想，这动心剑是莫冻心所配，自己身上的弟子服恐怕也是那莫冻心所穿，那缕银发也是莫冻心死后，掌门带给师尊看才有，身上佩戴皆是遗物，莫凡惊讶自己并不排斥这身穿着。
手中动心剑不停挥舞，莫凡倒是觉得越发喜欢它，稳稳心神将着想法丢出，只想着一万次挥剑，挥、劈、刺、勾愈发强劲，搅动湖水形成一方漩涡，漩涡中心莫凡继续挥舞。
刚刚好一万次舞完，莫凡收起动心剑，看冷湖湖水在身边旋转，站立在湖水中，脚不占噬土，穿过臂膀，带起衣袖，勾起长发，搅出那缕银发飘动，渐渐水流慢了下来，缓缓的转动，莫凡迈动步伐，踏上噬土，一步一步走回气泡，魔修皮肤拂过莫凡，就像人轻轻抚摸，莫凡静静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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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隐月微低下眼眸，目光看着‘挣扎’的少年，“莫凡，吾错了。”听到此言莫凡愣住，抬起眼看着师尊。白隐月与他对视，“吾得不到他，也得不到你，方才是吾疯魔了。你以后只会是我弟子。”
眼光微动，神色不明，莫凡面上平静道：“师尊说的是哪里话，我之前是师尊弟子，现在是师尊弟子，以后也自然是师尊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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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莫凡去次屋，白隐月将他放在玉床上，轻轻盖上被子，看看那与她五师弟约莫四五分像的少年，沉默良久，道：“吾没做峰主前名白鬼月，是天枢门现任掌门的师姐，听说还有几个师弟，不过吾只记住一个。师尊封我为天隐峰主，终生不得离开天隐峰的一切。后来师尊去世，师妹做了掌门，师弟做了各峰峰主。那日收徒吾踏着天隐峰独有的花瓣已是最大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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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刚得到了别人一生记忆，有些乏累也是正常，睡一觉就好了。”天枢星君声音传来，不在灵海后，脑中的声音便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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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呜咽一声，莫凡从睡梦中醒来，头脑发昏，似乎有什么片段在脑中一闪一闪，昏昏沉沉，全身酸痛，低转下头，看着自己扭曲的肩膀，止不住的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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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徒大典试炼大会，白鬼月毫无修为法器，连杀十余名世家子，一身鲜血走出幽灵秘林，天枢门上下无不恐慌，掌门亲自出声保下她，收她为入室弟子。
死去的十余名世家子，家中无法对天枢门出手，只好挤兑白家，小小白家只能跑到凡世中才有了个立足之地。白鬼月父亲气恼白鬼月作为买了她母亲，白鬼月得知也不过一笑了之。
天枢门内白鬼月修行奇快，不过百年便结婴化神，成了门内第一人，白鬼月行事诡异乖张，稍不得她的意便又打又骂，也不管那人是杂役还是峰主，天枢门弟子纷纷议论便是妖修魔修也没这个脾性，偏偏掌门非要护着她。
一日，掌门抱回一女婴，告诉白鬼月这是你师妹，白鬼月抢过女婴摔在星辰遥依千华殿前，鲜血四溅，掌门与七峰主费力救治回女婴取名周顾星辰。
周顾星辰一日日长大黏着大师姐，白鬼月脾气愈发怪戾，一次竟打死司隐峰主，为灭口屠了司隐峰。掌门再也护不住她画地为牢，囚禁司隐峰，死去亡魂怨念丛生，良辰美景化为幽怪奇境，魂魄勾住白鬼月，乱她心神无法进阶。
一人困住孤单不已，好在周顾星辰常常探望，一次带着掌门新收的五六弟子拜访，白鬼月与五弟子莫冻心交流甚好。
之后几十年，莫冻心常来看望，白鬼月动了情，莫冻心说她插花美，她便日日带着那花。莫冻心出天枢门爱上魔女被正邪两道围剿死于魔修之手，天枢门掌门死于莫冻心所爱之手，白鬼月疯魔，散出无尽花瓣，脚踏司隐峰花出峰，出门，路上魔修遇见一个杀一个剥皮抽骨，待到花瓣用尽强行扯回司隐峰，已经抱满了魔修的皮。
用魔修皮肤做了一个气泡，抽出司隐峰的一方楼阁，沉入冷湖湖底，身坠冷湖水，自那之后永居冷湖底，噬土上。
莫凡晃神，看着白隐月一生重要的事情一一闪过，心中不是滋味，师尊儿时受尽欺辱，一朝反身行为着实……不好，爱上一人，却又错付，莫凡从片段中看着那五师弟莫冻心，对师尊分明只有姐弟情，只是他人自来的与人熟稔，师尊又囚与司隐峰不得见人，芳心错付，真是可怜可悲呐。
晃晃头，莫凡看到的只是庞大记忆中的一星半点，余下庞然莫凡不敢触碰只能小心翼翼压制在脑中，他不敢看，怕看了之后，便分不清自己是莫凡还是白鬼月了。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莫凡修整心情，不叫师尊的记忆影响自己心境，片刻，起身打坐，司隐峰已经没有可供他吸取的灵力，莫凡稳定心神，摒除杂念，沿着七星七朔诀，运转体内灵气，数周身躯微暖，舒畅，慢慢将灵气汇转丹田。
天枢星君坐在灵海，似乎有意出声阻止莫凡勿在此帆心境运转灵力，想起什么犹豫一下，止了话头。莫凡恍惚间看到此景，心中百感交集。
就着打坐姿势，莫凡看着屋地发呆，地上铺的月白石料，微微发蓝，细细看去，还有同色浅淡花纹，莫凡盯了良久，这不是那日引自己过去，莫冻心为师尊带的花吗，师尊真的很喜欢呢，花纹不规律的画在地面，凌乱毫无章节，下床，俯身摸摸那花纹，似乎与石料自从一体，又似乎浮于石料，似乎有些异动，定睛一看又一切如常。
莫凡不打算细细研究石板，只当是修真界的工艺罢了，走出次屋楼阁，看着冷湖水，蔚蓝清澈撒发寒气，缓缓走去边缘，抬手轻轻抚摸气泡，真的和人皮肤一样，魔修也是人啊，摸摸自己手臂皮肤，又摸摸气泡，滑滑的，气泡的皮肤要嫩上许多，莫凡突然感觉有点喜欢，心下一惊，压下这个疯狂的念头。
踏了一步走进冷湖湖水，挥动动心剑，莫凡心想，这动心剑是莫冻心所配，自己身上的弟子服恐怕也是那莫冻心所穿，那缕银发也是莫冻心死后，掌门带给师尊看才有，身上佩戴皆是遗物，莫凡惊讶自己并不排斥这身穿着。
手中动心剑不停挥舞，莫凡倒是觉得越发喜欢它，稳稳心神将着想法丢出，只想着一万次挥剑，挥、劈、刺、勾愈发强劲，搅动湖水形成一方漩涡，漩涡中心莫凡继续挥舞。
刚刚好一万次舞完，莫凡收起动心剑，看冷湖湖水在身边旋转，站立在湖水中，脚不占噬土，穿过臂膀，带起衣袖，勾起长发，搅出那缕银发飘动，渐渐水流慢了下来，缓缓的转动，莫凡迈动步伐，踏上噬土，一步一步走回气泡，魔修皮肤拂过莫凡，就像人轻轻抚摸，莫凡静静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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