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来帮你
见这男人犹犹豫豫就是不肯喝汤，蓝清言佯装愠怒：“你不补充营养怎么能快快好起来，你听话嘛，真的，这肉羹特别好喝！这是用你的银子买的，不喝掉真的好浪费哦，我都替你心疼......”
蓝清言苦口婆心，絮絮叨叨，男人听得烦了，一不做二不休，闭上眼睛，捏着鼻子，忍着恶心，仰脖，“咕咚咕咚”几口就把汤喝了干净，肉块卡在嗓子眼，差点呛死他。
这是真难吃啊，难吃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实在没忍住，胃部一阵痉挛之后，还是“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蓝清言开始很是满意，后来看到男人如洪水卸闸，吐了一地，看着地上一滩裹着药汁胃液的呕吐物，不说话了，她得厨艺真的这么糟糕吗？
男人又是几阵干呕，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太……难……吃……了！”
男人的状态一下就萎靡了，比起胳膊上的剑伤，仿佛这碗“汤”让他更难忍受。
蓝清言赶紧端了碗清水，递到男人嘴边，男人撇过头，闭上眼睛，一脸不悦，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蓝清言悻悻地放下碗：“好吧，那我重新给你买点吃的吧。你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有什么忌口的，嗯？”
男人沉默。
“白斩鸡？红烧肉？狮子头？”
男人接着沉默。
“我数三个数，要是你还是不说话，我可就不管你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蓝清言撇撇嘴，好像自己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重伤之人，不宜酒肉，还请姑娘备些清淡的稀粥青菜即可，有劳了！”
男人终于回了话，却是连眼睛都没睁开，他对这个姑娘的好印象，止步于此了，他发誓，有生之年，再再再也不要吃着姑娘做的任何东西了！
“行，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吧！”蓝清言见这男人并不想搭理自己，只好悻悻地起身离开。
在蓝清言一只脚迈出房门之际，男人如山涧泉水的清澈嗓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如此直白，如此引人遐想。
蓝清言一甩刘海，自认为帅气地转身，躬身，抱拳：“在下乃西泠第一女仵作，蓝清言是也，敢问兄台……？”
当蓝清言直起小身板时，床上的男人已经打起了呼噜，蓝清言扬起拳头做势要砸那人的脑袋，终究是没敢砸下去手。
蓝清言总觉得那人太傲了，对她带着一种疏离，这种疏离让她有点不痛快，全然不顾人家才和她认识不到一天。
于是，蓝清言决定上班时间多干点活，用忙碌忘记烦恼，用辛勤的劳动换取让人身心愉悦的工资，尸位素餐那可对不起爱民如子的县令大人！
“蓝姑娘，真不用你站岗，你去忙别的吧，求你了，你站在衙门口像什么话啊！”周毅苦苦哀求，差点哭出了声。
“……”
“杨大哥，抽鞭子我来，我会抽，保准他挨不过三下，就能把知道的都吐出来。烙铁吗？烙铁我也会，烙哪？”
蓝清言跃跃欲试，而绑在刑架的犯人吓得双腿颤抖个不停。
正在审问犯人的杨虎却焦头烂额，有的人吧打不得骂不得，得当成姑奶奶哄着，“清言啊，要不你去后院逛逛？看看大人的厨房是不是缺人手？”
杨虎小心翼翼地捧着。
不成想，蓝清言直接给拒绝了：“杨大哥，我最讨厌洗碗了，求你了求你了，让我帮你审吧，我真的可以！”
“……”
杨虎好说歹说把蓝清言劝走后，刑架上的犯人，松了口气，腿都不抖了，但是裆部已经湿了一片。他只是犯了偷窃没供出同伙而已，经过这么一吓，事无巨细，连偷小孩子冰糖葫芦都交代了。
就这样，在蓝清言的“乐于助人”下，西泠县衙鸡飞狗跳，没有一只苍蝇能保持身体完整。
县令大人第一次这么迫切希望城里能出个命案，第一次这么害怕满口嚷嚷“我来帮你”的女人。
天终于黑了，蓝清言拍了拍衙门口站岗的周毅的肩膀，语重心长：“大家都是兄弟，不要不好意思，需要帮忙尽管说！”
周毅当时就流出了感动的泪水，蓝清言得意地哈哈大笑：“小爷我，下班了！”
闻言，衙门里各个角落探出大大小小的脑袋，纷纷松了口气，树下栓着的狗子也“汪汪”叫了两声，摇着尾巴，掩饰不住地兴奋。
蓝清言溜溜达达，碰到路口，拐弯全凭直觉，走了许久，前方一座灯火通明、门庭若市的高大宅楼吸引了她的注意。
抬眼一看，一座五层六檐的高大古楼伫立在眼前。每一处檐角都挂着书有“天香楼”字样的灯笼，柔和的光笼罩着古楼，一楼檐下的鎏金大匾彰显着这座楼阁的来历不凡，匾上书三个烫金大字：天香楼。
据传，很久以前，前前朝皇帝西巡，在此下榻，因此处佳肴美味，陛下龙颜大悦，便赏了三个字，即天香楼，寓意为天子来了都觉得香。
在这之后，天香楼生意越来越好，慕名前来的食客越来越多，西泠人都以能在这里吃饭为豪。人们争相攀比，引得价格愈攀愈高，寻常人已经吃不起了。
饶是如此，天香楼的客人不减分毫，有愈演愈烈之势。
蓝清言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人们，暗暗羡慕这些人好有钱，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跟他们一样在天香楼随意吃饭。
蓝清言驻足艳羡了许久，在面色不悦的伙计将要赶苍蝇似的赶她之前，蓝清言自觉灰溜溜地离开了。
又转过了几路口，原本冷清的街道渐渐有了人气，嫣红的灯笼映照着大青石板，呈现出一抹诡异的黑色。
在这条弥漫着暧昧气息的粉红街道的两旁，几栋小楼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不时传出几声娇笑、嗔骂，其中夹杂着老、中、少爷们儿的嘿嘿淫笑，靡靡之气撩拨着每个人的心弦。
没错，这就是西泠鼎鼎有名的妓院一条街，这条街集结了西泠所有的优质美女。不仅如此，街尾最出名的花满楼甚至有一群男妓，专门为女嫖客和一些特殊癖好的人群服务。
这些男妓平日里被戏称为兔子，西泠有一句圈内出名的切口：今天吃兔子吗？
饶是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也扛不住这种场面，蓝清言知道来错地方了，脚下生风，打算快步穿过街道。
就在蓝清言走到淫街尽头之时，花满楼里出来几个醉醺醺的公子哥，为首的公子哥半闭着眼，眼神朦胧淫靡。
公子哥脚下踉跄，一个没站稳，径直扑向了路过的蓝清言。蓝清言好歹半个警察出身，身手比普通人强点，更何况对方又是醉鬼。蓝清言想也没想，闪身就躲开了，接着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公子哥迎面栽倒。
后方稍微清醒的纨绔子弟们七手八脚地就把那人扶了起来，声音沙哑中带着假模假样地关切：“武哥，您没事儿吧？”
被称为“武哥”的年轻男人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指着远去地蓝清言破口大骂：“嘿你这......臭娘们儿......撞了少爷......我......一句道歉都......都......不说就敢走？弟兄们......给给少爷我拿下此人。”
见老大发话，众纨绔子弟们撸胳膊挽袖子就朝蓝清言踉跄追去，可蓝清言一个清醒的小警察，怎么可能会被这些醉鬼抓住。
蓝清言玩心大起，就像第五人格溜鬼一样，溜着众公子哥在偌大的西泠城中转来转去。几个公子哥眼瞅着就要追上了，前面的女人却突然加速。
拉开一段距离后，又放慢了速度。待公子哥即将追上后，又加速甩开了众人。公子哥们累的上下直喘，酒劲上来，瘫在大路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蓝清言意兴阑珊，不一会儿路过一个阳春面的小摊，正好也饿的不行，便坐了下来：“老板，来两碗面，一碗加辣，一碗带走。”
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应道：“呀，姑娘，是你呀！”
借着昏暗的烛光，蓝清言定睛一瞧，不由惊喜：“奶奶，是您呀！谢谢您的水，我现在有钱啦！对了，您怎么这么晚还没收摊回家呢？”
老夫人看了眼正在煮面的老头子，不由叹气：“唯一的儿子几年前参军了，至今毫无音讯，老头子又身体不好，这人一老啊，毛病就多了，我们只能摆个摊养活自己，有富余的再去药房拿点药，若是生意不好，就只能硬扛着了。这把老骨头，能扛到儿子回来最好，扛不到那时候，死了也就死了。”
说到动情处，老妇人不由抹了两行热泪，正巧，这时候老头子也做好面，端了过来。
“哎哟，不说了不说了，瞧老身这嘴，吃面吃面。”老妇人一脸内疚，仿佛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怕引起客人的反感。
蓝清言见不得这种场面，掏出一锭银子，足足十辆，硬是塞给了老夫人。蓝清言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些哽咽：“奶奶，您就收下吧，就当那天您给的水钱。世人慌张，不过为这银钱几辆，可我真的有钱，不差这十辆，您就收下吧！”
两人推推搡搡，老妇人还是不好意思地收下了这锭银子。老头子似乎也觉得过意不去，特意又给带走的那碗面添了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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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清言苦口婆心，絮絮叨叨，男人听得烦了，一不做二不休，闭上眼睛，捏着鼻子，忍着恶心，仰脖，“咕咚咕咚”几口就把汤喝了干净，肉块卡在嗓子眼，差点呛死他。
这是真难吃啊，难吃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实在没忍住，胃部一阵痉挛之后，还是“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蓝清言开始很是满意，后来看到男人如洪水卸闸，吐了一地，看着地上一滩裹着药汁胃液的呕吐物，不说话了，她得厨艺真的这么糟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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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状态一下就萎靡了，比起胳膊上的剑伤，仿佛这碗“汤”让他更难忍受。
蓝清言赶紧端了碗清水，递到男人嘴边，男人撇过头，闭上眼睛，一脸不悦，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蓝清言悻悻地放下碗：“好吧，那我重新给你买点吃的吧。你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有什么忌口的，嗯？”
男人沉默。
“白斩鸡？红烧肉？狮子头？”
男人接着沉默。
“我数三个数，要是你还是不说话，我可就不管你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蓝清言撇撇嘴，好像自己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重伤之人，不宜酒肉，还请姑娘备些清淡的稀粥青菜即可，有劳了！”
男人终于回了话，却是连眼睛都没睁开，他对这个姑娘的好印象，止步于此了，他发誓，有生之年，再再再也不要吃着姑娘做的任何东西了！
“行，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吧！”蓝清言见这男人并不想搭理自己，只好悻悻地起身离开。
在蓝清言一只脚迈出房门之际，男人如山涧泉水的清澈嗓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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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蓝清言直起小身板时，床上的男人已经打起了呼噜，蓝清言扬起拳头做势要砸那人的脑袋，终究是没敢砸下去手。
蓝清言总觉得那人太傲了，对她带着一种疏离，这种疏离让她有点不痛快，全然不顾人家才和她认识不到一天。
于是，蓝清言决定上班时间多干点活，用忙碌忘记烦恼，用辛勤的劳动换取让人身心愉悦的工资，尸位素餐那可对不起爱民如子的县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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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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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清言跃跃欲试，而绑在刑架的犯人吓得双腿颤抖个不停。
正在审问犯人的杨虎却焦头烂额，有的人吧打不得骂不得，得当成姑奶奶哄着，“清言啊，要不你去后院逛逛？看看大人的厨房是不是缺人手？”
杨虎小心翼翼地捧着。
不成想，蓝清言直接给拒绝了：“杨大哥，我最讨厌洗碗了，求你了求你了，让我帮你审吧，我真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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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虎好说歹说把蓝清言劝走后，刑架上的犯人，松了口气，腿都不抖了，但是裆部已经湿了一片。他只是犯了偷窃没供出同伙而已，经过这么一吓，事无巨细，连偷小孩子冰糖葫芦都交代了。
就这样，在蓝清言的“乐于助人”下，西泠县衙鸡飞狗跳，没有一只苍蝇能保持身体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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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于黑了，蓝清言拍了拍衙门口站岗的周毅的肩膀，语重心长：“大家都是兄弟，不要不好意思，需要帮忙尽管说！”
周毅当时就流出了感动的泪水，蓝清言得意地哈哈大笑：“小爷我，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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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清言溜溜达达，碰到路口，拐弯全凭直觉，走了许久，前方一座灯火通明、门庭若市的高大宅楼吸引了她的注意。
抬眼一看，一座五层六檐的高大古楼伫立在眼前。每一处檐角都挂着书有“天香楼”字样的灯笼，柔和的光笼罩着古楼，一楼檐下的鎏金大匾彰显着这座楼阁的来历不凡，匾上书三个烫金大字：天香楼。
据传，很久以前，前前朝皇帝西巡，在此下榻，因此处佳肴美味，陛下龙颜大悦，便赏了三个字，即天香楼，寓意为天子来了都觉得香。
在这之后，天香楼生意越来越好，慕名前来的食客越来越多，西泠人都以能在这里吃饭为豪。人们争相攀比，引得价格愈攀愈高，寻常人已经吃不起了。
饶是如此，天香楼的客人不减分毫，有愈演愈烈之势。
蓝清言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人们，暗暗羡慕这些人好有钱，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跟他们一样在天香楼随意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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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过了几路口，原本冷清的街道渐渐有了人气，嫣红的灯笼映照着大青石板，呈现出一抹诡异的黑色。
在这条弥漫着暧昧气息的粉红街道的两旁，几栋小楼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不时传出几声娇笑、嗔骂，其中夹杂着老、中、少爷们儿的嘿嘿淫笑，靡靡之气撩拨着每个人的心弦。
没错，这就是西泠鼎鼎有名的妓院一条街，这条街集结了西泠所有的优质美女。不仅如此，街尾最出名的花满楼甚至有一群男妓，专门为女嫖客和一些特殊癖好的人群服务。
这些男妓平日里被戏称为兔子，西泠有一句圈内出名的切口：今天吃兔子吗？
饶是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也扛不住这种场面，蓝清言知道来错地方了，脚下生风，打算快步穿过街道。
就在蓝清言走到淫街尽头之时，花满楼里出来几个醉醺醺的公子哥，为首的公子哥半闭着眼，眼神朦胧淫靡。
公子哥脚下踉跄，一个没站稳，径直扑向了路过的蓝清言。蓝清言好歹半个警察出身，身手比普通人强点，更何况对方又是醉鬼。蓝清言想也没想，闪身就躲开了，接着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公子哥迎面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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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老大发话，众纨绔子弟们撸胳膊挽袖子就朝蓝清言踉跄追去，可蓝清言一个清醒的小警察，怎么可能会被这些醉鬼抓住。
蓝清言玩心大起，就像第五人格溜鬼一样，溜着众公子哥在偌大的西泠城中转来转去。几个公子哥眼瞅着就要追上了，前面的女人却突然加速。
拉开一段距离后，又放慢了速度。待公子哥即将追上后，又加速甩开了众人。公子哥们累的上下直喘，酒劲上来，瘫在大路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蓝清言意兴阑珊，不一会儿路过一个阳春面的小摊，正好也饿的不行，便坐了下来：“老板，来两碗面，一碗加辣，一碗带走。”
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应道：“呀，姑娘，是你呀！”
借着昏暗的烛光，蓝清言定睛一瞧，不由惊喜：“奶奶，是您呀！谢谢您的水，我现在有钱啦！对了，您怎么这么晚还没收摊回家呢？”
老夫人看了眼正在煮面的老头子，不由叹气：“唯一的儿子几年前参军了，至今毫无音讯，老头子又身体不好，这人一老啊，毛病就多了，我们只能摆个摊养活自己，有富余的再去药房拿点药，若是生意不好，就只能硬扛着了。这把老骨头，能扛到儿子回来最好，扛不到那时候，死了也就死了。”
说到动情处，老妇人不由抹了两行热泪，正巧，这时候老头子也做好面，端了过来。
“哎哟，不说了不说了，瞧老身这嘴，吃面吃面。”老妇人一脸内疚，仿佛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怕引起客人的反感。
蓝清言见不得这种场面，掏出一锭银子，足足十辆，硬是塞给了老夫人。蓝清言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些哽咽：“奶奶，您就收下吧，就当那天您给的水钱。世人慌张，不过为这银钱几辆，可我真的有钱，不差这十辆，您就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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