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干一架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昨日刚同石柯保证一定会好好相处，结果今儿晌午午休用午膳时，孟十三便与一权贵子弟起了口角。
事情是这样的。
孟十三新来乍到，上学也就才上了一个多月，眼下已是九月底，既便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入学考，仍难免在上下堂之间被吐酸水。
她想着，被吐酸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太聪明。
考得太好，学得太好，不管堂上博士问，亦或堂下同窗问，她都能对答如流，聪明得连她自已有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
特别是，旁人都在认真听课，她却在走神，旁人都在绞尽脑汁答题，她轻轻松松就交上正确答案，旁人都在研习课本努力提升学识，她漫不经心地趴在课案上会周公时……
这些时候，讲道理，大多时候，她也不是故意的。
毕竟她都考过一次科举了。
虽隔了数十年，然数十年对千余岁的她，不过转瞬之间。
学的尚还记着，从头再学一次，实在是比再温一遍书还要容易，谁让她既聪明，记性又好呢。
再说了，当年她考中进士，还当了数年官，莫说现下这些低年级课本，饶是高年级的学识，于她而言，也是小儿科。
孟十三略无奈地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小胖子，兵部董右侍郎家的少爷，长她三岁，个头也比她高，生得虎头虎脑，自已书读不好，还怪别人读得太好。
长相倒是长得实诚，确实虎得厉害。
当然，原先她也不认得董胖子是哪路妖怪。
入正义堂月余，那些个同窗，她也没费心去记住谁。
晓得董胖子的身份，还是大引机灵。
一见她与董胖子起口角，渐渐发展到双方捋袖要干架的地步，大引赶紧附耳同她说明董胖子的身份，省得干一场，完事了还不知道被她揍的人是京城权贵中哪一家的倒霉孩子。
她抽空侧下脸，对大引投以满意的一眼。
大引都快要急哭了，被孟十三莫名奇妙地以眼神儿赞赏，他被鼓励得越发成了苦瓜脸。
这场架打完，不管谁胜谁负，下学回府，五少爷十足无事，而他身为五少爷的贴身小厮，十足有事！
“啊！！！”董胖子捋完袖子，喊一嗓子冲向孟十三。
孟十三被这一嗓子嚎得勾起往事，在凡间当官的那些年，没少听到董胖子这样的大嗓门，眼下再听到，怪熟悉，怪怀念的。
她轻飘飘地脚一移，闪得毫不费力。
右手再一抓，她抓住董胖子的后领。
孟十三矮瘦轻盈，董胖子高胖壮实，就在围观的学子们以为孟十三会抓了个寂寞，空有架势而不能真把董胖子如何之际，她的手往回一拉，生生将因惯性扑空而不住往前扑的一身肥肉给拽了回来。
学子们纷纷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嘴巴被震惊得足以各塞下一枚鹅蛋。
当事人董胖子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进展惊得忘了反击，由着孟十三将他整个人拉回来，再狠狠地用力，将他一推，他即时像断线的风筝往后倒，四肢朝天地倒摔在地。
一转，一拉，一推。
结束。
孟十三只三招，便将气势凶狠的董胖子制住，并成功反击。
董胖子五体投地，仰面躺在地面，双目睁圆了，嘴巴张大了，肥肉各处传来的疼痛都掩盖不住他内心的震撼。
“董宽这堪比猪的体形……”
“没想到石余细胳膊细腿儿的……”
“能把董少爷跟转拉布袋似的推倒在地……”
“这力气得多大……”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大意了……”
学子们之中，有站一块的几位学子一人一句，跟成语接龙似地接出整个过程。
孟十三没等董宽缓过劲儿来，她径自走人，不忘招呼围观得回不了神儿的同窗们：“快上课了，都回学堂吧。”
她在金绫都没机会干架，没想刚进国子监倒是开张了。
清爽。
走了几步，同窗们仍未回神儿，孟十三也没再理会，一手拉着同样张着嘴巴没缓过劲儿来，如同木头人的大引往正义堂回。
下学回府，所幸干架之事尚未传到石柯耳里，除了应付几个姐姐妹妹的叽叽喳喳，孟十三没面临到大引提着心吊着胆害怕会发生的训斥。
然而，该发生的还是得发生。
夜里人定刚过，府大门一阵大响。
一门传过一门，最后连后宅主院柏鹤院里的石老爷石太太也惊动了。
府大门震天响的时候，孟十三其实就醒了。
她自个穿戴整齐，刚想迈出寝屋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情，屋外便传来大引的敲门声，禀说大爷有请。
她问大引可知何事，大引摇头，倒是先一步往前院去打听的小丘回了一句：“董右侍郎找上门了，亲自上的门！”
孟十三一听董字，瞬时想到让她开张干架的董胖子。
大引一听董字，则腿儿直接软了三分，要不是脸色同样不太好的小丘眼明手快扶住他，他准得瘫地上。
早前一归府，大引心事重重，小丘出于关心，便问了问。
大引小丘是亲兄弟，父母都是石家家生子，后来在主子的撮合下结为夫妻，前后生了他们兄弟二人，大小只差一岁，平日里兄友弟恭，无话不说。
小丘听大引说了日间国子监里发生的事儿后，脸色也是一下子差了下来。
五少爷虽是庶子，先时张姨娘未被正式抬进石家门，五少爷连庶子都不算，只能算是外室私生子，如今能认祖归宗，乃因着石家孙辈中无一男丁。
也因着如此，他们兄弟俩被挑选出来到五少爷身边侍候时，莫说大爷大奶奶的千叮咛万嘱咐了，就是他们的老子娘，也是一日三顿地念。
说务必要侍候好五少爷，不能磕着碰着，更不能让五少爷在外面发生丁点儿不好的事情，否则他们兄弟俩准得吃不了兜着走。
尔今不过上学一个多月，结果五少爷就在国子监里跟人干架了，还是单方面摔了董家少爷一顿。
说起来，还好不是他们家五少爷吃亏，不然他们兄弟俩更得吃不了兜着走。
然事儿过也就过了，可事儿没过，董家少爷的老子亲自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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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刚同石柯保证一定会好好相处，结果今儿晌午午休用午膳时，孟十三便与一权贵子弟起了口角。
事情是这样的。
孟十三新来乍到，上学也就才上了一个多月，眼下已是九月底，既便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入学考，仍难免在上下堂之间被吐酸水。
她想着，被吐酸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太聪明。
考得太好，学得太好，不管堂上博士问，亦或堂下同窗问，她都能对答如流，聪明得连她自已有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
特别是，旁人都在认真听课，她却在走神，旁人都在绞尽脑汁答题，她轻轻松松就交上正确答案，旁人都在研习课本努力提升学识，她漫不经心地趴在课案上会周公时……
这些时候，讲道理，大多时候，她也不是故意的。
毕竟她都考过一次科举了。
虽隔了数十年，然数十年对千余岁的她，不过转瞬之间。
学的尚还记着，从头再学一次，实在是比再温一遍书还要容易，谁让她既聪明，记性又好呢。
再说了，当年她考中进士，还当了数年官，莫说现下这些低年级课本，饶是高年级的学识，于她而言，也是小儿科。
孟十三略无奈地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小胖子，兵部董右侍郎家的少爷，长她三岁，个头也比她高，生得虎头虎脑，自已书读不好，还怪别人读得太好。
长相倒是长得实诚，确实虎得厉害。
当然，原先她也不认得董胖子是哪路妖怪。
入正义堂月余，那些个同窗，她也没费心去记住谁。
晓得董胖子的身份，还是大引机灵。
一见她与董胖子起口角，渐渐发展到双方捋袖要干架的地步，大引赶紧附耳同她说明董胖子的身份，省得干一场，完事了还不知道被她揍的人是京城权贵中哪一家的倒霉孩子。
她抽空侧下脸，对大引投以满意的一眼。
大引都快要急哭了，被孟十三莫名奇妙地以眼神儿赞赏，他被鼓励得越发成了苦瓜脸。
这场架打完，不管谁胜谁负，下学回府，五少爷十足无事，而他身为五少爷的贴身小厮，十足有事！
“啊！！！”董胖子捋完袖子，喊一嗓子冲向孟十三。
孟十三被这一嗓子嚎得勾起往事，在凡间当官的那些年，没少听到董胖子这样的大嗓门，眼下再听到，怪熟悉，怪怀念的。
她轻飘飘地脚一移，闪得毫不费力。
右手再一抓，她抓住董胖子的后领。
孟十三矮瘦轻盈，董胖子高胖壮实，就在围观的学子们以为孟十三会抓了个寂寞，空有架势而不能真把董胖子如何之际，她的手往回一拉，生生将因惯性扑空而不住往前扑的一身肥肉给拽了回来。
学子们纷纷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嘴巴被震惊得足以各塞下一枚鹅蛋。
当事人董胖子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进展惊得忘了反击，由着孟十三将他整个人拉回来，再狠狠地用力，将他一推，他即时像断线的风筝往后倒，四肢朝天地倒摔在地。
一转，一拉，一推。
结束。
孟十三只三招，便将气势凶狠的董胖子制住，并成功反击。
董胖子五体投地，仰面躺在地面，双目睁圆了，嘴巴张大了，肥肉各处传来的疼痛都掩盖不住他内心的震撼。
“董宽这堪比猪的体形……”
“没想到石余细胳膊细腿儿的……”
“能把董少爷跟转拉布袋似的推倒在地……”
“这力气得多大……”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大意了……”
学子们之中，有站一块的几位学子一人一句，跟成语接龙似地接出整个过程。
孟十三没等董宽缓过劲儿来，她径自走人，不忘招呼围观得回不了神儿的同窗们：“快上课了，都回学堂吧。”
她在金绫都没机会干架，没想刚进国子监倒是开张了。
清爽。
走了几步，同窗们仍未回神儿，孟十三也没再理会，一手拉着同样张着嘴巴没缓过劲儿来，如同木头人的大引往正义堂回。
下学回府，所幸干架之事尚未传到石柯耳里，除了应付几个姐姐妹妹的叽叽喳喳，孟十三没面临到大引提着心吊着胆害怕会发生的训斥。
然而，该发生的还是得发生。
夜里人定刚过，府大门一阵大响。
一门传过一门，最后连后宅主院柏鹤院里的石老爷石太太也惊动了。
府大门震天响的时候，孟十三其实就醒了。
她自个穿戴整齐，刚想迈出寝屋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情，屋外便传来大引的敲门声，禀说大爷有请。
她问大引可知何事，大引摇头，倒是先一步往前院去打听的小丘回了一句：“董右侍郎找上门了，亲自上的门！”
孟十三一听董字，瞬时想到让她开张干架的董胖子。
大引一听董字，则腿儿直接软了三分，要不是脸色同样不太好的小丘眼明手快扶住他，他准得瘫地上。
早前一归府，大引心事重重，小丘出于关心，便问了问。
大引小丘是亲兄弟，父母都是石家家生子，后来在主子的撮合下结为夫妻，前后生了他们兄弟二人，大小只差一岁，平日里兄友弟恭，无话不说。
小丘听大引说了日间国子监里发生的事儿后，脸色也是一下子差了下来。
五少爷虽是庶子，先时张姨娘未被正式抬进石家门，五少爷连庶子都不算，只能算是外室私生子，如今能认祖归宗，乃因着石家孙辈中无一男丁。
也因着如此，他们兄弟俩被挑选出来到五少爷身边侍候时，莫说大爷大奶奶的千叮咛万嘱咐了，就是他们的老子娘，也是一日三顿地念。
说务必要侍候好五少爷，不能磕着碰着，更不能让五少爷在外面发生丁点儿不好的事情，否则他们兄弟俩准得吃不了兜着走。
尔今不过上学一个多月，结果五少爷就在国子监里跟人干架了，还是单方面摔了董家少爷一顿。
说起来，还好不是他们家五少爷吃亏，不然他们兄弟俩更得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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