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平安镇
睡醒去洗漱，纪黎赶紧跟上了泠朵。
他压低声音问：“你真带她走啊？”
“怎么了，不行么？”
“她能偷你一回，就能偷你两回。”
泠朵打开水龙头，边拿杯子接水边说：“她不是说了吗？她爸被警察抓了，她一个人回府城又没有钱，所以才想到去偷。”
“你也信？”
水接满了，泠朵把水龙头关上：“信啊，为什么不信，没必要因为她犯了一次错，而否定她整个人。”
纪黎没好气说：“狗改不了吃屎，走着瞧吧，总有你懊悔的时候。”
泠朵嘿嘿一笑：“是吗，我不信。”
回到车厢里，只有纪黎一人在啃面包，泠朵问：“那小姑娘呢？”
“上厕所去了。”
“你洗漱了吗？”
纪黎抬头正色道：“吃饱喝足，再漱口。”
泠朵嫌弃道：“还能这样的吗……”
第三天下火车时，泠朵再三叮嘱小女孩要跟紧别走丢了，结果刚出火车站，小女孩就不见了踪影。
等了半小时不见她人影，纪黎慌道：“泠朵，快看看你的包，包里东西少了没有？！！”
泠朵拉开拉链翻找了一番，点头答：“是少了，少了一些吃的。”
“只有吃的？”
泠朵又点点头：“是的，只有吃的。”
纪黎不信，伸手拿过她背包一翻：“骗人，明明只剩了吃的。”
“可我包里只放了吃的呀。”
“那你武器呢？”
泠朵拍拍大腿和腰部：“藏身上了啊。”
“钱包呢？”
“钱包丢了，钱藏在里衣口袋了，贴身带着。”
纪黎想起来什么，忙从背上取下背包一翻，他的钱包不见了。
泠朵大笑，指着他道：“你既然信不过她，为什么不提防着她。”
纪黎气呼呼的把包拉链拉起来：“不是你说的，不要因为她犯的一次错，而否定她整个人吗？”
“可你还说狗改不了吃屎呢。哈哈哈哈哈……怎么偏你就中招了。”果然，纪黎最是口是心非了。
两人正说着，人群里蹿出来一个人，正是在火车遇到的地中海。地中海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大汉，他指着泠朵说：“就她，就她在火车上坏老子好事，还偷袭我，把我鼻子都打坏了。”
泠朵瘪瘪嘴：“你可别瞎说，我才没有偷袭，是你打不过我。哪有这样的，堂堂男子汉，打不过一个女人还叫人。”
地中海一口浓痰啐出来：“兄弟们，少跟她废话，给我上。”
纪黎一脚飞踹，踢翻了前面扑上来的两人，拉起泠朵撒腿就跑。
终于在跑了两条巷子以后，两人成功甩掉了追兵。
泠朵喘着气问：“为什么要跑，我们是打不过吗？”
“耽误事。”
泠朵一听，有点道理。
他又喘着粗气质问泠朵：“你瞧瞧，是不是多管闲事惹麻烦？”
泠朵脸一撅：“怎么，你遇到了，你不帮？”
纪黎一想，也是啊，一码归一码，还是得出手。
就这样两人达成了一致，不再就此事找对方过错了。
又是六七日才到达小镇上，好在一路上再没有出过纰漏了。
这个小镇叫平安镇。
平安镇不平安，家家户户门上悬挂着铜镜，八卦牌，红绸缎。到镇上时，已是傍晚，街上行人少得可怜。
这让泠朵一度以为进了鬼镇，萧条而荒凉。
这里的房子周边撒了一圈红色粉末，一圈白色粉末，纪黎蹲下去捏起这些颗粒闻了闻，没什么气味。他又尝了尝。
“好吃吗？”泠朵歪头询问。
“是盐和朱砂。”纪黎沉声道，脸色不太好看。
两人找了一家面馆坐下来，面馆老板是个老婆婆，已是花白头发，驼着背坐在小矮凳上切着菜。
许是面生，端上来面时，老婆婆打量了两人好一阵儿。
泠朵仰头笑问：“婆婆，你看什么？”
老婆婆瘪着嘴道：“你俩面生。”
“是啊，我们是从外地来的。”
纪黎在桌底下踢了泠朵两脚。
“我们这啊，只有往外跑的，鲜有往里来的，来的都是不怕死的。总有些人啊，哪不能去就往哪跑。找好歇息的地儿了？”
“还没呢？”
又是两脚。
“天色不早了，吃了面快点去找，晚上可别出门。”
“婆婆，这附近哪有歇息的地儿？”
又两脚。
泠朵把筷子一扔，站起身，抬起脚就把纪黎一脚踹翻了：“你有话说话，有面吃面，老踢我干什么？！”
纪黎从地上爬起来，面上悻悻，捡起来筷子继续吃面，这下可算老实了。
老婆婆指了指斜对面一家三层高的房子：“就那吧。那最近，天色不早了，待在屋里比哪都强。就别挑三拣四了。”
泠朵坐下来：“婆婆，为什么镇上到处都挂了这些八卦镜什么的，房子外都撒了一圈盐一圈朱砂。”
老婆婆摇摇头叹气道：“晚上镇子里有脏东西，撒了它们就进不来。”
“这是谁教的？”
“道士。”
“婆婆，镇上真有脏东西吗？”
老婆婆探头张望四周，坐到泠朵身边来，压低声音说：“真有，真有，有不少人看到过。”
“长什么样？”
“又像猴子，又像老鼠，爬着走路的，但是没有尾巴，长嘴，满口尖牙，指甲锋利。长相属实骇人。”
“那村民为什么不搬走？”
老婆婆叹了口气：“搬去哪？一家子都在这了。”她回身指了指身后的桌上，泠朵看见她身后的红漆木方桌上赫然摆放了四五个牌位。
她手下一抖瑟，筷子掉地上了。
老婆婆慢慢弯下身去，捡起来筷子，又换了一双干净的给她：“闺女，别怕，他们不会害人。”
泠朵战战兢兢地接过筷子，却再也不敢下筷吃面了。
纪黎倒是十分镇定，指了指牌位：“婆婆，你孩子也在那里了？”
老婆婆叹了一口，就开始抹眼泪，半晌都说出来话，一抽一抽的开始哭起来。
等她缓过来才说：“一家子九口人，死了四口。”
“他们怎么死的？都死在这镇上？”
婆婆摇摇头：“我们是从葑门村搬出来的，儿媳死在葑门村，大儿子跟人打架没的，老头子年纪大了才走的。”
“您孙儿孙女呢？”
“养在学校里，有道长护佑。”
“那这镇上有人被……被那不干净的东西咬死过吗？”
“没有。多亏道长的庇佑。”
“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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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低声音问：“你真带她走啊？”
“怎么了，不行么？”
“她能偷你一回，就能偷你两回。”
泠朵打开水龙头，边拿杯子接水边说：“她不是说了吗？她爸被警察抓了，她一个人回府城又没有钱，所以才想到去偷。”
“你也信？”
水接满了，泠朵把水龙头关上：“信啊，为什么不信，没必要因为她犯了一次错，而否定她整个人。”
纪黎没好气说：“狗改不了吃屎，走着瞧吧，总有你懊悔的时候。”
泠朵嘿嘿一笑：“是吗，我不信。”
回到车厢里，只有纪黎一人在啃面包，泠朵问：“那小姑娘呢？”
“上厕所去了。”
“你洗漱了吗？”
纪黎抬头正色道：“吃饱喝足，再漱口。”
泠朵嫌弃道：“还能这样的吗……”
第三天下火车时，泠朵再三叮嘱小女孩要跟紧别走丢了，结果刚出火车站，小女孩就不见了踪影。
等了半小时不见她人影，纪黎慌道：“泠朵，快看看你的包，包里东西少了没有？！！”
泠朵拉开拉链翻找了一番，点头答：“是少了，少了一些吃的。”
“只有吃的？”
泠朵又点点头：“是的，只有吃的。”
纪黎不信，伸手拿过她背包一翻：“骗人，明明只剩了吃的。”
“可我包里只放了吃的呀。”
“那你武器呢？”
泠朵拍拍大腿和腰部：“藏身上了啊。”
“钱包呢？”
“钱包丢了，钱藏在里衣口袋了，贴身带着。”
纪黎想起来什么，忙从背上取下背包一翻，他的钱包不见了。
泠朵大笑，指着他道：“你既然信不过她，为什么不提防着她。”
纪黎气呼呼的把包拉链拉起来：“不是你说的，不要因为她犯的一次错，而否定她整个人吗？”
“可你还说狗改不了吃屎呢。哈哈哈哈哈……怎么偏你就中招了。”果然，纪黎最是口是心非了。
两人正说着，人群里蹿出来一个人，正是在火车遇到的地中海。地中海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大汉，他指着泠朵说：“就她，就她在火车上坏老子好事，还偷袭我，把我鼻子都打坏了。”
泠朵瘪瘪嘴：“你可别瞎说，我才没有偷袭，是你打不过我。哪有这样的，堂堂男子汉，打不过一个女人还叫人。”
地中海一口浓痰啐出来：“兄弟们，少跟她废话，给我上。”
纪黎一脚飞踹，踢翻了前面扑上来的两人，拉起泠朵撒腿就跑。
终于在跑了两条巷子以后，两人成功甩掉了追兵。
泠朵喘着气问：“为什么要跑，我们是打不过吗？”
“耽误事。”
泠朵一听，有点道理。
他又喘着粗气质问泠朵：“你瞧瞧，是不是多管闲事惹麻烦？”
泠朵脸一撅：“怎么，你遇到了，你不帮？”
纪黎一想，也是啊，一码归一码，还是得出手。
就这样两人达成了一致，不再就此事找对方过错了。
又是六七日才到达小镇上，好在一路上再没有出过纰漏了。
这个小镇叫平安镇。
平安镇不平安，家家户户门上悬挂着铜镜，八卦牌，红绸缎。到镇上时，已是傍晚，街上行人少得可怜。
这让泠朵一度以为进了鬼镇，萧条而荒凉。
这里的房子周边撒了一圈红色粉末，一圈白色粉末，纪黎蹲下去捏起这些颗粒闻了闻，没什么气味。他又尝了尝。
“好吃吗？”泠朵歪头询问。
“是盐和朱砂。”纪黎沉声道，脸色不太好看。
两人找了一家面馆坐下来，面馆老板是个老婆婆，已是花白头发，驼着背坐在小矮凳上切着菜。
许是面生，端上来面时，老婆婆打量了两人好一阵儿。
泠朵仰头笑问：“婆婆，你看什么？”
老婆婆瘪着嘴道：“你俩面生。”
“是啊，我们是从外地来的。”
纪黎在桌底下踢了泠朵两脚。
“我们这啊，只有往外跑的，鲜有往里来的，来的都是不怕死的。总有些人啊，哪不能去就往哪跑。找好歇息的地儿了？”
“还没呢？”
又是两脚。
“天色不早了，吃了面快点去找，晚上可别出门。”
“婆婆，这附近哪有歇息的地儿？”
又两脚。
泠朵把筷子一扔，站起身，抬起脚就把纪黎一脚踹翻了：“你有话说话，有面吃面，老踢我干什么？！”
纪黎从地上爬起来，面上悻悻，捡起来筷子继续吃面，这下可算老实了。
老婆婆指了指斜对面一家三层高的房子：“就那吧。那最近，天色不早了，待在屋里比哪都强。就别挑三拣四了。”
泠朵坐下来：“婆婆，为什么镇上到处都挂了这些八卦镜什么的，房子外都撒了一圈盐一圈朱砂。”
老婆婆摇摇头叹气道：“晚上镇子里有脏东西，撒了它们就进不来。”
“这是谁教的？”
“道士。”
“婆婆，镇上真有脏东西吗？”
老婆婆探头张望四周，坐到泠朵身边来，压低声音说：“真有，真有，有不少人看到过。”
“长什么样？”
“又像猴子，又像老鼠，爬着走路的，但是没有尾巴，长嘴，满口尖牙，指甲锋利。长相属实骇人。”
“那村民为什么不搬走？”
老婆婆叹了口气：“搬去哪？一家子都在这了。”她回身指了指身后的桌上，泠朵看见她身后的红漆木方桌上赫然摆放了四五个牌位。
她手下一抖瑟，筷子掉地上了。
老婆婆慢慢弯下身去，捡起来筷子，又换了一双干净的给她：“闺女，别怕，他们不会害人。”
泠朵战战兢兢地接过筷子，却再也不敢下筷吃面了。
纪黎倒是十分镇定，指了指牌位：“婆婆，你孩子也在那里了？”
老婆婆叹了一口，就开始抹眼泪，半晌都说出来话，一抽一抽的开始哭起来。
等她缓过来才说：“一家子九口人，死了四口。”
“他们怎么死的？都死在这镇上？”
婆婆摇摇头：“我们是从葑门村搬出来的，儿媳死在葑门村，大儿子跟人打架没的，老头子年纪大了才走的。”
“您孙儿孙女呢？”
“养在学校里，有道长护佑。”
“那这镇上有人被……被那不干净的东西咬死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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