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小萝卜头再见
方觉闻摔断了两根肋骨。
泠朵去病房里探望他，他问她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泠朵说没看清楚，好像是只棕熊，一巴掌把他拍飞了，她则吓得慌不择路跑上了医院的顶楼。
等野兽走了以后再去的萧北的病房。
他疑惑：“你就没想过来查看一下我的伤势？”
泠朵干笑两声：“我在顶楼看到有人把你抬上担架了，想着你没事了。又怕去楼下再遇上那只棕熊，所以就钻到萧北的病房睡觉去了。”
他居然信了，并且表示理解。
年轻人体格好，断了两根骨头个把月就能痊愈了。
而泠朵也在医院陪了萧北一个多月。
方觉闻痊愈后，出国进修的事也提上了行程。
萧北在机场哭得撕心裂肺，这是他俩认识以来，第一回见萧北哭成这样。
泠朵本想等他自己哭累了就好，这是她惯来对付弟弟的套路。
但方觉闻告诉她，萧北情绪波动太大，太过悲痛，怕他心脏承受不住，到时候心脏病发作，又要送回医院抢救。
泠朵这才蹲下身，给这个小萝卜头擦着眼泪边问：“你到底在伤心什么，你是出国治病，治好了就可以才可以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出来奔跑出来玩耍，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他瘪着嘴神情倔强：“我不要玩，我只要妈妈和姐姐在身边就好。”
“可是你不把病治好了，你再活两年就要死了，可我和你妈妈还能活很久很久，那我们该多孤单啊。”
听到这话他神情一下严肃起来，瘪了瘪嘴问：“是吗？”
泠朵撇头望了望站在一旁的方觉闻：“要不你问问方医生，看我骗没骗你。”
方觉闻适时插话：“姐姐说的没错，你要想康复就得出国做手术。”
“做了手术我就可以活很久了吗？”他歪着小脑袋问。
泠朵伸手摸摸他小脑袋瓜，温柔的说：“当然了，等你做了手术回来，就可以长命百岁了。就可以陪我和妈妈很久很久了，久到让你厌烦。”
萧北伸出两只小黑爪子，也捧住她的脸，一脸严肃道：“姐姐，我永远都不会厌烦你的。不管是一百岁，还是两百岁，我要陪姐姐到地球爆炸，人类毁灭那天。”
泠朵正色答道：“好。”
他抬起手，伸出小手指：“姐姐拉钩！”
“拉钩！”泠朵勾住她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广播里响起来登机提醒的声音，一遍一遍又一遍。
方觉闻拍拍萧北的小肩膀：“走了，跟姐姐说再见。”
萧北拽着她的手却不肯放，方觉闻叹了口，暗道：你舍不得，我还舍不得呢。那又能怎么样？
索性将萧北一把抱起来扛在肩头，一手拉起行礼箱，大步流星的就往里走了。
萧北匍匐在他肩头，又哭起来，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他大声嚷嚷道：“姐姐，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姐姐，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泠朵鼻子有些酸酸的，冲他招招手。目送他二人离去。
再见了，萧北。
……
回来看见床头的医典，才想起来书忘还给方觉闻了。
抱着那本书站在阳台发呆，纪黎走过来偷瞄一眼，说道：“你有什么好难过的，谁都熬不走你。”
那本书就冲他面门飞过去，他抬手一挡，将医典挡飞，然后一个回旋踢，又将书踢回去。直砸泠朵脑门。眼见要被砸了，她急忙抬手去挡，一边后退，却不知身后退无可退。
脚下一空，腰一挺，一个跟斗就越过了栏杆往楼下翻下去，天，这可是在五楼！而且她穿的是裙子，这样摔下去，内裤会不会露出来。死得多丢人啊，早知道穿裤子了。
泠朵尖叫起来。
纪黎一个飞身扑过去拉她，却抓了个空。
“泠朵！”他大喊一声。
风呼呼的从耳边掠过，妈的，就这么死了吗？
下一秒，又落入一双精壮结实的臂弯。
他说：“你还真不让人省心呐。”
泠朵倏的睁开双眼，只觉算一生绕遍，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
活了三十六年，这是她见过最英俊貌美的一张脸了。
他的皮肤苍白如霜，眉眼有如刀刻墨描，轮廓起伏分明，微微向下的嘴角为他高冷气质增添了一份贵气，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气质。
泠朵怔住了，大约有十秒时间，大脑忘记思考，世界周遭与她无关，只敢呆呆的望着他。
这个男人简直不要太好看了，人间尤物啊，少看一眼都觉人间不值得，多看一眼世间真是太美好。
等她大脑恢复正常以后，她做了个动作，这一举动让他将怀里的人……扔了出去。泠朵双手攀在他的脖子，在他修长的脖颈间深深一嗅，下一秒她被扔在了沙发上，眼冒金星。
“哎哟……！”她揉着脑袋吃痛的叫嚷起来。
“不知死活，应该让你摔下去的。”他挑了挑眉，睥睨她道。
泠朵揉着脑袋坐起来身，听到楼下传来了哀嚎声，声音之大刺破了帝都灰鸦鸦的天际。
纪黎估计都要疯了。
“你不下去看看？”看她傻傻的，只会瞪圆了一双小鹿眼，滴溜溜的上下打量他，只字不言。
路修远以为她被吓傻了，暗中嗤道：万荣收养的什么宠物，这样脆弱。碍手碍脚，实在是个麻烦。早让他扔了，他却拿她当个宝。这下好了，为了给她换血，万荣还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不知被什么人逮了去。让他好找。
“先生？”她半晌憋出来俩字。
“嗯哼？”
泠朵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果然是他，真的是他！她就知道不会错的，她刚刚确认过了，他的怀抱，他的臂弯，他的嗓音还有他怀里那股让人迷醉的异香。
他额前头发有些乱，好像是被她搞得心烦的时候，随便用手拨弄的，目光却很明亮，甚至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此时此刻，不知道是因为懒得应付，他的表情实在有些寡淡，让人看不出下一秒的情绪。
“先生？！”泠朵跳到地上来，激动得手脚乱动，目光莹莹闪烁。
“你给我站着，不要动。”他扫她一眼，往沙发后走了两步，拉开与她的距离。
这姑娘脑子构造跟常人不一样，关键是，她一点也不怵他，也不会被迷惑，实难让他控制她下一步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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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朵去病房里探望他，他问她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泠朵说没看清楚，好像是只棕熊，一巴掌把他拍飞了，她则吓得慌不择路跑上了医院的顶楼。
等野兽走了以后再去的萧北的病房。
他疑惑：“你就没想过来查看一下我的伤势？”
泠朵干笑两声：“我在顶楼看到有人把你抬上担架了，想着你没事了。又怕去楼下再遇上那只棕熊，所以就钻到萧北的病房睡觉去了。”
他居然信了，并且表示理解。
年轻人体格好，断了两根骨头个把月就能痊愈了。
而泠朵也在医院陪了萧北一个多月。
方觉闻痊愈后，出国进修的事也提上了行程。
萧北在机场哭得撕心裂肺，这是他俩认识以来，第一回见萧北哭成这样。
泠朵本想等他自己哭累了就好，这是她惯来对付弟弟的套路。
但方觉闻告诉她，萧北情绪波动太大，太过悲痛，怕他心脏承受不住，到时候心脏病发作，又要送回医院抢救。
泠朵这才蹲下身，给这个小萝卜头擦着眼泪边问：“你到底在伤心什么，你是出国治病，治好了就可以才可以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出来奔跑出来玩耍，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他瘪着嘴神情倔强：“我不要玩，我只要妈妈和姐姐在身边就好。”
“可是你不把病治好了，你再活两年就要死了，可我和你妈妈还能活很久很久，那我们该多孤单啊。”
听到这话他神情一下严肃起来，瘪了瘪嘴问：“是吗？”
泠朵撇头望了望站在一旁的方觉闻：“要不你问问方医生，看我骗没骗你。”
方觉闻适时插话：“姐姐说的没错，你要想康复就得出国做手术。”
“做了手术我就可以活很久了吗？”他歪着小脑袋问。
泠朵伸手摸摸他小脑袋瓜，温柔的说：“当然了，等你做了手术回来，就可以长命百岁了。就可以陪我和妈妈很久很久了，久到让你厌烦。”
萧北伸出两只小黑爪子，也捧住她的脸，一脸严肃道：“姐姐，我永远都不会厌烦你的。不管是一百岁，还是两百岁，我要陪姐姐到地球爆炸，人类毁灭那天。”
泠朵正色答道：“好。”
他抬起手，伸出小手指：“姐姐拉钩！”
“拉钩！”泠朵勾住她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广播里响起来登机提醒的声音，一遍一遍又一遍。
方觉闻拍拍萧北的小肩膀：“走了，跟姐姐说再见。”
萧北拽着她的手却不肯放，方觉闻叹了口，暗道：你舍不得，我还舍不得呢。那又能怎么样？
索性将萧北一把抱起来扛在肩头，一手拉起行礼箱，大步流星的就往里走了。
萧北匍匐在他肩头，又哭起来，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他大声嚷嚷道：“姐姐，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姐姐，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泠朵鼻子有些酸酸的，冲他招招手。目送他二人离去。
再见了，萧北。
……
回来看见床头的医典，才想起来书忘还给方觉闻了。
抱着那本书站在阳台发呆，纪黎走过来偷瞄一眼，说道：“你有什么好难过的，谁都熬不走你。”
那本书就冲他面门飞过去，他抬手一挡，将医典挡飞，然后一个回旋踢，又将书踢回去。直砸泠朵脑门。眼见要被砸了，她急忙抬手去挡，一边后退，却不知身后退无可退。
脚下一空，腰一挺，一个跟斗就越过了栏杆往楼下翻下去，天，这可是在五楼！而且她穿的是裙子，这样摔下去，内裤会不会露出来。死得多丢人啊，早知道穿裤子了。
泠朵尖叫起来。
纪黎一个飞身扑过去拉她，却抓了个空。
“泠朵！”他大喊一声。
风呼呼的从耳边掠过，妈的，就这么死了吗？
下一秒，又落入一双精壮结实的臂弯。
他说：“你还真不让人省心呐。”
泠朵倏的睁开双眼，只觉算一生绕遍，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
活了三十六年，这是她见过最英俊貌美的一张脸了。
他的皮肤苍白如霜，眉眼有如刀刻墨描，轮廓起伏分明，微微向下的嘴角为他高冷气质增添了一份贵气，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气质。
泠朵怔住了，大约有十秒时间，大脑忘记思考，世界周遭与她无关，只敢呆呆的望着他。
这个男人简直不要太好看了，人间尤物啊，少看一眼都觉人间不值得，多看一眼世间真是太美好。
等她大脑恢复正常以后，她做了个动作，这一举动让他将怀里的人……扔了出去。泠朵双手攀在他的脖子，在他修长的脖颈间深深一嗅，下一秒她被扔在了沙发上，眼冒金星。
“哎哟……！”她揉着脑袋吃痛的叫嚷起来。
“不知死活，应该让你摔下去的。”他挑了挑眉，睥睨她道。
泠朵揉着脑袋坐起来身，听到楼下传来了哀嚎声，声音之大刺破了帝都灰鸦鸦的天际。
纪黎估计都要疯了。
“你不下去看看？”看她傻傻的，只会瞪圆了一双小鹿眼，滴溜溜的上下打量他，只字不言。
路修远以为她被吓傻了，暗中嗤道：万荣收养的什么宠物，这样脆弱。碍手碍脚，实在是个麻烦。早让他扔了，他却拿她当个宝。这下好了，为了给她换血，万荣还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不知被什么人逮了去。让他好找。
“先生？”她半晌憋出来俩字。
“嗯哼？”
泠朵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果然是他，真的是他！她就知道不会错的，她刚刚确认过了，他的怀抱，他的臂弯，他的嗓音还有他怀里那股让人迷醉的异香。
他额前头发有些乱，好像是被她搞得心烦的时候，随便用手拨弄的，目光却很明亮，甚至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此时此刻，不知道是因为懒得应付，他的表情实在有些寡淡，让人看不出下一秒的情绪。
“先生？！”泠朵跳到地上来，激动得手脚乱动，目光莹莹闪烁。
“你给我站着，不要动。”他扫她一眼，往沙发后走了两步，拉开与她的距离。
这姑娘脑子构造跟常人不一样，关键是，她一点也不怵他，也不会被迷惑，实难让他控制她下一步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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