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舌战群女（一）
白鹭到晓风苑唱作俱佳的给慕晓帘表演今日程老夫人婆媳的闹剧时，觉得既好笑，又无奈。
慕晓帘主仆三人被逗得乐开了花。
“最后，她们得了什么去？”翠柳好奇的问道。
“一个赤金簪子，一对虾须镯，一个玉扳指，一个赤金耳簪。”白鹭道。
“还好，损失不大。”慕晓帘听着这些不像特别值钱的。
“她们这是顶贵重的挑呢，若不是秋雪姐姐机灵，先头把最好的那些藏了起来，恐怕她们拿的就不是这些了。”白鹭有些得意道。
“早知总要给她们的，何必闹这一出呢。”慕晓帘笑着道。
白鹭撇撇嘴道：“奴婢就是瞧不过眼。再说，她们总这么闹，奴婢倒要看看夫人能忍她们到几时。”
“这你可就有的等了。”慕晓帘笑眯眯的道，“我看她们可不把这当闹腾，怕是当情趣呢。”
人与人的相处方式千奇百怪，汝之砒霜，却说不定是彼之蜜糖。
日沉时分，翠柳和黄鹂便给慕晓帘梳妆，准备出门。
只见她头梳双环垂挂髻，发间点缀着几朵小巧别致的碧玺珠花。上身着一件浅粉色兔毛滚边半袖袄，里面是水红色暗纹袄，下穿秋香色散花锦八破裙。一张白玉似的小脸薄施粉黛，轻抿朱丹，显得娇俏而动人。
慕晓帘端详着菱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翠柳，你让秋儿去给怡情院说一声，一刻钟后将军府门口汇合，过时不候。”慕晓帘吩咐道。“黄鹂，帮我把绑了络子的弯刀系在腰上，还有那玉箫，可别忘了。”
“唉。”翠柳黄鹂高兴的答了话。
将军府门口，一辆青布马车静静的候在那里，车辕上，端坐着面无表情的赵六。程亦萱带着丫头水莲沉着脸站在马车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放在暖炉上压得发白的指尖，暴露了她此刻压抑着多大的怒气。
“表姐可算来了。”程亦萱咧开嘴角，扯了一抹僵硬的笑。
“呀，怎么不去车上等呢，外头多冷啊。”慕晓帘笑眯眯的道。
程亦萱挖了一眼慕晓帘，又瞪了一眼赵六，赵六根本不让她上马车，她觉得这肯定是慕晓帘的主意。可她此刻也只敢怒不敢言，“表姐来了，咱们就快点上车吧。”
“上车，上车。”这几日虽然暖和了些，但晚上还是有些冷的，慕晓帘可不愿站在寒风中受冻。
马车还是上回那辆马车，并不宽敞。此时坐了慕晓帘主仆和程亦萱主仆五人，便显得有些拥挤。
随着赵六“驾”的一声吆喝，马车突然朝前行。尚未坐稳的程亦萱一不小心，身子一歪，手臂碰在车厢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哎哟！”程亦萱疼得龇牙咧嘴。水莲连忙伸出大手，一把拉起程亦萱靠在自己身上，又撸起程亦萱的袖子来检查伤处。水莲生得略粗壮，面饼似的脸盘，眉眼倒还清秀，只是一双厚唇，太过抢眼了些。这样的丫头一般在府里做些粗使的活计也就罢了，程亦萱偏偏选做了贴身丫鬟，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黄鹂翠柳听了程亦萱的痛呼，不由暗地里撇撇嘴，这大冬天的衣衫穿得这么厚实，撞一下哪就这么疼了？
慕晓帘却瞥了一眼程亦萱的衣袖，却见袖口只有两层。再细细一打量她的穿着，只见她外穿嫣红色绣百蝶穿花的对襟比甲，内搭杏色锦缎掐腰小袄，下着一条束腰绣花罗裙，衬托得她身姿窈窕，纤腰盈盈一握。
“啧啧……才立春呢，就穿这么少，真不怕冻着自个儿。”慕晓帘心下腹诽，不过她可懒得管她。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约两刻钟，前方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越发拥挤。慕晓帘就让赵六停了车，
“赵六叔，我们自己走过去。你还是在老地方等吧。”
几人下了马车，程亦萱自顾自的走了，如今到了目的地，她也用不着再和慕晓帘掰扯了。
慕晓帘也不管她，带着丫头们便往赏灯的重点区域——朱雀大街走去。
朱雀大街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道路两旁摆满了造型美观、新颖别致的花灯，有端庄大方的宫灯、栩栩如生的动物灯、婀娜多姿的仙女灯、花香满街的莲花灯……让人目不暇接。在花灯中穿行的窈窕淑女、翩翩少年眉目如画，轻歌曼语，更让人如在仙境。
慕晓帘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首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笛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
“嗨！晓帘！”慕晓帘一首词还没默完，突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吓了她一跳。
慕晓帘回过头来一看，眼前一个身披大红斗篷、长相英气、明眸善睐的女孩儿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翎儿！！”慕晓帘惊喜的扑了上去。
“咯咯……可不就是我……”莫翎儿娇声笑了，“想什么呢，我喊了你好几句都没搭理我。”
“呵呵……这儿人声嘈杂，我没听见。”慕晓帘不好意思说她被这美景迷住了，走了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才回呢。外祖母说我爹也不在家，硬留着我和娘在青州过了年才肯放人。若不是我兄长过几日要去国子监读书，怕家里没人打点。我还回不来呢。”莫翎儿欢快的笑道。“本来打算来看你的，可我想你今日肯定也会来看花灯，就来和你巧遇了。”
“知道你外祖母疼你。怎么样，青州好玩吗？”慕晓帘笑着问道。
“还不就那样。我娘天天把我拘在家里，就怕我跟着表哥表弟们胡闹。”莫翎儿笑意盈盈的道，“外祖母和舅妈怕我吃不惯青州的食物，天天变着法儿的给我做好吃的，你看我腰都粗了一圈了。”
“哎呀，你可别说了，再说我要嫉妒了。”慕晓帘假装不开心，垮着脸就要去捂莫翎儿的嘴。
看看人家的外祖母和舅妈，再看看自己的外祖母和舅妈，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莫翎儿往旁边一闪，笑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听闻你现在是郡主了，我还从青州给你带了一些小玩意儿呢，明日给你送过去。你可不许嫌我的礼物轻哦。”
“哪能呢，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改日我请你吃烧鹅。”慕晓帘笑眯眯的道。
“太好了，知我者莫若晓帘妹妹也。”莫翎儿夸张的道，“你不知道，在青州的日子里，我想天香楼的烧鹅都要想疯了。”
“咯咯咯咯……”慕晓帘一想到莫翎儿那馋样，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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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晓帘主仆三人被逗得乐开了花。
“最后，她们得了什么去？”翠柳好奇的问道。
“一个赤金簪子，一对虾须镯，一个玉扳指，一个赤金耳簪。”白鹭道。
“还好，损失不大。”慕晓帘听着这些不像特别值钱的。
“她们这是顶贵重的挑呢，若不是秋雪姐姐机灵，先头把最好的那些藏了起来，恐怕她们拿的就不是这些了。”白鹭有些得意道。
“早知总要给她们的，何必闹这一出呢。”慕晓帘笑着道。
白鹭撇撇嘴道：“奴婢就是瞧不过眼。再说，她们总这么闹，奴婢倒要看看夫人能忍她们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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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沉时分，翠柳和黄鹂便给慕晓帘梳妆，准备出门。
只见她头梳双环垂挂髻，发间点缀着几朵小巧别致的碧玺珠花。上身着一件浅粉色兔毛滚边半袖袄，里面是水红色暗纹袄，下穿秋香色散花锦八破裙。一张白玉似的小脸薄施粉黛，轻抿朱丹，显得娇俏而动人。
慕晓帘端详着菱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翠柳，你让秋儿去给怡情院说一声，一刻钟后将军府门口汇合，过时不候。”慕晓帘吩咐道。“黄鹂，帮我把绑了络子的弯刀系在腰上，还有那玉箫，可别忘了。”
“唉。”翠柳黄鹂高兴的答了话。
将军府门口，一辆青布马车静静的候在那里，车辕上，端坐着面无表情的赵六。程亦萱带着丫头水莲沉着脸站在马车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放在暖炉上压得发白的指尖，暴露了她此刻压抑着多大的怒气。
“表姐可算来了。”程亦萱咧开嘴角，扯了一抹僵硬的笑。
“呀，怎么不去车上等呢，外头多冷啊。”慕晓帘笑眯眯的道。
程亦萱挖了一眼慕晓帘，又瞪了一眼赵六，赵六根本不让她上马车，她觉得这肯定是慕晓帘的主意。可她此刻也只敢怒不敢言，“表姐来了，咱们就快点上车吧。”
“上车，上车。”这几日虽然暖和了些，但晚上还是有些冷的，慕晓帘可不愿站在寒风中受冻。
马车还是上回那辆马车，并不宽敞。此时坐了慕晓帘主仆和程亦萱主仆五人，便显得有些拥挤。
随着赵六“驾”的一声吆喝，马车突然朝前行。尚未坐稳的程亦萱一不小心，身子一歪，手臂碰在车厢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哎哟！”程亦萱疼得龇牙咧嘴。水莲连忙伸出大手，一把拉起程亦萱靠在自己身上，又撸起程亦萱的袖子来检查伤处。水莲生得略粗壮，面饼似的脸盘，眉眼倒还清秀，只是一双厚唇，太过抢眼了些。这样的丫头一般在府里做些粗使的活计也就罢了，程亦萱偏偏选做了贴身丫鬟，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黄鹂翠柳听了程亦萱的痛呼，不由暗地里撇撇嘴，这大冬天的衣衫穿得这么厚实，撞一下哪就这么疼了？
慕晓帘却瞥了一眼程亦萱的衣袖，却见袖口只有两层。再细细一打量她的穿着，只见她外穿嫣红色绣百蝶穿花的对襟比甲，内搭杏色锦缎掐腰小袄，下着一条束腰绣花罗裙，衬托得她身姿窈窕，纤腰盈盈一握。
“啧啧……才立春呢，就穿这么少，真不怕冻着自个儿。”慕晓帘心下腹诽，不过她可懒得管她。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约两刻钟，前方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越发拥挤。慕晓帘就让赵六停了车，
“赵六叔，我们自己走过去。你还是在老地方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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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晓帘回过头来一看，眼前一个身披大红斗篷、长相英气、明眸善睐的女孩儿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翎儿！！”慕晓帘惊喜的扑了上去。
“咯咯……可不就是我……”莫翎儿娇声笑了，“想什么呢，我喊了你好几句都没搭理我。”
“呵呵……这儿人声嘈杂，我没听见。”慕晓帘不好意思说她被这美景迷住了，走了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才回呢。外祖母说我爹也不在家，硬留着我和娘在青州过了年才肯放人。若不是我兄长过几日要去国子监读书，怕家里没人打点。我还回不来呢。”莫翎儿欢快的笑道。“本来打算来看你的，可我想你今日肯定也会来看花灯，就来和你巧遇了。”
“知道你外祖母疼你。怎么样，青州好玩吗？”慕晓帘笑着问道。
“还不就那样。我娘天天把我拘在家里，就怕我跟着表哥表弟们胡闹。”莫翎儿笑意盈盈的道，“外祖母和舅妈怕我吃不惯青州的食物，天天变着法儿的给我做好吃的，你看我腰都粗了一圈了。”
“哎呀，你可别说了，再说我要嫉妒了。”慕晓帘假装不开心，垮着脸就要去捂莫翎儿的嘴。
看看人家的外祖母和舅妈，再看看自己的外祖母和舅妈，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莫翎儿往旁边一闪，笑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听闻你现在是郡主了，我还从青州给你带了一些小玩意儿呢，明日给你送过去。你可不许嫌我的礼物轻哦。”
“哪能呢，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改日我请你吃烧鹅。”慕晓帘笑眯眯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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