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植树
三月份，县教育局召开了专门会议，布置植树造林活动。
根据县里的要求，县委县政府各机关、企事业单位的全体干部职工和各中小学校的学生都要积极参与到植树活动中去。
县教育局要求孤山周边10里范围的中小学生，要按照县里的统一部署，在指定时间上山植树，其他学校要因地制宜地开展植树林活动，做好活动策划，积极响应县里的号召，掀起一场植树造林高潮。
从县里回来后，校长王学儒组织开了个会，专题讨论王通中学如何开展植树造林活动的问题。
他在开场白说：“往年，全县教育系统都是组织学生上山植树。这么多年坚持下来，如今孤山已经是绿绿苍苍满目青山了，虽然树还是要种，便肯定不会像往年一样大规模地上山植树了。所以今年县教育局对上山植树的学校划了个范围，王通中学离孤山远，肯定不在这个范围以内。往年上山种树，到点儿听教育局的通知就行。但今年不行了，咱们学校得自己想办法植树了，当然树还是要种的，不上山种树，这个植树节的活动怎么开展？就需要大家开动脑筋、畅所欲言，看看有什么好的主意和点子没有？”
会场内一时陷入了沉寂。
也是，这么多年学校一直都是听教育局安排组织学生上山植树，从来就没有人操过这个心，今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一时倒还真没有主意。
王学儒看会场陷入了僵局，就说：“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集思广益嘛。“
说着，他看了看副校长李明生，问道：”李校长，你的想法呢？“
李大头正在神游，听见王学儒点了自己的名，略愣了一下，欠身把半截子烟灰弹到了烟灰缸里，慢悠悠地说：“我正在想这个事呢，要不……要不咱学校和附近的村子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助村里种点树吧？”
说完看着王学儒。
王学儒心想：“附近的村子？附近不就只有你李明生一个村子吗？这明摆着就是借植树这个事，为你李明生在村里树脸立威，话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但这个话却不能明说。
他略一思忖，看了看会场说：“还有呢？其他人还有什么好的点子没有？”
会场还是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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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老师本来有了点其他想法，但听了李明生的发言，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就没法再说了，再说就是驳了副校长的面子了。
王学儒扫视了一遍会场后，说：“既然大家一时还没有好的想法，那我就先说说我的看法，李校长的这个想法就很好，说明他心里时刻装着老百姓，时刻想着为乡民们做点事，这个是值得提倡的，也是值得大家学习的。”
他看着李明生脸上飘过一丝得意，便话锋一转：“但同时，我们也知道，对植树这个事，村民们的兴致一直不是太高。这是有原因的，学校周围基本上都是平整的农田，在地里种树肯定不合适，占地不说，树长大了还影响庄稼影响收成哩。在村里种吧，除了窄巷道就是各家各户的院子，咱总不能到人家的院子里去种树吧！这样一来，能种树的地方就是大队部、打麦场等少数几个公共场所，打麦场种树肯定也不合适，那就只剩下大队部了。可据我所知，大队部该种的地方，人家村里也都种了，就是没种，种十棵八棵的，对咱学校来说，量也根本不够。有人说，那还有进村的道路呢，我们知道，那道路两边都紧挨着各家各户的田地，人家田地的主人让不让种还是一回事呢。别咱和村里联系好了，树是种上了，到时不落村民们的好，反而招了村民的骂。”
说到这里，王学儒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接着说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李校长，你说呢？”
其实王学儒本来就是结合李生明村的实际情况来说的，李大头想想也对，可别因为种树这事，在村里没有给自己争脸立威，反而落骂了，那可就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所以他双手一摊说：“王校长说的也对。”
王学儒看李明生没有反对，便接着说：“种树这个事，我是这样想的，主要是想借这个机会把咱王通中学的环境稍微改善一下，大家就按照这个思路，看看有没有什么想法。”
此言一出，会场立即就热闹起来。
有人说：“学校的环境早就应该改善改善了，风一刮满天黄沙的。”
有人说：“是啊，学校除了池塘边和食堂前的两棵大树，再就没有个花花草草的影子了，能不刮吗？”
又有人说：“学校的操场是不是可以种些草呀？”
还有人说：“那些教室前打乒乓球的砖台子，早就破烂得不能用了，还不如拆了种点树呢。”
……
经过热烈地讨论，到会议结束时，植树活动的方案基本定了下来：把几排教室和学生宿舍前原有的打乒乓球破砖台子全部拆除，全部种上树和冬青。本着自己动手、自力更生的原则，除树种和冬青由学校向县教育局上报方案批钱购置外，砖台子拆除、挖坑、浇灌等全部由学校师生利用课余时间完成。
方案上报给县教育局后，第二天，王学儒就接到了张局长的电话，说：“王通中学的植树造林方案贴合实际，既让全校师生都参与到了其中，又改善了学校的读书教学环境，值得其他学校学习和效仿。至于树种和冬青，县教育局已经联系了农林部门，几天后就可以送到学校了。”
王学儒说：“我代表全校师生感谢张局长的信任和教育局的大力支持，有了县教育局的支持，王通中学一定会把这件事做实做好。等植树活动完成了，欢迎张局长和县教育局的领导们来王通中学检查指导。”
诸如此类。
说干就干，按照学校的安排，各班师生负责本班教室前的植树任务。
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各个班级迅速地行动起来了，至于劳动工具，就由附近村的学生从家里带。
王学儒还让食堂改善了几天伙食，又联系镇上的电影放映员，晚上在学校里放映了两场露天电影，老师学生的干劲提起来了，各班之间又相互在暗地里较着劲，进度也就神速了。
只几天功夫，乒乓球台子拆除了，1.5米宽、20米长、0.5米深的长坑，连同坑里的树坑都挖好了，只待树种和冬青到位，便可以直接种植了。
可谁也没想到，偏偏是树种和冬青出了问题。
树坑挖好将近两周了，左等右等还是不见树种和冬青的影子。
没办法，王学儒就给教育局张局长打电话。
张局长说：“树种的事已经委托给农林部门，应该没有问题。”
王学儒又联系农林部门，得到的回答是：现在全县都在植树，要优先保障孤山的树种，县高官和县长都要去呢，县电视台还要现场拍摄采访，没有树种岂不是要闹笑话，让再等等。
县领导班子植树的新闻上电视了后，农林部门又说冬青县城里也没有，得从西安那边的苗圃采购，总得花点时间吧。
直到快过一个月了，农林部门才来电话告诉王学儒：西安苗圃那边嫌用量太少，不愿意给送货。
王学儒又赶忙打电话给教育局张局长说明情况。
张局长听后说：“这我也没有办法，全县植树的树种都是由农林部门负责采购的，这个我插不上手呀。”
这一番拖来拖去，全县的植树节活动已经结束了，王通中学的树种和冬青还是没有着落。
无奈，王学儒只好亲自跑了趟县城，找到了农林部门的负责人，人家的回话是：今年的植树工作已经结束了，肯定不能再采购了，要种只能等明年了。
王学儒傻眼了。
回到学校，他看着校园里那一排排挖好的树坑，陷入了沉思：咋办？
要不学校自己出钱去买树种？冬青虽买不到，树种应该可以，好歹得种吧。
可学校根本就没有这笔经费，拿什么钱买呢？
不买吧，这挖好的树坑咋办？总不能又给填了吧？
要是真这么干了，那个李大头还不知道又要鼓捣出什么恶心人的事呢……
“王校长！”
王学儒正在出神，身后传来了一声喊叫，把他吓了一跳，回身一看：原来是48班的班长王得贵。
经过护送张儒生老师灵柩一事，王学儒可算是把他给认实在了。
“王得贵，你不上课，跑这儿来干什么？”王学儒问。
“下课了呀。王校长，我在教室看见你在这块儿站了都快一节课了。是树种和冬青快到了吗？”王得贵问。
“噢？下课了？”王学儒看了看周围，果然看见学生们正在走出教室，他竟然没有听见下课的铃声。
“唉，树怕是种不上喽！”他不由地叹了口气。
“为啥呀？”王得贵。
“你操这心干啥？”王学儒心情不好，不愿意和王得贵多说话。
“这不是替校长分忧嘛。”王得贵嬉笑着说，又问：“是不是县里不给树种了？”
“县里的植树活动都搞完了，早知道就先不挖这坑了。”王学儒说。
“这样啊？”王得贵想了想，说：“王校长，我倒有个主意。”。
“噢？你能有什么主意，回教室上课去吧。”王学儒一看就对王得贵的话没有在意。
“校长，你让我说说嘛，不行，您就当我放了个屁！”王得贵还是嬉皮笑脸的。
王学儒盯着王得贵的脸，用眼睛在询问：“说说？”
王得贵闭着眼使劲点了点头。
“好吧，你说吧。”王学儒又把目光回到了树坑里。
“学校可以发动学生捐树苗呀。如今很多村响应县里的号召，都在种苹果树。咱们学生家里应该也有种的吧，就号召大家捐苹果树苗。”王得贵说。
“苹果树？”王学儒一愣：“种学校里？”
“反正都是树呗，总比让树坑晾在这里强。”王得贵说。
这倒是个办法！王学儒想：“反正是种树呗，谁又规定不让种苹果树了？如此一来，树种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铛，铛……”这时上课的铃声响了。
王学儒回头对王得贵说：“你先回去上课吧，我再想想。”
“唉。”王得贵一溜烟跑了。
望着王得贵远去的身影，王学儒不禁感慨：这娃娃年纪不大，脑子却灵活得很！
又想起当初张三儿给王得贵说情的情景，心想：“看来当初收下王得贵真是做对了。张儒生老师一事，加上种树这事，这娃娃帮了自己多大的忙啊！王得贵这娃娃确实是个人才，真要失学了，在村里务了农，怕是真要被埋没了！”
想到这里，王学儒就觉得心里有了一丝儿得意，哼着小曲回了办公室。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多久，王得贵就给他惹出了一件让他又爱又恨的事儿来。
这天下午，学校号召学生捐树苗的通知就下来了。
班主任朱老师宣布通知时，王得贵脸上不由地露出了得意的笑……
树苗很快就收缴够了，当然学生们捐的是清一色的苹果树苗，农家里也没有其他的树种呀。
只有这苹果树苗最得手，家里正种呢，自家地里少种一颗两颗的也不碍事的。
树苗一到位，其他的就都好说了，栽树填土浇水，对学生们来说都不是事儿。
只两三天的功夫，就全部完工了。
王学儒又安排各班给长炕的周围插上了一圈篱笆，植树的工程就有点像模像样了。
虽然没有冬青，与原先的规划相比，走了点样子，但树却比之前设想的多了许多，还别说，另有一番情趣。
至于苹果树种密了以后能不能挂果的事，他王学儒还巴不得不挂果呢。
不论如何，眼前植树这一档子事，算是糊弄过去了，效果还挺不错。
王学儒心情一好，就再次联系镇上的电影放映员，又给学生们放了一场露天电影。
他没想到，放电影的这天晚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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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县里的要求，县委县政府各机关、企事业单位的全体干部职工和各中小学校的学生都要积极参与到植树活动中去。
县教育局要求孤山周边10里范围的中小学生，要按照县里的统一部署，在指定时间上山植树，其他学校要因地制宜地开展植树林活动，做好活动策划，积极响应县里的号召，掀起一场植树造林高潮。
从县里回来后，校长王学儒组织开了个会，专题讨论王通中学如何开展植树造林活动的问题。
他在开场白说：“往年，全县教育系统都是组织学生上山植树。这么多年坚持下来，如今孤山已经是绿绿苍苍满目青山了，虽然树还是要种，便肯定不会像往年一样大规模地上山植树了。所以今年县教育局对上山植树的学校划了个范围，王通中学离孤山远，肯定不在这个范围以内。往年上山种树，到点儿听教育局的通知就行。但今年不行了，咱们学校得自己想办法植树了，当然树还是要种的，不上山种树，这个植树节的活动怎么开展？就需要大家开动脑筋、畅所欲言，看看有什么好的主意和点子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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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儒看会场陷入了僵局，就说：“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集思广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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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儒心想：“附近的村子？附近不就只有你李明生一个村子吗？这明摆着就是借植树这个事，为你李明生在村里树脸立威，话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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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李明生脸上飘过一丝得意，便话锋一转：“但同时，我们也知道，对植树这个事，村民们的兴致一直不是太高。这是有原因的，学校周围基本上都是平整的农田，在地里种树肯定不合适，占地不说，树长大了还影响庄稼影响收成哩。在村里种吧，除了窄巷道就是各家各户的院子，咱总不能到人家的院子里去种树吧！这样一来，能种树的地方就是大队部、打麦场等少数几个公共场所，打麦场种树肯定也不合适，那就只剩下大队部了。可据我所知，大队部该种的地方，人家村里也都种了，就是没种，种十棵八棵的，对咱学校来说，量也根本不够。有人说，那还有进村的道路呢，我们知道，那道路两边都紧挨着各家各户的田地，人家田地的主人让不让种还是一回事呢。别咱和村里联系好了，树是种上了，到时不落村民们的好，反而招了村民的骂。”
说到这里，王学儒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接着说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李校长，你说呢？”
其实王学儒本来就是结合李生明村的实际情况来说的，李大头想想也对，可别因为种树这事，在村里没有给自己争脸立威，反而落骂了，那可就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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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会场立即就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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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是啊，学校除了池塘边和食堂前的两棵大树，再就没有个花花草草的影子了，能不刮吗？”
又有人说：“学校的操场是不是可以种些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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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案上报给县教育局后，第二天，王学儒就接到了张局长的电话，说：“王通中学的植树造林方案贴合实际，既让全校师生都参与到了其中，又改善了学校的读书教学环境，值得其他学校学习和效仿。至于树种和冬青，县教育局已经联系了农林部门，几天后就可以送到学校了。”
王学儒说：“我代表全校师生感谢张局长的信任和教育局的大力支持，有了县教育局的支持，王通中学一定会把这件事做实做好。等植树活动完成了，欢迎张局长和县教育局的领导们来王通中学检查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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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按照学校的安排，各班师生负责本班教室前的植树任务。
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各个班级迅速地行动起来了，至于劳动工具，就由附近村的学生从家里带。
王学儒还让食堂改善了几天伙食，又联系镇上的电影放映员，晚上在学校里放映了两场露天电影，老师学生的干劲提起来了，各班之间又相互在暗地里较着劲，进度也就神速了。
只几天功夫，乒乓球台子拆除了，1.5米宽、20米长、0.5米深的长坑，连同坑里的树坑都挖好了，只待树种和冬青到位，便可以直接种植了。
可谁也没想到，偏偏是树种和冬青出了问题。
树坑挖好将近两周了，左等右等还是不见树种和冬青的影子。
没办法，王学儒就给教育局张局长打电话。
张局长说：“树种的事已经委托给农林部门，应该没有问题。”
王学儒又联系农林部门，得到的回答是：现在全县都在植树，要优先保障孤山的树种，县高官和县长都要去呢，县电视台还要现场拍摄采访，没有树种岂不是要闹笑话，让再等等。
县领导班子植树的新闻上电视了后，农林部门又说冬青县城里也没有，得从西安那边的苗圃采购，总得花点时间吧。
直到快过一个月了，农林部门才来电话告诉王学儒：西安苗圃那边嫌用量太少，不愿意给送货。
王学儒又赶忙打电话给教育局张局长说明情况。
张局长听后说：“这我也没有办法，全县植树的树种都是由农林部门负责采购的，这个我插不上手呀。”
这一番拖来拖去，全县的植树节活动已经结束了，王通中学的树种和冬青还是没有着落。
无奈，王学儒只好亲自跑了趟县城，找到了农林部门的负责人，人家的回话是：今年的植树工作已经结束了，肯定不能再采购了，要种只能等明年了。
王学儒傻眼了。
回到学校，他看着校园里那一排排挖好的树坑，陷入了沉思：咋办？
要不学校自己出钱去买树种？冬青虽买不到，树种应该可以，好歹得种吧。
可学校根本就没有这笔经费，拿什么钱买呢？
不买吧，这挖好的树坑咋办？总不能又给填了吧？
要是真这么干了，那个李大头还不知道又要鼓捣出什么恶心人的事呢……
“王校长！”
王学儒正在出神，身后传来了一声喊叫，把他吓了一跳，回身一看：原来是48班的班长王得贵。
经过护送张儒生老师灵柩一事，王学儒可算是把他给认实在了。
“王得贵，你不上课，跑这儿来干什么？”王学儒问。
“下课了呀。王校长，我在教室看见你在这块儿站了都快一节课了。是树种和冬青快到了吗？”王得贵问。
“噢？下课了？”王学儒看了看周围，果然看见学生们正在走出教室，他竟然没有听见下课的铃声。
“唉，树怕是种不上喽！”他不由地叹了口气。
“为啥呀？”王得贵。
“你操这心干啥？”王学儒心情不好，不愿意和王得贵多说话。
“这不是替校长分忧嘛。”王得贵嬉笑着说，又问：“是不是县里不给树种了？”
“县里的植树活动都搞完了，早知道就先不挖这坑了。”王学儒说。
“这样啊？”王得贵想了想，说：“王校长，我倒有个主意。”。
“噢？你能有什么主意，回教室上课去吧。”王学儒一看就对王得贵的话没有在意。
“校长，你让我说说嘛，不行，您就当我放了个屁！”王得贵还是嬉皮笑脸的。
王学儒盯着王得贵的脸，用眼睛在询问：“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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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说吧。”王学儒又把目光回到了树坑里。
“学校可以发动学生捐树苗呀。如今很多村响应县里的号召，都在种苹果树。咱们学生家里应该也有种的吧，就号召大家捐苹果树苗。”王得贵说。
“苹果树？”王学儒一愣：“种学校里？”
“反正都是树呗，总比让树坑晾在这里强。”王得贵说。
这倒是个办法！王学儒想：“反正是种树呗，谁又规定不让种苹果树了？如此一来，树种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铛，铛……”这时上课的铃声响了。
王学儒回头对王得贵说：“你先回去上课吧，我再想想。”
“唉。”王得贵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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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当初张三儿给王得贵说情的情景，心想：“看来当初收下王得贵真是做对了。张儒生老师一事，加上种树这事，这娃娃帮了自己多大的忙啊！王得贵这娃娃确实是个人才，真要失学了，在村里务了农，怕是真要被埋没了！”
想到这里，王学儒就觉得心里有了一丝儿得意，哼着小曲回了办公室。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多久，王得贵就给他惹出了一件让他又爱又恨的事儿来。
这天下午，学校号召学生捐树苗的通知就下来了。
班主任朱老师宣布通知时，王得贵脸上不由地露出了得意的笑……
树苗很快就收缴够了，当然学生们捐的是清一色的苹果树苗，农家里也没有其他的树种呀。
只有这苹果树苗最得手，家里正种呢，自家地里少种一颗两颗的也不碍事的。
树苗一到位，其他的就都好说了，栽树填土浇水，对学生们来说都不是事儿。
只两三天的功夫，就全部完工了。
王学儒又安排各班给长炕的周围插上了一圈篱笆，植树的工程就有点像模像样了。
虽然没有冬青，与原先的规划相比，走了点样子，但树却比之前设想的多了许多，还别说，另有一番情趣。
至于苹果树种密了以后能不能挂果的事，他王学儒还巴不得不挂果呢。
不论如何，眼前植树这一档子事，算是糊弄过去了，效果还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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