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和谐的后宅
虽然疑惑，她却也不多问，只垂眸道一声“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午时，于望涯与长孙璟，还有他的小娘子们在后花园碧湖旁的八角重檐攒尖亭里用午膳。
午膳丰富，荤素搭配、造型精致、还有各种口可的茶点。
桌是金丝楠木桌、碗勺以白玉打造而成，上精雕花鸟鱼虫，十分奢华。
这桌丰盛的午膳虽是为于望涯准备，但与平日无甚差别。
不得不说，长孙璟对自己的娘子们着实很体贴。
单看他记得每位娘子的口味、习惯、忌口，便能看出他是一个温柔且事事细心的夫君。
期间，唤作秋娘的女子伸筷指了指白玉盘里的清蒸鱼肉，语气甜软，撒娇道：“夫君，妾想吃鱼。”
长孙璟温柔一笑，夹了一块鱼肉放进自己的碗里，细心且专注地一根一根抽去鱼刺，蘸了酱料后方才放进秋娘的碗里。
秋娘娇笑一声：“夫君真好！”
唤作丹娘的女子嗤笑一声，故作斥责道：“就你事多，总爱劳烦夫君。”
秋娘娇笑一声：“丹姐姐，夫君也喜欢被我劳烦的。”波光流转，笑看长孙璟，“夫君，可是？”
长孙璟温柔一笑：“自然是的。娘子们开心，我便开心。”
他们调他们的情，于望涯埋头扒着自己的饭，双睫微阖，上下眼皮直打架。
昨日她还在为虎宝的事焦虑、奔波，今日肩上的重担便忽然消失了，落得一身轻，于是积攒多日的困意如潮水涌来。
锦娘见于望涯眉目间倦意浓浓，温声道：“夫君，想来妹妹是倦了，不如夫君送妹妹回房歇息吧。妾一会便命人给妹妹裁几件合身的衣物，不知妹妹喜欢哪种布料？”
话落，只听银箸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埋头扒饭的少女毫无预兆晕了过去，额头磕在碗沿上，打翻了碗。
众人一惊，周围顿时安静如斯，只余檐下风铎的清脆声。
“于姑娘！”
长孙璟连忙搂住她的肩，眉间罩上一层浓浓的担忧。
他对瑾娘道，“去请府医来！”瑾娘匆匆离开时，他还不忘叮嘱一句，“看好路，别摔着。”
……
于望涯悠悠转转醒时，天色已晚，屋里掌了灯。
缓缓睁眼，绣有大朵芙蓉花的天青色帐顶映入眼帘。
额上敷一块凉帕，冰冰凉凉好不舒服。
长孙璟正坐在床沿边给她轻轻扇着扇子，见她睁眼，关切问道：“你醒了，可有何处不舒服？”
于望涯摇摇头。
这时，秋娘递来一碗浓稠的药，长孙璟放下扇子，接过药碗，准备吹凉了喂她。
于望涯伸手：“多谢世子，我自己来。”
“夫君，还是我来吧。”秋娘见她不肯喝，遂接过药，在长孙璟让出的位置上坐下。
“于妹妹，你竟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吗？大夫说，是因为你这几日劳累过度，且有些发热，这才晕了过去。”她说着，轻轻吹了一口勺里的药汁，“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你的！”
期间，秋娘似是有话和她说，将长孙璟支了出去。
门关上，屋里只有两人。
秋娘一边喂她喝药，一边道：“于妹妹，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是个被家人抛弃的可怜女子……”
秋娘说起自己的经历：
她曾经也是一户穷苦百姓家的女儿，头上有两个哥哥。
后来为了哥哥娶媳妇的事，父母决定将她卖给一个家财万贯的糟老头子。
而她对父母的所作所为寒了心，不愿意为无所事事的哥哥们牺牲自己的人生，于是奋力挣扎，险些撞死在马车上。
而这一撞，撞到了长孙璟，他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当得知长孙璟家中还有其他夫人时，秋娘只道这人和别的纨绔子也无甚区别，只是贪图自己的美色罢了。也许哪日看腻了，便会丢弃她。
但随着在世子府的日子渐长，她才发现长孙璟着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夫君。
他对每个夫人都极其温柔、体贴，并不会冷落任何一个，让其心生不满；亦不会过度偏爱任何一个，让她人心生嫉妒。
在夫妻关系上，他着实把握得很好。
于望涯听她讲诉府中的事情，倒是颇有些感兴趣。
秋娘见她听得津津有味，笑道：“当初我被夫君带回家，已经做好献身的准备。不曾想——”秋娘忍不住轻笑一声，“他并没有强迫我，而是询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留在他身边。那时，我便彻底对他动心了。他虽身居高位，却是第一个尊重我意愿的人。”
“妹妹，你相信姐姐，等你在世子府住得久了，你也会爱上这样一个温柔细心、将你捧在掌心上的男人。毕竟我们在曾经的家里，都是不受重视、被父母吸血的人。”
于望涯伸出粉舌舔去唇上的药汁，摇摇头：“不，我和你不一样，我不缺爱。纵然世子再好，我也绝不会对他动心。”
“为何？”
“我只要唯一。”
秋娘愣了愣，随后笑出声来，似是在笑她天真。
她道：“妹妹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即便是当今陛下，也有后宫佳丽三千。有陛下带头，这世间的男儿郎又有几个是终生只爱一个女人的呢？”
“如若没有，我便不要。”
秋娘笑着摇摇头：“妹妹，你未经世事，还太天真。我们这些平民女子，被家人抛弃后无枝可依、无力自保，若能有棵大树乘凉，为我们遮风避雨，便已经足够了。”
于望涯微微一笑，瞬时光彩照人，令同为女子的秋娘也看呆了去。
人各有志。别人是别人，她是她。
夜半，府里果然响起奇怪的声音。
于望涯从榻上爬起来，在屋里晃一圈后，才发现门和窗户被人自外面锁得死死的。
屋外声音杂乱，于望涯竖着耳朵听，隐隐听到脚步声、说话声。
忽然，一阵饭菜香味飘进鼻腔，脑海里莫名响起厨房切菜的声音。
于望涯安静听了半晌，回想今日长孙璟叮嘱她的话，愈发觉得这世子府诡异至极。
接下来一连几日皆是如此，白日热闹，夜晚也热闹。
但府里的人好似见怪不怪，都不当回事。
于望涯问起关系较好的秋娘时，秋娘也只是笑着道：“妹妹不用怕，只要你夜晚乖乖呆在房里，不会有事的。”
见于望涯疑惑不解，她玩笑似的说道：“这府里，有人夜伏昼出，就有人昼伏夜出。妹妹若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夫君吧！”
她当然不会吃饱了撑的跑去问长孙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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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于望涯与长孙璟，还有他的小娘子们在后花园碧湖旁的八角重檐攒尖亭里用午膳。
午膳丰富，荤素搭配、造型精致、还有各种口可的茶点。
桌是金丝楠木桌、碗勺以白玉打造而成，上精雕花鸟鱼虫，十分奢华。
这桌丰盛的午膳虽是为于望涯准备，但与平日无甚差别。
不得不说，长孙璟对自己的娘子们着实很体贴。
单看他记得每位娘子的口味、习惯、忌口，便能看出他是一个温柔且事事细心的夫君。
期间，唤作秋娘的女子伸筷指了指白玉盘里的清蒸鱼肉，语气甜软，撒娇道：“夫君，妾想吃鱼。”
长孙璟温柔一笑，夹了一块鱼肉放进自己的碗里，细心且专注地一根一根抽去鱼刺，蘸了酱料后方才放进秋娘的碗里。
秋娘娇笑一声：“夫君真好！”
唤作丹娘的女子嗤笑一声，故作斥责道：“就你事多，总爱劳烦夫君。”
秋娘娇笑一声：“丹姐姐，夫君也喜欢被我劳烦的。”波光流转，笑看长孙璟，“夫君，可是？”
长孙璟温柔一笑：“自然是的。娘子们开心，我便开心。”
他们调他们的情，于望涯埋头扒着自己的饭，双睫微阖，上下眼皮直打架。
昨日她还在为虎宝的事焦虑、奔波，今日肩上的重担便忽然消失了，落得一身轻，于是积攒多日的困意如潮水涌来。
锦娘见于望涯眉目间倦意浓浓，温声道：“夫君，想来妹妹是倦了，不如夫君送妹妹回房歇息吧。妾一会便命人给妹妹裁几件合身的衣物，不知妹妹喜欢哪种布料？”
话落，只听银箸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埋头扒饭的少女毫无预兆晕了过去，额头磕在碗沿上，打翻了碗。
众人一惊，周围顿时安静如斯，只余檐下风铎的清脆声。
“于姑娘！”
长孙璟连忙搂住她的肩，眉间罩上一层浓浓的担忧。
他对瑾娘道，“去请府医来！”瑾娘匆匆离开时，他还不忘叮嘱一句，“看好路，别摔着。”
……
于望涯悠悠转转醒时，天色已晚，屋里掌了灯。
缓缓睁眼，绣有大朵芙蓉花的天青色帐顶映入眼帘。
额上敷一块凉帕，冰冰凉凉好不舒服。
长孙璟正坐在床沿边给她轻轻扇着扇子，见她睁眼，关切问道：“你醒了，可有何处不舒服？”
于望涯摇摇头。
这时，秋娘递来一碗浓稠的药，长孙璟放下扇子，接过药碗，准备吹凉了喂她。
于望涯伸手：“多谢世子，我自己来。”
“夫君，还是我来吧。”秋娘见她不肯喝，遂接过药，在长孙璟让出的位置上坐下。
“于妹妹，你竟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吗？大夫说，是因为你这几日劳累过度，且有些发热，这才晕了过去。”她说着，轻轻吹了一口勺里的药汁，“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你的！”
期间，秋娘似是有话和她说，将长孙璟支了出去。
门关上，屋里只有两人。
秋娘一边喂她喝药，一边道：“于妹妹，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是个被家人抛弃的可怜女子……”
秋娘说起自己的经历：
她曾经也是一户穷苦百姓家的女儿，头上有两个哥哥。
后来为了哥哥娶媳妇的事，父母决定将她卖给一个家财万贯的糟老头子。
而她对父母的所作所为寒了心，不愿意为无所事事的哥哥们牺牲自己的人生，于是奋力挣扎，险些撞死在马车上。
而这一撞，撞到了长孙璟，他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当得知长孙璟家中还有其他夫人时，秋娘只道这人和别的纨绔子也无甚区别，只是贪图自己的美色罢了。也许哪日看腻了，便会丢弃她。
但随着在世子府的日子渐长，她才发现长孙璟着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夫君。
他对每个夫人都极其温柔、体贴，并不会冷落任何一个，让其心生不满；亦不会过度偏爱任何一个，让她人心生嫉妒。
在夫妻关系上，他着实把握得很好。
于望涯听她讲诉府中的事情，倒是颇有些感兴趣。
秋娘见她听得津津有味，笑道：“当初我被夫君带回家，已经做好献身的准备。不曾想——”秋娘忍不住轻笑一声，“他并没有强迫我，而是询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留在他身边。那时，我便彻底对他动心了。他虽身居高位，却是第一个尊重我意愿的人。”
“妹妹，你相信姐姐，等你在世子府住得久了，你也会爱上这样一个温柔细心、将你捧在掌心上的男人。毕竟我们在曾经的家里，都是不受重视、被父母吸血的人。”
于望涯伸出粉舌舔去唇上的药汁，摇摇头：“不，我和你不一样，我不缺爱。纵然世子再好，我也绝不会对他动心。”
“为何？”
“我只要唯一。”
秋娘愣了愣，随后笑出声来，似是在笑她天真。
她道：“妹妹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即便是当今陛下，也有后宫佳丽三千。有陛下带头，这世间的男儿郎又有几个是终生只爱一个女人的呢？”
“如若没有，我便不要。”
秋娘笑着摇摇头：“妹妹，你未经世事，还太天真。我们这些平民女子，被家人抛弃后无枝可依、无力自保，若能有棵大树乘凉，为我们遮风避雨，便已经足够了。”
于望涯微微一笑，瞬时光彩照人，令同为女子的秋娘也看呆了去。
人各有志。别人是别人，她是她。
夜半，府里果然响起奇怪的声音。
于望涯从榻上爬起来，在屋里晃一圈后，才发现门和窗户被人自外面锁得死死的。
屋外声音杂乱，于望涯竖着耳朵听，隐隐听到脚步声、说话声。
忽然，一阵饭菜香味飘进鼻腔，脑海里莫名响起厨房切菜的声音。
于望涯安静听了半晌，回想今日长孙璟叮嘱她的话，愈发觉得这世子府诡异至极。
接下来一连几日皆是如此，白日热闹，夜晚也热闹。
但府里的人好似见怪不怪，都不当回事。
于望涯问起关系较好的秋娘时，秋娘也只是笑着道：“妹妹不用怕，只要你夜晚乖乖呆在房里，不会有事的。”
见于望涯疑惑不解，她玩笑似的说道：“这府里，有人夜伏昼出，就有人昼伏夜出。妹妹若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夫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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