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只为诛心
赤伶房间内，杨不坏和吴心对坐在客厅。
这次上面吸取了教训，在客厅和卧室都装上了监控，但是更重要的是获取两人的对话内容，确保没有聊及那股力量。
“李白这名字挺适合你的。”吴心倒上一杯水，递给杨不坏。
“其实我是个理科生，唐诗宋词什么的我是半点不会。”杨不坏接过水，放在了自己面前。
“可是你心里有诗，比起政府部门，你更像一个江湖人，洒脱，快意恩仇。”吴心说。
“何以见得？”杨不坏扭头看了看卧室的床，不知道吴心每天晚上睡在上面是什么感受。
“就凭你愿意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剑指天下就足以见得。”吴心看着杨不坏，虽然此人不够高大威猛，但是在自己心里却像一个巨人一般。
“你是怎么去的美国？”杨不坏问。
“我没有身份证，当然只能偷渡过去。”吴心答。
“你离开基地的时候才九岁，而且你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你怎么偷渡过去？”杨不坏很难相信当初的那个小女孩究竟经历了什么。
“一切都是母亲计划好了的，其实有一点你说错了，她并没有扭曲我对死亡的理解，我知道生离死别。”吴心说完喝了口水继续说：“我八岁的时候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说了，包括她为什么会被关进来。”
“也包括她发现的东西吗？”杨不坏自知赤伶不可能告诉她，只是问给看着监控的人听的。
吴心摇摇头：“她说如果我知道了就会害了我，所以不曾与我说过。”
“你出去后有找吴华对吗？”杨不坏知道偷渡美国绝对不是当时的她能独自完成的。
“按照母亲的计划，我离开这个岛后，就要去找奶奶，把这一切告知奶奶，顺便替她向奶奶说一句对不起，这辈子没给奶奶尽过孝。”吴心说到这里，眼神不禁黯淡下来，她答应过赤伶要陪奶奶度过余生的，但是现在的她，做不到了。
“途中有遇见过危险吗？”杨不坏心中其实还有一个未解之谜，那就是吴心究竟是怎么离开的基地的。但是他不问，他偏偏要问这个问题，他要诛上面的心！
“自然是有的。”吴心捧着水杯，欲言又止，眼神中有些后怕。
“是什么？”杨不坏问。
“因为偷渡是犯法的，年迈的奶奶也没有门路，因此被骗了很多次，奶奶与他们讲道理，还被殴打。后来辗转多次，才找到一个叫水鬼的人，最后花了十五万才谈妥。”吴心说。
“你奶奶有陪你一起去吗？”杨不坏问。
“奶奶有坚持陪我一起去，但是母亲事先有交代，说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而且她怀疑有人在监视奶奶，会暴露我的行踪。”吴心说。
杨不坏低下头，心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当那个保护世界的英雄，真的值得吗？”
“你不害怕吗？”杨不坏抬头问。
“怕，但是母亲说那个东西一定要毁掉，而且只能我去毁掉，因为在这个世界，她真正能相信而且愿意为她做这件事情的只有我和奶奶了。”吴心答。
“后面呢？”杨不坏问。
“后面我上了一艘大船，上面有很多坏人，他们说脏话、打架……甚至把人扔进海里面去。”吴心捧着水杯的双手不停颤抖，杯里的水来回荡漾。
“他们……有对你怎么样吗？”杨不坏想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吴心放下水杯，双手放在腹部，死死的抓着腰间的衣服，说：“有五六个小男孩……他们……”
吴心说到这里，眼神惊恐，不愿再往下说。
“他们怎么了？”杨不坏点上一支烟，就是要问到底。
吴心犹豫再三，本来是不愿回答，但是想起杨不坏为了自己被打到吐血，还是说道：“他们打我骂我，我不给我吃不给我喝，还撕我衣服扒我裤子，还……还……在我身上撒尿，而旁边的那些大人还在一旁戏笑！”
吴心说到这里突然寒笑一声：“后来他们都死了，我们途中遇见了海啸，淹死了很多人，真正偷渡到美国的，不到三成。”
杨不坏听到这里，死死的盯着监控，好像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但是又什么都没说。
“赤伶是个伟人，她用生命救出了女儿，又用女儿的命去美国毁掉了另外一半资料。”监控那边的某位副国级领导缓缓摘下眼镜，接着说：“通知政治部，授予赤伶一级烈士称号，内部传阅。”
“你母亲的手呢？”杨不坏知道吴心去美国绝对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
“因为母亲知道他们不会给她制作指纹的工具，所以教了我出去后怎么制作、保管指纹，那时候，母亲的手掌已经快开始腐烂了。”吴心想起了那个晚上，她独自把赤伶的手掌埋了起来。
杨不坏吸了一口烟，躺在沙发上，久久没有说话，他知道，其实赤伶根本就不用叫吴心去美国。
因为她知道，光凭那一半的手稿，美国人根本研究不出什么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想任何人研究出这款武器，包括我们自己国家。
但是她还是百密一疏，作为华人牛顿，她失踪了，美国人怎么可能不去她房间检查？而一个小小的保险柜又怎么挡得住美国人？
杨不坏和吕布去赤伶房间都险些落网，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一半手稿已经落在了美国人手上，而吴心只是美国人放回来的鱼饵，用来钓赤伶的位置。
但是他们想不到的是，赤伶在11年前，就已经死了。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吴心看着沉思的杨不坏。
“赤伶死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吗？”杨不坏问。
“这个计划母亲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说服我，我说我想就这样和她在一起一辈子。但是她不同意，她说外面的世界很美，让我一定要出去看看。她自杀的时候叫我转过身去，不要看，但是最后一刻我还是崩溃了。我跑过去想阻拦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那时候还小，力气没有她大，所以那把刀还是刺入了她的胸口。就这样，她双手放开了那把刀，没有了心跳，而我的双手却还在那把刀上，出了基地后，我还常常会梦见这一幕。”吴心说完看了看卧室的床，赤伶就是死在这张床上。
“难道你不想问我是怎么离开基地的吗？”吴心问。
杨不坏摇摇头：“我不是来审你的，我想问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当杨不坏知道真相时，他对这个案子的所有细节已经不再感兴趣了。
他今天要做的，只是为赤伶诛某些人的心，为吴心证明清白。
杨不坏灭掉烟头，对吴心鞠了个躬，转身离去。
“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吴心站了起来，看着杨不坏的背影。
“赤伶说的很对，外面的世界很美，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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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上面吸取了教训，在客厅和卧室都装上了监控，但是更重要的是获取两人的对话内容，确保没有聊及那股力量。
“李白这名字挺适合你的。”吴心倒上一杯水，递给杨不坏。
“其实我是个理科生，唐诗宋词什么的我是半点不会。”杨不坏接过水，放在了自己面前。
“可是你心里有诗，比起政府部门，你更像一个江湖人，洒脱，快意恩仇。”吴心说。
“何以见得？”杨不坏扭头看了看卧室的床，不知道吴心每天晚上睡在上面是什么感受。
“就凭你愿意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剑指天下就足以见得。”吴心看着杨不坏，虽然此人不够高大威猛，但是在自己心里却像一个巨人一般。
“你是怎么去的美国？”杨不坏问。
“我没有身份证，当然只能偷渡过去。”吴心答。
“你离开基地的时候才九岁，而且你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你怎么偷渡过去？”杨不坏很难相信当初的那个小女孩究竟经历了什么。
“一切都是母亲计划好了的，其实有一点你说错了，她并没有扭曲我对死亡的理解，我知道生离死别。”吴心说完喝了口水继续说：“我八岁的时候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说了，包括她为什么会被关进来。”
“也包括她发现的东西吗？”杨不坏自知赤伶不可能告诉她，只是问给看着监控的人听的。
吴心摇摇头：“她说如果我知道了就会害了我，所以不曾与我说过。”
“你出去后有找吴华对吗？”杨不坏知道偷渡美国绝对不是当时的她能独自完成的。
“按照母亲的计划，我离开这个岛后，就要去找奶奶，把这一切告知奶奶，顺便替她向奶奶说一句对不起，这辈子没给奶奶尽过孝。”吴心说到这里，眼神不禁黯淡下来，她答应过赤伶要陪奶奶度过余生的，但是现在的她，做不到了。
“途中有遇见过危险吗？”杨不坏心中其实还有一个未解之谜，那就是吴心究竟是怎么离开的基地的。但是他不问，他偏偏要问这个问题，他要诛上面的心！
“自然是有的。”吴心捧着水杯，欲言又止，眼神中有些后怕。
“是什么？”杨不坏问。
“因为偷渡是犯法的，年迈的奶奶也没有门路，因此被骗了很多次，奶奶与他们讲道理，还被殴打。后来辗转多次，才找到一个叫水鬼的人，最后花了十五万才谈妥。”吴心说。
“你奶奶有陪你一起去吗？”杨不坏问。
“奶奶有坚持陪我一起去，但是母亲事先有交代，说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而且她怀疑有人在监视奶奶，会暴露我的行踪。”吴心说。
杨不坏低下头，心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当那个保护世界的英雄，真的值得吗？”
“你不害怕吗？”杨不坏抬头问。
“怕，但是母亲说那个东西一定要毁掉，而且只能我去毁掉，因为在这个世界，她真正能相信而且愿意为她做这件事情的只有我和奶奶了。”吴心答。
“后面呢？”杨不坏问。
“后面我上了一艘大船，上面有很多坏人，他们说脏话、打架……甚至把人扔进海里面去。”吴心捧着水杯的双手不停颤抖，杯里的水来回荡漾。
“他们……有对你怎么样吗？”杨不坏想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吴心放下水杯，双手放在腹部，死死的抓着腰间的衣服，说：“有五六个小男孩……他们……”
吴心说到这里，眼神惊恐，不愿再往下说。
“他们怎么了？”杨不坏点上一支烟，就是要问到底。
吴心犹豫再三，本来是不愿回答，但是想起杨不坏为了自己被打到吐血，还是说道：“他们打我骂我，我不给我吃不给我喝，还撕我衣服扒我裤子，还……还……在我身上撒尿，而旁边的那些大人还在一旁戏笑！”
吴心说到这里突然寒笑一声：“后来他们都死了，我们途中遇见了海啸，淹死了很多人，真正偷渡到美国的，不到三成。”
杨不坏听到这里，死死的盯着监控，好像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但是又什么都没说。
“赤伶是个伟人，她用生命救出了女儿，又用女儿的命去美国毁掉了另外一半资料。”监控那边的某位副国级领导缓缓摘下眼镜，接着说：“通知政治部，授予赤伶一级烈士称号，内部传阅。”
“你母亲的手呢？”杨不坏知道吴心去美国绝对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
“因为母亲知道他们不会给她制作指纹的工具，所以教了我出去后怎么制作、保管指纹，那时候，母亲的手掌已经快开始腐烂了。”吴心想起了那个晚上，她独自把赤伶的手掌埋了起来。
杨不坏吸了一口烟，躺在沙发上，久久没有说话，他知道，其实赤伶根本就不用叫吴心去美国。
因为她知道，光凭那一半的手稿，美国人根本研究不出什么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想任何人研究出这款武器，包括我们自己国家。
但是她还是百密一疏，作为华人牛顿，她失踪了，美国人怎么可能不去她房间检查？而一个小小的保险柜又怎么挡得住美国人？
杨不坏和吕布去赤伶房间都险些落网，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一半手稿已经落在了美国人手上，而吴心只是美国人放回来的鱼饵，用来钓赤伶的位置。
但是他们想不到的是，赤伶在11年前，就已经死了。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吴心看着沉思的杨不坏。
“赤伶死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吗？”杨不坏问。
“这个计划母亲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说服我，我说我想就这样和她在一起一辈子。但是她不同意，她说外面的世界很美，让我一定要出去看看。她自杀的时候叫我转过身去，不要看，但是最后一刻我还是崩溃了。我跑过去想阻拦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那时候还小，力气没有她大，所以那把刀还是刺入了她的胸口。就这样，她双手放开了那把刀，没有了心跳，而我的双手却还在那把刀上，出了基地后，我还常常会梦见这一幕。”吴心说完看了看卧室的床，赤伶就是死在这张床上。
“难道你不想问我是怎么离开基地的吗？”吴心问。
杨不坏摇摇头：“我不是来审你的，我想问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当杨不坏知道真相时，他对这个案子的所有细节已经不再感兴趣了。
他今天要做的，只是为赤伶诛某些人的心，为吴心证明清白。
杨不坏灭掉烟头，对吴心鞠了个躬，转身离去。
“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吴心站了起来，看着杨不坏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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