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逗你玩的
这边，程宁走后没一会儿，千帆他们也出门叫了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您把两个小家伙安全送到家昂！”老李坚持跟出来，送他们上车。这会儿扒在副驾驶的车窗上，不容推脱付了钱，跟司机招呼到位。
司机再三保证，合上车窗，车子动起来。
“年纪轻轻当了老师，一下子有了几十个孩子，天天操起四五十岁的心，唉呀，当老师辛苦啊！”
看样子，司机也是为人父的中年人，看老李其实也跟个大孩子般的年龄，一时间感慨万千，一个人在前面絮絮叨叨起来。
开出租车时间长了，这是通病。
后座两个小家伙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好在他只是自言自语惯了，没指望跟他们聊上。
“先送谁呀？在哪儿停？”
老李刚才只说樱花小区方向，估计也是张老师跟他讲的。
“emmm……”
“在后面的新街停就行。”
男生刚才一出了老师的视线范围，就不知从哪儿掏出了手机。
昏昏暗暗，车后座的人只廓影重重，手机荧光晃晃，男生低着头，映出脸的模样。
许是光亮度调的不高，在夜色的对比下，仍显柔和。
鼻尖还有未晾干的薄汗，打光下，脸上的细小绒毛都看得分明。
就是那么清楚，千帆头冲着窗外，奈何景色就自己映到窗，外面几树几楼，都看不见了。
他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轻划，从前就注意过，他手指细长，棱骨分明。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手机不离手，但你说玩儿什么呢，也没玩什么门道，就是翻翻，漫无目的，也改不掉。
突然空向轩抬起手抹了把鼻头，将他那侧的车窗最后留的那条缝合上了。
黑沉沉的夜里，只有你亮着光，叫人怎好不望上两望。
千帆望了几望之后，车渐渐停稳。
什么时候都到了？她过了家门都没注意到。
“到了。”
右手袖子给人轻轻拽了拽，空向轩稍稍俯身过来叫她。
直到下了车千帆才反应过来，他怕是以为她睡着了？毕竟她一上车就头靠着车窗后的角落，脸朝着外。
又是一阵战栗，千帆哆哆嗦嗦把大大咧咧敞着的拉链拉上，想想，又拉到顶。
校服领子立起来，刚好遮到下巴。
转头，身旁的人已经套上在饭店脱下来的外套，拉链拉到胸口，再不往上了。
新街到了晚上才能看出不一样，周边的灯火零零星星暗下去，倒显得这块儿雪亮。
红的“串串香”，绿的“草原牛羊”，里面看不清楚，只两三桌夜猫子人头攒动。
倒不少从网吧晃出来的，三三两两进了约好的店吃夜宵。
千帆靠着左，走在里面，空向轩在她右前方半步远的位置，插着兜，慢条斯理地走，也比她快，千帆就这么跟着。
没走几步，她就发觉不大对劲。
上次也是差不多的时间走的这条街，有那么多人盯着她看吗？？？
经过两家网吧，一个“小黄毛”蹲门口抽烟，正低头遮着风点火，眼角微抬瞥了一眼这边，突然手一抖，“嘶”了一声，像是烫到了手。
“wc，”没听太清，应该是这样，他也不抽了，掉头回了里面。
一家更甚，外面几个人或靠或蹲正拿刚才那局的傻*玩家开玩笑，说着外行人听不懂的术语和脏话，带笑带骂。
不然也不会那么明显，看到他们经过，硬是纷纷停住话头，双双递了个眼色，直愣愣看着他们，轻不可闻“w”开头的词汇翻飞。
千帆不自觉往空向轩那边靠了靠。
男生从一开始似乎就对周遭的一系列细微变化毫无察觉，目不斜视，眸里淡淡的，也定定的。
倒是发现了她的小动作，这才抬眸往边上扫了一眼，目光撞上，倒是上面的人闪了闪，别开视线。
千帆回了下头，却看到刚才的小黄毛带了几个人出来，正看着他们，猝不及防回了头，他们皆往后一缩。
狐疑，扭头才发现，空向轩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如果就他们俩现在的样子，在路边的人看来，应该不过是一对儿晚上还在外温温存存的小情侣，在这条街上，更应该是见怪不怪，很稀奇吗？这帮人凑一块儿看什么呢？
还是空向轩气场太强，给了他们同龄人的压迫感，就是那种，看一眼就能说这个人老子看着不顺眼的人？
千帆突然想到那天第一次见空向轩，就是在这条新街的小巷……
有人拽她衣袖，千帆乖巧顺着力走，到了空向轩的右手边，身影高大，挡下了那些似有似无探究的目光。
这些人，怕是认识空向轩吧？这些目光，也是因为是他吧？这其中多少怀着善意，多少心机叵测，她看得并不清晰。
再往前走，很快，便应证了她的猜想。
“诶？轩哥！”
快到那条巷口，几家网吧门口，也是零散几个人，倒是比较活跃，几家人出来，相互打闹，较之刚才那帮人，倒更像他们的同学，也年仿许多。
一人看过来，认出空向轩，便激动要冲过来，看清楚边上还有个人，硬生生把迈开的步子刹下来，一脸惊恐。
“轩儿！”
“轩哥！”
纷纷都看过来，由那人一嗓子开个头儿，都轻车熟路出声打招呼，很快……又没了声。
一帮人就这么看着，眨巴眼，有的开始揉眼睛了，有的默默掏出了手机……
气氛有些诡异。
千帆缩了缩头，借着空向轩挡了挡，反观这人却没多大反应，也只是望过去，点了下头，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好像今晚的新街人格外多。
再几步就到了那天她买奶茶的那家店。
“欢迎光临，请问要点什……”还是上次的小姐姐，一样的招呼，今天却戛然而止。
她倒没盯着空向轩看，却盯着千帆。
千帆：是的，就挺秃然
她个把月半年不知道能不能过来买一次奶茶，也没道理就认得出她。
看她来回扫了两人几眼才重新收回视线，怕是也跟空向轩有关系。
“一杯牛奶布丁奶茶。”
“热的吗？正常糖？”
“嗯。”
千帆却静静地听着，听着听着就飘了。
上次她买的，也是牛奶布丁，这是她最喜欢也是从来不换的口味。
她常常把这说成“专情”，她可是在很多方面都很“专情”。
没想到，他这都知道。
就在她暗自弯了唇角，又藏进领子里，这边声音又起：
“有豆浆吗？”
千帆：？？？
小姐姐：？？？
“emmm，我们这边主打有很多独家饮品都是很火热的，还有最近新上的几款，也都很好喝，推荐你可以尝试一下！”
小姐姐随机应变，拿过旁边的宣传单，指着上面色彩鲜艳的几张图，眨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空向轩，又似借机多看两眼。
“那算了。”
男生不接话，也没多跟她对视，只是靠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低下眉没了动作。
千帆，小姐姐：我怎么感觉你无尽地失望呢？
小姐姐不忍心拒绝帅哥难得的（稀奇古怪的）请求，连忙又开口，“我们这边也不是不能买豆浆，只是买的人少，没有现成的，得等着现磨，”
说着，她背过身在方块大的地方间忙活起来，“一杯牛奶布丁奶茶，一杯豆浆对吗？”
“嗯。”
还真要了。
行吧，人嘛，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至少在豆儿这件事情上，她不愿与空向轩苟同。
小姐姐做得挺快，又送了他们一些小星星糖洒在上面，封口。
空向轩掏手机，扫码付了钱，至此，小姐姐又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又一会儿的耽搁，外面好像又清冷了些，千帆的领子拉到位了，还是有些风不识趣总往里灌，看来明天要穿件厚点儿的卫衣了。
千帆小蹦小跳到了近处的一盏路灯下，低着头，踩踩影子，等空向轩跟上来。
对面仍有几个人盯着这边看，千帆却比方才多几分欣喜。
“你还要不要吃点别的？”
空向轩将她的那袋递给她，低头问她。
“啊，不要啦，刚才吃得挺饱的。”
千帆没抬头，自然没注意到男生的表情，自然而然就接过袋子，“谢谢！”
她好像感觉身前的人颤了一下。
千帆撕开吸管，“扑”地插进去，直接就是一口，然后……
“嗯！！呜嗯！”
她突然瞪圆了眼，一口豆浆含在嘴里，就是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空向轩。
对，是豆浆。
“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
“诶？拿错了？”
装！接着装！
“啊这，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眨巴眼也没有用，你声音都在抖！
演，我就看着你演！
千帆把一口豆浆咽下，喝到嗓子里卡卡的，没滤干净就格外喝不下去。
“你就是故意的！”
空向轩看着她突然就炸了毛，一脸无辜，好像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然后，一个没憋住，
“噗！”男生突然弯了眉，低低笑起来。
是埋着头笑的，却因为千帆矮他不少，倒把他的笑颜看得清楚。先是颤着笑，后来看她无语地看着他，终于咧开嘴，笑出声。
声音不大，男生的嗓音都是很有磁性的，他不知有意无意的压着些，就很有感觉。
什么感觉呢？
千帆渐渐靠上灯柱，捧着豆浆看他，现做的豆浆还有些烫，突兀的装在奶茶杯里，磨砂的手感倒显得高级不少。
就像这稠稠的的豆浆吧，稠稠的，沙沙的在嗓子里，千帆咽了咽残渣，怀疑小姐姐专门为他加了糖，甜的发齁。
“呐，”空向轩渐渐缓下来，把手里剩余的一杯奶茶递给她，他眼睛里映着灯光，比平时亮不少。
“没事儿，我都喝了一口了，我也不是不能喝豆浆。”
千帆低头又喝了一口手里的，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喝。
“啧！”空向轩却把奶茶封口戳破，上前换了她的豆浆。
“诶，”千帆觉得有点浪费，可她确实喝不下两杯。
“本来就是买来逗你玩的，”他却像是心情很好，不知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这儿舒畅个什么劲儿。
他抬腿走到旁边一个垃圾桶，就扔进去，身后女孩儿骂他幼稚，他却一愣。
说实话，他也觉得。
今天的自己，不太正常。
“你可以自己喝嘛，”千帆话出又觉得不妥，“在我喝之前。”
空向轩已经走出了这盏路灯的光圈，身影在明暗间有些失真。千帆小跑跟上去，就听到他说：
“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豆制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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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往小巷走，见他们过去，旁边几家网吧门口站着的几个人就推推搡搡进去了，方才大嗓门的男生回头望了又望，然后笑眯眯缩了进去。
今天的小巷没有人，也没有光亮。
身后有只手抬起，扶在她的背上，是千帆熟悉的那个感觉，一样的人，上一次，也这样推着她，将她推出黑暗。
脚下亮起来，空向轩按开了手机的电筒。
前面是个铁门，隔开了新街与小区，一个只容一人过的小开口，是个小门。
千帆抬腿跨过去，再回头，仿佛跟那个人隔了一个世界。
身后星星点灯又灭下去几道，安静得只听到一家饭店后厨哗啦啦洗碗的流水声。
她有个冲动，想跨回去，或者，把他拉过来。
这个她倒也经过不少次的铁门，今晚突然就不太喜欢，伴随着心中莫名涌上的伤感。
空向轩看她在那头发愣，半天没有动作，便也跨过来。
“怎么了？”
他也有些提不起情绪，当他看到黑雾里，找不到千帆眼里的光。
“啊，没事，”千帆笑起来，“我是说你别送了，我家就在那栋楼。”她扭头指给他看，“真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家。”
空向轩顺着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嗯。”
千帆冲他挥手，转头就朝着家小跑，她知道身后的人没走，在他的注视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跑到转角，千帆偷偷回头瞄了一眼，方才的地方，有抹手机莹莹亮光还在。
夜风还在划，许是跑了几步吧，千帆竟不觉得这夜有多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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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么清楚，千帆头冲着窗外，奈何景色就自己映到窗，外面几树几楼，都看不见了。
他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轻划，从前就注意过，他手指细长，棱骨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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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空向轩抬起手抹了把鼻头，将他那侧的车窗最后留的那条缝合上了。
黑沉沉的夜里，只有你亮着光，叫人怎好不望上两望。
千帆望了几望之后，车渐渐停稳。
什么时候都到了？她过了家门都没注意到。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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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了车千帆才反应过来，他怕是以为她睡着了？毕竟她一上车就头靠着车窗后的角落，脸朝着外。
又是一阵战栗，千帆哆哆嗦嗦把大大咧咧敞着的拉链拉上，想想，又拉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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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也不会那么明显，看到他们经过，硬是纷纷停住话头，双双递了个眼色，直愣愣看着他们，轻不可闻“w”开头的词汇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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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发现了她的小动作，这才抬眸往边上扫了一眼，目光撞上，倒是上面的人闪了闪，别开视线。
千帆回了下头，却看到刚才的小黄毛带了几个人出来，正看着他们，猝不及防回了头，他们皆往后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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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空向轩气场太强，给了他们同龄人的压迫感，就是那种，看一眼就能说这个人老子看着不顺眼的人？
千帆突然想到那天第一次见空向轩，就是在这条新街的小巷……
有人拽她衣袖，千帆乖巧顺着力走，到了空向轩的右手边，身影高大，挡下了那些似有似无探究的目光。
这些人，怕是认识空向轩吧？这些目光，也是因为是他吧？这其中多少怀着善意，多少心机叵测，她看得并不清晰。
再往前走，很快，便应证了她的猜想。
“诶？轩哥！”
快到那条巷口，几家网吧门口，也是零散几个人，倒是比较活跃，几家人出来，相互打闹，较之刚才那帮人，倒更像他们的同学，也年仿许多。
一人看过来，认出空向轩，便激动要冲过来，看清楚边上还有个人，硬生生把迈开的步子刹下来，一脸惊恐。
“轩儿！”
“轩哥！”
纷纷都看过来，由那人一嗓子开个头儿，都轻车熟路出声打招呼，很快……又没了声。
一帮人就这么看着，眨巴眼，有的开始揉眼睛了，有的默默掏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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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缩了缩头，借着空向轩挡了挡，反观这人却没多大反应，也只是望过去，点了下头，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好像今晚的新街人格外多。
再几步就到了那天她买奶茶的那家店。
“欢迎光临，请问要点什……”还是上次的小姐姐，一样的招呼，今天却戛然而止。
她倒没盯着空向轩看，却盯着千帆。
千帆：是的，就挺秃然
她个把月半年不知道能不能过来买一次奶茶，也没道理就认得出她。
看她来回扫了两人几眼才重新收回视线，怕是也跟空向轩有关系。
“一杯牛奶布丁奶茶。”
“热的吗？正常糖？”
“嗯。”
千帆却静静地听着，听着听着就飘了。
上次她买的，也是牛奶布丁，这是她最喜欢也是从来不换的口味。
她常常把这说成“专情”，她可是在很多方面都很“专情”。
没想到，他这都知道。
就在她暗自弯了唇角，又藏进领子里，这边声音又起：
“有豆浆吗？”
千帆：？？？
小姐姐：？？？
“emmm，我们这边主打有很多独家饮品都是很火热的，还有最近新上的几款，也都很好喝，推荐你可以尝试一下！”
小姐姐随机应变，拿过旁边的宣传单，指着上面色彩鲜艳的几张图，眨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空向轩，又似借机多看两眼。
“那算了。”
男生不接话，也没多跟她对视，只是靠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低下眉没了动作。
千帆，小姐姐：我怎么感觉你无尽地失望呢？
小姐姐不忍心拒绝帅哥难得的（稀奇古怪的）请求，连忙又开口，“我们这边也不是不能买豆浆，只是买的人少，没有现成的，得等着现磨，”
说着，她背过身在方块大的地方间忙活起来，“一杯牛奶布丁奶茶，一杯豆浆对吗？”
“嗯。”
还真要了。
行吧，人嘛，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至少在豆儿这件事情上，她不愿与空向轩苟同。
小姐姐做得挺快，又送了他们一些小星星糖洒在上面，封口。
空向轩掏手机，扫码付了钱，至此，小姐姐又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又一会儿的耽搁，外面好像又清冷了些，千帆的领子拉到位了，还是有些风不识趣总往里灌，看来明天要穿件厚点儿的卫衣了。
千帆小蹦小跳到了近处的一盏路灯下，低着头，踩踩影子，等空向轩跟上来。
对面仍有几个人盯着这边看，千帆却比方才多几分欣喜。
“你还要不要吃点别的？”
空向轩将她的那袋递给她，低头问她。
“啊，不要啦，刚才吃得挺饱的。”
千帆没抬头，自然没注意到男生的表情，自然而然就接过袋子，“谢谢！”
她好像感觉身前的人颤了一下。
千帆撕开吸管，“扑”地插进去，直接就是一口，然后……
“嗯！！呜嗯！”
她突然瞪圆了眼，一口豆浆含在嘴里，就是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空向轩。
对，是豆浆。
“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
“诶？拿错了？”
装！接着装！
“啊这，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眨巴眼也没有用，你声音都在抖！
演，我就看着你演！
千帆把一口豆浆咽下，喝到嗓子里卡卡的，没滤干净就格外喝不下去。
“你就是故意的！”
空向轩看着她突然就炸了毛，一脸无辜，好像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然后，一个没憋住，
“噗！”男生突然弯了眉，低低笑起来。
是埋着头笑的，却因为千帆矮他不少，倒把他的笑颜看得清楚。先是颤着笑，后来看她无语地看着他，终于咧开嘴，笑出声。
声音不大，男生的嗓音都是很有磁性的，他不知有意无意的压着些，就很有感觉。
什么感觉呢？
千帆渐渐靠上灯柱，捧着豆浆看他，现做的豆浆还有些烫，突兀的装在奶茶杯里，磨砂的手感倒显得高级不少。
就像这稠稠的的豆浆吧，稠稠的，沙沙的在嗓子里，千帆咽了咽残渣，怀疑小姐姐专门为他加了糖，甜的发齁。
“呐，”空向轩渐渐缓下来，把手里剩余的一杯奶茶递给她，他眼睛里映着灯光，比平时亮不少。
“没事儿，我都喝了一口了，我也不是不能喝豆浆。”
千帆低头又喝了一口手里的，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喝。
“啧！”空向轩却把奶茶封口戳破，上前换了她的豆浆。
“诶，”千帆觉得有点浪费，可她确实喝不下两杯。
“本来就是买来逗你玩的，”他却像是心情很好，不知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这儿舒畅个什么劲儿。
他抬腿走到旁边一个垃圾桶，就扔进去，身后女孩儿骂他幼稚，他却一愣。
说实话，他也觉得。
今天的自己，不太正常。
“你可以自己喝嘛，”千帆话出又觉得不妥，“在我喝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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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小巷没有人，也没有光亮。
身后有只手抬起，扶在她的背上，是千帆熟悉的那个感觉，一样的人，上一次，也这样推着她，将她推出黑暗。
脚下亮起来，空向轩按开了手机的电筒。
前面是个铁门，隔开了新街与小区，一个只容一人过的小开口，是个小门。
千帆抬腿跨过去，再回头，仿佛跟那个人隔了一个世界。
身后星星点灯又灭下去几道，安静得只听到一家饭店后厨哗啦啦洗碗的流水声。
她有个冲动，想跨回去，或者，把他拉过来。
这个她倒也经过不少次的铁门，今晚突然就不太喜欢，伴随着心中莫名涌上的伤感。
空向轩看她在那头发愣，半天没有动作，便也跨过来。
“怎么了？”
他也有些提不起情绪，当他看到黑雾里，找不到千帆眼里的光。
“啊，没事，”千帆笑起来，“我是说你别送了，我家就在那栋楼。”她扭头指给他看，“真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家。”
空向轩顺着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嗯。”
千帆冲他挥手，转头就朝着家小跑，她知道身后的人没走，在他的注视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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