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驱雾
离丰原小区大概三四里的地方，有个叫崇文集的镇子。
今天是二月初二，按旧时习俗，每年这个时候镇上都会有一场香火鼎盛的庙会。
与往年不同，向来都是春光明媚的二月二，今年的却是个大雾弥天的气象。
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挡住十里八乡善男信女络绎不绝的脚步。
要说星落年间比公元年间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或许就是人类对天地的敬畏之心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崇文集最宽阔的马路上，一座破旧的火神庙就这么孤零零的伫立在中心街道的路边，但不管马路翻修了多少遍，小庙都没有挪动过分毫。
庙会期间，接着鼎盛的香火，平日里没人理会的火神庙四周就成了小商贩争相抢占的地盘，或许是沾了小庙的福气，谁要是能在这里摆个摊，不管你卖的是什么，哪怕是一声不吭，都能比平时多卖好几倍的收入。
但也有例外。
比如此刻封不秋面前的这个名叫‘奇门天地’的门店，虽然开在正对火神庙的黄金位置上，却不同于别处的热火朝天，店里冷冷清清，半天也不见有人进出。
可能因为这样一个只服务于奇师的店铺，离普通人属实太过遥远吧。
在它旁边是一个叫‘武者天下’的地方，是一家只服务于武者的店铺，一样的门庭冷落。
只要有奇门天地的地方，旁边一定有一家武者天下，这已经快成了一种相爱相杀的默契。
封不秋走进店铺，后墙上一面巨大的九宫八卦图映入眼帘，柜台前，一个六十多岁的白发老者半躺在的摇椅上，眯着眼，手中把玩着一对早已包浆的闷尖狮子头，耳边摆一个收音机，里面传出古老的京剧唱腔。
封不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递给老人。
“老大爷，这些东西都有吗？”
老人睁开眼，扫了一眼单子，随即又闭上，老神在在的问。
“证明带了吗？”
“什么证明？”封不秋疑惑不解。
“为避免资源浪费，奇门管委会早有规定，普通人想要奇门天地的东西，都需要提出申请，说明用途，获得奇门管委会批准并出具证明才能购买，否则奇门天地不向普通人出售任何物品！这个你不知道？”
封不秋傻了。
他还真不知道。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来到奇门天地，之前都是被老头带着，需要什么东西直接拿就好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封不秋不甘心，这些东西自己必须要买到。
老者坐了起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封不秋，一指柜台上一个四四方方通身黑色仪器。
“你要是奇师的话就不用了。”
“看到没，如果能通过奇师仪的验证，奇门天地的东西你随便选，另外还有七折优惠！”
封不秋挠了挠头。
“奇师啊，这就有点为难了……”
眼见封不秋明显有些泄气的样子，老人干脆站了起来，呵呵一笑。
“年轻人，不要气馁，老头子在此处的奇门天地干了一辈子，见过的奇师都不足百人，只要在二十岁之前能通过奇门四部的考核，成为奇师学徒，有生之年还是有机会成为奇师的。”
封不秋刚要张嘴说些什么。
门口又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身形高大，面容刚毅，女孩五官清秀，小家碧玉，背了个粉色的斜挎包，上面绣了一双毛柔柔的兔耳朵。
“余爷爷！”
女孩冲老人甜甜一笑。
看到女孩，老人将手中的核桃放在柜台上，揉了揉女孩的头，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
“林丫头，老家伙终于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那还不是托您的福啊，要不是您给爷爷打电话说让他派人来驱雾，恰好他又要参加一个什么重要的会，爷爷才不会放我出来呢！”女孩笑嘻嘻的说。
然后跟老人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对了，余爷爷，这是我爸的关门弟子，也是我的小师弟，云初起，爷爷说了，驱雾的事就交给他了。”林听指了指身形高大的男孩。
老者一愣，林家猛人的关门弟子？
这年轻人好运道啊！
然后封不秋就看到那个叫林听的女孩偷偷绕到老人身后，悄悄拿起柜台上的闷尖狮子头，嘴角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举拳就要砸。
突然看见封不秋，林听小脸一红，似乎觉得这样有失淑女身份，想了想，然后从随身的小包怯生生的摸出一把粉红色的小锤子，手指放到嘴边，朝封不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家碧玉的女孩一个手捂住耳朵，在封不秋目瞪口呆的目光里，一锤落下，老人把玩到不知道用多久才玩出包浆的闷尖狮子头，登时粉粉碎。
老者听到声音转过身，正好看到林听把核桃仁扔进嘴里，一副味道还可以的样子，望着柜台上核桃的碎渣，脸都绿了。
“你能不能换点东西吃啊，我这半年就盘出了这么一对品相较好的玩意儿，你怎么又给砸了……”
老者痛心疾首，林听嘿嘿一笑。
虽然嘴上心疼的不得了，脸上那副宠溺的表情却怎么也骗不了人。
“余老，本来做晚辈的不该多嘴，但你身为火神庙庙祝，守着一屋子的奇物，对一场大雾就办法吗？”
云初起心里很不痛快，作为一个即将破境的奇师，在这个关键点被拉来做苦力，换做谁都会不爽的。
一个小小庙祝，仗着年轻时跟老爷子有些关系，还真当林家是他能呼来唤去的了。
老者一愣神，没想到云初起会这么不客气。
“怎么说话呢？”林听瞪了云初起一眼。
“少啰嗦，赶紧驱雾！”说着还警告似的朝云初起扬了扬手中的粉色小锤子。
云初起神情一垮，有些无语，有啥办法，自己的师姐，含泪也要认啊。
随即转头望向老者。
“我需要火神庙的灵舆图跟四个空白水晶符箓制作神通字符。”
灵舆图，由传说中入品级风水奇师以灵气制作的地形图，将一方地势缩小在灵气制作的图卷上。
与地图的区别是，灵舆图能清晰的看到灵气的脉络走向。
老人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张图卷递给云初起，接着指了指柜台上的黑色奇门仪。
“一样的规矩，只要奇师身份验证通过，奇门天地里的东西随便用！”
云初起点点头，来到奇门仪前，左手按在上面。
一道白色光芒自仪器上方亮起，将云初起全身上下扫描了一遍。
“云初起，天象奇师，杂学二境，奇师身份验证通过！”
老者心头惊讶，这么年轻的杂学二境的天象奇师，有点傲气，也属正常。
随着奇门仪声音响起，柜台后那一整面镶嵌有九宫八卦图案的墙壁忽然左右分开，店铺里霎时灵气涌动，光彩夺目的奇门物品闪现而出。
云初起摊开火神庙灵與图，崇文集的道路房屋地势走向一览无余。
云初起一伸手，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奇物墙上四枚空白水晶符箓朝他抽中飞去。
引气控物，杂学一境奇师的入门手段。
跟炼化一口真气滋养体魄的武者不同，奇师之所以成为奇师，是因为只有他们能以咒语及手印控制星落后天地间的灵气。
从身上摸出一枚毛笔状的奇物，云初起开始在空白水晶符箓上刻画神通字符。
相传，在灵气复苏之后，有人自那场星落里悟出文字在灵气的配合下引动天地之力的法门，从而使流传千古的文字再次被赋予了更加神圣的意义。
而将文字通过这种法门刻画在符箓上便是神通字符。
比如云初起此刻写的笔画繁琐，熠熠生辉的繁体‘风’字，便是通过灵气注入笔尖，再以文字笔画的顺序将灵气刻进水晶符箓里，用灵气祭出，就能号令狂风。
只不过这种神通字符制作方法只在掌握在奇师手中，也是每一个杂学境奇师的必修课之一。
不一会儿，四个‘风’字神通字符就刻画完成。
老者微微点头。
以杂学二境引气入物的境界瞬间完成四个神通字符的刻画，如此熟练，一气呵成，中间不出一丝纰漏，非苦练不可得啊。
云初起将四个‘风’字符分别放在灵舆图中小镇的四个方向上，再一伸手，墙上一件名为‘灵气葫芦’的奇物被引了过来。
拔开葫芦上的塞子，浓郁的灵气如水柱般倾泻而落到灵舆图上，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灵气在灵舆图上一分为四，像是被符箓牵引着一样，缓缓流入风字符内，开始放出青色光晕。
做完这些，云初起打了个响指。
“风起！”
下一刻，以火神庙为中心，方圆一公里范围内，狂风四起，只片刻，风停云散，小镇上晴空浩浩。
灵气葫芦中的灵气也消耗殆尽。
用天地灵气，以文字为媒，执掌风雨雷电。
这就是天象奇师的手段！
老人暗自点头。
突然，云初起突然眉头一皱。
灵舆图上，被吹散的雾气又开始缓缓涌入小镇，而且，比退散之前更加浓郁。
“不对，这雾有古怪！”
老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刚才还在翻箱倒柜的林听手持粉红小锤子瞬间出现在云初起面前。
“怎么了？”
“正常的雾被风一吹，必然消散，这雾气散而又凝，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纵！”说着，云初起从奇物墙抓来一张刻有‘显形’二字的神通字符扔入灵舆图。
显形字符化成一道白光，直奔灵舆图的一个方向冲去。
云初起与林听对视一眼，闪身朝灵舆图标记的地方追了出去。
老人也皱了皱眉，如果真的有人奇师擅自操纵天象，这可是犯了奇门管委会大忌的。
随即老人看着已经被用掉的‘显形’字符，一阵肉痛。
刻有两个文字的神通字符每一个都是自己的镇店之宝啊，说没这就没了？
不过想到后面可以找林老头去报销，老人很快就释然了。
林家作为青淮县的奇门管委会的实际话语人，当然不会在乎自己这一点小家小业的，没准到时候自己还能敲诈一两张三字符呢。
嘿嘿嘿，想到这，老人洒然一笑，然后就看到旁边一脸懵懂的封不秋，干咳几下，一本正经的开口。
“年轻人，看到没，这就是奇师的手段，是不是特别羡慕啊，如有朝一日如果你也能拥有这种手段，这一墙的奇物随便你选，不要钱！”余姓老人捋了捋没几根的胡子，对封不秋谆谆教导。
“老大爷，你的意思是我要是跟他一样能把雾驱散了，你就把我需要的东西送给我？”封不秋眼睛一亮。
老人豪爽点头。
“当然，老头子说话算话。”
然后，他接下来就看见一副恨不得大耳光抽自己的画面。
只见封不秋似笑非笑的来到柜台前，掌心向上，五指在天地间舒张开来，一个寸许的古朴小篆文字在掌心滴溜溜乱转，手掌反转，神通字符在灵舆图中的火神庙中心一闪而逝。
‘归！’
身为庙祝的余姓老人只觉得耳边咔嚓一声闷响。
一股浩荡至极的灵气冲天际直冲而来，将小镇上所有雾气生生砸散，归入地底。
老人嘴角狠狠抖动两下，如遭雷击！
神通文字！
竟然是神通文字！
如果说杂学境是通过书写将文字刻画在符箓上借用天地之力的话，那借气境便是在体内炼化出一枚完整的神通文字，抛却对符箓的依靠，随时随地召唤出文字施展神通。
神通文字，神通在前，文字在后！
比云初起的杂学境二境的天象奇师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作为庙祝的老人清晰的感觉到，在封不秋出手的瞬间，一股极其精纯的地气围着他雀跃流动。
这正是风水奇师的独有标志。
众所周知，奇门四部，以天象奇师人数最多，以风水奇师修炼最难！
况且，这借天地之气，了心中不平。
破妄，化煞，困敌，解局！
是借气境风水奇师独有的手段！
借气境风水奇师，整个天阳都没有几个吧！
封不秋望向余姓老人，咧嘴一笑。
“其实我刚才说的为难，是不知道该用哪个奇师身份！”
老者呆若木鸡。
忽然，封不秋抬头望向林听与云初起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跟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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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二月初二，按旧时习俗，每年这个时候镇上都会有一场香火鼎盛的庙会。
与往年不同，向来都是春光明媚的二月二，今年的却是个大雾弥天的气象。
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挡住十里八乡善男信女络绎不绝的脚步。
要说星落年间比公元年间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或许就是人类对天地的敬畏之心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崇文集最宽阔的马路上，一座破旧的火神庙就这么孤零零的伫立在中心街道的路边，但不管马路翻修了多少遍，小庙都没有挪动过分毫。
庙会期间，接着鼎盛的香火，平日里没人理会的火神庙四周就成了小商贩争相抢占的地盘，或许是沾了小庙的福气，谁要是能在这里摆个摊，不管你卖的是什么，哪怕是一声不吭，都能比平时多卖好几倍的收入。
但也有例外。
比如此刻封不秋面前的这个名叫‘奇门天地’的门店，虽然开在正对火神庙的黄金位置上，却不同于别处的热火朝天，店里冷冷清清，半天也不见有人进出。
可能因为这样一个只服务于奇师的店铺，离普通人属实太过遥远吧。
在它旁边是一个叫‘武者天下’的地方，是一家只服务于武者的店铺，一样的门庭冷落。
只要有奇门天地的地方，旁边一定有一家武者天下，这已经快成了一种相爱相杀的默契。
封不秋走进店铺，后墙上一面巨大的九宫八卦图映入眼帘，柜台前，一个六十多岁的白发老者半躺在的摇椅上，眯着眼，手中把玩着一对早已包浆的闷尖狮子头，耳边摆一个收音机，里面传出古老的京剧唱腔。
封不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递给老人。
“老大爷，这些东西都有吗？”
老人睁开眼，扫了一眼单子，随即又闭上，老神在在的问。
“证明带了吗？”
“什么证明？”封不秋疑惑不解。
“为避免资源浪费，奇门管委会早有规定，普通人想要奇门天地的东西，都需要提出申请，说明用途，获得奇门管委会批准并出具证明才能购买，否则奇门天地不向普通人出售任何物品！这个你不知道？”
封不秋傻了。
他还真不知道。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来到奇门天地，之前都是被老头带着，需要什么东西直接拿就好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封不秋不甘心，这些东西自己必须要买到。
老者坐了起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封不秋，一指柜台上一个四四方方通身黑色仪器。
“你要是奇师的话就不用了。”
“看到没，如果能通过奇师仪的验证，奇门天地的东西你随便选，另外还有七折优惠！”
封不秋挠了挠头。
“奇师啊，这就有点为难了……”
眼见封不秋明显有些泄气的样子，老人干脆站了起来，呵呵一笑。
“年轻人，不要气馁，老头子在此处的奇门天地干了一辈子，见过的奇师都不足百人，只要在二十岁之前能通过奇门四部的考核，成为奇师学徒，有生之年还是有机会成为奇师的。”
封不秋刚要张嘴说些什么。
门口又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身形高大，面容刚毅，女孩五官清秀，小家碧玉，背了个粉色的斜挎包，上面绣了一双毛柔柔的兔耳朵。
“余爷爷！”
女孩冲老人甜甜一笑。
看到女孩，老人将手中的核桃放在柜台上，揉了揉女孩的头，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
“林丫头，老家伙终于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那还不是托您的福啊，要不是您给爷爷打电话说让他派人来驱雾，恰好他又要参加一个什么重要的会，爷爷才不会放我出来呢！”女孩笑嘻嘻的说。
然后跟老人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对了，余爷爷，这是我爸的关门弟子，也是我的小师弟，云初起，爷爷说了，驱雾的事就交给他了。”林听指了指身形高大的男孩。
老者一愣，林家猛人的关门弟子？
这年轻人好运道啊！
然后封不秋就看到那个叫林听的女孩偷偷绕到老人身后，悄悄拿起柜台上的闷尖狮子头，嘴角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举拳就要砸。
突然看见封不秋，林听小脸一红，似乎觉得这样有失淑女身份，想了想，然后从随身的小包怯生生的摸出一把粉红色的小锤子，手指放到嘴边，朝封不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家碧玉的女孩一个手捂住耳朵，在封不秋目瞪口呆的目光里，一锤落下，老人把玩到不知道用多久才玩出包浆的闷尖狮子头，登时粉粉碎。
老者听到声音转过身，正好看到林听把核桃仁扔进嘴里，一副味道还可以的样子，望着柜台上核桃的碎渣，脸都绿了。
“你能不能换点东西吃啊，我这半年就盘出了这么一对品相较好的玩意儿，你怎么又给砸了……”
老者痛心疾首，林听嘿嘿一笑。
虽然嘴上心疼的不得了，脸上那副宠溺的表情却怎么也骗不了人。
“余老，本来做晚辈的不该多嘴，但你身为火神庙庙祝，守着一屋子的奇物，对一场大雾就办法吗？”
云初起心里很不痛快，作为一个即将破境的奇师，在这个关键点被拉来做苦力，换做谁都会不爽的。
一个小小庙祝，仗着年轻时跟老爷子有些关系，还真当林家是他能呼来唤去的了。
老者一愣神，没想到云初起会这么不客气。
“怎么说话呢？”林听瞪了云初起一眼。
“少啰嗦，赶紧驱雾！”说着还警告似的朝云初起扬了扬手中的粉色小锤子。
云初起神情一垮，有些无语，有啥办法，自己的师姐，含泪也要认啊。
随即转头望向老者。
“我需要火神庙的灵舆图跟四个空白水晶符箓制作神通字符。”
灵舆图，由传说中入品级风水奇师以灵气制作的地形图，将一方地势缩小在灵气制作的图卷上。
与地图的区别是，灵舆图能清晰的看到灵气的脉络走向。
老人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张图卷递给云初起，接着指了指柜台上的黑色奇门仪。
“一样的规矩，只要奇师身份验证通过，奇门天地里的东西随便用！”
云初起点点头，来到奇门仪前，左手按在上面。
一道白色光芒自仪器上方亮起，将云初起全身上下扫描了一遍。
“云初起，天象奇师，杂学二境，奇师身份验证通过！”
老者心头惊讶，这么年轻的杂学二境的天象奇师，有点傲气，也属正常。
随着奇门仪声音响起，柜台后那一整面镶嵌有九宫八卦图案的墙壁忽然左右分开，店铺里霎时灵气涌动，光彩夺目的奇门物品闪现而出。
云初起摊开火神庙灵與图，崇文集的道路房屋地势走向一览无余。
云初起一伸手，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奇物墙上四枚空白水晶符箓朝他抽中飞去。
引气控物，杂学一境奇师的入门手段。
跟炼化一口真气滋养体魄的武者不同，奇师之所以成为奇师，是因为只有他们能以咒语及手印控制星落后天地间的灵气。
从身上摸出一枚毛笔状的奇物，云初起开始在空白水晶符箓上刻画神通字符。
相传，在灵气复苏之后，有人自那场星落里悟出文字在灵气的配合下引动天地之力的法门，从而使流传千古的文字再次被赋予了更加神圣的意义。
而将文字通过这种法门刻画在符箓上便是神通字符。
比如云初起此刻写的笔画繁琐，熠熠生辉的繁体‘风’字，便是通过灵气注入笔尖，再以文字笔画的顺序将灵气刻进水晶符箓里，用灵气祭出，就能号令狂风。
只不过这种神通字符制作方法只在掌握在奇师手中，也是每一个杂学境奇师的必修课之一。
不一会儿，四个‘风’字神通字符就刻画完成。
老者微微点头。
以杂学二境引气入物的境界瞬间完成四个神通字符的刻画，如此熟练，一气呵成，中间不出一丝纰漏，非苦练不可得啊。
云初起将四个‘风’字符分别放在灵舆图中小镇的四个方向上，再一伸手，墙上一件名为‘灵气葫芦’的奇物被引了过来。
拔开葫芦上的塞子，浓郁的灵气如水柱般倾泻而落到灵舆图上，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灵气在灵舆图上一分为四，像是被符箓牵引着一样，缓缓流入风字符内，开始放出青色光晕。
做完这些，云初起打了个响指。
“风起！”
下一刻，以火神庙为中心，方圆一公里范围内，狂风四起，只片刻，风停云散，小镇上晴空浩浩。
灵气葫芦中的灵气也消耗殆尽。
用天地灵气，以文字为媒，执掌风雨雷电。
这就是天象奇师的手段！
老人暗自点头。
突然，云初起突然眉头一皱。
灵舆图上，被吹散的雾气又开始缓缓涌入小镇，而且，比退散之前更加浓郁。
“不对，这雾有古怪！”
老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刚才还在翻箱倒柜的林听手持粉红小锤子瞬间出现在云初起面前。
“怎么了？”
“正常的雾被风一吹，必然消散，这雾气散而又凝，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纵！”说着，云初起从奇物墙抓来一张刻有‘显形’二字的神通字符扔入灵舆图。
显形字符化成一道白光，直奔灵舆图的一个方向冲去。
云初起与林听对视一眼，闪身朝灵舆图标记的地方追了出去。
老人也皱了皱眉，如果真的有人奇师擅自操纵天象，这可是犯了奇门管委会大忌的。
随即老人看着已经被用掉的‘显形’字符，一阵肉痛。
刻有两个文字的神通字符每一个都是自己的镇店之宝啊，说没这就没了？
不过想到后面可以找林老头去报销，老人很快就释然了。
林家作为青淮县的奇门管委会的实际话语人，当然不会在乎自己这一点小家小业的，没准到时候自己还能敲诈一两张三字符呢。
嘿嘿嘿，想到这，老人洒然一笑，然后就看到旁边一脸懵懂的封不秋，干咳几下，一本正经的开口。
“年轻人，看到没，这就是奇师的手段，是不是特别羡慕啊，如有朝一日如果你也能拥有这种手段，这一墙的奇物随便你选，不要钱！”余姓老人捋了捋没几根的胡子，对封不秋谆谆教导。
“老大爷，你的意思是我要是跟他一样能把雾驱散了，你就把我需要的东西送给我？”封不秋眼睛一亮。
老人豪爽点头。
“当然，老头子说话算话。”
然后，他接下来就看见一副恨不得大耳光抽自己的画面。
只见封不秋似笑非笑的来到柜台前，掌心向上，五指在天地间舒张开来，一个寸许的古朴小篆文字在掌心滴溜溜乱转，手掌反转，神通字符在灵舆图中的火神庙中心一闪而逝。
‘归！’
身为庙祝的余姓老人只觉得耳边咔嚓一声闷响。
一股浩荡至极的灵气冲天际直冲而来，将小镇上所有雾气生生砸散，归入地底。
老人嘴角狠狠抖动两下，如遭雷击！
神通文字！
竟然是神通文字！
如果说杂学境是通过书写将文字刻画在符箓上借用天地之力的话，那借气境便是在体内炼化出一枚完整的神通文字，抛却对符箓的依靠，随时随地召唤出文字施展神通。
神通文字，神通在前，文字在后！
比云初起的杂学境二境的天象奇师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作为庙祝的老人清晰的感觉到，在封不秋出手的瞬间，一股极其精纯的地气围着他雀跃流动。
这正是风水奇师的独有标志。
众所周知，奇门四部，以天象奇师人数最多，以风水奇师修炼最难！
况且，这借天地之气，了心中不平。
破妄，化煞，困敌，解局！
是借气境风水奇师独有的手段！
借气境风水奇师，整个天阳都没有几个吧！
封不秋望向余姓老人，咧嘴一笑。
“其实我刚才说的为难，是不知道该用哪个奇师身份！”
老者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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