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玩伴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风勉才醒来。
“你醒了。”林凡将风勉搀扶坐起，她刻意尽量少触碰到他，毕竟，看到了他成亲的景象，此刻她心里五味杂陈。
“一般未出生就流产或者未满周岁夭折的婴儿，如果对世间太过留恋，就不会投胎，执念成灵。”张轻舟道。
林凡想起圆屋里密密麻麻的婴儿，不寒而栗，赶紧告知张轻舟。
“哦？怎么会有那么多婴灵？”张轻舟皱眉，一个婴灵不奇怪，但是一次出现数量那么多的婴灵绝不正常。
张轻舟看向半靠在床头的风勉问：“风勉，你被掳走的时候有没有发觉特殊情况。”
“我刚被拉进庙里，就出现了昨天头晕目眩的情况，当时他杀我易如反掌，但是并没有动手。”风勉回答。
“此事得从长计议，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不如明日再探，只是他有了防备，估计不好对付。”张轻舟摇头叹气，她行走江湖也没几年，虽然医术高超，实战经验还是略显不足。
在张轻舟离开后，风勉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走到桌前，林凡抬起眼睛看了看他。
两人沉默许久，“你是因为昨天的事生气了吗？”风勉试探。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早已成亲的事，林凡十分心烦，有一种莫名的怒意即将按耐不住。
看林凡变化莫测的神色，风勉急了，想抓她放在桌上的手。
“别碰我。”林凡却像避开毒蛇猛兽般猛地在他没抓到之前就把手放下，脱口而出。
“我…”看她反应激烈，风勉似是受到极大的打击，愣了片刻，把伸出的手收回。
林凡看他十分受伤的模样心中不忍，想说些什么，但是此刻她还是感觉心中有如蚁噬，终是开不了口。
两人各怀心事，风勉以为林凡是因为昨夜之事对他心生反感，林凡却是耿耿于怀他早已成亲的事实，如果，如果他已经有娘子，为何这些天对她如此。
他二人自相识以来，同时被灭派被追杀，相依为命，几乎形影不离。在今天之前，林凡从未认真想过自己对风勉到底什么感觉，因为他们三人一直在一起，她觉得所有的相处都是理所应当。但是现在想想，她心底并不能接受除了张轻舟外，另一个女子出现在他身边，因为只要想到他已经成亲了，她就…很想哭又想发火。这几日他二人的亲密举动，她确实觉得惊讶，可现在认真回想当时却并不反感。
“你今晚睡这，我另开一间房。”风勉不敢再看她，转身出了房门。
这样也好，林凡看着关上的门心想，她现在心中烦乱，正不知道怎么跟风勉相处。
辗转半夜才睡着，林凡又梦到了胖娃娃。在梦里，他不再是不能动弹的一堆白骨，而是有了形态，只是这也不是真的身体，因为他一直飘来飘去。
附近人声鼎沸，居然是在热闹的集市中，林凡跟随他飘着，胖娃娃总是紧紧跟着怀里抱着婴儿的路人，或者是肚子高高隆起的孕妇。他也并不做什么，只是紧紧跟着，林凡感受到他十分羡慕，路过小玩意摊位时，也是流连忘返。看来就算是死去，也保持了死去年纪时的爱好。
有一天深夜，胖娃娃还是跟平日一般飘在街道上，白日热闹的街道此时空无一人。突然街道那头走过来一个白衣男子，胖娃娃只对婴儿孕妇小玩具感兴趣，所以也并未多看一眼。反正那些人都看不见他，他还是悠哉地漂浮着不躲避。
白衣男子走到他身边时脚步停下，打开扇子摇了摇，饶有兴趣说了句：“有趣有趣，再合适不过。”
门外有人敲门，她一下就从梦中惊醒了。张轻舟入房环视一圈后问：“风勉呢？”
“他另开了一间房。”林凡答。
沉吟片刻，张轻舟眼神复杂看着她：“你们怎么了？”
她这样问，似乎风勉跟林凡一个房间才是正常。
林凡不知如何回答，该怎么对小师妹说出自己的苦恼呢。
张轻舟见她欲言又止，主动拉起她的手，找小二打听到风勉居住的房间后，径直走去。
风勉打开门，看到她二人。他并不看林凡，对着张轻舟打招呼：“早。”
张轻舟不语，反手将门关上，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
“你们怎么了？”张轻舟看着两个仿佛当对方透明的人，用茶杯敲了敲桌。
林凡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她怎么都没办法问出风勉成亲的事，毕竟她跟风勉从来没有互诉心声，确定关系。如果她问，岂不是显得很别扭。
“是我不好，跟她无关。”风勉淡淡开口。
“你不好？我想这世上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了。”张轻舟一副一定是林凡犯错的表情盯着林凡：“你来说。”
小师妹这个立场，怎么笃定两人一定是她犯错，她俩才是师姐们吧，林凡被盯得不服气。
“我都知道了。”她直接把话挑明，反正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不如早点说清楚，她也好正常面对风勉，不用这么心事重重过日子。
“知道什么？”张轻舟追问。
“他，他成亲了。”咬牙说出，她心里松快了许多。
“…”
“…”
“你是因为成亲的事生气？”张轻舟气结。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不能因为他成亲的事生气了。林凡心虚低头，她从来没告诉过小师妹风勉对她的种种，现在小师妹一定觉得她莫名其妙。
“太笨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张轻舟气笑，摇头扶住额头，似是十分无语。
这是在说她笨吗？林凡想反驳，可是三人里确实她天资最平庸，一下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突然她听到什么滚动的声音，低头一看，是两个小珠子滚落在她脚边。
她当下跳起，张轻舟跟风勉二人看她怪异举动也站了起来。
“是婴灵。”没想到他们还没有再次出手，胖娃娃就大白天自己找上门来了。这两颗就是昨夜她脱身时掷出的珠子。
三人严阵以待，看到珠子旁闪现出那个胖娃娃，此时他肩膀的伤口已经消失，也并不攻击三人，只是坐在珠子旁边，咯咯咯笑着。
看他三人不动，胖娃娃挥动手臂，笑着把珠子又滚到林凡脚边。
“他在干嘛？”几人面面相觑，拿珠子攻击？
“他是不是想跟你玩？”张轻舟看胖娃娃如此，对林凡试探问了一句。
“是吗？我试试。”林凡蹲下把珠子往胖娃娃那边滚，他果然拍着肉乎乎的小手咯咯咯开心笑了起来。然后又把珠子滚过来，林凡又滚过去，你来我往惹得胖娃娃笑个不停。林凡见此，只好陪他玩起了玻璃球，静待风勉跟张轻舟商量对策。
“我们该拿他怎么办？”张轻舟看那边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人说道。
“他对我们似乎一点攻击的意思都没有，昨晚也是。”风勉看向埋头玩珠子的林凡。
正巧小二敲门，这两日都是把饭菜送到房里，所以今早小二也把早饭送了上来。
放下早点，店小二看光着屁股坐在地上的小婴儿煞是可爱，蹲下逗了一下：“真可爱，不过现在虽然是夏天，还是给他穿个衣服避免着凉，小孩子不比大人，让你娘给你穿上衣服。”小二口吻很是熟练，“我儿子每次着凉，都要个把月才好彻底。”
他见风勉林凡共住一间房，默认他们是一对夫妻，虽昨日好像没看他们带着婴儿，许是自己记错了，小二又逗了两句就退下了。
胖娃娃停下了咯咯咯的笑声，呆呆地看了看林凡，突然他撒娇道：“冷，冷”
林凡尴尬，她昨夜梦到胖娃娃，知道他自从化成形态以后，已经没有第一次梦中时会感知疼痛寒冷，怎么还会觉得冷，分明是听那小二说冷才想起来撒娇。
只是她看着这个憨态可掬撒娇的小婴儿，又想起他受尽苦难，心中一软，还是找了一件衣服忍住些许恐惧把他包住。
被衣服包裹住的胖娃娃似是十分满意，又对着林凡讨要抱抱。林凡不敢动，他嘴一撇，似是要大哭。
林凡心一横，将他抱起来。怀里的胖娃娃打了个哈欠，居然真的睡着了。
风勉跟张轻舟看林凡抱起他，心中紧张，一直盯着胖娃娃怕突然攻击林凡。现在见他真的只是在林凡怀里睡觉，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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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林凡将风勉搀扶坐起，她刻意尽量少触碰到他，毕竟，看到了他成亲的景象，此刻她心里五味杂陈。
“一般未出生就流产或者未满周岁夭折的婴儿，如果对世间太过留恋，就不会投胎，执念成灵。”张轻舟道。
林凡想起圆屋里密密麻麻的婴儿，不寒而栗，赶紧告知张轻舟。
“哦？怎么会有那么多婴灵？”张轻舟皱眉，一个婴灵不奇怪，但是一次出现数量那么多的婴灵绝不正常。
张轻舟看向半靠在床头的风勉问：“风勉，你被掳走的时候有没有发觉特殊情况。”
“我刚被拉进庙里，就出现了昨天头晕目眩的情况，当时他杀我易如反掌，但是并没有动手。”风勉回答。
“此事得从长计议，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不如明日再探，只是他有了防备，估计不好对付。”张轻舟摇头叹气，她行走江湖也没几年，虽然医术高超，实战经验还是略显不足。
在张轻舟离开后，风勉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走到桌前，林凡抬起眼睛看了看他。
两人沉默许久，“你是因为昨天的事生气了吗？”风勉试探。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早已成亲的事，林凡十分心烦，有一种莫名的怒意即将按耐不住。
看林凡变化莫测的神色，风勉急了，想抓她放在桌上的手。
“别碰我。”林凡却像避开毒蛇猛兽般猛地在他没抓到之前就把手放下，脱口而出。
“我…”看她反应激烈，风勉似是受到极大的打击，愣了片刻，把伸出的手收回。
林凡看他十分受伤的模样心中不忍，想说些什么，但是此刻她还是感觉心中有如蚁噬，终是开不了口。
两人各怀心事，风勉以为林凡是因为昨夜之事对他心生反感，林凡却是耿耿于怀他早已成亲的事实，如果，如果他已经有娘子，为何这些天对她如此。
他二人自相识以来，同时被灭派被追杀，相依为命，几乎形影不离。在今天之前，林凡从未认真想过自己对风勉到底什么感觉，因为他们三人一直在一起，她觉得所有的相处都是理所应当。但是现在想想，她心底并不能接受除了张轻舟外，另一个女子出现在他身边，因为只要想到他已经成亲了，她就…很想哭又想发火。这几日他二人的亲密举动，她确实觉得惊讶，可现在认真回想当时却并不反感。
“你今晚睡这，我另开一间房。”风勉不敢再看她，转身出了房门。
这样也好，林凡看着关上的门心想，她现在心中烦乱，正不知道怎么跟风勉相处。
辗转半夜才睡着，林凡又梦到了胖娃娃。在梦里，他不再是不能动弹的一堆白骨，而是有了形态，只是这也不是真的身体，因为他一直飘来飘去。
附近人声鼎沸，居然是在热闹的集市中，林凡跟随他飘着，胖娃娃总是紧紧跟着怀里抱着婴儿的路人，或者是肚子高高隆起的孕妇。他也并不做什么，只是紧紧跟着，林凡感受到他十分羡慕，路过小玩意摊位时，也是流连忘返。看来就算是死去，也保持了死去年纪时的爱好。
有一天深夜，胖娃娃还是跟平日一般飘在街道上，白日热闹的街道此时空无一人。突然街道那头走过来一个白衣男子，胖娃娃只对婴儿孕妇小玩具感兴趣，所以也并未多看一眼。反正那些人都看不见他，他还是悠哉地漂浮着不躲避。
白衣男子走到他身边时脚步停下，打开扇子摇了摇，饶有兴趣说了句：“有趣有趣，再合适不过。”
门外有人敲门，她一下就从梦中惊醒了。张轻舟入房环视一圈后问：“风勉呢？”
“他另开了一间房。”林凡答。
沉吟片刻，张轻舟眼神复杂看着她：“你们怎么了？”
她这样问，似乎风勉跟林凡一个房间才是正常。
林凡不知如何回答，该怎么对小师妹说出自己的苦恼呢。
张轻舟见她欲言又止，主动拉起她的手，找小二打听到风勉居住的房间后，径直走去。
风勉打开门，看到她二人。他并不看林凡，对着张轻舟打招呼：“早。”
张轻舟不语，反手将门关上，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
“你们怎么了？”张轻舟看着两个仿佛当对方透明的人，用茶杯敲了敲桌。
林凡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她怎么都没办法问出风勉成亲的事，毕竟她跟风勉从来没有互诉心声，确定关系。如果她问，岂不是显得很别扭。
“是我不好，跟她无关。”风勉淡淡开口。
“你不好？我想这世上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了。”张轻舟一副一定是林凡犯错的表情盯着林凡：“你来说。”
小师妹这个立场，怎么笃定两人一定是她犯错，她俩才是师姐们吧，林凡被盯得不服气。
“我都知道了。”她直接把话挑明，反正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不如早点说清楚，她也好正常面对风勉，不用这么心事重重过日子。
“知道什么？”张轻舟追问。
“他，他成亲了。”咬牙说出，她心里松快了许多。
“…”
“…”
“你是因为成亲的事生气？”张轻舟气结。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不能因为他成亲的事生气了。林凡心虚低头，她从来没告诉过小师妹风勉对她的种种，现在小师妹一定觉得她莫名其妙。
“太笨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张轻舟气笑，摇头扶住额头，似是十分无语。
这是在说她笨吗？林凡想反驳，可是三人里确实她天资最平庸，一下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突然她听到什么滚动的声音，低头一看，是两个小珠子滚落在她脚边。
她当下跳起，张轻舟跟风勉二人看她怪异举动也站了起来。
“是婴灵。”没想到他们还没有再次出手，胖娃娃就大白天自己找上门来了。这两颗就是昨夜她脱身时掷出的珠子。
三人严阵以待，看到珠子旁闪现出那个胖娃娃，此时他肩膀的伤口已经消失，也并不攻击三人，只是坐在珠子旁边，咯咯咯笑着。
看他三人不动，胖娃娃挥动手臂，笑着把珠子又滚到林凡脚边。
“他在干嘛？”几人面面相觑，拿珠子攻击？
“他是不是想跟你玩？”张轻舟看胖娃娃如此，对林凡试探问了一句。
“是吗？我试试。”林凡蹲下把珠子往胖娃娃那边滚，他果然拍着肉乎乎的小手咯咯咯开心笑了起来。然后又把珠子滚过来，林凡又滚过去，你来我往惹得胖娃娃笑个不停。林凡见此，只好陪他玩起了玻璃球，静待风勉跟张轻舟商量对策。
“我们该拿他怎么办？”张轻舟看那边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人说道。
“他对我们似乎一点攻击的意思都没有，昨晚也是。”风勉看向埋头玩珠子的林凡。
正巧小二敲门，这两日都是把饭菜送到房里，所以今早小二也把早饭送了上来。
放下早点，店小二看光着屁股坐在地上的小婴儿煞是可爱，蹲下逗了一下：“真可爱，不过现在虽然是夏天，还是给他穿个衣服避免着凉，小孩子不比大人，让你娘给你穿上衣服。”小二口吻很是熟练，“我儿子每次着凉，都要个把月才好彻底。”
他见风勉林凡共住一间房，默认他们是一对夫妻，虽昨日好像没看他们带着婴儿，许是自己记错了，小二又逗了两句就退下了。
胖娃娃停下了咯咯咯的笑声，呆呆地看了看林凡，突然他撒娇道：“冷，冷”
林凡尴尬，她昨夜梦到胖娃娃，知道他自从化成形态以后，已经没有第一次梦中时会感知疼痛寒冷，怎么还会觉得冷，分明是听那小二说冷才想起来撒娇。
只是她看着这个憨态可掬撒娇的小婴儿，又想起他受尽苦难，心中一软，还是找了一件衣服忍住些许恐惧把他包住。
被衣服包裹住的胖娃娃似是十分满意，又对着林凡讨要抱抱。林凡不敢动，他嘴一撇，似是要大哭。
林凡心一横，将他抱起来。怀里的胖娃娃打了个哈欠，居然真的睡着了。
风勉跟张轻舟看林凡抱起他，心中紧张，一直盯着胖娃娃怕突然攻击林凡。现在见他真的只是在林凡怀里睡觉，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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