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人道浊流，心意剑气
“徐助教！”
徐利辉也到了，一众人以他为首，围成半圈俯视着被锁链紧紧捆住的盗贼。
徐利辉一声冷笑：“无知小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有一身利落打扮的道士守卫把盗贼翻过来，打量了片刻：“面生得很，不是白马县人。”
“说不定是个野道士，带下去，让刑房好好查查。”
徐利辉一拂袖子，让守卫把盗贼带走。李林也把被盗贼压在身下的青玉储物袋捡起来，掸掸尘土又挂在腰间。
“李林，三岁孩童持金行于闹市，难免惹人窥伺。你这袋中若是有要紧事物，还是趁早转移为妙。”
徐利辉淡淡说道。
李林答道：“助教，贵重的东西，我都好好收起来了，不会放在这里面的。储物袋放在这里，主要是方便拿一些常用物品。”
说着，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本课本，给徐利辉看了看。
也算展示给周围的众人，他这储物袋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宝贝。流传出去，有些人的歪心思，自然的就熄了。
徐利辉点点头，随口告诫道：“仙朝治下，毛贼向来不多，原因很简单，满街都是修士，甚至还有真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了东西，三步都跑不出去，就会诸般真法临身，有性命之忧。但是偏僻的地方就难说了，你自己不小心，难免会有人起歪心思。”
李林点头称是，眼神又望向被守卫拎着远去的盗贼，疑惑的说道：“助教，捆绑他的是什么法术，是白马观里的防卫吗？”
徐利辉一挑眉：“你竟然不知道，这是李学士在你身上设下的防护，乃是人道正法，威力堪比上阶道术。你跟裴小香身上都有，李学士对你们，倒是看护得紧。”
“人道法术……”李林感觉到长了见识，人道法术一向变化莫测，他以前只是耳闻，从未亲眼见过，“助教，人道法术似乎也动用元气，为什么伯父施法在我身上，我却根本不知道呢。”
这时候人群各自散了，徐利辉也领着李林，朝观学走去，听到李林的疑惑，耐心答道：“人道法术以众生意念为引，潜伏在人世间的元气浊流当中，你并非没有看到，只是看到了，却没有在意。”
元气浊流……
李林想起来市井之间，因为混杂了众生意念，而变得驳杂晦涩的天地元气，心中若有所思。
徐利辉续道：“道士施法，是以神念御使元气。而凡人也是有精气神的，只不过没有经过系统梳理和指点，精气神散乱，没有力量。但这种散乱的精气神，也会自然与天地元气交织，混合，甚至扰动天地元气的运转，改变元气的形态。”
“此乃众生之气。”
“正是天地元气和众生意念，混杂在一起形成的浊流。人道法术所操纵的，就是这股潜伏在市井之间的力量。”
李林确实观察到过这股浊流，不过却只以为是元气的一种形态而已，没有去在意。
人道修士言出法随，恐怕李公都有时候说话间，就自然在他身上设下了防护法术。
李林却还以为只是元气浊流的自然流动。
“原来是这样，李林受教了。”
两人站在观学门口，徐利辉站住了身子，对李林道：“略略了解就好，这不是县学一级的科目，到了青京，道院自然会详细教导。”
不仅是教导何为人道法术，还会教如何对付人道法术。
道院作为仙修体系下的教育机构，教导学子什么是他道法术并不重要。
重要的肯定是如何应对和破解武道、人道真法。
这一点徐利辉作为人道学士，不会明白说出来，但是李林自己想得到。
“观学顶楼上风光正好，地形也宽阔，你以后不要乱跑了，想要演练道术，就去顶楼吧。”
最后，徐利辉又嘱咐了李林几句，转身施施然上楼去了。
李林登上三楼，在一个拐角处，果然找到一个窄窄的木梯，通向楼顶，上面还盖着盖子。
顶楼却也凉爽，因着周围的参天古树，实在是太高了，树冠的荫凉，把楼顶也覆盖了进去。
在树荫底下倚墙坐着，李林又翻开了《岁星经法》。
“在大钧，街上很少有飞贼抢夺东西，是因为修士太多了，用不着带着刀枪，伸手一个法术，飞贼就受不了。遇上高阶武修更糟糕，一拳下去说不定当场丧命。”
“但是人总有落单的时候，我也是时候学习一些攻伐道术了，这样才能真正有自保之力。”
李林翻动着《岁星经法》，九品道术中也有攻伐杀伤性的道法，但是威力根本上不了台面。
九品火焰术，是在手上形成一团火焰。
阴符宗的九品元气弹，元气冲击波也只是刚产生的时候威力十足，五步之外，跟壮勇的锤击差不多。
只能伤得了凡人。
能够对修士产生足够的杀伤力，危及他们的性命，必须七品道术这个级别才行。
李林抬头看看天，已经接近中午了，学习一个八品甘露回春术，耗费了他一上午的时间。
“就现在来看，八品道术对我来说，挑战性也不高，正好试试七品道术如何。”
翻开的书页上，有着银钩铁画的几个小字。
七品道术，心意剑气。
阳平李氏的独有七品道术。
这篇道术，依然是以小故事的形式展开的。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大仇武朝中后期，九州十国之中，诸国武神割据一方，征伐不休。
魔头横行，祸乱天下。
仙道隐匿蛰伏，圣人之道衰微。
阳平县当时属于蓐国境内，而李家刚刚迁居阳平县不久。
县内上有豪绅污吏横征暴敛，下有地痞恶霸胡作非为，民众苦不堪言。
李氏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定居下来以后，友睦四邻，善待百姓，悉心耕耘土地，也因此与当地的豪族产生了冲突。
李氏有个游侠儿叫李强，名字虽然朴实无华，但心中有侠义气，做事光明磊落，眼里更是容不下脏污，在乡邻之间威望也很高。
这一天他去找友人饮酒，却正好遇到一个豪族恶少在乡间行凶，破门屠户，***女。
李强擎出背后长枪，当街搏杀了恶少一伙儿。
两方的武力不过在伯仲之间，李强杀了人，自己也受了伤。
他仙武双修，武道宗师境界，仙道修为也没有达到真人境，只是个道士。
黄昏的夕阳下，李强拄着长枪，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有如舞动的怒蛟，鲜血一滴滴的从脸上，从身上滴下。
其血玄黄。
李强用颤抖的手拔开酒葫芦塞子，大口喝着：
“你且等等，我去去就来。”
留下那家幸存的幼女给友人照料，李强大步朝着远方，那家豪族的方向走去。
那家是武道世家，家中大宗师有好几个，传说家主已经超脱了宗师境界。
朱漆黄钉的大门洞开，如同噬人的巨口。
李强倒拖着长枪，喝着葫芦里的酒，毫不在意的走入门中。
厮杀，怒吼，咆哮。
火光四起，金铁交鸣。
似有龙吟声在大院中传来。
午夜的时候，声歇渐息，一些家奴跌跌撞撞的从门中跑出来，惨叫着没入黑暗之中。
李家的人也赶到了。
家主李成亲手抱着幼女，带着族人走入大院。
月色下，一地的尸首和鲜血，李强斜倚在正堂的门柱上，右臂已经不见了踪影，身上血肉模糊。
手里拿着一卷竹简翻看着。
这是这家的武道密藏，生死搏杀之间，处在下风的李强窥破了其中奥秘，融入自身道术，搏命一击杀死了这家的家主。
“原来如此，”李强哈哈大笑着，“如此凌厉决绝的功法，落在你们手里，真是明珠暗投。”
李强元气大伤，从此以后修为再无寸进，但是以那家的武道密藏，融合他在生死之间的领悟，创出了一式招数，心意剑气。
初创之时极为繁琐，需要仙武双修才能施展。
幼女被李家收留，后来执意嫁给了李强，并且修行道术，晋升了真人。
把这一式整理归纳之后，最终固定为七品道术。
法图是一柄长剑形状，有二十二个箓文，激发之时一气呵成，凭借胸中一股凌厉气，发出无形剑气杀敌。
百步之内，可以毙杀没有防备的武道宗师。
“好故事，好道术！”
李林只觉得心中畅快，看过之后，胸中块垒尽去，一股凌厉剑气已经充斥心间。
“任侠之气，任侠之气，本该如此，想不到道术之中，还有这样畅快淋漓的法门。”
“不过中午之前，恐怕不可能观想成功。先把二十二个箓文，揣摩记下吧。”
这天下午，李林上了杂学课，接着又在顶楼上揣摩心意剑气。
晚上的时候，毛庆又过来了。
“李学士，林公子，小香小姐。”
“结果如何？”李公都看了毛庆一眼。
毛庆答道：“确实是个野道士，潜居在白马县一家武馆。那天林公子和邹温深赌斗的时候，见到青玉储物袋，再打听到公子刚刚入道，阳平李氏送来了贺礼……”
“就起了歪心思，偷偷溜入白马观，从癸日到甲日，装作路人来回转悠了好几趟，正巧遇到公子独自在观学后面的林中演练道术。嘿嘿，却被学士的人道正法锁拿了正着。”
“白马县两位真人治理的不错，观中看似松散，其实外松内紧，即便没有我留下的防备，他也跑不远。”李公都淡淡说道，“不过李林，你还是要引以为戒，白马县中，毕竟不如仙京平和安定。”
“是，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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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利辉也到了，一众人以他为首，围成半圈俯视着被锁链紧紧捆住的盗贼。
徐利辉一声冷笑：“无知小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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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是个野道士，带下去，让刑房好好查查。”
徐利辉一拂袖子，让守卫把盗贼带走。李林也把被盗贼压在身下的青玉储物袋捡起来，掸掸尘土又挂在腰间。
“李林，三岁孩童持金行于闹市，难免惹人窥伺。你这袋中若是有要紧事物，还是趁早转移为妙。”
徐利辉淡淡说道。
李林答道：“助教，贵重的东西，我都好好收起来了，不会放在这里面的。储物袋放在这里，主要是方便拿一些常用物品。”
说着，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本课本，给徐利辉看了看。
也算展示给周围的众人，他这储物袋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宝贝。流传出去，有些人的歪心思，自然的就熄了。
徐利辉点点头，随口告诫道：“仙朝治下，毛贼向来不多，原因很简单，满街都是修士，甚至还有真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了东西，三步都跑不出去，就会诸般真法临身，有性命之忧。但是偏僻的地方就难说了，你自己不小心，难免会有人起歪心思。”
李林点头称是，眼神又望向被守卫拎着远去的盗贼，疑惑的说道：“助教，捆绑他的是什么法术，是白马观里的防卫吗？”
徐利辉一挑眉：“你竟然不知道，这是李学士在你身上设下的防护，乃是人道正法，威力堪比上阶道术。你跟裴小香身上都有，李学士对你们，倒是看护得紧。”
“人道法术……”李林感觉到长了见识，人道法术一向变化莫测，他以前只是耳闻，从未亲眼见过，“助教，人道法术似乎也动用元气，为什么伯父施法在我身上，我却根本不知道呢。”
这时候人群各自散了，徐利辉也领着李林，朝观学走去，听到李林的疑惑，耐心答道：“人道法术以众生意念为引，潜伏在人世间的元气浊流当中，你并非没有看到，只是看到了，却没有在意。”
元气浊流……
李林想起来市井之间，因为混杂了众生意念，而变得驳杂晦涩的天地元气，心中若有所思。
徐利辉续道：“道士施法，是以神念御使元气。而凡人也是有精气神的，只不过没有经过系统梳理和指点，精气神散乱，没有力量。但这种散乱的精气神，也会自然与天地元气交织，混合，甚至扰动天地元气的运转，改变元气的形态。”
“此乃众生之气。”
“正是天地元气和众生意念，混杂在一起形成的浊流。人道法术所操纵的，就是这股潜伏在市井之间的力量。”
李林确实观察到过这股浊流，不过却只以为是元气的一种形态而已，没有去在意。
人道修士言出法随，恐怕李公都有时候说话间，就自然在他身上设下了防护法术。
李林却还以为只是元气浊流的自然流动。
“原来是这样，李林受教了。”
两人站在观学门口，徐利辉站住了身子，对李林道：“略略了解就好，这不是县学一级的科目，到了青京，道院自然会详细教导。”
不仅是教导何为人道法术，还会教如何对付人道法术。
道院作为仙修体系下的教育机构，教导学子什么是他道法术并不重要。
重要的肯定是如何应对和破解武道、人道真法。
这一点徐利辉作为人道学士，不会明白说出来，但是李林自己想得到。
“观学顶楼上风光正好，地形也宽阔，你以后不要乱跑了，想要演练道术，就去顶楼吧。”
最后，徐利辉又嘱咐了李林几句，转身施施然上楼去了。
李林登上三楼，在一个拐角处，果然找到一个窄窄的木梯，通向楼顶，上面还盖着盖子。
顶楼却也凉爽，因着周围的参天古树，实在是太高了，树冠的荫凉，把楼顶也覆盖了进去。
在树荫底下倚墙坐着，李林又翻开了《岁星经法》。
“在大钧，街上很少有飞贼抢夺东西，是因为修士太多了，用不着带着刀枪，伸手一个法术，飞贼就受不了。遇上高阶武修更糟糕，一拳下去说不定当场丧命。”
“但是人总有落单的时候，我也是时候学习一些攻伐道术了，这样才能真正有自保之力。”
李林翻动着《岁星经法》，九品道术中也有攻伐杀伤性的道法，但是威力根本上不了台面。
九品火焰术，是在手上形成一团火焰。
阴符宗的九品元气弹，元气冲击波也只是刚产生的时候威力十足，五步之外，跟壮勇的锤击差不多。
只能伤得了凡人。
能够对修士产生足够的杀伤力，危及他们的性命，必须七品道术这个级别才行。
李林抬头看看天，已经接近中午了，学习一个八品甘露回春术，耗费了他一上午的时间。
“就现在来看，八品道术对我来说，挑战性也不高，正好试试七品道术如何。”
翻开的书页上，有着银钩铁画的几个小字。
七品道术，心意剑气。
阳平李氏的独有七品道术。
这篇道术，依然是以小故事的形式展开的。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大仇武朝中后期，九州十国之中，诸国武神割据一方，征伐不休。
魔头横行，祸乱天下。
仙道隐匿蛰伏，圣人之道衰微。
阳平县当时属于蓐国境内，而李家刚刚迁居阳平县不久。
县内上有豪绅污吏横征暴敛，下有地痞恶霸胡作非为，民众苦不堪言。
李氏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定居下来以后，友睦四邻，善待百姓，悉心耕耘土地，也因此与当地的豪族产生了冲突。
李氏有个游侠儿叫李强，名字虽然朴实无华，但心中有侠义气，做事光明磊落，眼里更是容不下脏污，在乡邻之间威望也很高。
这一天他去找友人饮酒，却正好遇到一个豪族恶少在乡间行凶，破门屠户，***女。
李强擎出背后长枪，当街搏杀了恶少一伙儿。
两方的武力不过在伯仲之间，李强杀了人，自己也受了伤。
他仙武双修，武道宗师境界，仙道修为也没有达到真人境，只是个道士。
黄昏的夕阳下，李强拄着长枪，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有如舞动的怒蛟，鲜血一滴滴的从脸上，从身上滴下。
其血玄黄。
李强用颤抖的手拔开酒葫芦塞子，大口喝着：
“你且等等，我去去就来。”
留下那家幸存的幼女给友人照料，李强大步朝着远方，那家豪族的方向走去。
那家是武道世家，家中大宗师有好几个，传说家主已经超脱了宗师境界。
朱漆黄钉的大门洞开，如同噬人的巨口。
李强倒拖着长枪，喝着葫芦里的酒，毫不在意的走入门中。
厮杀，怒吼，咆哮。
火光四起，金铁交鸣。
似有龙吟声在大院中传来。
午夜的时候，声歇渐息，一些家奴跌跌撞撞的从门中跑出来，惨叫着没入黑暗之中。
李家的人也赶到了。
家主李成亲手抱着幼女，带着族人走入大院。
月色下，一地的尸首和鲜血，李强斜倚在正堂的门柱上，右臂已经不见了踪影，身上血肉模糊。
手里拿着一卷竹简翻看着。
这是这家的武道密藏，生死搏杀之间，处在下风的李强窥破了其中奥秘，融入自身道术，搏命一击杀死了这家的家主。
“原来如此，”李强哈哈大笑着，“如此凌厉决绝的功法，落在你们手里，真是明珠暗投。”
李强元气大伤，从此以后修为再无寸进，但是以那家的武道密藏，融合他在生死之间的领悟，创出了一式招数，心意剑气。
初创之时极为繁琐，需要仙武双修才能施展。
幼女被李家收留，后来执意嫁给了李强，并且修行道术，晋升了真人。
把这一式整理归纳之后，最终固定为七品道术。
法图是一柄长剑形状，有二十二个箓文，激发之时一气呵成，凭借胸中一股凌厉气，发出无形剑气杀敌。
百步之内，可以毙杀没有防备的武道宗师。
“好故事，好道术！”
李林只觉得心中畅快，看过之后，胸中块垒尽去，一股凌厉剑气已经充斥心间。
“任侠之气，任侠之气，本该如此，想不到道术之中，还有这样畅快淋漓的法门。”
“不过中午之前，恐怕不可能观想成功。先把二十二个箓文，揣摩记下吧。”
这天下午，李林上了杂学课，接着又在顶楼上揣摩心意剑气。
晚上的时候，毛庆又过来了。
“李学士，林公子，小香小姐。”
“结果如何？”李公都看了毛庆一眼。
毛庆答道：“确实是个野道士，潜居在白马县一家武馆。那天林公子和邹温深赌斗的时候，见到青玉储物袋，再打听到公子刚刚入道，阳平李氏送来了贺礼……”
“就起了歪心思，偷偷溜入白马观，从癸日到甲日，装作路人来回转悠了好几趟，正巧遇到公子独自在观学后面的林中演练道术。嘿嘿，却被学士的人道正法锁拿了正着。”
“白马县两位真人治理的不错，观中看似松散，其实外松内紧，即便没有我留下的防备，他也跑不远。”李公都淡淡说道，“不过李林，你还是要引以为戒，白马县中，毕竟不如仙京平和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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