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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烈日灼心”

小说:这些年刚好作者:一只耳朵的蛇字数:2622更新时间 : 2020-09-19 22:32:10
  黄杰描述着那年暑假,一字一句的说道:

  空中没有一丝云,头顶上一轮烈日,没有一点风,一切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天气是那样炎热,仿佛一点星火就会引起爆炸似的,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走在路上,迎面的风似热浪扑来。

  我和胖子像平常一样搭着大巴车回到了村里。

  大巴车不能到村里,只能在村口下,距离家里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从大巴车上下来的我和胖子走在村里唯一的一条马路上。

  很巧碰见了村里一老人,这人我和胖子都认识,我管他叫七大爷。

  七大爷,您这是准备去哪里?我对着七大爷喊道~

  老人看着这两人高马大的年轻人,一时间认不出来…疑惑的看着两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们是谁家的小娃子?

  七大爷,是我,小杰!还有郭明!我冲七大爷说道!

  老人惊讶的发出声音道:小杰和郭明?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我这老头子都快认不出来了,咳…咳!

  突然老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提醒道:小杰,你还是快回去看看你奶奶吧,你奶奶一个星期前,连续下了好多天大雨,你奶奶的房屋突然倒塌,被砸伤,不肯去医院,现在人在你姑妈家里,恐怕这次没多少时间了……哎,还有你爸也回来了……

  一旁的刘颖听着黄杰和她倾诉着,不知不觉的坐到了黄杰的那个沙发,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安静的听着黄杰述说的故事……

  黄杰继续回忆起那天……

  当我听说我奶奶的事情后,不管不顾的朝家里奔跑而去,那时候忘记了天气是多么炎热,也不管摔倒了多少次,心里面只想早一点回到家里,早一点见到奶奶!

  那天我知道胖子也跟着我跑,不过他身体坚持不了一会就累趴下了!

  用了十几分钟,我终于到了姑妈家,一身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摔痕,感觉胸口喘不上气。

  我一进门,看着一屋子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姑妈第一时间认出我,急忙拉着我的手说道:小杰回来了,小杰你快去看一下奶奶,奶奶快不行了,说完就领着我去了奶奶的房间。

  我进去第一时间跪在床前,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感觉天塌下来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一个劲的哭,

  看着床上虚弱不堪的奶奶痛苦的样子,我心如刀绞。

  奶奶似乎也是知道是我回来了,握着我的手,痛苦艰难的发出一点虚弱的声音喊道:小杰,乖孙…回…回来了,小杰又长高了不少,是个男子汉了,奶奶也就放心了……

  奶奶,你别说了,别说了,我哽咽的叫着奶奶。

  一旁站着一中年男子,他的脸上有微微胡茬,皮肤黝黑,应该是经过岁月的洗磨,他的指尖微微的黑。好像是被烟熏过一样,能看得出来他长年抽烟。他的背梁很直,汗渍襟了他的衬衫。

  只见他上前微微哽咽的说道:你别说了妈,是我这个当儿子的对不起你,一走就是十多年,让你一人在家受苦受难。

  奶奶咳嗽着怒骂道: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小杰,从小就没爹痛没妈爱……

  中年男子气愤的对着奶奶说道:妈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小杰不是我亲生儿子,是外面不知道那个男的贱种,我也没他这个儿子!

  那个中年男子,对我没有任何感情。连同屋子里的所有人,除了我相依为命的奶奶。

  从那一刻我也知道了,为什么当初的他会在我出生时就不辞而别,为何家里面的这些长辈从来都不待见我!原来在他们眼中,我黄杰不过是一个贱种……

  奶奶好像特别激动,声音颤抖的指着中年男子的头说,我不是让你不要在小杰面前说这些的吗?造孽啊!!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小杰单独呆一会。

  中年男子和姑妈转身出了房间。

  那个时候我大脑一片空白!

  突然我感觉到奶奶递给我一个存折,轻声和我说:小杰,这是奶奶给你存的钱,还有这次村里面给奶奶的一点补偿金,密码是你生日,不多,应该够你念到大学了。

  不管他们怎么说,你永远是奶奶的孙子,你的名字也是奶奶给你取的,你不会改吧。

  奶奶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眼里满是宠溺。

  小杰,奶奶时间不…不多了,奶奶希望你好好的,坚强的活下去,

  娶妻生子,奶奶是看不见了,好了你快走吧,奶奶只怕断气后,没人帮得了你,让你受委屈,你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奶奶说着咳嗽了起来,嘴里冒出了猩红的鲜血……

  奶奶,奶奶你醒醒,奶奶,你不要离开我……

  我的哭诉声引来了我那名义上的“父亲”和姑妈,他进屋后一下把我拉开,跪在地上大声哭喊起来。

  他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我,咒骂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扫把星!

  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的我,今日算是彻底感受到了。

  我觉得我生下来就是个错误,我对着奶奶的遗体重重的磕了3个响头,起身离开了姑妈家……

  我来到了我和奶奶生活了十几年的房子,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我手轻轻的抚摸着倒塌的墙和瓦,此刻都变成记忆碎片,拼出一段段完整的回忆……

  小杰吃饭了……奶奶喊着我的名字!

  这是冬瓜,这个是黄瓜……这些是玉米……!就这样,我就在那废墟中呆了两天。

  两天没有吃喝,我已经虚弱得没有一丝力气,我好想就这样慢慢的睡去,这样就能和奶奶永远在一起了……

  呆瓜,呆瓜,醒醒!

  我努力的睁开眼,看见胖子拿了很多鸡蛋和牛奶,在摇晃着我的身体呼喊着

  胖子,你怎么来了,我当时特别虚弱,只知道胖子喂了我很多鸡蛋和牛奶,半天后我才缓过神来。

  看着胖子就在我旁边,我内心深处特别感动。和胖子说了谢谢!

  胖子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说道:这是我所有私房钱,你先拿着用,村里面的人都知道了你的事,对你各种议论,你现在不适合待在村里,回学校宿舍吧!

  我收下了胖子的钱,并没有多说什么,哽咽着说道:走了,兄弟!

  我从那时候就变得不爱说话,脾气暴躁。

  而我回到学校,就看见你和你表哥在街上打闹,有说有笑亲密无间,那一刻我是真的承受不住了,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整个暑假,我都泡在网吧,学会了上网,学会了抽烟,喜欢上了玩游戏,和外面那些混混打架,混迹在一起,让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地痞流氓。

  “好了,我说完了”黄杰看着不知道啥时候跑过来的刘颖

  很意外,刘颖格外的安静,只是起身拿了一个苹果递给黄杰。

  吃了它,刘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黄杰拿着苹果开始啃了起来,没有停止,一直咬,一直啃,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浑身都在颤抖!

  一分钟后,黄杰塞了满满一嘴苹果,把剩下不多的残核放在桌子上,起身把苹果咽了下去!

  真甜!谢谢你的苹果!说出来好多了,从来没感觉这么轻松!黄杰舒展着胳膊说道:那我先走了。

  我可以给你补课,你愿意的话,你基础不差,是有机会追回来的。身后刘颖的声音响起~

  黄杰没有停下脚步,淡淡的说一句:再说吧!再见!

  嘭!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黄杰走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刘颖一人,和一个到处是血迹的苹果残核!

  刘颖看着那个苹果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黄杰走在街上,往着熟悉的小屋走去,是那个他每天来上网的黑网吧。

  但是这次他并没有进去,而是去了网吧旁边的理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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