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冤家路窄
回到禾市，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苏忆没有带伞，下了车，密密麻麻的雨点撒落下来，落进她的发间，落进她低头时露出的脖颈间，使她感到一丝凉意。
她选择步行回家，尽管雨下得不大，她一路沿着商铺的屋檐下走，却还是淋了个透。
回到家，本准备去洗澡，到了淋浴室却发现连水都拧不出。她皱着眉去检查厨房的水龙头，也是一样。与此同时，她还发现连电都停了。
苏忆在屋内转悠一圈，目光落在茶几上，她拿起茶几上的单子瞟了两眼便清楚了。原来她租期到了，房东来收租找不到她人，便停了她的水电。
苏忆捏着单子，气得踹了两脚桌子，把单子捏作一团扔进垃圾桶里，一掷，还掷偏了。
她烦躁地抓了抓被淋湿的头发，凌乱的发丝还滴着水珠。思索片刻，苏忆打开电脑邮箱，仔细查阅了林晓晓发过来的邮件，找到地址，简单擦了擦头发，便换了一身衣服出了门。
恒宇娱乐有限公司
“你是来面试的？”坐在办公桌后的人事部经理看着她的资料，抬了抬眼镜，仔细打量了坐在面前的人。
她头发还是半干状态，湿漉漉地垂在肩两边，仪表不是很得体，看得出她没化妆，但好在皮肤白皙，五官精致。
“是的。”苏忆眨了眨眼，环视四周，打量周围环境。
此时她有些局促不安，面对陌生的环境、未知的难题，新的尝试，一切都是未知的，她右手轻轻覆在左手上，紧紧握住，遮掩了她的紧张情绪，使她看起来从容不迫，大方自然。
“你想面试什么职位？”经理放下资料，喝了一口矿泉水。
“助理。”苏忆开口道。
人事部经理听闻，又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与旁边两位交流了一番。
“你不考虑尝试一下新的事物？比如说出现在公众面前……”人事部经理见她面露疑惑神色，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做艺人？”
苏忆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一阵骚动，她抬头望向透明的玻璃门，只看见人都朝一个方向涌动。
“啊，那是有艺人来公司了，看这情况应该是……”经理正解释公司出现的这种情况。
看那阵仗，光是围在身边接待的人都有五六个，那前呼后拥，工作人员鞠躬屈膝的架势。
被簇拥着的人经过面试间，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忽然停了下来，眼里笑意若有若无，打量里面的人。
苏忆看见顾北，下意识的躲避他的眼神，被伪装的从容此刻被轻易击碎，她攥紧了拳头。
她没料到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就是他所在的公司，她不想她狼狈的样子被他看见，但好像每次他都见证了她的狼狈。
人事部经理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顾北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眼神意味不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勾唇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一般顾北来公司，公司的女同事就比较兴奋，我们都习惯了。”经理笑着开玩笑。
苏忆笑容有些勉强，只点点头。
“接着刚才的话题吧，我们刚才说什么来着……”经理往座椅后背靠了靠，“噢，你想不想尝试做艺人？”
“说实话，我没有想当艺人的想法。”苏忆认真道。
“为什么？”经理坐直身，双手交握看向她。
苏忆沉默两秒，答：“没有为什么。”
一句没有为什么堵得经理无话可说。
经理点点头，无奈道：“那好吧，我也不勉强。第二轮面试时间是明天下午的两点，希望你好好准备，准时参加。”
休息室
工作人员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来。
“北哥。”他的声音瞬间被音乐埋没下去。
顾北长腿搭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吵闹的音乐震耳欲聋，工作人员堵着耳朵，扯着嗓子再喊了一声：“北哥――”
顾北眉头动了动，睁开了眼，把音乐音量调小。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说话。
工作人员递上来一份资料道：“她是来我们公司面试的，应聘的职位好像是……是助理。”
接过资料注视着简历照片的顾北眉头轻挑，手指拂过嘴角：“助理？”
照片里的人长发利落地收在耳后，明艳动人，朝着镜头微笑。他手指划过照片，笑得肆意。
第二天
有了昨天的教训，苏忆今天特意化了淡妆，换了一身米黄色的连衣裙去参加面试。
下过雨，第二天总会放晴，天空经过洗刷，褪去了沉闷的灰色，变得更加蓝，空气清新，混着湿漉漉的泥土的味道。
好好收拾一番，一路上的回头率比平时翻了倍。
提前来到恒宇，面试还没开始，外面排队等待的人已经很多了，每个人都拿着号码牌，坐在座椅上等待。
苏忆取了号码坐下来和她们一起等待，女生们纷纷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又低下头玩手机。
面试终于开始，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安静的环境营造了一个良好的氛围，使周围的人都有了一些困意，她闷闷地打了一个哈欠。
“28号。”一道沉稳的女声打破安静的氛围，面试房间被打开，一个女工作人员出来叫喊。
苏忆低头看了一眼号码签，轮到自己了，她呼了一口气，站起身走了进去。
一进入面试房间，现实与她设想的情景有些出入，她很惊讶，面试一个助理而已，会有这么多的面试官吗？还有，顾北为什么会在这里？
此时，顾北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坐在室内一角作旁听。
苏忆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各位面试官好，我叫苏忆，23岁，来自运城。”
面试官点点头，合上了钢笔盖道：“你的资料我们已经看过了，接下来我们会有些问题问你，请如实回答。”
苏忆目光扫过坐成一排面无表情的面试人员，点点头。其中，昨天面试她经理也在里面参与旁听。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想当助理？是为了离明星更近吗？”面试官A首先提出的问题很犀利，看来也这是他们最常提的问题。
苏忆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首先，我需要一份工作，这份工作是我朋友的推荐，所以我就来了；其次，在我看来，助理这个职业做起来应该很简单；第三，我觉得明星没什么可稀罕的，只不过是被经纪公司包装过后呈现在观众面前的完美形象罢了，私底下恐怕是个房间都不会打扫的生活白痴，有各种的怪癖的抠脚大汉。”
听她云淡风轻地说完这么一通，坐在考官席的考官们都是愣了一愣，还从未见过哪个人把明星说的这么一文不值的。
顾北闻言，手指夹烟的动作一顿，低头含在嘴里，他叼着烟抬起头看坐在考官面前，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考官们的苏忆，眼神里透着直率无辜。
他们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眼神里流露出难以置信。
苏忆见他们不信，耸耸肩继续道：“你们还别不信，你们做娱乐行业的，应该比我们更了解，明星也是人，他们也会吃饭睡觉喝水放屁……”
众人皆是一噎，这话倒是不假，只是……他们纷纷转过头去看顾北。
顾北叼着烟，睨了他们一眼，他们见状迅速缩回去了。也不管屋内是否有人在意，他低头点燃烟，一缕青烟缓缓飘向天花板。
女面试官尴尬的抬了抬眼镜笑道：“那娱乐圈有你喜欢的明星吗？”
顾北吐了一口烟雾，眯了眯眼睛。
“没有。”她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一个也没有吗？”面试官B问。
“没有。”她回答得很干脆，“我不怎么关注娱乐圈。”
几位面试官分别交换了眼神，点点头。
“你会哪些技能？能简单为我们介绍一下吗？比如说会做饭，有整理清洁的能力，或是会开车？”面试官C问。
苏忆皱着眉，看起来这个问题难住了她。
她捏着下巴沉思，沉默片刻，她眨了眨眼睛，开口道：“调酒算吗？”
众人汗颜。
角落传来一阵轻笑，众人看过去，近来一直沉着脸，周遭气压低得恨不得贴张纸，上面写着：禁止靠近的顾北居然笑了，难得见他笑了。那笑容如沐春风，果然好看的人连笑都那么好看。
“就她吧。”顾北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优雅地伸直了长腿，把烟捻灭在烟灰缸里。
苏忆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原来是给他做助理吗？”
面试官们赞同地点头。
顾北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俯下身直视着她的双眼慢悠悠地开口：“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旁听？”
苏忆对上那对幽深漂亮的眸子，隐隐有些生气，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一番。她错开顾北挡在前面的身体，探出脑袋冲面试官道：“我能不能换一个，当其他艺人的助理？”
“不能。”面试官拒绝了她：“只有艺人选择助理，助理没有选择艺人的资格。”
苏忆不满地皱着眉，瞪着挡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
顾北手插在兜里，笑容玩味，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十分赏心悦目。
他重新俯下身与她对视，得意的扬了扬眉对她挑衅道：“那么，请多支教了。”他勾起唇，笑得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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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忆没有带伞，下了车，密密麻麻的雨点撒落下来，落进她的发间，落进她低头时露出的脖颈间，使她感到一丝凉意。
她选择步行回家，尽管雨下得不大，她一路沿着商铺的屋檐下走，却还是淋了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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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忆在屋内转悠一圈，目光落在茶几上，她拿起茶几上的单子瞟了两眼便清楚了。原来她租期到了，房东来收租找不到她人，便停了她的水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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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她吧。”顾北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优雅地伸直了长腿，把烟捻灭在烟灰缸里。
苏忆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原来是给他做助理吗？”
面试官们赞同地点头。
顾北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俯下身直视着她的双眼慢悠悠地开口：“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旁听？”
苏忆对上那对幽深漂亮的眸子，隐隐有些生气，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一番。她错开顾北挡在前面的身体，探出脑袋冲面试官道：“我能不能换一个，当其他艺人的助理？”
“不能。”面试官拒绝了她：“只有艺人选择助理，助理没有选择艺人的资格。”
苏忆不满地皱着眉，瞪着挡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
顾北手插在兜里，笑容玩味，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十分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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