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天空下着小雨, 细细雨丝将画面染成灰色。
空旷的废墟之上，影兽宛若小山的身躯砸在地面上，化为尘埃消散在空气中。
夏油杰没对战败者投注视线。他垂着头，披散的黑发将他的神色掩盖。辉真音秋只能看见他掩在校服袖口下、青筋暴起的拳头, 和被雨水包裹、远看有些毛茸茸的轮廓。
雷声藏在乌云后爆发。
长久的沉默后, 男人忽然动了, 他向前迈步。
一步, 两步。
雨水打在他身上, 又化为血水从他身上滑落。他疲惫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继续往前走。和影兽的战斗持续时间虽然不长，但异常消耗精力。加之他强吃的几下攻击, 此时能维持站姿都能被夸上一句意志坚定。
前方是禅院分家大宅, 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名躯俱留队。
——唯恐战斗出岔子、辉真音秋将所有增援部队暂时打昏丢在室内, 躺了一地的禅院族人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辉真音秋上前两步拦住了她的搭档。察觉有人拦住他，夏油杰昂起脸来。
在看见他的脸时，女孩一颤。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很难形容那双眼睛中透露出的复杂情绪, 硬要说的话，和之前他决定杀掉猴子男的情况有些类似, 但比当时情况更加危险。也许当时的他尚存一丝理智, 那现在的他就完全堕入想要将咒术界全部毁灭的负面情绪中了。
恰好有雨水落在他的眼睑下方，清亮的水珠顺着脏污的脸颊滑落，带出一条泛白的水痕从下巴滴落, 掉在泛灰的高专校服上。
像是他未流出的泪。
平时夏油非常在意形象, 此时他最在意的头发被雨淋湿, 刘海被乱发包围贴在额头, 活像是被倒扣了一碗厚重的墨汁。平时熨烫规整的校服也在刚才的战斗中破破烂烂, 脏得十台洗衣机都救不回来, 正伴随着雨水的冲刷, 往下缓缓淌着灰色的水。
站在他面前时，辉真音秋这才发现夏油的半边胸膛破了个大洞，这一深可见骨的伤痕让他现在就能作为一个健康而又优秀的左上象限内脏骨骼结构图出现在广大学子的教科书上。
他没有注意到这些，或者说，已经不在意了。
001：「检测到个体夏油杰状态异常，请宿主及时进行压制。」
一声惊雷在天际炸开。
辉真音秋消失在原地。
鹤尖锐如刀的翅膀插在她之前站立的位置，一簇黑发从半空中缓缓飘落。
——在千钧一发之际，她险些未能躲过鹤的攻击。
但她现在却异常冷静：“夏油杰，刚才的禅院砂枸我还能说是因为他咒灵化，被我们联手祓除。但如果你要继续往前走，这代表了什么你知道吗？”
“你是决定、要孤身一人违抗咒术界吗？”
夏油的眼睫颤了颤，却没有说话。
可在此时，沉默就是最好的立场。
鹤唰地一声收回了翅膀，像是一名贴身侍卫站在夏油杰身侧，用行动无声地警告：再往前一步，血溅当场。
001贴心地问：「宿主，要我再帮您续费挂吗？夏油杰现在血条不足一半，开战后，我们胜率是79。」
「你想一想隔壁内战的结局是死了一半的人，现在场上就俩人，我杀了准特级肯定要死刑，夏油杀了我肯定也不行，合着我们俩当中必须有个人叛逃咒术界呗？」
辉真音秋想起之前看的资料又补充道：「到时候爱你三千遍这个台词是菜菜子说还是美美子说？」
001沉默了一下，作为被刀的那一方，它残酷地开口道：「但是现在夏油杰和你之间还缺个不太值钱的镇纸。」
悲伤的气氛全无，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更加悲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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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废墟之上，影兽宛若小山的身躯砸在地面上，化为尘埃消散在空气中。
夏油杰没对战败者投注视线。他垂着头，披散的黑发将他的神色掩盖。辉真音秋只能看见他掩在校服袖口下、青筋暴起的拳头, 和被雨水包裹、远看有些毛茸茸的轮廓。
雷声藏在乌云后爆发。
长久的沉默后, 男人忽然动了, 他向前迈步。
一步, 两步。
雨水打在他身上, 又化为血水从他身上滑落。他疲惫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继续往前走。和影兽的战斗持续时间虽然不长，但异常消耗精力。加之他强吃的几下攻击, 此时能维持站姿都能被夸上一句意志坚定。
前方是禅院分家大宅, 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名躯俱留队。
——唯恐战斗出岔子、辉真音秋将所有增援部队暂时打昏丢在室内, 躺了一地的禅院族人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辉真音秋上前两步拦住了她的搭档。察觉有人拦住他，夏油杰昂起脸来。
在看见他的脸时，女孩一颤。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很难形容那双眼睛中透露出的复杂情绪, 硬要说的话，和之前他决定杀掉猴子男的情况有些类似, 但比当时情况更加危险。也许当时的他尚存一丝理智, 那现在的他就完全堕入想要将咒术界全部毁灭的负面情绪中了。
恰好有雨水落在他的眼睑下方，清亮的水珠顺着脏污的脸颊滑落，带出一条泛白的水痕从下巴滴落, 掉在泛灰的高专校服上。
像是他未流出的泪。
平时夏油非常在意形象, 此时他最在意的头发被雨淋湿, 刘海被乱发包围贴在额头, 活像是被倒扣了一碗厚重的墨汁。平时熨烫规整的校服也在刚才的战斗中破破烂烂, 脏得十台洗衣机都救不回来, 正伴随着雨水的冲刷, 往下缓缓淌着灰色的水。
站在他面前时，辉真音秋这才发现夏油的半边胸膛破了个大洞，这一深可见骨的伤痕让他现在就能作为一个健康而又优秀的左上象限内脏骨骼结构图出现在广大学子的教科书上。
他没有注意到这些，或者说，已经不在意了。
001：「检测到个体夏油杰状态异常，请宿主及时进行压制。」
一声惊雷在天际炸开。
辉真音秋消失在原地。
鹤尖锐如刀的翅膀插在她之前站立的位置，一簇黑发从半空中缓缓飘落。
——在千钧一发之际，她险些未能躲过鹤的攻击。
但她现在却异常冷静：“夏油杰，刚才的禅院砂枸我还能说是因为他咒灵化，被我们联手祓除。但如果你要继续往前走，这代表了什么你知道吗？”
“你是决定、要孤身一人违抗咒术界吗？”
夏油的眼睫颤了颤，却没有说话。
可在此时，沉默就是最好的立场。
鹤唰地一声收回了翅膀，像是一名贴身侍卫站在夏油杰身侧，用行动无声地警告：再往前一步，血溅当场。
001贴心地问：「宿主，要我再帮您续费挂吗？夏油杰现在血条不足一半，开战后，我们胜率是79。」
「你想一想隔壁内战的结局是死了一半的人，现在场上就俩人，我杀了准特级肯定要死刑，夏油杀了我肯定也不行，合着我们俩当中必须有个人叛逃咒术界呗？」
辉真音秋想起之前看的资料又补充道：「到时候爱你三千遍这个台词是菜菜子说还是美美子说？」
001沉默了一下，作为被刀的那一方，它残酷地开口道：「但是现在夏油杰和你之间还缺个不太值钱的镇纸。」
悲伤的气氛全无，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更加悲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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