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自愿吃鬼（十七）
在收到‘上弦之贰已伏诛’这一情报的第三天, 鬼杀队反手就把‘上弦伍，玉壶已死’的消息送到了太宰治手上。
太宰治没有急着下手，正相反, 他暂时放下了鬼这边的烂摊子, 转头去处理自己手底下的各个组织、势力。
太宰和也同样不急，他在任务单里挑挑拣拣，摸了一个与那田蜘蛛山有关的‘支线任务’到手里。
他居然真的满脸轻松，准备出门跑任务了！
中原真姬大受震撼。
我看不懂你们太宰的操作，讲道理，鬼舞辻无惨真的不会因为上弦们一个接一个地送而受到惊吓么？
他如果在无限城里不出来了可怎么办啊！？你们俩不能着急一下么。这让还在干着急的我显得很白痴诶。
盯着两个太宰，真姬满打满算只忧愁了半天, 也跟着佛了。
自从太宰治横空出世, 中原真姬渐渐开始习惯这种干什么都不需要动脑子的感觉了。
思考？no。
坐等太宰治指使？yes。
能让臭老头自己秃头的事, 为什么非得她自己来？等着他计划好一切, 然后抡拳头往上冲，它不香么。
太宰治：没救了, 扬了吧。
中原真姬：我知道我有问题，但我绝不可能反省。
发出咸鱼宣言的真姬把笔一扔, 当场跳海, 还美名曰：‘我这是在练习长时间保持血鬼术’。
风水轮流转, 少年时代经常会在各种地方入水并让身边人头秃的太宰治，今天只有看着别人‘入水’的份。
——用真姬的话来说，当时的太宰治那副表情真的跟腌过的青花鱼一模一样。
看着那一幕的太宰和也不禁发出轻笑。
眼下，距离太宰和也出发那日, 已经过了四五天。中原真姬嘴上说着摸鱼, 但在训练这事上还是很投入的。
今夜也是一样。
遥远的海面上传来一阵嗡鸣声, 紧随其后的则是短暂而沉闷的鼓动声。在港口深夜劳作的员工们纷纷停下动作, 向远处拜了拜。
中原真姬对自己被人当神拜这事一概不知。
“还是不行…斥力还蛮好控制的，但反转之后好容易暴走啊。”
站在半空中，赭发少女嘴角抽搐着抬起胳膊。
她右侧的大袖子因为被卷入爆、炸，而被整个扯碎，只剩下几根布条还搭在她的手臂上。
和会制造出斥力的‘拒绝’不太一样，‘接受’制造出的引力很难控制。吸收速度太快容易提前炸裂，开太小又达不到炸开的效果。
…难到想让人当场放弃。
中原真姬表情麻木，随手朝着天空放了一发‘斥’。
轻轻松松。
高空的云被‘斥’命中，立刻像是被圆形饼干模具扣过的面饼，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圆洞。
她又把手一转，试图再来一发‘引’。
“轰——”
“咳咳…咳！呸，呸…噗。”
贴脸炸开的‘引’把中原真姬炸了个灰头土脸，身上的和服彻底不能要了。
赭色的身影从高空坠落，呈自由落体式，砸在海面上。中原真姬的身体外侧裹着一层无色透明的壳子，将她与身下的海水隔开，随海浪漂荡。
“…累了。”
真姬自言自语了一声，抬手，在指尖凝出‘引’。
血球散发着淡淡的苍蓝色光晕，那是能量从外界被牵引至其中，不断压缩积累而产生的光。它像一颗缓缓而生的星体，悬浮在真姬指尖。从它身上抖落的星屑，每一粒都是一颗夺目星星。
但看过这一幕千百次的真姬知道，这些碎屑代表的，仅仅只是‘引’崩溃的前兆而已。
如果想细致地控制住这玩意，需要大脑收集大量的情报，并根据它们来计算、保持住引力的平衡。
总的来说，还是她大脑的计算力不够。
“啊！就没有那种可以直接帮我收集情报进行计算的东西么，给我安排一个嘛！”
挥开‘引’，真姬孩子气地朝着空气踢了踢腿。
好吧，也只是想想。就算真有那种东西，她的脑子也会被烧坏的。
随着海浪漂了一会儿，中原真姬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满身疲惫地往回走。
对于一身狼狈、两条袖子都变成了碎布条的中原真姬，宅子里的女佣以及下属们已经习惯了。
“今夜的交易情况怎么样？父亲跟和也，今夜也还没有回来么？”
“交接时出了一些小问题，但我们已经料理干净了。至于首领与和也大人…是的，那两位今日也没有回来，但首领让人送了信。”
“信？”
下属连忙将怀中的信送上。
回了屋，中原真姬便展开信读了起来。
高了，血压高起来了。
这么大的一张纸，只有最中心的位置坏心眼地写了一行蝇头小字——‘明天去总部一趟，柱合会议，带眼睛’。
多写一点，写大一点，您老的手是会断掉么？
中原真姬作势要把信纸撕碎，冷静想了想，她还是把信叠起来，好好地收进怀里。
这是罪证。
“…准备好车，我要出门。”
虽然说是柱合会议，但和也没准就在那。
…
鬼杀队的总部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比起考验，更像是拷问的戏码。
在房间的阴影处，不死川实弥踏着灶门祢豆子藏身的箱子，用刀将自己的手臂割到鲜血淋漓。
人类能闻到的仅有血臭，但在鬼的鼻子里，这股味道就变成了无法抵抗的香气。不需要吃进嘴里，仅仅是闻着，都会产生一种飘飘欲仙的舒适感。与此同时，饥饿感也在腹中不断膨胀。
“来吧，鬼，这就是你们这群怪物最渴望的东西！”不死川实弥大声叫嚣着，刺激着自己面前的灶门祢豆子。
单膝跪在庭院中的炼狱杏寿郎大声应答，“嗯！但如果她是另一个太宰真姬，那就难说了。”
“…啰嗦，我知道！”
提起某个闻到他血就想吐的女人，不死川实弥脸上的表情更臭了。
“……真姬？”被伊黑小芭内压在地上的灶门炭治郎愣住了。
‘太宰真姬’——这个名字让灶门炭治郎倍感熟悉，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
“嗯？看来你知道她啊。”伊黑小芭内不以为意地说道，与此同时，他手肘上的力道也在加重。
蝴蝶忍蹙起眉头，制止他：“麻烦把力道放轻一些，这样会让他的内脏受伤的。”
“对待‘叛徒’就要用这种方法，不是哪个鬼都叫太宰真姬的。”
气氛是肉眼可见的紧绷，在这种情况下，一道突如其来的清脆嗓音差点让歪着身体的伊黑小芭内闪到腰。
“我说…这是什么个情况，为什么有人在当众泼香水——呕。”
多么熟悉的呕吐声，熟悉到让不死川实弥额头蹦出青筋，眼睛里冒出红血丝。
甘露寺蜜璃惊讶地瞪大眼睛，捂着嘴，难以理解眼前这一幕，“鬼…站在阳光下？”
时透无一郎愣愣地眨了几下眼睛，以表达自己的震惊感。
赭发少女身穿绚丽的黑底和服，踏着木屐，站在阳光下。她悠哉地将双手插进袖中，唇边还挂着轻松写意的微笑。
血鬼术真好用。
灶门炭治郎也同样错愕，但他更在乎祢豆子。他趁着伊黑小芭内走神，挣脱了对方的压迫，连滚带爬地冲到走廊边上。
他想爬上去，把妹妹护住，但身体实在是太疼，疼到他连挪动一寸都很艰难。
“祢豆子…？”
灶门祢豆子没有注意到兄长的呼唤，她愣愣地看着阳光下的中原真姬，连边上的不死川实弥都被她忽略了。
真姬：“好久不见，各位最近过得还好么？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嘛，我带了伴手礼的。”
说着，中原真姬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一个不大的玻璃瓶。她做出遮掩阳光的动作，将瓶子里的东西展示给众人。
那是一颗眼球，准确的说，是一颗颜色七彩还刻着‘贰’的眼球。眼球周围生着一些血管和脆弱的皮肉，血管像是活物一样蠕动着。
勉勉强强恢复了一些的童磨还挥了挥自己的血管，当做打招呼。
“…好恶心。”甘露寺蜜璃说出了真姬的心里话。
看着中原真姬手中的东西，蝴蝶忍的呼吸停顿了。她撑在地上的手猛地攥紧，嘴角的笑容也有些扭曲。
全靠意志力，她才没有立刻提着刀冲上去，将童磨剁成肉馅。
产屋敷耀哉注意到了蝴蝶忍的异样，他向对方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中原真姬：“看来太宰先生要开始行动了。”
“我可不知道父亲大人到底在计划什么，我只要乖乖做好被交代的事就行了。”
产屋敷耀哉含笑摇头，“那么，上弦之贰可否交给我们随意处置呢？”
中原真姬：“当然可以。事先说明，上贰体内的鬼血基本被我啃干净了，只剩了一点点。现在的战斗力嘛…恢复了人形后估计也就是下弦尾巴？”
瓶子里的童磨甚至滚了两圈，认下了她的话。
“…吃，吃鬼？”
灶门炭治郎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瞪着一双赫色的眼睛，难以理解地看着中原真姬。
真姬挪动视线，先看了一眼炭治郎，又看了一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祢豆子。然后，她把目光放在不死川实弥身上。
中原真姬：你怎么回事，小老弟。你看人家祢豆子理你么？你万鬼迷的时代过去了！
产屋敷耀哉也转过了视线，“这位祢豆子小姐也是不吃人的鬼。”
灶门炭治郎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不吃人…那个，请问你也是不吃人的鬼么？”
中原真姬：“啊，我不吃人的。不过，我跟你…妹妹，不太一样。”
赭发少女踏进阴影中，随手将童磨罐头丢给不死川实弥。后者瞪着自己手里的瓶子，强忍着没有当场灭了这只上弦贰。
但不行。这是杀死了蝴蝶香奈惠的罪魁祸首，就算他再憎恨，也轮不到他来动手。
“你叫祢豆子对不对，来，到我这里来。”
“…唔。”叼着竹筒的祢豆子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向她踏出两步。
食欲。
灶门祢豆子的眼睛里写着食欲二字。
灶门炭治郎看出了这一点，“不可以，祢豆子！不可以吃人！”
“…你居然会用人还形容我？”中原真姬愣了一下。
她跟那个被无惨当场变鬼的可怜路人不一样，可是吃了不知道多少只鬼了。就这样，真是难为灶门炭治郎还会这样称呼她。
“我能闻出你的味道和别的鬼不一样。虽然有很浓的血腥味，但没有吃过人的臭味，我相信你不会吃人……等下，不可以！祢豆子！！”
在灶门炭治郎惊恐的视线中，祢豆子一步起跑，三步起跳，飞扑着冲向真姬。
“这只鬼——！”
不死川实弥准备出手了，院子里的各位柱们的手也搭在了刀柄上。
中原真姬轻而易举地接住祢豆子，掐着她的腰，把女孩高高地举起来。
祢豆子茫然地晃了两下脚，向她‘呜呜’了两声。
“你想喝我的血？不行的，如果到时候你跟我一起消失了怎么办。”
“唔…”
“好乖好乖，你看你哥哥都急坏了。”
祢豆子转头看向自家亲哥，向他弯起眼睛，“唔！”
真姬环顾四周，看向产屋敷耀哉：“这次和也怎么不在呀？”
空气凝固了片刻。
中原真姬的表情变了，她上前一步，双眼变成了鬼瞳，目光危险地紧盯着产屋敷耀哉。
“和也在哪里。”
“……继国和也，在那田蜘蛛山失踪，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房屋的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木头向中间弯曲，开裂的木渣四处飞溅。
中原真姬瞪着眼睛，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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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没救了, 扬了吧。
中原真姬：我知道我有问题，但我绝不可能反省。
发出咸鱼宣言的真姬把笔一扔, 当场跳海, 还美名曰：‘我这是在练习长时间保持血鬼术’。
风水轮流转, 少年时代经常会在各种地方入水并让身边人头秃的太宰治，今天只有看着别人‘入水’的份。
——用真姬的话来说，当时的太宰治那副表情真的跟腌过的青花鱼一模一样。
看着那一幕的太宰和也不禁发出轻笑。
眼下，距离太宰和也出发那日, 已经过了四五天。中原真姬嘴上说着摸鱼, 但在训练这事上还是很投入的。
今夜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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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真姬对自己被人当神拜这事一概不知。
“还是不行…斥力还蛮好控制的，但反转之后好容易暴走啊。”
站在半空中，赭发少女嘴角抽搐着抬起胳膊。
她右侧的大袖子因为被卷入爆、炸，而被整个扯碎，只剩下几根布条还搭在她的手臂上。
和会制造出斥力的‘拒绝’不太一样，‘接受’制造出的引力很难控制。吸收速度太快容易提前炸裂，开太小又达不到炸开的效果。
…难到想让人当场放弃。
中原真姬表情麻木，随手朝着天空放了一发‘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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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的云被‘斥’命中，立刻像是被圆形饼干模具扣过的面饼，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圆洞。
她又把手一转，试图再来一发‘引’。
“轰——”
“咳咳…咳！呸，呸…噗。”
贴脸炸开的‘引’把中原真姬炸了个灰头土脸，身上的和服彻底不能要了。
赭色的身影从高空坠落，呈自由落体式，砸在海面上。中原真姬的身体外侧裹着一层无色透明的壳子，将她与身下的海水隔开，随海浪漂荡。
“…累了。”
真姬自言自语了一声，抬手，在指尖凝出‘引’。
血球散发着淡淡的苍蓝色光晕，那是能量从外界被牵引至其中，不断压缩积累而产生的光。它像一颗缓缓而生的星体，悬浮在真姬指尖。从它身上抖落的星屑，每一粒都是一颗夺目星星。
但看过这一幕千百次的真姬知道，这些碎屑代表的，仅仅只是‘引’崩溃的前兆而已。
如果想细致地控制住这玩意，需要大脑收集大量的情报，并根据它们来计算、保持住引力的平衡。
总的来说，还是她大脑的计算力不够。
“啊！就没有那种可以直接帮我收集情报进行计算的东西么，给我安排一个嘛！”
挥开‘引’，真姬孩子气地朝着空气踢了踢腿。
好吧，也只是想想。就算真有那种东西，她的脑子也会被烧坏的。
随着海浪漂了一会儿，中原真姬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满身疲惫地往回走。
对于一身狼狈、两条袖子都变成了碎布条的中原真姬，宅子里的女佣以及下属们已经习惯了。
“今夜的交易情况怎么样？父亲跟和也，今夜也还没有回来么？”
“交接时出了一些小问题，但我们已经料理干净了。至于首领与和也大人…是的，那两位今日也没有回来，但首领让人送了信。”
“信？”
下属连忙将怀中的信送上。
回了屋，中原真姬便展开信读了起来。
高了，血压高起来了。
这么大的一张纸，只有最中心的位置坏心眼地写了一行蝇头小字——‘明天去总部一趟，柱合会议，带眼睛’。
多写一点，写大一点，您老的手是会断掉么？
中原真姬作势要把信纸撕碎，冷静想了想，她还是把信叠起来，好好地收进怀里。
这是罪证。
“…准备好车，我要出门。”
虽然说是柱合会议，但和也没准就在那。
…
鬼杀队的总部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比起考验，更像是拷问的戏码。
在房间的阴影处，不死川实弥踏着灶门祢豆子藏身的箱子，用刀将自己的手臂割到鲜血淋漓。
人类能闻到的仅有血臭，但在鬼的鼻子里，这股味道就变成了无法抵抗的香气。不需要吃进嘴里，仅仅是闻着，都会产生一种飘飘欲仙的舒适感。与此同时，饥饿感也在腹中不断膨胀。
“来吧，鬼，这就是你们这群怪物最渴望的东西！”不死川实弥大声叫嚣着，刺激着自己面前的灶门祢豆子。
单膝跪在庭院中的炼狱杏寿郎大声应答，“嗯！但如果她是另一个太宰真姬，那就难说了。”
“…啰嗦，我知道！”
提起某个闻到他血就想吐的女人，不死川实弥脸上的表情更臭了。
“……真姬？”被伊黑小芭内压在地上的灶门炭治郎愣住了。
‘太宰真姬’——这个名字让灶门炭治郎倍感熟悉，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
“嗯？看来你知道她啊。”伊黑小芭内不以为意地说道，与此同时，他手肘上的力道也在加重。
蝴蝶忍蹙起眉头，制止他：“麻烦把力道放轻一些，这样会让他的内脏受伤的。”
“对待‘叛徒’就要用这种方法，不是哪个鬼都叫太宰真姬的。”
气氛是肉眼可见的紧绷，在这种情况下，一道突如其来的清脆嗓音差点让歪着身体的伊黑小芭内闪到腰。
“我说…这是什么个情况，为什么有人在当众泼香水——呕。”
多么熟悉的呕吐声，熟悉到让不死川实弥额头蹦出青筋，眼睛里冒出红血丝。
甘露寺蜜璃惊讶地瞪大眼睛，捂着嘴，难以理解眼前这一幕，“鬼…站在阳光下？”
时透无一郎愣愣地眨了几下眼睛，以表达自己的震惊感。
赭发少女身穿绚丽的黑底和服，踏着木屐，站在阳光下。她悠哉地将双手插进袖中，唇边还挂着轻松写意的微笑。
血鬼术真好用。
灶门炭治郎也同样错愕，但他更在乎祢豆子。他趁着伊黑小芭内走神，挣脱了对方的压迫，连滚带爬地冲到走廊边上。
他想爬上去，把妹妹护住，但身体实在是太疼，疼到他连挪动一寸都很艰难。
“祢豆子…？”
灶门祢豆子没有注意到兄长的呼唤，她愣愣地看着阳光下的中原真姬，连边上的不死川实弥都被她忽略了。
真姬：“好久不见，各位最近过得还好么？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嘛，我带了伴手礼的。”
说着，中原真姬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一个不大的玻璃瓶。她做出遮掩阳光的动作，将瓶子里的东西展示给众人。
那是一颗眼球，准确的说，是一颗颜色七彩还刻着‘贰’的眼球。眼球周围生着一些血管和脆弱的皮肉，血管像是活物一样蠕动着。
勉勉强强恢复了一些的童磨还挥了挥自己的血管，当做打招呼。
“…好恶心。”甘露寺蜜璃说出了真姬的心里话。
看着中原真姬手中的东西，蝴蝶忍的呼吸停顿了。她撑在地上的手猛地攥紧，嘴角的笑容也有些扭曲。
全靠意志力，她才没有立刻提着刀冲上去，将童磨剁成肉馅。
产屋敷耀哉注意到了蝴蝶忍的异样，他向对方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中原真姬：“看来太宰先生要开始行动了。”
“我可不知道父亲大人到底在计划什么，我只要乖乖做好被交代的事就行了。”
产屋敷耀哉含笑摇头，“那么，上弦之贰可否交给我们随意处置呢？”
中原真姬：“当然可以。事先说明，上贰体内的鬼血基本被我啃干净了，只剩了一点点。现在的战斗力嘛…恢复了人形后估计也就是下弦尾巴？”
瓶子里的童磨甚至滚了两圈，认下了她的话。
“…吃，吃鬼？”
灶门炭治郎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瞪着一双赫色的眼睛，难以理解地看着中原真姬。
真姬挪动视线，先看了一眼炭治郎，又看了一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祢豆子。然后，她把目光放在不死川实弥身上。
中原真姬：你怎么回事，小老弟。你看人家祢豆子理你么？你万鬼迷的时代过去了！
产屋敷耀哉也转过了视线，“这位祢豆子小姐也是不吃人的鬼。”
灶门炭治郎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不吃人…那个，请问你也是不吃人的鬼么？”
中原真姬：“啊，我不吃人的。不过，我跟你…妹妹，不太一样。”
赭发少女踏进阴影中，随手将童磨罐头丢给不死川实弥。后者瞪着自己手里的瓶子，强忍着没有当场灭了这只上弦贰。
但不行。这是杀死了蝴蝶香奈惠的罪魁祸首，就算他再憎恨，也轮不到他来动手。
“你叫祢豆子对不对，来，到我这里来。”
“…唔。”叼着竹筒的祢豆子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向她踏出两步。
食欲。
灶门祢豆子的眼睛里写着食欲二字。
灶门炭治郎看出了这一点，“不可以，祢豆子！不可以吃人！”
“…你居然会用人还形容我？”中原真姬愣了一下。
她跟那个被无惨当场变鬼的可怜路人不一样，可是吃了不知道多少只鬼了。就这样，真是难为灶门炭治郎还会这样称呼她。
“我能闻出你的味道和别的鬼不一样。虽然有很浓的血腥味，但没有吃过人的臭味，我相信你不会吃人……等下，不可以！祢豆子！！”
在灶门炭治郎惊恐的视线中，祢豆子一步起跑，三步起跳，飞扑着冲向真姬。
“这只鬼——！”
不死川实弥准备出手了，院子里的各位柱们的手也搭在了刀柄上。
中原真姬轻而易举地接住祢豆子，掐着她的腰，把女孩高高地举起来。
祢豆子茫然地晃了两下脚，向她‘呜呜’了两声。
“你想喝我的血？不行的，如果到时候你跟我一起消失了怎么办。”
“唔…”
“好乖好乖，你看你哥哥都急坏了。”
祢豆子转头看向自家亲哥，向他弯起眼睛，“唔！”
真姬环顾四周，看向产屋敷耀哉：“这次和也怎么不在呀？”
空气凝固了片刻。
中原真姬的表情变了，她上前一步，双眼变成了鬼瞳，目光危险地紧盯着产屋敷耀哉。
“和也在哪里。”
“……继国和也，在那田蜘蛛山失踪，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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