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虚假的大空（七）
在踏进餐厅之前, 中原真姬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树。她站在门外深呼吸了两下，这才踏进感应门的范围。
很好，没有人。
中原真姬在心里挥了挥拳头。
就算是在餐厅里碰到那一众少年里任意一个人, 她都有能稳住的自信。最让她发怂的，反而是彭格列的女孩子们。
对沢田纲吉等人来说, 笹川京子和三浦春代表的是让他们怀念的日常, 是他们前进的源动力之一。但要是让中原真姬来说, 她只觉得太遥远了。
她没去学校上过学，基本上都是在家里由老师一对二授课。而家长的全方位保护带来的后果就是…她完全, 没有, 和同龄女生相处的经验。
日常什么的，是不是距离她太远了点？
认真数一数，这简直是地球和太阳之间的距离。最低14710万公里，已经不是‘沟壑’级别的问题, 是‘深渊’。
“…我会不会把人家弄哭啊。”
站在洗碗池边上，中原真姬捏着脏盘子, 尴尬地自言自语道。
嘶…快点把碗刷干净，然后去训练室吧。也不知道太宰喵跑去哪里了, 应该会没事吧？
不过和也说狱寺隼人已经把瓜从彭格列匣子里放出来了，瓜的非战斗状态也是猫——或者说是豹子幼崽？不知道瓜会不会和太宰喵打起来。
中原真姬一直在脑袋里开小差, 区区两个盘子, 她用了五分钟才刷完, 等她听到开门声时已经晚了。
“哈伊, 果然有人！小春就说自己听到声音了！”
“真的呢，好厉害啊, 小春。”
中原真姬：吾命休矣。
和一瞬间僵住的中原真姬不同, 站在门口的三浦春和笹川京子是在真情实意地惊喜着, 丝毫不知道对面的人心里闪过了八百个‘救命’。
三浦春是个很有元气的女孩子，面对着初次见面的人，她也能露出活泼热情的笑容。
“你好呀，这位小姐姐！你是纲先生说过的那位沢田真姬么？”
“啊，嗯…”
听到从中原真姬嘴里吐出来的肯定回答，笹川京子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那，沢田小姐就是纲君的表姐么？你好，我是笹川京子，笹川了平是我的哥哥。”
“小春的名字是三浦春，沢田姐姐叫我小春就可以哦。不过这样看，沢田姐姐和纲先生不太像，但看起来也很帅！”三浦春嘻笑着说道。
中原真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我…长得帅？”
她第一次被人这样评价，居然还觉得有些感动。
三浦春用力地点头，“嗯，很帅的。”
“谢谢…”
说完这句话，中原真姬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她看着对面正笑着交谈的少女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个年纪女孩子会喜欢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正在纠结，中原真姬一眼瞥到碗架上的碟子。
“…那个，我听和也说，基地里的饭菜都是两位准备的？今天的咖喱也很美味，一直以来都麻烦两位了。”
笹川京子与三浦春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抿嘴偷笑。
嗯？？
中原真姬保持着完美的笑容，额头上淌下了汗水。
为什么你们在笑啊！？
三浦春揉了揉眼睛，声音里还残存着笑意，说：“不是啦，沢田姐姐的语气好正经哦。”
笹川京子点点头，笑眯眯地说：“对哦，不用向我们道谢的。大家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我和小春也只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一些小工作而已。而且，风太先生和碧洋琪小姐都会帮忙的，也不觉得辛苦。”
“哈伊，没有错！小春也觉得沢田姐姐不用向我们道谢的。”
中原真姬想象了一下没有这两个女孩子存在的彭格列基地，然后笃定地说：“我倒是觉得，能在陌生的环境里照顾好这么一大群人，你们两个真的很厉害。如果你们罢工不干了，那群男孩子绝对会手忙脚乱，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心灵上的强者，对吧？”
“哈，哈伊…沢田姐姐…”
“嗯？”
“请收下小春和京子酱的礼物！”
等中原真姬从餐厅里出来时，她怀里多了一盒新烤的小蛋糕，这是三浦春和笹川京子硬塞给她的。
站在走廊里，中原真姬眯着眼睛，叼着一块蛋糕在咀嚼。
总觉得自己促成‘彭格列罢工行动’。
“不过他们的确做得太过火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打算隐瞒女孩子们么。”
中原真姬咽下嘴里的蛋糕，舔了舔黏在手指上的碎屑。
都已经把人家女孩子牵扯进来了，居然还要说什么为了保护你，所以要隐瞒你。拜托，比什么都知道更可怕的，不就是一知半解、心有所感又无法确定么？
“这哪里是保护，明明是傲慢。”
如果是她碰到这种事，绝对要一拳抡到对方脸上，把他鼻骨都打歪，让那人明白善意的隐瞒与轻视等同。
呵tui。
小蛋糕很香，但是吃完了蛋糕还是得继续努力。
站在空旷的训练室里，中原真姬颇为感叹地环视了一圈周围。
有种很怀念的感觉，总觉得自己以前在类似的地方挨过揍，被人打得连头都快飞了，直接用脸摩擦地板。
【真姬：虽然我脑子一热直接跑到了训练室来，但是我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和也，我没有陪练。】
【和也：你在几号训练室，我去找你。】
任劳任怨的小蜜蜂和也温声问道。
【真姬：哦哦，我在第四号，正好这屋没有人用。…啊，好像不用你陪练了，我先挂断啦，和也。】
单方面掐断了与太宰和也的内线通话，中原真姬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云雀恭弥。
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年纪尚轻，他明明长着一张东方式的清冷面庞，但被云雀恭弥用那双眼尾上挑的丹凤眼注视着，中原真姬却产生了一种仿佛被野生动物盯上了的错觉。
——随着警惕心一同作访的，是兴奋感。
“要来打一架么，云雀。”
赭发少女挑衅地说道。
云雀恭弥没有开口回答。
…
总之，彭格列的十代云守以及疑似十一代首领的少女，在这个午后把四号训练室拆了个干干净净，让本来就不太富裕的彭格列雪上加霜。
地面坑坑洼洼，连金属制的墙壁都被砸出了很深的大坑，向里凹进去了一块。在两人的轮番□□之下，四号训练室的地面到底是被锤出了一个大洞。金属混着石块掉进楼下的一号训练室，把正在里面挨训的沢田纲吉吓了一大跳。
“咦咦咦！？怎么回事！”沢田纲吉大叫着向后退，在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日常平地摔的少年灵巧得像只兔子。
左跳，右跳，好的，到墙边了。
“看来是楼上四号训练室的人玩过头了呢，姆…没办法，作为首领，你就努力去阻止这场内斗吧。”
这样说着，里包恩非常没有慈悲心地将列恩变成一柄大号的绿色锤子。然后，他用这幅小婴儿的外表高举充气玩具锤，把自己的学生锤飞出去。
沢田纲吉大声悲鸣着，一路向前直冲，最后被从天而降的云雀恭弥随手一拐子揍飞。
“…我做错了什么qaq”
彭格列的十代目捂着脸，悲痛欲绝地跌坐在地上。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
赭发少女与云雀恭弥依旧在缠斗着，前者仅仅是控制着重力，将自己的力气提升到足以和云雀恭弥抗衡的程度，除此之外她没有使用更多的异能力。
中原家的人真的很不讲道理，肆意妄为到能让牛顿揭棺而起，用苹果砸爆这群中原的脑袋。
控制重力可以为所欲为？
不好意思，真的可以。
让敌人跪下，敌人就不可能站着；让敌人趴下，那就绝对不可能有机会跪着。
就是这么不讲理。
但正因如此，中原真姬才会不打算使用异能力。
——太无聊了。
眼下不是战斗，只是单纯的对练。对面的人不是需要用重力碾碎的敌人，而是她的对练对象。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都直接重力压制，一路碾压，那也太没意思了吧？
“你懂我吧，云雀。”
“话真多，肉食动物。”
那就不说了。
少年与少女在短暂地分开后，再次斗成一团。撞击声、地面开裂的声响让沢田纲吉恨不得捂住耳朵，眼前的一切都让他看得眼花缭乱。
就像中原真姬没有用“超能力”那样，云雀恭弥也没有使用死气之火。这两只凶兽纯粹是在用身体上的力量对打，用最原始的体术一对一交流。
赭发少女的嘴角无意识地向上挑起，因为打斗，她的额发变得凌乱不堪，以至于露出了那只往日里总是被遮住的右眼。
中原真姬瞪着双眼，一鸢一蓝的眼睛里几乎没有人类的情感。在眼珠流转间，沢田纲吉甚至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类似于野兽的凶光。
而少女对面的云雀恭弥也不多让。
“这样下去，这两个人要打疯了呢。”里包恩悠闲地说着，“战斗狂和战斗狂碰在一起，最终的结果就是这样。”
“…这不是悠哉悠哉的时间吧，里包恩！为什么我觉得，你早就知道云雀学长来这边了啊！？”
“我本来就知道呀。”
连门都是他让强尼二打开的。
“哈！？为什么你要做这种危险的事…噫！！”沢田纲吉躲开飞溅的石块，抱头蹲防。
“快想想办法啊，里包恩！！”
里包恩摸了摸自己手上的列恩，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世界最强的杀手先生当然不是没有任何理由，就将两只凶兽引到一块的。他想看看，沢田和也到底对沢田真姬有多大的掌控力。
“还没有来么，沢田和也。”里包恩低声说道。
中原真姬没有听到沢田纲吉与里包恩的对话，她几乎是忘情地与云雀恭弥对打着，两耳不闻窗外事。而这也侧面展现出了，赭发少女对沢田纲吉这个‘父亲’的不在意。
果然，沢田真姬对蠢纲没有多少感情，她的喜爱很浮于表面。
她说过“我会和你们合作，前提是，你们能给我们带来便利”这样的话。能够以此判断出，这个女孩之所以会暴露出‘父亲’这层关系，大部分原因是出于利用。
这可就有意思了。
里包恩想。
这个被沢田和也称为‘首领’，并且持有大空匣兵器的少女，乍一看之下非常贴切彭格列十一代目这个身份。但他有一种预感，这不是真相。
这时，训练室内笼罩上了一层靛紫色的浓雾。
一看到这浓雾，中原真姬沸腾的大脑立刻像是被丢进了冰水里，冷却了下来。
【真姬：淦，世间无我。】
中原真姬飞速后退，撤出云雀恭弥的攻击范围，用自己的行动表示出她已经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兴致了。
互撕的两只凶兽，一只回了笼。被剩下的云雀恭弥没有继续纠缠的打算，收起了自己的浮萍拐。
“你在做什么，真姬。”
太宰和也的声音从真姬的背后传来，赭发少女明显感觉到有一双手触碰到了自己的肩膀。
鸢发少年站在女孩的背后，看似动作温柔，实则强势地将手掌搭在对方的下巴上，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
宛如镜像一般的双眼互相对视着，一个让人惊恐到几乎作呕的猜想涌上了沢田纲吉的心头。
他们的眼睛，就像是互、换、过。
“你在干什么，”少年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我说过不可以与彭格列的人战斗了吧，真姬。”
“但…”
“不行，这是禁止行为。”
【沢田和也】的语气温柔地说道。
半晌，沢田纲吉听到【沢田真姬】说：“是。”
不是‘好的’，而是一个接受命令般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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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没有人。
中原真姬在心里挥了挥拳头。
就算是在餐厅里碰到那一众少年里任意一个人, 她都有能稳住的自信。最让她发怂的，反而是彭格列的女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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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去学校上过学，基本上都是在家里由老师一对二授课。而家长的全方位保护带来的后果就是…她完全, 没有, 和同龄女生相处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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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数一数，这简直是地球和太阳之间的距离。最低14710万公里，已经不是‘沟壑’级别的问题, 是‘深渊’。
“…我会不会把人家弄哭啊。”
站在洗碗池边上，中原真姬捏着脏盘子, 尴尬地自言自语道。
嘶…快点把碗刷干净，然后去训练室吧。也不知道太宰喵跑去哪里了, 应该会没事吧？
不过和也说狱寺隼人已经把瓜从彭格列匣子里放出来了，瓜的非战斗状态也是猫——或者说是豹子幼崽？不知道瓜会不会和太宰喵打起来。
中原真姬一直在脑袋里开小差, 区区两个盘子, 她用了五分钟才刷完, 等她听到开门声时已经晚了。
“哈伊, 果然有人！小春就说自己听到声音了！”
“真的呢，好厉害啊, 小春。”
中原真姬：吾命休矣。
和一瞬间僵住的中原真姬不同, 站在门口的三浦春和笹川京子是在真情实意地惊喜着, 丝毫不知道对面的人心里闪过了八百个‘救命’。
三浦春是个很有元气的女孩子，面对着初次见面的人，她也能露出活泼热情的笑容。
“你好呀，这位小姐姐！你是纲先生说过的那位沢田真姬么？”
“啊，嗯…”
听到从中原真姬嘴里吐出来的肯定回答，笹川京子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那，沢田小姐就是纲君的表姐么？你好，我是笹川京子，笹川了平是我的哥哥。”
“小春的名字是三浦春，沢田姐姐叫我小春就可以哦。不过这样看，沢田姐姐和纲先生不太像，但看起来也很帅！”三浦春嘻笑着说道。
中原真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我…长得帅？”
她第一次被人这样评价，居然还觉得有些感动。
三浦春用力地点头，“嗯，很帅的。”
“谢谢…”
说完这句话，中原真姬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她看着对面正笑着交谈的少女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个年纪女孩子会喜欢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正在纠结，中原真姬一眼瞥到碗架上的碟子。
“…那个，我听和也说，基地里的饭菜都是两位准备的？今天的咖喱也很美味，一直以来都麻烦两位了。”
笹川京子与三浦春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抿嘴偷笑。
嗯？？
中原真姬保持着完美的笑容，额头上淌下了汗水。
为什么你们在笑啊！？
三浦春揉了揉眼睛，声音里还残存着笑意，说：“不是啦，沢田姐姐的语气好正经哦。”
笹川京子点点头，笑眯眯地说：“对哦，不用向我们道谢的。大家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我和小春也只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一些小工作而已。而且，风太先生和碧洋琪小姐都会帮忙的，也不觉得辛苦。”
“哈伊，没有错！小春也觉得沢田姐姐不用向我们道谢的。”
中原真姬想象了一下没有这两个女孩子存在的彭格列基地，然后笃定地说：“我倒是觉得，能在陌生的环境里照顾好这么一大群人，你们两个真的很厉害。如果你们罢工不干了，那群男孩子绝对会手忙脚乱，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心灵上的强者，对吧？”
“哈，哈伊…沢田姐姐…”
“嗯？”
“请收下小春和京子酱的礼物！”
等中原真姬从餐厅里出来时，她怀里多了一盒新烤的小蛋糕，这是三浦春和笹川京子硬塞给她的。
站在走廊里，中原真姬眯着眼睛，叼着一块蛋糕在咀嚼。
总觉得自己促成‘彭格列罢工行动’。
“不过他们的确做得太过火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打算隐瞒女孩子们么。”
中原真姬咽下嘴里的蛋糕，舔了舔黏在手指上的碎屑。
都已经把人家女孩子牵扯进来了，居然还要说什么为了保护你，所以要隐瞒你。拜托，比什么都知道更可怕的，不就是一知半解、心有所感又无法确定么？
“这哪里是保护，明明是傲慢。”
如果是她碰到这种事，绝对要一拳抡到对方脸上，把他鼻骨都打歪，让那人明白善意的隐瞒与轻视等同。
呵tui。
小蛋糕很香，但是吃完了蛋糕还是得继续努力。
站在空旷的训练室里，中原真姬颇为感叹地环视了一圈周围。
有种很怀念的感觉，总觉得自己以前在类似的地方挨过揍，被人打得连头都快飞了，直接用脸摩擦地板。
【真姬：虽然我脑子一热直接跑到了训练室来，但是我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和也，我没有陪练。】
【和也：你在几号训练室，我去找你。】
任劳任怨的小蜜蜂和也温声问道。
【真姬：哦哦，我在第四号，正好这屋没有人用。…啊，好像不用你陪练了，我先挂断啦，和也。】
单方面掐断了与太宰和也的内线通话，中原真姬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云雀恭弥。
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年纪尚轻，他明明长着一张东方式的清冷面庞，但被云雀恭弥用那双眼尾上挑的丹凤眼注视着，中原真姬却产生了一种仿佛被野生动物盯上了的错觉。
——随着警惕心一同作访的，是兴奋感。
“要来打一架么，云雀。”
赭发少女挑衅地说道。
云雀恭弥没有开口回答。
…
总之，彭格列的十代云守以及疑似十一代首领的少女，在这个午后把四号训练室拆了个干干净净，让本来就不太富裕的彭格列雪上加霜。
地面坑坑洼洼，连金属制的墙壁都被砸出了很深的大坑，向里凹进去了一块。在两人的轮番□□之下，四号训练室的地面到底是被锤出了一个大洞。金属混着石块掉进楼下的一号训练室，把正在里面挨训的沢田纲吉吓了一大跳。
“咦咦咦！？怎么回事！”沢田纲吉大叫着向后退，在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日常平地摔的少年灵巧得像只兔子。
左跳，右跳，好的，到墙边了。
“看来是楼上四号训练室的人玩过头了呢，姆…没办法，作为首领，你就努力去阻止这场内斗吧。”
这样说着，里包恩非常没有慈悲心地将列恩变成一柄大号的绿色锤子。然后，他用这幅小婴儿的外表高举充气玩具锤，把自己的学生锤飞出去。
沢田纲吉大声悲鸣着，一路向前直冲，最后被从天而降的云雀恭弥随手一拐子揍飞。
“…我做错了什么qaq”
彭格列的十代目捂着脸，悲痛欲绝地跌坐在地上。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
赭发少女与云雀恭弥依旧在缠斗着，前者仅仅是控制着重力，将自己的力气提升到足以和云雀恭弥抗衡的程度，除此之外她没有使用更多的异能力。
中原家的人真的很不讲道理，肆意妄为到能让牛顿揭棺而起，用苹果砸爆这群中原的脑袋。
控制重力可以为所欲为？
不好意思，真的可以。
让敌人跪下，敌人就不可能站着；让敌人趴下，那就绝对不可能有机会跪着。
就是这么不讲理。
但正因如此，中原真姬才会不打算使用异能力。
——太无聊了。
眼下不是战斗，只是单纯的对练。对面的人不是需要用重力碾碎的敌人，而是她的对练对象。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都直接重力压制，一路碾压，那也太没意思了吧？
“你懂我吧，云雀。”
“话真多，肉食动物。”
那就不说了。
少年与少女在短暂地分开后，再次斗成一团。撞击声、地面开裂的声响让沢田纲吉恨不得捂住耳朵，眼前的一切都让他看得眼花缭乱。
就像中原真姬没有用“超能力”那样，云雀恭弥也没有使用死气之火。这两只凶兽纯粹是在用身体上的力量对打，用最原始的体术一对一交流。
赭发少女的嘴角无意识地向上挑起，因为打斗，她的额发变得凌乱不堪，以至于露出了那只往日里总是被遮住的右眼。
中原真姬瞪着双眼，一鸢一蓝的眼睛里几乎没有人类的情感。在眼珠流转间，沢田纲吉甚至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类似于野兽的凶光。
而少女对面的云雀恭弥也不多让。
“这样下去，这两个人要打疯了呢。”里包恩悠闲地说着，“战斗狂和战斗狂碰在一起，最终的结果就是这样。”
“…这不是悠哉悠哉的时间吧，里包恩！为什么我觉得，你早就知道云雀学长来这边了啊！？”
“我本来就知道呀。”
连门都是他让强尼二打开的。
“哈！？为什么你要做这种危险的事…噫！！”沢田纲吉躲开飞溅的石块，抱头蹲防。
“快想想办法啊，里包恩！！”
里包恩摸了摸自己手上的列恩，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世界最强的杀手先生当然不是没有任何理由，就将两只凶兽引到一块的。他想看看，沢田和也到底对沢田真姬有多大的掌控力。
“还没有来么，沢田和也。”里包恩低声说道。
中原真姬没有听到沢田纲吉与里包恩的对话，她几乎是忘情地与云雀恭弥对打着，两耳不闻窗外事。而这也侧面展现出了，赭发少女对沢田纲吉这个‘父亲’的不在意。
果然，沢田真姬对蠢纲没有多少感情，她的喜爱很浮于表面。
她说过“我会和你们合作，前提是，你们能给我们带来便利”这样的话。能够以此判断出，这个女孩之所以会暴露出‘父亲’这层关系，大部分原因是出于利用。
这可就有意思了。
里包恩想。
这个被沢田和也称为‘首领’，并且持有大空匣兵器的少女，乍一看之下非常贴切彭格列十一代目这个身份。但他有一种预感，这不是真相。
这时，训练室内笼罩上了一层靛紫色的浓雾。
一看到这浓雾，中原真姬沸腾的大脑立刻像是被丢进了冰水里，冷却了下来。
【真姬：淦，世间无我。】
中原真姬飞速后退，撤出云雀恭弥的攻击范围，用自己的行动表示出她已经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兴致了。
互撕的两只凶兽，一只回了笼。被剩下的云雀恭弥没有继续纠缠的打算，收起了自己的浮萍拐。
“你在做什么，真姬。”
太宰和也的声音从真姬的背后传来，赭发少女明显感觉到有一双手触碰到了自己的肩膀。
鸢发少年站在女孩的背后，看似动作温柔，实则强势地将手掌搭在对方的下巴上，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
宛如镜像一般的双眼互相对视着，一个让人惊恐到几乎作呕的猜想涌上了沢田纲吉的心头。
他们的眼睛，就像是互、换、过。
“你在干什么，”少年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我说过不可以与彭格列的人战斗了吧，真姬。”
“但…”
“不行，这是禁止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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