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今天，无影的辉煌基本可以宣告结束了。所以刺客们不仅在悼念死去的朋友，还在告别即将随他们一起埋葬的刺客历史。
“时光流转，公平之日唯有出生与死亡，死神释放灵魂，投落人间，又收割灵魂，离开世界。生而柔软，死而僵硬，生难辨雄雌，老也难分雌雄，唯死神者，才是世间只公平，唯死神者，才是真正的冷漠无情。”
龙泽把收集到的佐伊的遗物，都放入她的墓坑里，没有什么贵重物品，甚至连首饰都没有。那个女人就是完全靠着自己，让无影进入蜡烛燃烧干净前最后的一道亮光。
他想到了老博士抱着无名典籍常念道的那几段话。现在想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留下本该留的人，带走不该存在之人，阴阳平衡，自然选择，这不是法则，而是永恒。”
“召唤死神，死神降临，降临的不是布偶，而是命运。召唤死神，光临的不是死亡，而是宿命。”
无影失传五百年的死神的召唤，在最后的智者，老博士那得到复原，将这个曾霸占天地的巫术重新在人间使用后，老博士凭知识，宣告了无影的真正力量，死神的召唤，召唤来了死神，他们哀唱了无影的挽歌。
可是这诗歌也不是只为无影而吟诵，成千上万的人、组织，会步无影的后尘，多少有名的，无名的男人、女人，将在接下来拉开的命运的战场上成为历史的尘埃。
“东大陆、东南群岛，都是宇宙的一角，所有的海洋都是宇宙的一滴，横断山脉是宇宙的一小块，所有现存的时间是永恒中的一点，所有的食物都是微小的、变化的、会腐朽的……环顾历史，那些赫赫有名的人都到哪里去了？他们像一股青烟消失了。”
“伟大的雄烈将军在征服大陆广袤的领土后，缠绵病榻，死于肺病和目盲；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率领骑兵征讨草原和沙漠，却感染了鼠疫，死时无人问津；有史以来最强的巫师在消灭了无数对手和妖魔后，死在了群山的某个缝隙里；无恶不作的凶徒死于臭水沟，主国大臣死于饥饿，他最后的愿望是能吃一碗肉饭；伟大的医官治好了无数病人，自己埋葬了自己；最美的美人儿在诱惑和衰老后，则化为了一摊脓血。”
他们的才智和力量，都不足以成为性命的保障，这些人知道，或者不知道自己其实是渺小的，未来的命运是悲惨的，走的路越多，爬的山峰越高，死亡就越不受自己控制的降临。可是他们没有选择，去做隐士？老博士已经尝试过了，这位知识渊博的老先生，自以为找到了在世俗和归隐之间最佳的位置，既不会卷入刀光剑影，也不会在铁骑来临时没有还手之力。
可是等死神降临时，他还是没有半点选择，什么都留不下，除了背诵诗篇，就再也没有其他选择。
而葵呢？
他已经做到了最好，他拥有稳定的权力，有空气绝后的天赋，有数不清的神奇法宝，从男人的角度看，他是个完美的领袖，甚至比和他同时代的教皇、凯撒还要完美。
但是实际上，总结他统治下的八十年无影世代，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用前二十年开创了刺客最后一段辉煌，又用后四十年把这些荣耀丢弃的一干二净。就连独创的刺杀体系、巫术、战技、继承人、高强的刺客、群雄的敬畏，或者是在龙庭那留下来的可持续的礼遇，还有宝藏、金钱，这些都通通没留下……
什么都没有。
所以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刺客，葵，死后留下了个烂摊子，仅仅不到半年就成了一片废墟。
“时光流转，公平之日唯有出生与死亡，死神释放灵魂，投落人间，又收割灵魂，离开世界。生而柔软，死而僵硬，生难辨雄雌，老也难分雌雄，唯死神者，才是世间只公平，唯死神者，才是真正的冷漠无情。”
当然，小时候曾捡垃圾换食物的龙泽，有充分的经验变废为宝，把剩下的资料都变成对这个时代拥有的资源。
或许别人没察觉到，但是龙泽发现，送葬的队伍里少了一个人。但是无影里的任何人都没想起他的存在。
这个人就算在当年的无影，也是有了不多，没了不少的人物。
可是此人的身上还有太多未解的谜团，包括无影的很多秘密，都需要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他展开千年瞳，在墓葬仪式周围寻找潜藏的生命痕迹，几乎是毫不费力，他在某一棵大树后看到了正蹲坐在石头上的巴巴拉。
巴巴拉，小丑。
小丑这份职业，在台上是快乐的，他们用搞笑和丑态百出，得到观众的掌声和赞美，却在背地无人时，独自咽下孤独和悲伤。
他们也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聪明人，抑郁症患者，他们内心所想，他们内心所寄托的东西没办法向外人表达，所以小丑就算活在万千人中间，也是孤独的行者。
过了很久，巴巴拉才发觉身边多出来一个人，一转头，看到了那双靴子，然后是腿，最后是年轻的脸。
小丑的表情很茫然，孤独、寂寞、茫然、冰冷、无助、忧伤，都在被层层染料和面具遮盖的脸上表现出来，可是观众只有龙泽一人。
太多的复杂心情重合在同一人身上，最后的结果只有“无话可说”
所以龙泽主动开口，之后的交谈也只有他说单口相声般自言自语：“你根本就没被吸血雀骗，你很傻，可是你能本能的趋利避害，你靠近她，是因为她能幻化成你心中母亲的样子。如果这份虚假的温暖被打碎，你也会像个真正的刺客那样，毫不犹豫的把吸血雀杀掉。”
“你是最聪明的傻子，最蠢的聪明人。所有人都放弃了那份信仰，只有你执着于梦想，观众和演员、主角和龙套都谢幕了，只有你沉溺在戏剧里无法自拔。”
“所以你在暗地里操控一切，为了你的母亲，为了她的无影。佐伊的道路偏离了母亲的教诲，你只能依靠禽牧，可是禽牧也不想走老路。你无依无靠，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所有背叛了无影的人消灭掉，把对无影有潜在威胁的人干掉。”
“例如我，只有你摒弃干扰，把复杂化为简单的赤子之心，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目的，所以你三番五次的想杀死我，却差在实力上。”
“例如葵，葵想和教会联合，例如佐伊，佐伊为了一己私利违背了原则，于是你加速了诅咒的触发，让她在慌乱中失去方寸。”
“例如谷中云，例如巫塔的人……不合作，保持沉默，沉默，即是主宰，这是母亲的教诲。沉默的信条可以保证无影始终藏身于黑暗，伪装的足够安全，正如你的伪装。为了母亲，你不惜一切代价。你葬送了很多人，不过最后，你也不知道到底谁能救无影。”
“尽管你实力强大，你心思缜密，可是你还是孤独的小孩子，试图用竹竿去测量大海的深度，就算侥幸活下去，也只会茫然的忘记自己因何而来。”
“你是无影珍贵的代理人，应当代表无影之母受到爱戴和尊重，你声嘶力竭换来别人的嘲笑，可是你还不肯放弃母亲的怀抱，这就是你的悲剧。”
……
最后，龙泽要离开之前，说出了一句让巴巴拉都为之战栗的话。
“明明见过，能见到她的音容相貌，能聆听她慈祥的声音，可为什么大家都不信呢？”
“不过，我相信母亲是真的，我也相信你是她的使者，我相信你！”
临走前，龙泽把一个用粗布包裹的小东西放在巴巴拉身边。
包裹里面是无辜者手镯，是几代刺客之王留下的信物，也是无影目前唯一值得保护的东西。
传说，无辜者手镯里隐藏着极大的秘密，得到手镯者能从这个秘密窥见大陆上最强大力量的真容。
传说只有刺客之王才能有开启秘密的资格。
龙泽是不会把这种鬼话当真理相信的，尤其是后半句，所以在他从火灾现场的废墟里找到手镯后，就仔细的看了半天，传说有一多半是真的，红手镯上的封印有破损的痕迹，是那种允许窥探，释放秘密后会继续修复的古代封印，封印之下也确实有奇妙的能量。
一百年内只能开启一次，多余的强制开启会毁掉手镯。
龙泽不再怀疑手镯是否是前辈捏造出的谎言，它是否有传说里的那么神奇。
无辜者手镯是真正的传奇宝物，是近一千年大陆最大秘密的藏身之所。
可是，他根本不在乎。
反正这东西都被葵打开过了，他也只是走到那步罢了。龙泽能猜到那秘密是什么，能猜到力量的真相。
可是他不在乎，也不想要
佐伊说过，这个秘密是有关祭祀、祖先、光荣和诅咒。
如果和他的猜想相符，里头的东西也就是失败者的轮回罢了。
于是他把手镯留给了巴巴拉。
无影唯一的“半超级刺客”，永寂者，影母代理人，无辜者手镯拥有人，小丑巴巴拉，这些头衔加在一起，应该足够巴巴拉继续带着残余的少量无影刺客继续前进吧。
龙泽是这么想的，巴巴拉治理经验不足，还有铁鹰伦斯，伦斯实力不高，可年龄和资历在那，见多识广，可以起到兜底的作用，并且老者本身就是凝聚力和号召力的象征。
巴巴拉和铁鹰能带领无影走到哪一步，无影最终会不会消亡，那就不是龙泽能管的了
差点忘了被奉若神明的无影之母，茉莉女神，油画上身穿黄袍，龙泽猜想，这位无影的缔造者的确是在四百年前就死翘翘了，可是因为某种不为人知的秘法，茉莉的魂魄或者是少量精神意识依然流传到现在，或许是寄托在无辜者手镯上，但被葵取了手镯，遗弃了祖先的灵魂，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有个祖宗在旁边唠唠叨叨，教你怎么做，告诉你哪个行哪个不行。
也可能是别的原因触发，茉莉的意识接通了巴巴拉的思维，自由就是孤儿，受尽嘲笑的巴巴拉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对茉莉矢志不渝的爱戴，而那道意识力也很微弱，时隔四百年，就算是真的灵魂存在，估计也早就消失耗尽了。所以她不能对无影做出实际的干涉，利用诅咒威胁佐伊，也算是她做的事之一。
接下来这位祖先会跟随巴巴拉的脚步，见证无影的死灰复燃，或者从此消亡灭绝。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海牙别墅外，他见到禽牧和他的手下们，禽牧在离开海牙时，带走了一支只效忠无影之王的神秘刺杀队伍，葵死后，这支队伍被他收罗到手里，结合其他的部分力量，这就是龙泽这次来到无影想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也是他不惜轻身犯险想获得的冒险财富。
这支漆黑的刺杀团队共计三十六人，黑色皮甲、皮毛、皮靴，都身材偏矮小，四肢灵活，武器都是一把镰刀形状的弯道，后柄系着长长的黑色铁索。
“五年内，你们协助我统一巫师疆土，建立巫师帝国。五年后，我帮助你们建立刺客帝国。”龙泽虽然是面对三十六个垂头肃立的神秘刺客讲话，可大部分话，都是对禽牧一人说的。
“这些年你们承担着保护刺客之王的重任，让无影稳如泰山，无影的刺客负责除去客户的敌人，而你们则是负责除掉无影的敌人，没有人知道你们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你们的身份。你们没有感情，没有心灵，没有欲望，只有服从。我今天赋予你们一个统一的名字，有效期：五年。至于归属我的这段时间，你们的代号是什么，就叫“猛禽”吧。”
龙泽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感觉还挺满意：“猛禽……”
祭奠过后，大概到傍晚时分，他来到海边，晚霞烧红了天空，也染透了大海。海边沙滩上人来人往，那是无影的刺客们在做着搬迁的顺被工作。
狂异不断南下，海牙腹背受敌，作为无影数百年的聚居地，海牙将不会再承担起这个责任。巴巴拉和铁鹰会带领他们的族人往南搬迁，至于目的地是哪里，只怕他们也不知晓。
刺客有苦中作乐的优点，即使经历了这个大的变动，有的年轻的刺客也能在海边找到乐子，几个女刺客在收集贝壳，有两个在相互用海水戏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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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公平之日唯有出生与死亡，死神释放灵魂，投落人间，又收割灵魂，离开世界。生而柔软，死而僵硬，生难辨雄雌，老也难分雌雄，唯死神者，才是世间只公平，唯死神者，才是真正的冷漠无情。”
龙泽把收集到的佐伊的遗物，都放入她的墓坑里，没有什么贵重物品，甚至连首饰都没有。那个女人就是完全靠着自己，让无影进入蜡烛燃烧干净前最后的一道亮光。
他想到了老博士抱着无名典籍常念道的那几段话。现在想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留下本该留的人，带走不该存在之人，阴阳平衡，自然选择，这不是法则，而是永恒。”
“召唤死神，死神降临，降临的不是布偶，而是命运。召唤死神，光临的不是死亡，而是宿命。”
无影失传五百年的死神的召唤，在最后的智者，老博士那得到复原，将这个曾霸占天地的巫术重新在人间使用后，老博士凭知识，宣告了无影的真正力量，死神的召唤，召唤来了死神，他们哀唱了无影的挽歌。
可是这诗歌也不是只为无影而吟诵，成千上万的人、组织，会步无影的后尘，多少有名的，无名的男人、女人，将在接下来拉开的命运的战场上成为历史的尘埃。
“东大陆、东南群岛，都是宇宙的一角，所有的海洋都是宇宙的一滴，横断山脉是宇宙的一小块，所有现存的时间是永恒中的一点，所有的食物都是微小的、变化的、会腐朽的……环顾历史，那些赫赫有名的人都到哪里去了？他们像一股青烟消失了。”
“伟大的雄烈将军在征服大陆广袤的领土后，缠绵病榻，死于肺病和目盲；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率领骑兵征讨草原和沙漠，却感染了鼠疫，死时无人问津；有史以来最强的巫师在消灭了无数对手和妖魔后，死在了群山的某个缝隙里；无恶不作的凶徒死于臭水沟，主国大臣死于饥饿，他最后的愿望是能吃一碗肉饭；伟大的医官治好了无数病人，自己埋葬了自己；最美的美人儿在诱惑和衰老后，则化为了一摊脓血。”
他们的才智和力量，都不足以成为性命的保障，这些人知道，或者不知道自己其实是渺小的，未来的命运是悲惨的，走的路越多，爬的山峰越高，死亡就越不受自己控制的降临。可是他们没有选择，去做隐士？老博士已经尝试过了，这位知识渊博的老先生，自以为找到了在世俗和归隐之间最佳的位置，既不会卷入刀光剑影，也不会在铁骑来临时没有还手之力。
可是等死神降临时，他还是没有半点选择，什么都留不下，除了背诵诗篇，就再也没有其他选择。
而葵呢？
他已经做到了最好，他拥有稳定的权力，有空气绝后的天赋，有数不清的神奇法宝，从男人的角度看，他是个完美的领袖，甚至比和他同时代的教皇、凯撒还要完美。
但是实际上，总结他统治下的八十年无影世代，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用前二十年开创了刺客最后一段辉煌，又用后四十年把这些荣耀丢弃的一干二净。就连独创的刺杀体系、巫术、战技、继承人、高强的刺客、群雄的敬畏，或者是在龙庭那留下来的可持续的礼遇，还有宝藏、金钱，这些都通通没留下……
什么都没有。
所以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刺客，葵，死后留下了个烂摊子，仅仅不到半年就成了一片废墟。
“时光流转，公平之日唯有出生与死亡，死神释放灵魂，投落人间，又收割灵魂，离开世界。生而柔软，死而僵硬，生难辨雄雌，老也难分雌雄，唯死神者，才是世间只公平，唯死神者，才是真正的冷漠无情。”
当然，小时候曾捡垃圾换食物的龙泽，有充分的经验变废为宝，把剩下的资料都变成对这个时代拥有的资源。
或许别人没察觉到，但是龙泽发现，送葬的队伍里少了一个人。但是无影里的任何人都没想起他的存在。
这个人就算在当年的无影，也是有了不多，没了不少的人物。
可是此人的身上还有太多未解的谜团，包括无影的很多秘密，都需要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他展开千年瞳，在墓葬仪式周围寻找潜藏的生命痕迹，几乎是毫不费力，他在某一棵大树后看到了正蹲坐在石头上的巴巴拉。
巴巴拉，小丑。
小丑这份职业，在台上是快乐的，他们用搞笑和丑态百出，得到观众的掌声和赞美，却在背地无人时，独自咽下孤独和悲伤。
他们也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聪明人，抑郁症患者，他们内心所想，他们内心所寄托的东西没办法向外人表达，所以小丑就算活在万千人中间，也是孤独的行者。
过了很久，巴巴拉才发觉身边多出来一个人，一转头，看到了那双靴子，然后是腿，最后是年轻的脸。
小丑的表情很茫然，孤独、寂寞、茫然、冰冷、无助、忧伤，都在被层层染料和面具遮盖的脸上表现出来，可是观众只有龙泽一人。
太多的复杂心情重合在同一人身上，最后的结果只有“无话可说”
所以龙泽主动开口，之后的交谈也只有他说单口相声般自言自语：“你根本就没被吸血雀骗，你很傻，可是你能本能的趋利避害，你靠近她，是因为她能幻化成你心中母亲的样子。如果这份虚假的温暖被打碎，你也会像个真正的刺客那样，毫不犹豫的把吸血雀杀掉。”
“你是最聪明的傻子，最蠢的聪明人。所有人都放弃了那份信仰，只有你执着于梦想，观众和演员、主角和龙套都谢幕了，只有你沉溺在戏剧里无法自拔。”
“所以你在暗地里操控一切，为了你的母亲，为了她的无影。佐伊的道路偏离了母亲的教诲，你只能依靠禽牧，可是禽牧也不想走老路。你无依无靠，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所有背叛了无影的人消灭掉，把对无影有潜在威胁的人干掉。”
“例如我，只有你摒弃干扰，把复杂化为简单的赤子之心，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目的，所以你三番五次的想杀死我，却差在实力上。”
“例如葵，葵想和教会联合，例如佐伊，佐伊为了一己私利违背了原则，于是你加速了诅咒的触发，让她在慌乱中失去方寸。”
“例如谷中云，例如巫塔的人……不合作，保持沉默，沉默，即是主宰，这是母亲的教诲。沉默的信条可以保证无影始终藏身于黑暗，伪装的足够安全，正如你的伪装。为了母亲，你不惜一切代价。你葬送了很多人，不过最后，你也不知道到底谁能救无影。”
“尽管你实力强大，你心思缜密，可是你还是孤独的小孩子，试图用竹竿去测量大海的深度，就算侥幸活下去，也只会茫然的忘记自己因何而来。”
“你是无影珍贵的代理人，应当代表无影之母受到爱戴和尊重，你声嘶力竭换来别人的嘲笑，可是你还不肯放弃母亲的怀抱，这就是你的悲剧。”
……
最后，龙泽要离开之前，说出了一句让巴巴拉都为之战栗的话。
“明明见过，能见到她的音容相貌，能聆听她慈祥的声音，可为什么大家都不信呢？”
“不过，我相信母亲是真的，我也相信你是她的使者，我相信你！”
临走前，龙泽把一个用粗布包裹的小东西放在巴巴拉身边。
包裹里面是无辜者手镯，是几代刺客之王留下的信物，也是无影目前唯一值得保护的东西。
传说，无辜者手镯里隐藏着极大的秘密，得到手镯者能从这个秘密窥见大陆上最强大力量的真容。
传说只有刺客之王才能有开启秘密的资格。
龙泽是不会把这种鬼话当真理相信的，尤其是后半句，所以在他从火灾现场的废墟里找到手镯后，就仔细的看了半天，传说有一多半是真的，红手镯上的封印有破损的痕迹，是那种允许窥探，释放秘密后会继续修复的古代封印，封印之下也确实有奇妙的能量。
一百年内只能开启一次，多余的强制开启会毁掉手镯。
龙泽不再怀疑手镯是否是前辈捏造出的谎言，它是否有传说里的那么神奇。
无辜者手镯是真正的传奇宝物，是近一千年大陆最大秘密的藏身之所。
可是，他根本不在乎。
反正这东西都被葵打开过了，他也只是走到那步罢了。龙泽能猜到那秘密是什么，能猜到力量的真相。
可是他不在乎，也不想要
佐伊说过，这个秘密是有关祭祀、祖先、光荣和诅咒。
如果和他的猜想相符，里头的东西也就是失败者的轮回罢了。
于是他把手镯留给了巴巴拉。
无影唯一的“半超级刺客”，永寂者，影母代理人，无辜者手镯拥有人，小丑巴巴拉，这些头衔加在一起，应该足够巴巴拉继续带着残余的少量无影刺客继续前进吧。
龙泽是这么想的，巴巴拉治理经验不足，还有铁鹰伦斯，伦斯实力不高，可年龄和资历在那，见多识广，可以起到兜底的作用，并且老者本身就是凝聚力和号召力的象征。
巴巴拉和铁鹰能带领无影走到哪一步，无影最终会不会消亡，那就不是龙泽能管的了
差点忘了被奉若神明的无影之母，茉莉女神，油画上身穿黄袍，龙泽猜想，这位无影的缔造者的确是在四百年前就死翘翘了，可是因为某种不为人知的秘法，茉莉的魂魄或者是少量精神意识依然流传到现在，或许是寄托在无辜者手镯上，但被葵取了手镯，遗弃了祖先的灵魂，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有个祖宗在旁边唠唠叨叨，教你怎么做，告诉你哪个行哪个不行。
也可能是别的原因触发，茉莉的意识接通了巴巴拉的思维，自由就是孤儿，受尽嘲笑的巴巴拉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对茉莉矢志不渝的爱戴，而那道意识力也很微弱，时隔四百年，就算是真的灵魂存在，估计也早就消失耗尽了。所以她不能对无影做出实际的干涉，利用诅咒威胁佐伊，也算是她做的事之一。
接下来这位祖先会跟随巴巴拉的脚步，见证无影的死灰复燃，或者从此消亡灭绝。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海牙别墅外，他见到禽牧和他的手下们，禽牧在离开海牙时，带走了一支只效忠无影之王的神秘刺杀队伍，葵死后，这支队伍被他收罗到手里，结合其他的部分力量，这就是龙泽这次来到无影想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也是他不惜轻身犯险想获得的冒险财富。
这支漆黑的刺杀团队共计三十六人，黑色皮甲、皮毛、皮靴，都身材偏矮小，四肢灵活，武器都是一把镰刀形状的弯道，后柄系着长长的黑色铁索。
“五年内，你们协助我统一巫师疆土，建立巫师帝国。五年后，我帮助你们建立刺客帝国。”龙泽虽然是面对三十六个垂头肃立的神秘刺客讲话，可大部分话，都是对禽牧一人说的。
“这些年你们承担着保护刺客之王的重任，让无影稳如泰山，无影的刺客负责除去客户的敌人，而你们则是负责除掉无影的敌人，没有人知道你们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你们的身份。你们没有感情，没有心灵，没有欲望，只有服从。我今天赋予你们一个统一的名字，有效期：五年。至于归属我的这段时间，你们的代号是什么，就叫“猛禽”吧。”
龙泽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感觉还挺满意：“猛禽……”
祭奠过后，大概到傍晚时分，他来到海边，晚霞烧红了天空，也染透了大海。海边沙滩上人来人往，那是无影的刺客们在做着搬迁的顺被工作。
狂异不断南下，海牙腹背受敌，作为无影数百年的聚居地，海牙将不会再承担起这个责任。巴巴拉和铁鹰会带领他们的族人往南搬迁，至于目的地是哪里，只怕他们也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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