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318
318
因为这次意料之外的拜访, 叶槭流今天的外出计划不得不取消了一半。
原本他打算今天去参观几处名胜古迹，去美术馆看看展览，找家好评比较多的餐厅，尝尝地道的意大利披萨, 路上最好能买两个冰淇淋, 顺便买几张明信片……
但在更重要的事情面前, 游历罗马的行程只能推后了。
叶槭流双手插在口袋里，沿着街道漫步, 脑海中的待办事项清单一行行出现在视野右上角。
他打算找个集市或者商店, 买齐狄安娜的召唤仪式的材料。
因为遇到的高等阶强者大半是自己的敌人, 叶槭流一直没有什么联系高等阶存在的习惯, 也不会随身携带相应的仪式材料, 所以只能临时准备。
根据叶槭流的经验，在召唤对象距离仪式地点不算远，并且吸引到召唤对象注意力的情况下, 仪式会变得非常容易成功。
比如说渡鸦，叶槭流高度怀疑，当时这只鸟一直在尾随跟踪他，所以仪式才能简化到近乎敷衍的程度……之后渡鸦则是收回了他的注意, 叶槭流也没有掌握联系渡鸦的正确仪式，才会出现无论怎么召唤都没有回应的情况。
比如说爱尔兰的灰王，这位神灵侍者时刻关注着整个爱尔兰岛, 因此只要大概搞对仪式的步骤，就能够在荒原的任意角落联系到他。
而卡特又是另一种情况，他似乎没有回应召唤的意思, 叶槭流也不知道怎么用仪式来联系他, 以往联系靠的都是更加精准的标记。
不过作为神灵, 他也不需要这种麻烦的方式——他有把信徒拉进圣所面对面交流的特权。
相比之下，作为并不关注罗马，也没有给予叶槭流特别关注的神灵侍者，想要联系狄安娜，就需要一系列复杂的步骤了。
可惜没有卡特带路，叶槭流找不到圣林在哪里，否则他可以直接在狄安娜的神殿直接联系她。对于她的圣殿，狄安娜必定会给予关注。
最麻烦的是要等到月亮升起来才能进行仪式，还有镀铅或者镀银的容器应该在哪里买……银刀倒是可以直接用酒店房间桌上的拆信刀，接下来就是看看罗马城里哪里有泉水和橡树……心准则的神秘学材料？这么贵……我是说这种东西我根本没有准备，还是用动物毛发吧，看看路边有么有野猫或者野狗……叶槭流回忆着狄安娜说过的仪式材料，重新在地图上规划了路线。
虽然叶槭流现在完全可以随意在空间乱流中穿行，出现在任何他想要出现的地方，但索尔·马德兰暗示过罗马可能会出现漫宿行者，既然叶槭流不知道对方现在在哪里，就意味着对方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比如说很可能我从空间乱流里穿出来时，会一头撞进某个漫宿行者的怀里，这种情况我一点也不希望看到……叶槭流快步穿过街道，走向附近的公园。
两只野猫从树丛里蹿了出来，黑色的那只追逐着橙色的那只，两只猫在地上翻滚厮打，橘猫一爪子推翻黑猫，从地上一跃而起，两只猫隔着树丛对峙，发出威胁的“哈”声。
不远处还有只橘猫侧躺在墙头，懒洋洋地舔着爪子，眯起眼睛，往下斜斜看去，似乎对下面的打架很有兴趣。
忽然间，它眼睛睁大，从墙头上猛地跳起来，闪电般从墙上跳走，跳到不远处的树丛后，警觉地向四周张望。
两只正在打架的猫也停下来，弓起背，缩起身体，尾巴炸成蓬蓬的棒子，紧张地四处哈气。
几秒后，察觉到没有危险，三只猫才不太放心地蹲坐下来，低头看看自己，很快发现它们胸口和腹部的毛都消失了一大块。
“喵呜！”
在愤怒的猫叫声中，叶槭流迈着轻快的步伐穿过花园，看了眼桌面上新出现的
【一捧猫毛】的卡牌，若无其事地关掉了墨绿桌面。
橡树和泉水都不算难找，镀银的水盆麻烦了点，叶槭流不想花费更多时间，在蒙蒂区靠近罗马斗兽场的地方找了一家中古店，向店主说明了自己的需求。
经营这家中古店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那口意大利口音的英语，让叶槭流觉得和意大利语没什么区别……幸好店主非常善于用手势比划，看上去语言的用途完全是强调手势的意思，靠着灵活的比划，总算让叶槭流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表示叶槭流需要的古董现在不在店里，需要一段时间去取货，希望叶槭流在这里稍等一段时间。
“可以，我不介意。”叶槭流点了点头，站在柜台边半侧过身，泛着淡黄的橱窗玻璃外，圆形竞技场的环形券廊隐隐露出一道优美的圆弧，“顺便问一句，你这里有明信片吗？”
“当然有！”店主一边点头，一边有力地挥动右手。
阳光透过橱窗玻璃，照在光泽油润的木柜台上，叶槭流向店主借了钢笔，提笔写了两张明信片，分别是给加西亚和布莱克。
虽然没有买票进斗兽场参观，不过隔着十分钟的路看一眼，也算是参观过了这座圆形剧场。
因此在给加西亚的明信片里，叶槭流丝毫不在意真实性，洋洋洒洒写了一段游览斗兽场的感想，力图感情充沛，言辞优美。
这番极尽炫耀的描述挤满了明信片，最后叶槭流才假情假意加上一句：
“索尔·马德兰在和我的交流中透露，近期会有刃道路漫宿行者进入罗马，看起来你要错过一些很重要的事了。”
给布莱克的明信片就平实了很多，叶槭流和他们分享了他的罗马见闻，接着开始关心他们的学习生活情况，问问他们在圣城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他们还要在圣城待多久之类的。
放下钢笔，等待墨水晾干后，叶槭流收起两张明信片，从店主手里接过包装好的镀银水盆，刷卡付款，花了150欧元买下了这个仪式器具。
离开中古店，叶槭流在附近的餐厅用了午餐。
餐厅的服务生有着漂亮的黑发，一口热情洋溢的意大利语，通过一系列比划，让叶槭流理解了她正在向他推荐这家店的招牌披萨。
“还有冰淇淋，”她积极地推荐，“冰淇淋能让人感到幸福，或许也能够让你露出微笑？你应该试试看！”
面对她明亮的笑容，叶槭流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服务生的推荐果然没有出错，刚烤出来的玛格丽特披萨边缘薄脆，烤过的番茄和融化的奶酪碰撞出美妙的酸甜味，墨鱼面裹着浓郁鲜美的酱汁，里面混着大块的墨鱼肉，在面条的柔韧外提供了弹牙的口感，最后是店家力推的冰淇淋，香草籽点缀在鲜奶冰淇淋里，清甜的奶味在舌尖上化开，带来一抹丝滑和冰爽。
远处的斗兽场前，隐约能看到攒动的人头，叶槭流坐在餐厅的遮阳篷下，一勺接一勺吃着冰淇淋，顺便欣赏斗兽场别具美感的拱形窗洞。
在叶槭流看来，这里会很适合启的天命之人战斗，每个窗洞都可以作为开门的地点，拱券和立柱正好可以形成掩体，遮挡住视线，很难判断对手会从哪里出现。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他其实挺想进去参观一下这座建筑物。
不过在晋升半神后，叶槭流的举动会自然地制造出低阶启影响，人少的情况还好，人多的情况下，叶槭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
如果影响的表现形式是以我的能力的倾向性为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周围的门怎么锁也锁不上？还是会莫名出现奇怪的通路？总之很容易带来混乱……叶槭流舀完最后一点冰淇淋，结账离开了餐厅，在路上漫无边际地想着。
带着准备好的仪式材料
，叶槭流回到了哈斯勒酒店，路过前台时，前台的女士一眼看到了他，开口叫住了他。
“诺兰先生，昨晚来拜访过你的两位先生上午来过，他们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提前回来，请我电话通知他们，他们希望能够来拜访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她问。
是卢那兄弟吧……他们来得也太积极了，没有别的事情做吗？叶槭流在心里嘀咕，微微颔首，微笑着回答：
“没问题，请告诉他们下午我有时间，谢谢。”
回到酒店房间，叶槭流开始布置仪式现场，刚刚布置到一半，酒店的门被人敲响。
“进来。”
叶槭流放下仪式材料，回到办公桌后，随手打了个响指，房门立刻打开了一条缝。
两个意大利面孔的黑发男人从门外走进来，前面的个头矮一些，戴着黑框眼镜，有着一张严肃的脸，看起来像个律师而不是黑手党成员，后面的弟弟脸庞稍圆，个头更高，肩膀也更宽，比起哥哥稍显沉默。
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他们忽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不久之前，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黑发蓝眼的男人坐在座椅里，双臂舒展地搁在扶手上，双手手指交叉，语气温和地说：
“欢迎，拉加佐，还有马缇奥，正好，我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帮我完成。
“我需要你们让人去调查整个罗马城内最近的斗殴和冲突事件，看看哪些地区这类事件发生得最密集，然后把调查结果整理给我。这可能需要很多人去做，或许有些人会选择隐瞒，但我希望我能够看到最真实准确的结果。
“另一件事，帮我从这张卡上取出1400万英镑，装箱后带到酒店给我。”
这笔钱是付给卡特的，至于对方该怎么处理1400万英镑的钞票，叶槭流丝毫不关心，只打算直接把这个麻烦丢给卡特。
听到艾登·诺兰的话，拉加佐首先回过神，迅速调整好状态，点头回应道：
“我明白了，诺兰先生，我会尽快完成您的要求。”
“谢谢。”艾登·诺兰彬彬有礼地道谢，接着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开口的依旧是拉加佐。
他在办公桌对面的座椅上坐下，吸了口气，说道：
“有些麻烦的事需要您处理，诺兰先生。”
他的话让艾登·诺兰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色。
“你们应该知道，我不清楚该怎么处理你们的家族事务，就算有需要保罗·卢那才能够决定的事情，你们应该也可以代替他决定，在这方面，我想你们应该不需要我的建议。”他缓缓说。
拉加佐沉默了下来。
半晌，他微微低下头，用有些难堪的语气低声说：
“是的，大部分容易处理的事务，我和马缇奥都可以自己处理，不会拿来占用您的时间。但这里面有些比较棘手的事，以往都是由父亲决定该怎么解决的。他处理这一类事物，是基于他对于他帮助过的朋友们的了解，这让他知道请哪位朋友帮忙，能够以影响最小的方式解决麻烦。而我没有父亲那么清楚家族的这些朋友的能力，也没有他的智慧和决断……我想我能够信任的人中，您会比我更能胜任为家族决断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老教父非常熟悉家族的朋友，能够知人善任，让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比如说让官员去办理相关手续，让打手去解决不配合的目标，让天命之人去处理神秘事件……但他的儿子们还没有他那么丰富的经验，所以这次遇到什么以他们的能力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能来求助我了……叶槭流解开了心里的一个疑惑，又问道：
“只有保罗·卢那掌握着他的所有实力吗？”
“顾问马蒂亚·萨廷知道一大部分，有很多
家族事务都是他处理的，他的意见很多时候都能够代表父亲的意见。”马缇奥这时开口说道。
叶槭流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狄安娜让他来罗马时，说过在酒店报这个名字，之后就会有卢那家族的人来联系他。
“你们为什么不求助于他？”他问。
拉加佐：“……因为他在监狱里。”
叶槭流：“……”
“另外，我们的叔叔，他是军团的总指挥长，也是家族的二把手，通常来说，涉及天命之人的事件都是由他吩咐手下的士兵去处理的。”马缇奥继续说。
叶槭流语气复杂地说：
“而他现在……”
拉加佐：“……他也在监狱里。但您不用太担心，我们依旧可以指挥士兵和合伙人来完成您要求的事情的，不会耽误您的时间。”
叶槭流：“……”
他又一次想起了狄安娜说过的话。
家族的老板、顾问、二把手全部入狱……我靠，原来是这个情况！老爹今早还和我说他会管住他们，不会让他们出狱，这不是等于这些事全部落到我的头上了吗！
叶槭流这一刻完全明白了。
他忍不住有种怀疑，那就是老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于是特意关住老保罗来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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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次意料之外的拜访, 叶槭流今天的外出计划不得不取消了一半。
原本他打算今天去参观几处名胜古迹，去美术馆看看展览，找家好评比较多的餐厅，尝尝地道的意大利披萨, 路上最好能买两个冰淇淋, 顺便买几张明信片……
但在更重要的事情面前, 游历罗马的行程只能推后了。
叶槭流双手插在口袋里，沿着街道漫步, 脑海中的待办事项清单一行行出现在视野右上角。
他打算找个集市或者商店, 买齐狄安娜的召唤仪式的材料。
因为遇到的高等阶强者大半是自己的敌人, 叶槭流一直没有什么联系高等阶存在的习惯, 也不会随身携带相应的仪式材料, 所以只能临时准备。
根据叶槭流的经验，在召唤对象距离仪式地点不算远，并且吸引到召唤对象注意力的情况下, 仪式会变得非常容易成功。
比如说渡鸦，叶槭流高度怀疑，当时这只鸟一直在尾随跟踪他，所以仪式才能简化到近乎敷衍的程度……之后渡鸦则是收回了他的注意, 叶槭流也没有掌握联系渡鸦的正确仪式，才会出现无论怎么召唤都没有回应的情况。
比如说爱尔兰的灰王，这位神灵侍者时刻关注着整个爱尔兰岛, 因此只要大概搞对仪式的步骤，就能够在荒原的任意角落联系到他。
而卡特又是另一种情况，他似乎没有回应召唤的意思, 叶槭流也不知道怎么用仪式来联系他, 以往联系靠的都是更加精准的标记。
不过作为神灵, 他也不需要这种麻烦的方式——他有把信徒拉进圣所面对面交流的特权。
相比之下，作为并不关注罗马，也没有给予叶槭流特别关注的神灵侍者，想要联系狄安娜，就需要一系列复杂的步骤了。
可惜没有卡特带路，叶槭流找不到圣林在哪里，否则他可以直接在狄安娜的神殿直接联系她。对于她的圣殿，狄安娜必定会给予关注。
最麻烦的是要等到月亮升起来才能进行仪式，还有镀铅或者镀银的容器应该在哪里买……银刀倒是可以直接用酒店房间桌上的拆信刀，接下来就是看看罗马城里哪里有泉水和橡树……心准则的神秘学材料？这么贵……我是说这种东西我根本没有准备，还是用动物毛发吧，看看路边有么有野猫或者野狗……叶槭流回忆着狄安娜说过的仪式材料，重新在地图上规划了路线。
虽然叶槭流现在完全可以随意在空间乱流中穿行，出现在任何他想要出现的地方，但索尔·马德兰暗示过罗马可能会出现漫宿行者，既然叶槭流不知道对方现在在哪里，就意味着对方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比如说很可能我从空间乱流里穿出来时，会一头撞进某个漫宿行者的怀里，这种情况我一点也不希望看到……叶槭流快步穿过街道，走向附近的公园。
两只野猫从树丛里蹿了出来，黑色的那只追逐着橙色的那只，两只猫在地上翻滚厮打，橘猫一爪子推翻黑猫，从地上一跃而起，两只猫隔着树丛对峙，发出威胁的“哈”声。
不远处还有只橘猫侧躺在墙头，懒洋洋地舔着爪子，眯起眼睛，往下斜斜看去，似乎对下面的打架很有兴趣。
忽然间，它眼睛睁大，从墙头上猛地跳起来，闪电般从墙上跳走，跳到不远处的树丛后，警觉地向四周张望。
两只正在打架的猫也停下来，弓起背，缩起身体，尾巴炸成蓬蓬的棒子，紧张地四处哈气。
几秒后，察觉到没有危险，三只猫才不太放心地蹲坐下来，低头看看自己，很快发现它们胸口和腹部的毛都消失了一大块。
“喵呜！”
在愤怒的猫叫声中，叶槭流迈着轻快的步伐穿过花园，看了眼桌面上新出现的
【一捧猫毛】的卡牌，若无其事地关掉了墨绿桌面。
橡树和泉水都不算难找，镀银的水盆麻烦了点，叶槭流不想花费更多时间，在蒙蒂区靠近罗马斗兽场的地方找了一家中古店，向店主说明了自己的需求。
经营这家中古店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那口意大利口音的英语，让叶槭流觉得和意大利语没什么区别……幸好店主非常善于用手势比划，看上去语言的用途完全是强调手势的意思，靠着灵活的比划，总算让叶槭流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表示叶槭流需要的古董现在不在店里，需要一段时间去取货，希望叶槭流在这里稍等一段时间。
“可以，我不介意。”叶槭流点了点头，站在柜台边半侧过身，泛着淡黄的橱窗玻璃外，圆形竞技场的环形券廊隐隐露出一道优美的圆弧，“顺便问一句，你这里有明信片吗？”
“当然有！”店主一边点头，一边有力地挥动右手。
阳光透过橱窗玻璃，照在光泽油润的木柜台上，叶槭流向店主借了钢笔，提笔写了两张明信片，分别是给加西亚和布莱克。
虽然没有买票进斗兽场参观，不过隔着十分钟的路看一眼，也算是参观过了这座圆形剧场。
因此在给加西亚的明信片里，叶槭流丝毫不在意真实性，洋洋洒洒写了一段游览斗兽场的感想，力图感情充沛，言辞优美。
这番极尽炫耀的描述挤满了明信片，最后叶槭流才假情假意加上一句：
“索尔·马德兰在和我的交流中透露，近期会有刃道路漫宿行者进入罗马，看起来你要错过一些很重要的事了。”
给布莱克的明信片就平实了很多，叶槭流和他们分享了他的罗马见闻，接着开始关心他们的学习生活情况，问问他们在圣城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他们还要在圣城待多久之类的。
放下钢笔，等待墨水晾干后，叶槭流收起两张明信片，从店主手里接过包装好的镀银水盆，刷卡付款，花了150欧元买下了这个仪式器具。
离开中古店，叶槭流在附近的餐厅用了午餐。
餐厅的服务生有着漂亮的黑发，一口热情洋溢的意大利语，通过一系列比划，让叶槭流理解了她正在向他推荐这家店的招牌披萨。
“还有冰淇淋，”她积极地推荐，“冰淇淋能让人感到幸福，或许也能够让你露出微笑？你应该试试看！”
面对她明亮的笑容，叶槭流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服务生的推荐果然没有出错，刚烤出来的玛格丽特披萨边缘薄脆，烤过的番茄和融化的奶酪碰撞出美妙的酸甜味，墨鱼面裹着浓郁鲜美的酱汁，里面混着大块的墨鱼肉，在面条的柔韧外提供了弹牙的口感，最后是店家力推的冰淇淋，香草籽点缀在鲜奶冰淇淋里，清甜的奶味在舌尖上化开，带来一抹丝滑和冰爽。
远处的斗兽场前，隐约能看到攒动的人头，叶槭流坐在餐厅的遮阳篷下，一勺接一勺吃着冰淇淋，顺便欣赏斗兽场别具美感的拱形窗洞。
在叶槭流看来，这里会很适合启的天命之人战斗，每个窗洞都可以作为开门的地点，拱券和立柱正好可以形成掩体，遮挡住视线，很难判断对手会从哪里出现。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他其实挺想进去参观一下这座建筑物。
不过在晋升半神后，叶槭流的举动会自然地制造出低阶启影响，人少的情况还好，人多的情况下，叶槭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
如果影响的表现形式是以我的能力的倾向性为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周围的门怎么锁也锁不上？还是会莫名出现奇怪的通路？总之很容易带来混乱……叶槭流舀完最后一点冰淇淋，结账离开了餐厅，在路上漫无边际地想着。
带着准备好的仪式材料
，叶槭流回到了哈斯勒酒店，路过前台时，前台的女士一眼看到了他，开口叫住了他。
“诺兰先生，昨晚来拜访过你的两位先生上午来过，他们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提前回来，请我电话通知他们，他们希望能够来拜访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她问。
是卢那兄弟吧……他们来得也太积极了，没有别的事情做吗？叶槭流在心里嘀咕，微微颔首，微笑着回答：
“没问题，请告诉他们下午我有时间，谢谢。”
回到酒店房间，叶槭流开始布置仪式现场，刚刚布置到一半，酒店的门被人敲响。
“进来。”
叶槭流放下仪式材料，回到办公桌后，随手打了个响指，房门立刻打开了一条缝。
两个意大利面孔的黑发男人从门外走进来，前面的个头矮一些，戴着黑框眼镜，有着一张严肃的脸，看起来像个律师而不是黑手党成员，后面的弟弟脸庞稍圆，个头更高，肩膀也更宽，比起哥哥稍显沉默。
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他们忽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不久之前，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黑发蓝眼的男人坐在座椅里，双臂舒展地搁在扶手上，双手手指交叉，语气温和地说：
“欢迎，拉加佐，还有马缇奥，正好，我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帮我完成。
“我需要你们让人去调查整个罗马城内最近的斗殴和冲突事件，看看哪些地区这类事件发生得最密集，然后把调查结果整理给我。这可能需要很多人去做，或许有些人会选择隐瞒，但我希望我能够看到最真实准确的结果。
“另一件事，帮我从这张卡上取出1400万英镑，装箱后带到酒店给我。”
这笔钱是付给卡特的，至于对方该怎么处理1400万英镑的钞票，叶槭流丝毫不关心，只打算直接把这个麻烦丢给卡特。
听到艾登·诺兰的话，拉加佐首先回过神，迅速调整好状态，点头回应道：
“我明白了，诺兰先生，我会尽快完成您的要求。”
“谢谢。”艾登·诺兰彬彬有礼地道谢，接着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开口的依旧是拉加佐。
他在办公桌对面的座椅上坐下，吸了口气，说道：
“有些麻烦的事需要您处理，诺兰先生。”
他的话让艾登·诺兰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色。
“你们应该知道，我不清楚该怎么处理你们的家族事务，就算有需要保罗·卢那才能够决定的事情，你们应该也可以代替他决定，在这方面，我想你们应该不需要我的建议。”他缓缓说。
拉加佐沉默了下来。
半晌，他微微低下头，用有些难堪的语气低声说：
“是的，大部分容易处理的事务，我和马缇奥都可以自己处理，不会拿来占用您的时间。但这里面有些比较棘手的事，以往都是由父亲决定该怎么解决的。他处理这一类事物，是基于他对于他帮助过的朋友们的了解，这让他知道请哪位朋友帮忙，能够以影响最小的方式解决麻烦。而我没有父亲那么清楚家族的这些朋友的能力，也没有他的智慧和决断……我想我能够信任的人中，您会比我更能胜任为家族决断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老教父非常熟悉家族的朋友，能够知人善任，让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比如说让官员去办理相关手续，让打手去解决不配合的目标，让天命之人去处理神秘事件……但他的儿子们还没有他那么丰富的经验，所以这次遇到什么以他们的能力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能来求助我了……叶槭流解开了心里的一个疑惑，又问道：
“只有保罗·卢那掌握着他的所有实力吗？”
“顾问马蒂亚·萨廷知道一大部分，有很多
家族事务都是他处理的，他的意见很多时候都能够代表父亲的意见。”马缇奥这时开口说道。
叶槭流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狄安娜让他来罗马时，说过在酒店报这个名字，之后就会有卢那家族的人来联系他。
“你们为什么不求助于他？”他问。
拉加佐：“……因为他在监狱里。”
叶槭流：“……”
“另外，我们的叔叔，他是军团的总指挥长，也是家族的二把手，通常来说，涉及天命之人的事件都是由他吩咐手下的士兵去处理的。”马缇奥继续说。
叶槭流语气复杂地说：
“而他现在……”
拉加佐：“……他也在监狱里。但您不用太担心，我们依旧可以指挥士兵和合伙人来完成您要求的事情的，不会耽误您的时间。”
叶槭流：“……”
他又一次想起了狄安娜说过的话。
家族的老板、顾问、二把手全部入狱……我靠，原来是这个情况！老爹今早还和我说他会管住他们，不会让他们出狱，这不是等于这些事全部落到我的头上了吗！
叶槭流这一刻完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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