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回县里那天, 宋书玉还是走回去的，身上没背麻袋，两手空空地出了村, 一瘸一拐地，宋大军也没让人用牛车送一下，大中午的，太阳能晒死人，看着就让人心酸。
这是王淑兰送鱼香和鱼卫星出家门时说的，宋书玉走的时候，鱼香还躺在炕上悠哉哉睡觉呢。
王淑兰道：“这孩子走门口过去，还喊了我一声婶子，真是老实又可怜, 也不知道他那个娘怎么忍心的, 把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就扔在这，一次都没回来看过, 要是当初回城时给带走了, 狗娃这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生产队的人都知道, 宋书玉的腿不是天生跛的, 是被他爹宋大军打瘸的，当时卫生所的医生让宋大军把人送到县医院还能治好，宋大军一听说医药费，二话不说把宋书玉扯回了家。
“这腿一瘸，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狗娃他爹那人也是……”
王淑兰叹了口气，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鱼香之前一直忘了这事，现在听她娘提起，才想到一个重要的点, 既然宋书玉的腿以前去医院可以治好，那现在说不定也有可能！
鱼香眼睛亮亮的，当下就准备到了学校就让宋书玉去县医院看看。
鱼卫星在旁边看到她神情，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想到自己前几晚挨的打，冷嗤一声，嘲笑她天真：“这都快十年了，小病拖个十年也都能把人害死了，更何况还是天天走动的腿，你别好心办坏事，让人家空欢喜一场。”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说的也没错，要是治不好，宋书玉抱着希望跑去一趟，得到个否定的结果，岂不是更难受。
想到这，鱼香也没跟她三哥争辩，到了县一中，下了车，刚想往学校里走，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幕。
“宋书玉。”
站在坡上的男人愣了下，寻声望了过来，看到她，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鱼香。”
鱼香背着书包跑过去，宋书玉从坡上下来，走到她面前，“你刚下车啊？”
鱼香皱着眉头，不答反问：“你刚才在干什么？你自己都腿不好，还帮人推车，那么高的坡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宋书玉第一次见她这么凶，呆了半天，才低下声，带着点讨好的语气道：“没什么的，车子也不重。”
鱼香冷着脸没说话，一双水灵灵的眼定定地看着他，
宋书玉有些慌，朝她走近了些：“我是看那个老伯蹬不上去，才想帮一把的，你别生气。”
学校前面这个陡坡，之前就有学生反映过，不好走，但大车都不从这条路上过去，仅仅就一些学生和周围的住户，一直没有相关的部门来解决这个事。
鱼香之前和瞿晓君走这个陡坡，都差点摔下去，更不用说宋书玉这腿了。
他倒说的轻飘飘的。
鱼香瞥了他一眼，往回走，宋书玉跟在她身后，再三保证自己以后不走这个坡了，鱼香才哼了声，搭理了他一句。
“今天是卫星和你一起坐车的？”
“他前几天刚被我娘修理的一顿，才不敢丢下我，不然我这个月回去肯定是要向我娘告状。”
宋书玉笑了下。
鱼香侧过脸，瞅他，“怎么，觉得我很坏？”
宋书玉摇头。
两人说着话走到校门口，有卖冰棍的推着自行车在旁边叫卖。
宋书玉看了眼鱼香，走过去，从兜里摸出四分钱，拿了两个冰棍，递了个给她。
鱼香看他，宋书玉抿着唇，小心翼翼地望着她，好像很怕她不接受一样。
鱼香想起上个月他刚来学校，两人一起吃饭，她为了让他吃个鸡蛋说了句他筷子，他就一直以为她嫌弃她，后来有次她拿错了他的筷子用，把他吓得脸色惨白。
心霎时软成了一团。
鱼香嘴角上扬，接过冰棍，嗦了一口，“凉快！”
宋书玉弯了弯眼，也嗦了一口冰棍，冲她点点头，“凉快。”
傻子似的。
鱼香嘿嘿笑。
两人并肩往学校里走。
快到女生宿舍时，宋书玉注意到后面有个男同志跟着他们，从校门口一直跟到这。
好像是马师傅跟他说的那个书记家的儿子，从鱼香入学时就开始追求她。
“我等会去打水，再把干粮带给你，这样就不用我明天早上再拿去给你了怎么样？”
宋书玉回过神，点了点头，“那我等会去水房等你。”
鱼香和他挥挥手，拿着还没吃完的冰棍，一蹦一跳地往宿舍走。
等那道欢快的背影消失在门内，宋书玉转过身，正准备往自己的住处走，后面那人喊住了他。
“就是你？跟鱼香一个生产队的？”
庄志勇走上前，上下打量了眼面前的瘸子，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眼里划过一丝嫉妒，语气嫌恶道：“一副穷酸样，我告诉你，识相的以后离鱼香远一点，就你这种人，还想喜欢鱼香，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庄志勇刚才一路跟着两人，自然能看出这两人关系亲近，一个男同志和一个女同志之间关系亲近，除了男女关系，那还有什么。
即便庄志勇之前不相信方海燕说的话，现在也有点怀疑了，他自是不相信鱼香会看上这个穷酸没文化的瘸子，那就只能是这个瘸子的问题。
庄志勇警告完，又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见宋书玉始终闷不吭声，才趾高气昂地推着自行车走了。
……
女生宿舍，瞿晓君推开门：“鱼香，我刚看到庄志勇拦着你那个同乡的宋同志不知道在说什么。”
“庄志勇？”
鱼香拿着热水瓶的手一顿，“在哪？”
瞿晓君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已经走了，我隔的远，没听清，不过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你要去打水？我跟你一起去啊。”
鱼香抱着热水瓶和瞿晓君走到水房时，宋书玉已经拎着水瓶站在那了。
“刚才庄志勇和你说了什么？”
宋书玉：“庄志勇？”
瞿晓君站在鱼香身后，插嘴道：“就是刚才拦着你说话那个男的。”
宋书玉知道这个女同志是鱼香的舍友，朝她点了点头，对鱼香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话？”
宋书玉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道：“就是，就是让我离你远一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
“他有病，你不用理他。”
宋书玉低低地哦了声，情绪低落。
鱼香不相信以庄志勇那种仗着家世就看不起别人的人会对他就只说些这种话，“他是不是还骂你了？”
宋书玉不说话。
鱼香气的想当场把热水瓶砸在庄志勇的脸上，她不用想都知道庄志勇会骂些什么。
“明天我就去找校长，他实在是太过分了，校长要是不管，我就去政府举报！”
瞿晓君吓了一跳，“鱼香，你冷静些。”
水房里不止他们，还有其他同学，听到鱼香这句话，一个个都朝他们这边看，眼神跟看疯子似的。
宋书玉拽了下鱼香，扯了扯嘴，笑着道：“没事的鱼香，这种话我听的多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这么说，鱼香心里更难受了，“对不起，都怪我，他才会找你麻烦。”
回到宿舍，鱼香洗完脚，上床休息。
瞿晓君坐到床边，戳了戳她，“鱼香，你觉不觉得你对你这个宋同志太过维护了啊？”
鱼香翻了个身，“是庄志勇做的太过分了。”
“庄志勇做的确实过分，但你的反应也太大了，不知道还以为你喜欢那个宋同志。”
“我没有！”
鱼香坐了起来，红着脸道：“我这是怒气攒聚在一起，终于被他点爆了，我就不信他爹还真能只手遮天，我明天非得找校长去。”
“可你仔细想想，老师都不愿得罪他们家，你之后还要上学，要是他们家给你使绊子那怎么办？”
瞿晓君又劝了她几句，见鱼香不听，赶忙让其他几个舍友过来说说。
赵莉道：“你哥哥当兵，庄志勇他可能不敢整你，但你要是真去举报了，他肯定会整你那个宋同志。”
这话不无道理，宋书玉好不容易能在城里找个活干，要是因为她弄没了，那岂不是比庄志勇骂几句更糟糕。
为了争口气让他丢了饭碗，怎么看都不划算。
虽然看上去很憋屈，但现实就是如此。
鱼香鼓着腮帮子，闷闷地躺了回去。
其他人见她这个样子，知道她打消了念头，才四散开。
鱼香却忽然想到一件事，喊住了赵莉，“我记得叔叔是在县医院工作？”
赵莉眨眨眼：“是啊，怎么了？”
“我是想请你帮忙问一下你爸爸关于跛脚的事，”鱼香挠挠耳朵，道：“如果是小时候才瘸的腿，现在能不能治好？”
赵莉挑眉：“宋同志的腿不是天生就这样的？”
鱼香点点头。
赵莉明白了，“那这个礼拜我回家的时候帮你问一问，我爸爸应该知道的。”
“谢谢你啊，莉莉。”
赵莉笑了笑，“看来晓君说你和宋同志的关系很好是真的，你还帮他问这个，不知道的确实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鱼香脸又红了：“我们是朋友，纯洁的朋友！”
宿舍里的人纷纷笑了起来，直笑得鱼香恼羞成怒，才收敛起来。
过了几日，周末学校放假，赵莉回了家，鱼香和宋书玉吃饭的时候，眉梢间忍不住流露出急迫的喜悦。
她有预感，赵莉应该会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
从小到大，她的感觉就没出错过。
宋书玉问她怎么了。
鱼香忍住没说，在这个事上，她对自己的感觉也不能百分百信任。
宋书玉没再继续问，但他捕捉到她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眼神，直觉她的喜悦跟自己有关。
心里琢磨了一番，又留意到她的目光在自己的右腿上打转，隐隐有了点猜测。
翌日一早，宋书玉在后厨干活，门卫老伯过来喊了他一声，说是他姑在校门口等他。
“好像是你家里出了事，有人进了县医院，急着找你。”
旁边的马师傅一听，接过他手里的活，催他赶快走。
宋书玉出了食堂，不紧不慢地跟在老伯身后。
老伯稀奇地看了他一眼，家里人进了医院，他看上去居然一点也不急。
宋书玉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他姑。
“书玉，你婶子在医院快不行了，你爹和陈家人在那扯皮，你跟我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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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王淑兰送鱼香和鱼卫星出家门时说的，宋书玉走的时候，鱼香还躺在炕上悠哉哉睡觉呢。
王淑兰道：“这孩子走门口过去，还喊了我一声婶子，真是老实又可怜, 也不知道他那个娘怎么忍心的, 把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就扔在这，一次都没回来看过, 要是当初回城时给带走了, 狗娃这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生产队的人都知道, 宋书玉的腿不是天生跛的, 是被他爹宋大军打瘸的，当时卫生所的医生让宋大军把人送到县医院还能治好，宋大军一听说医药费，二话不说把宋书玉扯回了家。
“这腿一瘸，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狗娃他爹那人也是……”
王淑兰叹了口气，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鱼香之前一直忘了这事，现在听她娘提起，才想到一个重要的点, 既然宋书玉的腿以前去医院可以治好，那现在说不定也有可能！
鱼香眼睛亮亮的，当下就准备到了学校就让宋书玉去县医院看看。
鱼卫星在旁边看到她神情，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想到自己前几晚挨的打，冷嗤一声，嘲笑她天真：“这都快十年了，小病拖个十年也都能把人害死了，更何况还是天天走动的腿，你别好心办坏事，让人家空欢喜一场。”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说的也没错，要是治不好，宋书玉抱着希望跑去一趟，得到个否定的结果，岂不是更难受。
想到这，鱼香也没跟她三哥争辩，到了县一中，下了车，刚想往学校里走，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幕。
“宋书玉。”
站在坡上的男人愣了下，寻声望了过来，看到她，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鱼香。”
鱼香背着书包跑过去，宋书玉从坡上下来，走到她面前，“你刚下车啊？”
鱼香皱着眉头，不答反问：“你刚才在干什么？你自己都腿不好，还帮人推车，那么高的坡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宋书玉第一次见她这么凶，呆了半天，才低下声，带着点讨好的语气道：“没什么的，车子也不重。”
鱼香冷着脸没说话，一双水灵灵的眼定定地看着他，
宋书玉有些慌，朝她走近了些：“我是看那个老伯蹬不上去，才想帮一把的，你别生气。”
学校前面这个陡坡，之前就有学生反映过，不好走，但大车都不从这条路上过去，仅仅就一些学生和周围的住户，一直没有相关的部门来解决这个事。
鱼香之前和瞿晓君走这个陡坡，都差点摔下去，更不用说宋书玉这腿了。
他倒说的轻飘飘的。
鱼香瞥了他一眼，往回走，宋书玉跟在她身后，再三保证自己以后不走这个坡了，鱼香才哼了声，搭理了他一句。
“今天是卫星和你一起坐车的？”
“他前几天刚被我娘修理的一顿，才不敢丢下我，不然我这个月回去肯定是要向我娘告状。”
宋书玉笑了下。
鱼香侧过脸，瞅他，“怎么，觉得我很坏？”
宋书玉摇头。
两人说着话走到校门口，有卖冰棍的推着自行车在旁边叫卖。
宋书玉看了眼鱼香，走过去，从兜里摸出四分钱，拿了两个冰棍，递了个给她。
鱼香看他，宋书玉抿着唇，小心翼翼地望着她，好像很怕她不接受一样。
鱼香想起上个月他刚来学校，两人一起吃饭，她为了让他吃个鸡蛋说了句他筷子，他就一直以为她嫌弃她，后来有次她拿错了他的筷子用，把他吓得脸色惨白。
心霎时软成了一团。
鱼香嘴角上扬，接过冰棍，嗦了一口，“凉快！”
宋书玉弯了弯眼，也嗦了一口冰棍，冲她点点头，“凉快。”
傻子似的。
鱼香嘿嘿笑。
两人并肩往学校里走。
快到女生宿舍时，宋书玉注意到后面有个男同志跟着他们，从校门口一直跟到这。
好像是马师傅跟他说的那个书记家的儿子，从鱼香入学时就开始追求她。
“我等会去打水，再把干粮带给你，这样就不用我明天早上再拿去给你了怎么样？”
宋书玉回过神，点了点头，“那我等会去水房等你。”
鱼香和他挥挥手，拿着还没吃完的冰棍，一蹦一跳地往宿舍走。
等那道欢快的背影消失在门内，宋书玉转过身，正准备往自己的住处走，后面那人喊住了他。
“就是你？跟鱼香一个生产队的？”
庄志勇走上前，上下打量了眼面前的瘸子，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眼里划过一丝嫉妒，语气嫌恶道：“一副穷酸样，我告诉你，识相的以后离鱼香远一点，就你这种人，还想喜欢鱼香，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庄志勇刚才一路跟着两人，自然能看出这两人关系亲近，一个男同志和一个女同志之间关系亲近，除了男女关系，那还有什么。
即便庄志勇之前不相信方海燕说的话，现在也有点怀疑了，他自是不相信鱼香会看上这个穷酸没文化的瘸子，那就只能是这个瘸子的问题。
庄志勇警告完，又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见宋书玉始终闷不吭声，才趾高气昂地推着自行车走了。
……
女生宿舍，瞿晓君推开门：“鱼香，我刚看到庄志勇拦着你那个同乡的宋同志不知道在说什么。”
“庄志勇？”
鱼香拿着热水瓶的手一顿，“在哪？”
瞿晓君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已经走了，我隔的远，没听清，不过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你要去打水？我跟你一起去啊。”
鱼香抱着热水瓶和瞿晓君走到水房时，宋书玉已经拎着水瓶站在那了。
“刚才庄志勇和你说了什么？”
宋书玉：“庄志勇？”
瞿晓君站在鱼香身后，插嘴道：“就是刚才拦着你说话那个男的。”
宋书玉知道这个女同志是鱼香的舍友，朝她点了点头，对鱼香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话？”
宋书玉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道：“就是，就是让我离你远一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
“他有病，你不用理他。”
宋书玉低低地哦了声，情绪低落。
鱼香不相信以庄志勇那种仗着家世就看不起别人的人会对他就只说些这种话，“他是不是还骂你了？”
宋书玉不说话。
鱼香气的想当场把热水瓶砸在庄志勇的脸上，她不用想都知道庄志勇会骂些什么。
“明天我就去找校长，他实在是太过分了，校长要是不管，我就去政府举报！”
瞿晓君吓了一跳，“鱼香，你冷静些。”
水房里不止他们，还有其他同学，听到鱼香这句话，一个个都朝他们这边看，眼神跟看疯子似的。
宋书玉拽了下鱼香，扯了扯嘴，笑着道：“没事的鱼香，这种话我听的多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这么说，鱼香心里更难受了，“对不起，都怪我，他才会找你麻烦。”
回到宿舍，鱼香洗完脚，上床休息。
瞿晓君坐到床边，戳了戳她，“鱼香，你觉不觉得你对你这个宋同志太过维护了啊？”
鱼香翻了个身，“是庄志勇做的太过分了。”
“庄志勇做的确实过分，但你的反应也太大了，不知道还以为你喜欢那个宋同志。”
“我没有！”
鱼香坐了起来，红着脸道：“我这是怒气攒聚在一起，终于被他点爆了，我就不信他爹还真能只手遮天，我明天非得找校长去。”
“可你仔细想想，老师都不愿得罪他们家，你之后还要上学，要是他们家给你使绊子那怎么办？”
瞿晓君又劝了她几句，见鱼香不听，赶忙让其他几个舍友过来说说。
赵莉道：“你哥哥当兵，庄志勇他可能不敢整你，但你要是真去举报了，他肯定会整你那个宋同志。”
这话不无道理，宋书玉好不容易能在城里找个活干，要是因为她弄没了，那岂不是比庄志勇骂几句更糟糕。
为了争口气让他丢了饭碗，怎么看都不划算。
虽然看上去很憋屈，但现实就是如此。
鱼香鼓着腮帮子，闷闷地躺了回去。
其他人见她这个样子，知道她打消了念头，才四散开。
鱼香却忽然想到一件事，喊住了赵莉，“我记得叔叔是在县医院工作？”
赵莉眨眨眼：“是啊，怎么了？”
“我是想请你帮忙问一下你爸爸关于跛脚的事，”鱼香挠挠耳朵，道：“如果是小时候才瘸的腿，现在能不能治好？”
赵莉挑眉：“宋同志的腿不是天生就这样的？”
鱼香点点头。
赵莉明白了，“那这个礼拜我回家的时候帮你问一问，我爸爸应该知道的。”
“谢谢你啊，莉莉。”
赵莉笑了笑，“看来晓君说你和宋同志的关系很好是真的，你还帮他问这个，不知道的确实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鱼香脸又红了：“我们是朋友，纯洁的朋友！”
宿舍里的人纷纷笑了起来，直笑得鱼香恼羞成怒，才收敛起来。
过了几日，周末学校放假，赵莉回了家，鱼香和宋书玉吃饭的时候，眉梢间忍不住流露出急迫的喜悦。
她有预感，赵莉应该会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
从小到大，她的感觉就没出错过。
宋书玉问她怎么了。
鱼香忍住没说，在这个事上，她对自己的感觉也不能百分百信任。
宋书玉没再继续问，但他捕捉到她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眼神，直觉她的喜悦跟自己有关。
心里琢磨了一番，又留意到她的目光在自己的右腿上打转，隐隐有了点猜测。
翌日一早，宋书玉在后厨干活，门卫老伯过来喊了他一声，说是他姑在校门口等他。
“好像是你家里出了事，有人进了县医院，急着找你。”
旁边的马师傅一听，接过他手里的活，催他赶快走。
宋书玉出了食堂，不紧不慢地跟在老伯身后。
老伯稀奇地看了他一眼，家里人进了医院，他看上去居然一点也不急。
宋书玉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他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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