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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小说:折南枝作者:帮我关下月亮字数:0更新时间 : 2021-02-25 19:25:11
卿卿这话语,  一般是用作男女之间亲昵称呼。

        他昨夜折腾了一夜,今天早上又缠着她厮磨了一个时辰,如今竟然还要问她要诚意。

        小女人低着头,  雪白的鹅颈在乌发下白的发光,柔若无骨的小手在揪着自己的衣角摆弄。

        看起来羞怯得像三月里桃花,让人心生爱怜。

        傅景之轻笑一声:“爷又不会嫌弃你手艺差,既然都绣好了,左右都要拿出来看一看的。”

        枝枝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向她讨要香囊。

        前几日她觉得无聊,绣香囊的时候被他看到,  还因为技艺拙劣在他面前心虚的藏了一下。他应当是以为,  那就是绣给他的。

        也是,作为一个外室,  她该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哄着他作乐子,也不外乎他会以为那是做的他的。

        明日就是正月十五,会有女子趁机约会喜欢的的男子,  赠香囊以表达爱意。

        他此刻提起来,  应当也不是此刻就要的。

        枝枝松开了手,  衣角已经被揉搓的起了褶皱,  她又偷偷抬眼瞧了傅景之的神色,才糯声道:“殿下可说过了,不嫌弃我的手艺差的。不过这东西也不是现在送的,殿下要再等等。”

        其实那个香囊她只是绣了一株不堪入目的梅花,如今还在绣架上团着呢。她如此说就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  趁他不在的时候,  赶紧完工了。

        既然他都敢说不在乎她手艺差,  那她更不在意了。左不过送出去也是被男人在手上把玩一下就被扔到角落里生灰,  她不信他还真要带出去招摇过市不成。

        如此想来,枝枝完全没了心理负担。

        问她讨要完香囊男人就走了。在他走后,心安理得躲在暖烘烘的屋子里糊弄着做香囊。

        到了晚间,清欢从前院带来了消息:“殿下回了景王府,今晚怕是不会来了。姑娘要不早些用膳歇息吧。”

        他定然是不会再来了。明日晨起就要入宫赴宫宴,谁还有心思和外室温存的。

        “那就传膳吧。”枝枝道。

        ー

        冬日里天黑的早,还有一个时辰才开宫宴,就见街道上开始有马车陆陆续续的往皇宫方向去,马车前都挂了两个红彤彤的大红灯笼,排排马车连起来,就像一串糖葫芦一样喜庆。

        傅景之刚出来就遇到了从另一个岔口拐入的禹王。两辆马车卡在一个岔口,谁都过不去。没过多久后面就拥堵了十几辆马车。

        平常若是如此,定要喧哗争辩一会儿的大臣们,如今却是乖觉的很。谁都不敢惹面前的两座大佛。

        甚至还有人小声交谈起来。

        “你们说,这次会是谁让路。”一个大臣的脑袋探出车厢,小声问道。

        后面的车厢也探出一个脑袋:“这个还真不好说,六殿下可是刚从边疆回来的,而且如今备受皇上宠爱,连刑部都给他了。禹王”

        一个人插嘴道:“禹王可是执掌了礼部和工部大权,而且一直备受皇上器重的。”

        “那你怎么不说性格。禹王敦厚稳健,可是谁不知道六殿下是个肆意横行的。”

        这时,一个人隔着马车窗帘问道:“为什么同为皇子,你们却称四殿下为禹王,仍旧叫六殿下为六殿下。他不是也住在景王府吗?”

        “你啊,初入仕途,还是多说话的好。免得被牵连进无妄之灾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劝慰道。

        其实之所以不称六殿下为景王,明眼人猜都能猜到了。

        当初六殿下初封景王,应该是风光无限的。毕竟除了禹王,他和谦王几乎是同时接到圣旨的。然而第二天他就被扔去了边疆,还传出了温嘉贵妃失宠,所以他才被牵连去了边疆。

        但是一直有传言是,当初六殿下不愿意当这景王,甩了圣旨,才得罪了圣上被派去了边疆历练。温嘉贵妃去求情,圣上不允,温嘉贵妃一气之下,把深夜前来哄她的圣上赶出了门。

        这传言也是传的有声有色。

        毕竟看起来,这一对受宠的母子,脾气简直一模一样。不给皇上面子的态度也一模一样。

        但是他们也只敢私下当做野史谈论一下,没人敢拿这当真话传出去。

        只知道,就算如今,也没有人敢直呼六殿下为景王,都是叫他六殿下。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突然听闻前方马蹄声高响,就见一个身着黑色大麾的高大男子,拆了马车,勒紧缰绳,骑着马扬尘而去。

        留下另一架马车被已经散架的马车挤在路中央。

        几个小厮在马车外问:“王爷,我们要不要把六殿下追回来?”

        马车里,锦蓝色长袍的男子脸色阴沉的能掐出水来,他的拳头握紧,扬在空中,又放下。半晌,才沉声道:“把他的马车挪走,后面还有许多大臣们呢,一会儿迟了元宵盛宴,父皇该不高兴了。”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宫里。

        成献帝在小宫女的服侍下穿戴好了衣物,用清茶漱了口,收拾妥当。

        李总管才上前道:“皇上,方才禹王和六殿下在路上发生了点小冲突。”

        成献帝挑眉:“哦?说来听听。”

        待李总管说完缘由以后,成献帝看着外面半晌,完全看不出什么情绪。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宴会快开始了吧。”

        都说圣意难测,按照今日的情形,六殿下夺马越过了四殿下,怎么说也是有失体统的。依照成献帝的性子,肯定会勃然大怒。然而他竟然只是问了一下宫宴是不是快要开始了。

        李总管恭敬的回道:“回皇上,还有两刻钟开始。”

        “依你说,今日温嘉贵妃会不会到场呢?”成献帝带着人去了外面。

        “温嘉贵妃已经与皇上四个月没有说过话了,如今六殿下已经回来,还执掌刑部,想来念及陛下的情意,温嘉贵妃也一定会出席的。”李总管宽慰道。

        这么长时间,成献帝几次过温嘉贵妃门口,站在那里沉思好久,都没有踏进那道门槛。而温嘉贵妃也从来没有迈出来一步。

        两个人好像陷入了某种僵局。

        若是今日温嘉贵妃出席,想来两个人也该冰释前嫌了。

        热闹盛大的元宵盛宴终于开始,成献帝到场的时候,众臣离席跪拜,高呼万岁。

        成献帝看了一眼身子左侧那个空荡荡的位置,手掌在宽大的衣袖下微微握紧。

        随着大太监一声“开宴”,流水般的席面被小宫女们呈上来。

        冬日寒凉,舞女们穿的衣服也是丝带裙衫,寥寥几片衣物遮住了身体,在弦乐里转动起舞。

        落座后,傅景之半靠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一口一个葡萄,吐出来的葡萄皮有小宫女在一旁接着。

        成献帝在上面看了他好几眼,他都好像没有注意到。

        谦王在一旁踢了踢他的桌子,桌面上的东西微微震动。

        傅景之看过去,拿起酒杯,对着他示意:“皇兄可能喝酒?”

        看他那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谦王最后还是提醒了一句:“六弟如今正值龙恩,还是上进些好,不要整日沉迷烟花柳巷,与女子厮混了。”

        说完,他咳嗽两声,后面扶着他椅子的小太监慌忙问道:“王爷,您的腿是不是又受凉了,奴才扶您回去吧。”

        酒过三巡,离席的人已不在少数。

        甚至连上位的成献帝都已经不胜酒力,坐着龙撵被带回去休息。

        傅景之将酒杯里酒饮一口饮尽,只觉得眼前视线也开始模糊。

        一旁服侍的两个小宫女道:“殿下,奴婢服侍您去宫里休息会儿吧?”

        对面禹王看到这场面,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又饮了两杯酒,他道:“走,随本王去看场大戏。”

        成献帝回昭乾宫没多久,就有小宫女慌忙过来传话:“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

        李总管拦着她道:“大声喧哗,成何体统。有事慢慢说,我去回禀皇上。”

        小宫女还没开口,就听里面开口道:“让她进来说吧。”

        小宫女进去后,将自己所见一字一句慢慢说了出来:“奴婢是服侍六殿下的小宫女,方才六殿下喝醉了,奴婢服侍他回明喻殿稍作休息。但是六殿下一直对奴婢动手动脚,谁知刚到明喻殿,六皇子一把推开了门,看到里面有”

        成献帝问:“有什么?”

        “兵部尚书家的小姐正在更衣,六殿下就推开了奴婢,直接关上了门,奴婢听到里面传出尖叫声,但是怎么也打不开门。”小宫女说话清晰,条理分明,说完就跪地哭泣,不停的喊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兵部尚书执掌兵部大权,是最有实权的六部之一,武官选举调度皆出自兵部尚书之手。如今他的女儿被欺辱了,这事确实是大了。

        成献帝阴沉着脸道:“长生,带着人随朕来。”

        李总管道:“是。”

        作为皇帝,亲自去抓奸还是第一次。等到成献帝去了的时候,只见六殿下衣衫不整,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苍白的肌肤。而兵部尚书家的小姐正伏在床头嘤嘤哭泣。

        成献帝到场,一口就踢在了傅景之身上,将他踢的在地上翻滚两圈,又“噗”得一声吐出两口血来:“混账东西,是不是以为朕如今对你太好了,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傅景之低着头,看着那滩血迹,低声道:“儿臣知错。”

        成献帝看了一眼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尚书家的小姐,问道:“此事可还有他人知晓?”

        一个大太监上前道:“启禀皇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在这儿了。”

        成献帝眼底一丝狠厉划过:“解决掉吧。将张小姐送到温嘉贵妃宫里,就说宫宴后散步时,遇到了温嘉贵妃,两个人一见如故,便留下侍奉几日。”

        闹剧散去,禹王才从殿后出来,厉声问道:“为什么是张尚书的女儿?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一个人跪地道:“属下属下明明安排的是秦侍郎的庶女啊,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张尚书的女儿。”

        他鬓边的头发有些凌乱,刚迈出步子,腰间玉珏上的珠坠突然散开,翠玉珠子落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随身的玉珏散落,虽说玉没碎,这终究不是一个好兆头。这玉珏是当初他封王时成献帝赏赐的,若是被发现缺失损坏,就是大罪了。

        禹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将上面九颗翠玉都捡起来,找个上好的玉匠修好。”

        ー

        傅景之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石灯幢灯光红彤彤的,照的整个院子里都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芒。

        到了院里就能听到里面有银铃一样的小声传出来。

        刚又猜对一个灯谜,清欢拍手笑的开心着呢,余光正好看到了站在窗户口的傅景之。她倏然跪下:“殿下,您回来了。”

        听雪也跪了下去,道:“殿下,是奴婢逾距了,不该拉着姑娘胡闹。”

        众所周知,殿下最喜静,不允许别人在院里喧哗,平常奴婢们无事都不入院中,如今她们竟然在殿下的内室猜灯谜胡闹,还被殿下亲眼看到。

        谁能想到应该在参加宫宴的男人会出现在这儿。

        枝枝愣了一瞬间,在男人阴沉的脸色中,小跑回了屋子,拿出了一个湖蓝色的香囊,上面绣了一顿惨不忍睹的梅花。

        她似乎也是察觉到了羞愧,低着头,声音小小的:“殿下我绣好了。”

        男人看着香囊,淡淡的嗯了一声,“给我戴上吧。”

        “什么?”枝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又听男人道:“愣着做什么?”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竟然真的要带这个其貌不扬的香囊。

        佩戴好以后,傅景之低头看了一眼腰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开口对枝枝说:“不是想出去玩,重新置换一身衣物吧。”

        枝枝惊喜的抬头,想确认一遍这事是不是真的,但是又怕他中途返回,便立刻回屋去换衣物了。

        看了一眼地下跪下的两个,又想起方才那银铃一样的笑声里,也有内室那个人的。傅景之道:“你们的主子都进去换衣服了,你们不去服侍?”

        知道这是不怪罪她们的意思了。

        听雪、清欢齐声道:“多谢殿下,奴婢这就去服侍主子。”

        到了屋子里,两个人又跪地,听雪道:“多谢主子方才救命之恩。”若不是枝枝及时化开了殿下的怒气,怕是她们就没有以后了。所以这声主子,不仅是殿下让她们叫的,也是她们心甘情愿叫的。

        “快起来吧,我还要快点换衣服呢,你们这样跪着,是想再一起受罚嘛。”

        枝枝倒觉得这没什么。当时的情况,就算她跪地说是她非要带着两个丫头胡闹,最多也不过是三个人一起受罚,承受傅景之的怒气。

        她如此那般转移了怒火,对每个人都好。

        枝枝随手拉了一件衣物,听雪擦了眼角的泪,起身道:“主子,您穿这一件更好,今日是元宵节,红色的喜庆。”

        听雪拿的是一件石榴红的小袄,下面是浅妃色的襦裙,看起来是很喜庆。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两个丫头伺候着穿了上去。

        枝枝的肤色本就白皙,皮肤也柔嫩光滑,不施粉黛就很漂亮。听雪却拿了胭脂过来道:“奴婢给主子点一个梅花花佃吧,正配主子的妆容。”

        待她出去,已经是两刻钟以后了,枝枝提着裙摆,乖觉的站到了男人的身边,生怕他因为等待这么久而恼羞成怒。

        她极少像今日这样妆扮自己,平日里都是慵懒的像只猫儿一样,干净美好。如今额间点了一朵梅花,却让她平添了三分艳色,至纯至欲。

        她讨好的扯了一下他的袖边,软声道:“殿下,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傅景之顿了一下,接过听雪拿过来的白色大麾,系在了女人身上,又将帷帽给她带上,帽檐上长长的绒毛遮住了些许视线,她刚伸手,手却被男人的大手包在了掌心:“跟着我走就行了。”

        她只好放下了抬起的另一只手。

        今日他们出来,不像上一次待在车厢里,而是慢慢的走在街头的。

        因着花灯节,整条街四处都装饰了七彩斑斓的灯笼,街面比平时都热闹喧哗,人流熙熙攘攘,有卖灯笼的小贩,也有猜灯谜的文人,还有来游玩相会的鸳鸯佳人,繁花似锦,欢声笑语遍地都是。

        人群实在是拥挤的很,枝枝又被帷帽遮住了半扇视线,两次都被人群冲撞得差点跌倒。

        “笨拙。”

        傅景之冰冷的目光看向正想凑上来推卖花灯的小贩,手臂从上方越过小女人的头顶,最后落到她的肩头,将她包入了自己的大麾下,避开了外面的人流。

        枝枝自然听到了那声极不耐烦的“笨拙”,她委屈的抱紧他的胳膊。

        但是想到这里的热闹,终是继续乖巧的窝在他身下,欢喜的透过些许缝隙看着外面的世界。

        这么靠近的情况下,她还在他身上闻到了些许酒香,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腥甜。

        难道他又受伤了?

        可是在京城可是他的地盘,谁敢伤他啊。

        “喜欢猜灯谜?”

        头顶突然传来男人声音,打断了枝枝的思绪,她回道:“小时候爹爹会在十五这一天,用灯谜考验我和弟弟,谁若是赢了,便会答应我们一个彩头。”

        男人“嗯”了一声,便又不在出声了,仿佛刚才只是他随口一说。

        枝枝在他的怀里看了一眼,他的衣服干净没有血迹,走路也步伐沉稳,便以为是自己闻错了。兴许是别人身上的,路过时飘进来的血腥味呢。

        又走了一会儿,她突然被男人拦腰抱了起来,又放了下来。

        脚下虚虚沉沉,显然不是在陆地上。她再一抬头,才发现自己是在一条船上。

        布满了各式花灯的船上。

        傅景之从上面摘了一个灯笼递过来,放到了她面前,“猜对了,我也答应你一个彩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晚的傅景之有哪里不对劲。

        但是他双眼清亮,行为也没有漂浮,根本看不出异常。

        枝枝走了一步,只觉得摇摇摆摆的,她扶着灯笼才堪堪站稳。

        上面的灯谜有些难度,她揪紧眉头,思考时小嘴微微嘟起,半晌,突然惊喜的跳起来,还未开口说话,就一头向前载去,直直的撞入男人怀中,听到了一声闷哼。

        这倒是像极了投怀送抱的样式。

        枝枝的耳朵,脸颊,甚至连脖颈都开始蔓延起一种蒸腾的粉红色,看起来三分娇媚,两分柔情,像涂了胭脂一样。一双纯情水瞳眨了两下,挣扎的就要逃开。

        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就被男人一个翻身,压在了床板上。

        这是一艘很大的花船,除却外面有船板可以观景,他们所处的船厢也是很大的。

        里面依着傅景之奢华成性的习惯,全部铺着上好的貂裘,身子碰上去的时候,柔软的毛绒感,还带了几分船板的硬度,让她不适的动了动,“殿下,我已经猜到了谜底。”

        “谜底是什么不重要。”傅景之的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翻滚,“重要的是,你要属于我。”

        他抚上她的眉眼,动作温柔,就像缠绵深情的情人,语气却寒栗:“不仅是身体,是所有。”

        “不要背叛我,永远不要。”

        话音落,他撕开了她红色的小袄,布料裂开的声音,伴随着纷飞的棉絮,他狠狠地咬上她的肩头。

        花船旁边还有其他船只,枝枝下意识咬住下嘴唇,防止细碎的痛吟传出去。

        奶白细腻的皮肤,不知道是被他吓得,还是因为接触到了凉气,上面泛起一层疙瘩,又很快被男人的掌心温度融化。

        他的掌心所及之处,像春天复苏的气息,处处开出粉色的漂亮小花,红艳艳的一片,看着让人心生欢喜。

        后背被船板硌得生疼,让她忍不住轻哼,眼底也聚起了雾气。

        男人捂住了她的双眼,扶着她翻了个身。

        膝盖碰在床板上,然而游船在河水中晃晃悠悠,摇摆不定,她也只能依着他的所作所为。

        正月里的花船在河水里荡漾出了水花,声音忽大忽小,直到水流平稳处,才缓缓靠岸。

        因为方才男人的任性,如今她像极了雨打的芭蕉,焉了吧唧的靠在一旁,身上穿的也是男人的白色裘衣,宽大凌乱,软软的靠在男人的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枝枝的错觉,他竟然觉得男人身上的腥甜气息更重了。

        她微微仰起鹅颈,终是忍不住问道:“殿下,您是不是受伤了?”

        问完她又顿生后悔,这时候问他是不是受伤了,怎么就又一种是她把他欺负的受伤了的感觉,奇奇怪怪的。

        女人方才太过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唇角,如今上面隐隐渗出了一颗血珠,映着她额角已经被汗渍晕染开来的梅花,似乎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水妖。说话时,她嘴唇开合,那血珠的红蛊惑人心。

        他猛的就扣住了她上仰的下巴,低头下去,含住她的唇角。

        枝枝瞪大了眼睛,发现那血腥竟然是他嘴里的。

        如今两个人口中都是相缠的,有他一口涌上来的心头血,还有她的。他眼底幽深情绪盘旋,竟逼着她咽了下去。

        被放开后,枝枝还是忍不住拍着胸口。

        却听男人说:“敢呕出来,你就下去这河里喂鱼吧。”

        她身子瑟缩一下,生生将翻滚的腥甜压了下去。

        吩咐人重新拿来了一套衣衫,枝枝在船上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如此时候出去,外面的人看不出异常。

        回去的路上,走的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走到了一处陌生府邸,上面的牌匾破破烂烂的,已经枯朽的看不出上面的字迹。只知道上面写的不是倚梅园,也不是景王府。

        这更像是一处废旧的无人居住的府邸。

        京城寸土寸金,他敢带她进来,说明这肯定是他的私产。

        可是他干嘛带她来这样一处荒废的府邸啊。

        枝枝虽然疑惑,却没有发出声音,静静地跟着他进去,又走了一刻钟,到了一处非常小的墙角,他带着她上了墙头,又翻下来,一连翻了两个墙头,两个人竟然回到了倚梅园。

        原来他只是为了□□回来。

        枝枝不禁有些愕然。

        然而下一刻,只听噗通一声,她身边高大的男人竟然应声倒地。

        枝枝吓了一跳,俯身去扶他,依稀听到一声从男人口中飘出一句“爹”。

        后面的声音飘忽清浅,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似乎是风吹过耳边的幻觉。

        “殿下,你醒醒啊?您别吓我啊?”

        枝枝见他这幅样子,吓得直接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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