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5、第 815 章
他一时间不免就被林海的这声‘报备’吓得几乎都要有些魂飞天外了：“林大人何须如此说话？可是愚兄有什么对不住之处？”
……这对不住之处那自是有的, 不过林海也不计较，毕竟——
还是他对不住贾赦的地儿更多些。
且，他也即将把这‘不到之处’揭牌了。
就对着贾赦一笑：“贾兄不是将琏侄儿交付给了小弟了吗？只小弟将人照看了几日之后, 却是惊觉这京城……怕不会再是什么安生的地儿了。”
贾赦：“？？？”
他很是费气的将林海这话在脑子里转了一转，这才有些迟疑的道：“妹夫……你把我儿子怎么了？！林大人！我可是信任你才——”
因着‘某些缘故’，俩人并不好在林家或是贾家碰面, 而是寻了一处清净的沙哑的余音。
又, 便再是一处清净地儿, 也不至于除了贾赦林海之外就真的再旁人了, 贾赦这样大的声音, 也自然会引得众人就探头询个究竟的。
林海见状, 急忙忙就将贾赦的肩膀一摁, 且在对方急要起身之前强行的将人压了回去, 同时也尽量用了一种‘不满但是不和你计较’的声气道：“贾兄你再是看不起我林家, 也不至于就以为我家中会连那三五小厮一二马车都预备不出来吧？琏侄儿不过是想着既然生母孝期将过，那去瞧瞧外家祖母又如何了？难道贾兄竟是连这点子孝心都不许吗？至于事前未曾与贾兄报备，也正是因着琏侄儿担心贾兄不许……如今瞧来却是知父莫若子！”
不得不说, 林海的这番劝解堪称讲解, 不但清晰的解释了贾赦为何遽然一声大叫, 竟是将那导致贾赦大叫原因的原因……都一并完整的讲述了。
——几乎都找不出还比他更能叫人满意的‘说书人’了。
且, 既然林海都将这事儿说得这样清楚明白了——还是带着人名儿的明白法，那些个探出头的人不管是因为好奇想听一耳朵还是单纯恼怒于贾赦那声儿太大想骂回去的，这时候都只能憋屈的再将头缩回去了。
人家这是‘家里’真有事儿，不是无缘无故毁人清净的……再说便是人就毁了这份清净吧, 难道看在贾、林俩姓的面子上, 还不能忍一忍吗？
了不得多腹诽贾赦几句吧！
……
在将众人试探的小眼神统一打发回去之后, 林海也就有空再专一的对付贾赦了。
只此时的他也没有了好声气, 而是用一种不满的神情将贾赦睨着：“贾兄真真是出人意料啊。”
贾赦：“……”
他很是憋屈又怨恨的将林海看着，却也到底不敢再大声了。
……其实，要说从贾赦的角度看，那在这事儿里也绝对是林海更不占据道理。
只有时候这光有道理是不成的，还得看谁的脖子——腕脖子更粗些，谁说话才会有分量。
贾赦，就很不幸的不如林海的拳头大。
可到底……被林海‘送出去’的那个是贾赦的亲儿子啊！便贾赦自诩便不是个慈爱的爹罢，也不至于就是个对自己孩子不管不问的禽兽了。之前让林海代为照顾贾琏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可现在林海竟是丝毫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就直接将贾琏送走了？
再是不得已也不能这样为之啊！
再有，贾琏到底被林海送到哪里去了？……不是贾赦贬低自己儿子，而是他当真明白自家儿子就是个废物——还是一个颇会享受的废物，非金玉不用，非珍馐不食！之前能维持这样的生活水准都是因为贾家的家势在做后盾支撑，可眼下林海将人送到一个连身为贾家家主的自己都不知道的地儿去了……那贾琏日后可还怎么活？便林家的家财不弱于贾家还可能会更富裕吧，但林海乐意为自家儿子这样‘奉献’吗？
越想，贾赦的心中就越是没有底，于是再开口时他的语气中都难得的带了些哭声儿了：“林大人，您行行好，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林海：“……”
他被贾赦的哭音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便再是想唾贾赦一声这些几乎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吧，当真看到对方的模样时也不免觉得可怜——贾赦今年都多大岁数了？也真是不可能再有别的儿子为他送终了吧？
林海自己也是个饱受‘无后’魔咒摧残的人，便是此刻贾敏肚子里终于又有了一个吧，也是男女未知……故他对身后事和与林家的传承也不是没有担忧到夜不能寐过的。
思及伤心处，心中也不免惴惴了几分，就又难得的对贾赦软了心肠。
只语气却也未能真就软到哪里去，毕竟林海也还得防止贾赦蹬鼻子上脸不是？
道：“贾兄何故如此？你也合该想想，我便是算计吧，这算到琏侄儿身上……又是个什么道理？”
贾赦正是从伤心到从隐约的啜泣准备发展向再一次的嚎啕的时候呢，何曾想到会再一次被林海这么兜头一盆子‘冰水’泼下来？
就说得他目光一恍，再是厚的脸皮，此时也不免有些羞红。
真真是极尴尬的。
于是林海也就因此而心里有底了：贾赦并非是真的急到失去理智了——至少论起利弊来，他还能分得清的。
也于是，林海方才还有些软化的心，这时候就又硬起来了：“贾兄也不必担心您那儿子此时过得好不好——我方才的话可是半分都没有掺假的，我的确是将人送到那张家所在的第地界上去了，想必作为琏侄儿的外家，他家人也不会就看着琏侄儿过得不好吧？”
……林海的确没有骗贾赦，不过是有所隐瞒而已，比如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是张家所在的地儿但人依旧在林家控制之下什么的——
就好比便贾家就在刑部大牢的隔壁，他家人也是不能对那牢里的人做什么的。
不过林海此举也并不是真就要虐待贾琏了，不过是为了防止那小子在他看管不到的地儿闹出些什么来……瞧张家老爷子那死法，便就知道他家人是正经有余‘实力’不足的，真将贾琏交给他家看管……林海是怎么想怎么不放心。
且贾琏身边还有贾敏的人在呢，不是吗？
就能越发理直气壮的回看贾赦了。
却不想，那贾赦本还只是悬着心担忧不已而已，可听得林海这么一说，那心却是彻底的砸下下了——
是砸，而不是落。
毕竟便林海不定知道贾赦的妻子贾琏的亲妈张氏是怎么死的，但贾赦自己却不可能不知道啊！
那……要是这知道的人再‘多一些’呢？要是张家人也知道——不不不，还不必就知道，哪怕是仅是怀疑的程度，都会够贾琏受的了。
贾赦：“……”
他还真不信张家人能因贾琏身上有一半张氏的血的份上就放过她了，因此再看林海的眼神中也就不只是伤心了，而更多的是一种仿佛野兽被逼迫到穷途末路之时的狠绝：“多谢林大人之前对小儿的照顾了，只眼下您既然已是将人送走了，那也必定是有旁的事儿更值得上心……这般看来我也就不好再打搅‘外人’了，且将那混小子拎回来自个儿管教才是。”
林海登时就皱了眉——
若说贾赦话语中对他的讥讽还不至于叫他动容的话，那贾赦这明摆着不信张家要自己动手的直白可就太能说明问题了！
……说明张氏死亡真相的问题。
不过，便是确认了这一点，林海也并不在乎：没见张氏正经的丈夫也不把她的死因当一回事儿吗？此时上心也不过是关系到唯一的儿子乃有没有命活了。
便也不免有为张氏叹息一回吧，但……其实也轮不到他来叹息不是？
就十分之淡定的继续了：“那贾兄又以为我是因何要将琏侄儿送走的？难道我家还真就差了他这一口饭？值得这么千里昭昭的甩包袱？”
贾赦：“……”
这话很是。
张家因为自家老爷子过世的缘故，是早已离开京城回老家种地了，便林海不乐意见贾琏在自己个儿眼前晃悠吧，又至于耗费大气力将人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就近丢回贾家不香吗？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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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不住之处那自是有的, 不过林海也不计较，毕竟——
还是他对不住贾赦的地儿更多些。
且，他也即将把这‘不到之处’揭牌了。
就对着贾赦一笑：“贾兄不是将琏侄儿交付给了小弟了吗？只小弟将人照看了几日之后, 却是惊觉这京城……怕不会再是什么安生的地儿了。”
贾赦：“？？？”
他很是费气的将林海这话在脑子里转了一转，这才有些迟疑的道：“妹夫……你把我儿子怎么了？！林大人！我可是信任你才——”
因着‘某些缘故’，俩人并不好在林家或是贾家碰面, 而是寻了一处清净的沙哑的余音。
又, 便再是一处清净地儿, 也不至于除了贾赦林海之外就真的再旁人了, 贾赦这样大的声音, 也自然会引得众人就探头询个究竟的。
林海见状, 急忙忙就将贾赦的肩膀一摁, 且在对方急要起身之前强行的将人压了回去, 同时也尽量用了一种‘不满但是不和你计较’的声气道：“贾兄你再是看不起我林家, 也不至于就以为我家中会连那三五小厮一二马车都预备不出来吧？琏侄儿不过是想着既然生母孝期将过，那去瞧瞧外家祖母又如何了？难道贾兄竟是连这点子孝心都不许吗？至于事前未曾与贾兄报备，也正是因着琏侄儿担心贾兄不许……如今瞧来却是知父莫若子！”
不得不说, 林海的这番劝解堪称讲解, 不但清晰的解释了贾赦为何遽然一声大叫, 竟是将那导致贾赦大叫原因的原因……都一并完整的讲述了。
——几乎都找不出还比他更能叫人满意的‘说书人’了。
且, 既然林海都将这事儿说得这样清楚明白了——还是带着人名儿的明白法，那些个探出头的人不管是因为好奇想听一耳朵还是单纯恼怒于贾赦那声儿太大想骂回去的，这时候都只能憋屈的再将头缩回去了。
人家这是‘家里’真有事儿，不是无缘无故毁人清净的……再说便是人就毁了这份清净吧, 难道看在贾、林俩姓的面子上, 还不能忍一忍吗？
了不得多腹诽贾赦几句吧！
……
在将众人试探的小眼神统一打发回去之后, 林海也就有空再专一的对付贾赦了。
只此时的他也没有了好声气, 而是用一种不满的神情将贾赦睨着：“贾兄真真是出人意料啊。”
贾赦：“……”
他很是憋屈又怨恨的将林海看着，却也到底不敢再大声了。
……其实，要说从贾赦的角度看，那在这事儿里也绝对是林海更不占据道理。
只有时候这光有道理是不成的，还得看谁的脖子——腕脖子更粗些，谁说话才会有分量。
贾赦，就很不幸的不如林海的拳头大。
可到底……被林海‘送出去’的那个是贾赦的亲儿子啊！便贾赦自诩便不是个慈爱的爹罢，也不至于就是个对自己孩子不管不问的禽兽了。之前让林海代为照顾贾琏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可现在林海竟是丝毫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就直接将贾琏送走了？
再是不得已也不能这样为之啊！
再有，贾琏到底被林海送到哪里去了？……不是贾赦贬低自己儿子，而是他当真明白自家儿子就是个废物——还是一个颇会享受的废物，非金玉不用，非珍馐不食！之前能维持这样的生活水准都是因为贾家的家势在做后盾支撑，可眼下林海将人送到一个连身为贾家家主的自己都不知道的地儿去了……那贾琏日后可还怎么活？便林家的家财不弱于贾家还可能会更富裕吧，但林海乐意为自家儿子这样‘奉献’吗？
越想，贾赦的心中就越是没有底，于是再开口时他的语气中都难得的带了些哭声儿了：“林大人，您行行好，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林海：“……”
他被贾赦的哭音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便再是想唾贾赦一声这些几乎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吧，当真看到对方的模样时也不免觉得可怜——贾赦今年都多大岁数了？也真是不可能再有别的儿子为他送终了吧？
林海自己也是个饱受‘无后’魔咒摧残的人，便是此刻贾敏肚子里终于又有了一个吧，也是男女未知……故他对身后事和与林家的传承也不是没有担忧到夜不能寐过的。
思及伤心处，心中也不免惴惴了几分，就又难得的对贾赦软了心肠。
只语气却也未能真就软到哪里去，毕竟林海也还得防止贾赦蹬鼻子上脸不是？
道：“贾兄何故如此？你也合该想想，我便是算计吧，这算到琏侄儿身上……又是个什么道理？”
贾赦正是从伤心到从隐约的啜泣准备发展向再一次的嚎啕的时候呢，何曾想到会再一次被林海这么兜头一盆子‘冰水’泼下来？
就说得他目光一恍，再是厚的脸皮，此时也不免有些羞红。
真真是极尴尬的。
于是林海也就因此而心里有底了：贾赦并非是真的急到失去理智了——至少论起利弊来，他还能分得清的。
也于是，林海方才还有些软化的心，这时候就又硬起来了：“贾兄也不必担心您那儿子此时过得好不好——我方才的话可是半分都没有掺假的，我的确是将人送到那张家所在的第地界上去了，想必作为琏侄儿的外家，他家人也不会就看着琏侄儿过得不好吧？”
……林海的确没有骗贾赦，不过是有所隐瞒而已，比如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是张家所在的地儿但人依旧在林家控制之下什么的——
就好比便贾家就在刑部大牢的隔壁，他家人也是不能对那牢里的人做什么的。
不过林海此举也并不是真就要虐待贾琏了，不过是为了防止那小子在他看管不到的地儿闹出些什么来……瞧张家老爷子那死法，便就知道他家人是正经有余‘实力’不足的，真将贾琏交给他家看管……林海是怎么想怎么不放心。
且贾琏身边还有贾敏的人在呢，不是吗？
就能越发理直气壮的回看贾赦了。
却不想，那贾赦本还只是悬着心担忧不已而已，可听得林海这么一说，那心却是彻底的砸下下了——
是砸，而不是落。
毕竟便林海不定知道贾赦的妻子贾琏的亲妈张氏是怎么死的，但贾赦自己却不可能不知道啊！
那……要是这知道的人再‘多一些’呢？要是张家人也知道——不不不，还不必就知道，哪怕是仅是怀疑的程度，都会够贾琏受的了。
贾赦：“……”
他还真不信张家人能因贾琏身上有一半张氏的血的份上就放过她了，因此再看林海的眼神中也就不只是伤心了，而更多的是一种仿佛野兽被逼迫到穷途末路之时的狠绝：“多谢林大人之前对小儿的照顾了，只眼下您既然已是将人送走了，那也必定是有旁的事儿更值得上心……这般看来我也就不好再打搅‘外人’了，且将那混小子拎回来自个儿管教才是。”
林海登时就皱了眉——
若说贾赦话语中对他的讥讽还不至于叫他动容的话，那贾赦这明摆着不信张家要自己动手的直白可就太能说明问题了！
……说明张氏死亡真相的问题。
不过，便是确认了这一点，林海也并不在乎：没见张氏正经的丈夫也不把她的死因当一回事儿吗？此时上心也不过是关系到唯一的儿子乃有没有命活了。
便也不免有为张氏叹息一回吧，但……其实也轮不到他来叹息不是？
就十分之淡定的继续了：“那贾兄又以为我是因何要将琏侄儿送走的？难道我家还真就差了他这一口饭？值得这么千里昭昭的甩包袱？”
贾赦：“……”
这话很是。
张家因为自家老爷子过世的缘故，是早已离开京城回老家种地了，便林海不乐意见贾琏在自己个儿眼前晃悠吧，又至于耗费大气力将人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就近丢回贾家不香吗？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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