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番外一（2）
魏准画完火柴人, 收工。
他一抬头，
正好跟表情复杂的青年对上视线。
“画什么呢？”许净洲拿起他的课本。
“我在补作业，”魏准盯着他的动作, 企图糊弄过去，“我马上就要交上去了。你不要乱看，你又看不懂，你, ”
许净洲翻到那副小人画，问：“这谁？”
魏准：“……”
旁边的宋淋嘴快, “这是魏准爸爸！他刚才告诉我的！”
魏准拎着铅笔盒就砸了过去。
“哦，”许净洲半把课本放回去，“放学以后别乱跑。”
魏准警惕道：“干什么。”
许净洲：“我、你爸, 要来接你。”
他捏着小孩耳朵拧了个度，面无表情：“不许乱跑，听见没？”
魏准听见他来接，眼睛瞬间亮了个度，又跟小大人似的老气横秋，板着脸：“哦, 那你要准时来。记得带伞。”
许净洲不知道这场梦什么时候能结束,
从学校离开以后, 他打听了些具体消息。魏家也就做完派人出去找了找魏准，昨晚过去后, 便没再有过消息。
许净洲试图去找魏准生母家里的人,
魏准跟他提过, 但没有细说。他按照地图导航找过去, 却发现是片老城区, 房子早就被拆了, 路边搭着几个帐篷，沦为贫民区。
他看着面前情境，沉默。
想象不到魏准曾经也在这种条件下生活过。
许净洲坐车回去时，已经下午四点。
魏准的学校四点半放学，他打了个车，准备沿路给这小孩买点水果。
许净洲正在挑荔枝，
兜里的手机在震，他摸出手机接通，带着耳机，“你好。”
“许先生，”电话里的女声里还窜着火，隔着音孔都要冒出来，“您现在方便吗？能来学校一趟吗？我联系不到魏准的父母，他家人是真的一点都不管孩子！”
许净洲以为是小孩在学校调皮捣蛋了。
他笑了笑，“您别着急，什么事？”
对面沉默几秒，
隐约传出几声小孩的哭，女老师好像说了句什么，话里带着焦急，再来讲电话时语气便变得心虚很多，“许先生，是魏准跟人打架了。”
许净洲一愣，“什么？”
“刚才校医跟我说，这孩子伤得好像不轻，您先过来看看，我再和魏家人联系，”女老师话说一半，还没来得及说完，电话却已经断了。
卖水果的老板扭个头的功夫，
身后冒出一声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
他以为是出了车祸，好奇往马路上看，瞥见刚才还站在摊前捡水果的青年正拦在车前，手忙脚乱从车流的缝隙间穿过，
“对不起，”许净洲慌忙给车主道歉，又顾不上别的，随便拦了辆出租，“师傅，麻烦去趟实验小学，我很着急。”
·
好在这时候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
许净洲赶到班级里时，看到小孩低头靠着墙边站，额头上多出一拳大小的淤青。他低着头不出声，看见他来也只是瞥来一眼，
黑沉沉的眸子冰冷阴戾，活脱就是个小魔头。
许净洲看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严重，小松口气，也没顾上办公室里的女老师，他走上前温声询问：“伤到哪里了？”
小孩似乎很惊讶他会问这个，眼睛睁大。
许净洲拽着他转一圈，
“许先生，我还是没打通魏准父亲的电话，麻烦您跑这趟。”女老师满眼歉意，“小准是腿上受伤了，还有额头上，都是外伤，校医刚才已经处理过。”
许净洲收回视线，看她，“其他几个小孩呢？”
“他们的家长来得早，都把孩子接回去了。许先生放心，其他小孩都没受太大伤，”女老师笑笑，准备再解释什么时，
许净洲站起身，也笑得温和，“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小准被打伤，其他几个小孩是不是该解释解释？是怎么回事？”
连下几天雨，教室墙根潮气很重。
魏准支着耳朵听，没抬头，他沉默盯着脚边爬来爬去的蚂蚁，嘴角平直。
“魏准，你昨晚没回去，你爸爸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班里都是家世不俗的孩子，也都很早熟，经常会攀谈自家的父母或者兄妹，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和其他小孩不一样。
这个人是转校过来的，
转校生的身份本来就很神秘，再加上魏清鸣也在同一学校读书。魏准是魏清鸣爸爸结婚前搞出来的儿子，最近才被接回来，
消息在小孩子的嘴里越传越夸张，慢慢就传变了味。
魏准是小偷、两面三刀、还总欺负魏清鸣。
小男孩背着书包挡在他面前，被身后朋友一通吹捧，愈发飘飘然，“你昨晚不回家，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让老师着急。你怎么这么坏。”
魏准懒得搭理他，小木桩似的站在圈里，等某个人来接他。
他不理人，小男孩就更生气了。
“能找到爸爸妈妈是多好的事！你还离家出走，你就是坏。你跟你妈妈一样坏！我听魏清鸣说，你妈妈就是配不上你爸爸，勾引人才有了你。你好坏啊魏准，”小男孩说话颠三倒四没个逻辑，只知道翻来覆去讲自己听来的话，不知道内容对不对，就扯着嗓子喊，试图用音量压倒对方。
圈里的人动作一僵，似乎有了反应。
小男孩便得意起来，“你快跟我去和宋老师道歉！她因为你，被校长扣掉了几百块的奖金，”他语重心长，“知错就改才是好孩，”
嘭！
皮质书包硬的硌手，魏准索性丢了书包。他小狼似的扑上去，面无表情扯住对方衣领，在对方的挣扎中毫不犹豫的砸下拳头。
一场混乱厮打。
“是小准先动的手。”女老师为难道。
许净洲拉着小孩的手，蹙眉，“他先动手确实是他的不对，是应该和人家道歉，但我也了解魏准是什么样的小孩，他不会无缘无故动手。”
“我的意思是，”许净洲口吻平淡却不容商酌余地，“该道歉的当然要道歉，但事情也要讲清楚，这样以后才不会发生同样的矛盾，您说对吗？”
小孩的手暖呼呼的，紧抓着他的手指。
女老师应下，但得要明天再聊
，毕竟已经不早了，临时通知对方家长不大方便。
许净洲领着他离开学校，
放学已经将近两个小时，魏家还没有派人来，甚至连昨天来接的司机都没有，像是不打算要这个小孩似的。
许净洲拉着他的手，在路边站了半晌。
他低下头，见小孩依旧低着头，头顶像是能自动长出来片乌云似的，细细密密下着阴雨，另外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
许净洲突然开口：“不准备跟爸爸解释两句？”
攥住他的小手更用力了，
魏准抬头看他，毫无感情波动的眼底终于荡开一圈，像是对他很无语。
才刚长到他腰这么高，
许净洲看着他，被这小孩跟年龄十分不符的表现逗得发笑。
“好了，我带你去玩，你今晚作业不多吧？”许净洲抬手，轻轻点他眉心，“昨晚看你不到半小时就写完了作业。”
魏准说：“不多。”
“你这个年龄的小孩，是不是都喜欢去游乐场？玩那种假的□□，或者投币游戏机，”许净洲打了辆车，在思考去哪个游乐场。
魏准说：“嗯。”
许净洲：“……”
他拦下辆车，拉开车门。
魏准一路上都没说话，
司机师傅见他可爱，笑着想逗他两句，结果这小孩臭着脸，半个字也不吭，愣是把车里的气氛搞成了零下十几度的冰箱。
到游乐场后，有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跑来搭讪。
小姑娘手里拿着仙女棒，害羞扭捏的递给他，“送给你啊！我好像和你一个学校。”
魏准盯着她，没接。
“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小姑娘试图跟他聊点什么共同话题。
许净洲在旁边看着，
他发现这小孩像是不会跟人沟通似的，跟谁搭话都只会‘哦’、‘嗯’、要么就是点头，跟昨天撞上他的小孩简直不是一个人。
许净洲没能从他身上看到任何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和生动。
他捏了下魏准肩膀，叫他：“小哑巴？”
魏准瞪他一眼。
“人家小女孩跟你搭讪呢，”许净洲笑了笑，“怎么不说点什么？这样显得不绅士，你最起码该说个谢谢啊。”
“不，”魏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冷哼：“我喜欢男的。”
许净洲：“……”
“别跟我学，我成年了，你现在就好好学习，听见没？”他也没有教育小孩的经验，只能装严厉，凶他两句。
结果魏准依旧只是瞥他一眼，没什么反应。
但不管怎么说，玩还是小孩的天性。
许净洲见他放不开似的，就自己先跑到小摊前，拿个把假枪打气球。他不会玩这个，打了五枪，一个都没中。
旁边的小孩嘲笑他：“你个大人还没我玩的好。”
许净洲笑了笑，没当回事。
他刚放下来，身后某条小尾巴就凑过来，抢走他手里的玩具枪，眼睛发亮，“我要玩，”魏准盯眼刚才嘲笑人的小孩，冷着脸。
小孩愣是被他盯得收起笑。
魏准打了十枪，中八枪。
开了这个头，他就又对别的也产生兴趣，拉着许净洲坐海盗船。
“你打得好准，”许净洲有点惊讶，“你以前玩过？”
魏准双手揣在兜里，得意抬下巴，“我转校以前是在社区的学校里，邻居经常跟我一起去游乐场玩这个，他家是开小摊的！”
许净洲哄着他，睁大眼：“是吗，挺厉害的。”
“许叔叔，”魏准仰起头，目光专注看他，“我跟人打架不对，以后不会打架了。”
许净洲被他这么看，心底不自觉发软。
他揉了揉这人的头，“小准很聪明。我知道除了打架，你肯定还有其他办法让别人闭嘴，”像是想到什么，许净洲眨眼，“你以后真的会很优秀。”
魏准哦一声，“半仙？”
许净洲松开他的手，自顾自往前走。
他走在前面，身后小孩颠颠追过来，又笑着抓住他的袖口。
魏准跟在他身边。
少年黑漆眼底像是夜幕，里面盛着欢快琐碎的星光，目不转睛盯他，“许叔叔，我想以后都留在你身边。”他认真道：“我觉得你更像我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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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抬头，
正好跟表情复杂的青年对上视线。
“画什么呢？”许净洲拿起他的课本。
“我在补作业，”魏准盯着他的动作, 企图糊弄过去，“我马上就要交上去了。你不要乱看，你又看不懂，你, ”
许净洲翻到那副小人画，问：“这谁？”
魏准：“……”
旁边的宋淋嘴快, “这是魏准爸爸！他刚才告诉我的！”
魏准拎着铅笔盒就砸了过去。
“哦，”许净洲半把课本放回去，“放学以后别乱跑。”
魏准警惕道：“干什么。”
许净洲：“我、你爸, 要来接你。”
他捏着小孩耳朵拧了个度，面无表情：“不许乱跑，听见没？”
魏准听见他来接，眼睛瞬间亮了个度，又跟小大人似的老气横秋，板着脸：“哦, 那你要准时来。记得带伞。”
许净洲不知道这场梦什么时候能结束,
从学校离开以后, 他打听了些具体消息。魏家也就做完派人出去找了找魏准，昨晚过去后, 便没再有过消息。
许净洲试图去找魏准生母家里的人,
魏准跟他提过, 但没有细说。他按照地图导航找过去, 却发现是片老城区, 房子早就被拆了, 路边搭着几个帐篷，沦为贫民区。
他看着面前情境，沉默。
想象不到魏准曾经也在这种条件下生活过。
许净洲坐车回去时，已经下午四点。
魏准的学校四点半放学，他打了个车，准备沿路给这小孩买点水果。
许净洲正在挑荔枝，
兜里的手机在震，他摸出手机接通，带着耳机，“你好。”
“许先生，”电话里的女声里还窜着火，隔着音孔都要冒出来，“您现在方便吗？能来学校一趟吗？我联系不到魏准的父母，他家人是真的一点都不管孩子！”
许净洲以为是小孩在学校调皮捣蛋了。
他笑了笑，“您别着急，什么事？”
对面沉默几秒，
隐约传出几声小孩的哭，女老师好像说了句什么，话里带着焦急，再来讲电话时语气便变得心虚很多，“许先生，是魏准跟人打架了。”
许净洲一愣，“什么？”
“刚才校医跟我说，这孩子伤得好像不轻，您先过来看看，我再和魏家人联系，”女老师话说一半，还没来得及说完，电话却已经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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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是出了车祸，好奇往马路上看，瞥见刚才还站在摊前捡水果的青年正拦在车前，手忙脚乱从车流的缝隙间穿过，
“对不起，”许净洲慌忙给车主道歉，又顾不上别的，随便拦了辆出租，“师傅，麻烦去趟实验小学，我很着急。”
·
好在这时候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
许净洲赶到班级里时，看到小孩低头靠着墙边站，额头上多出一拳大小的淤青。他低着头不出声，看见他来也只是瞥来一眼，
黑沉沉的眸子冰冷阴戾，活脱就是个小魔头。
许净洲看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严重，小松口气，也没顾上办公室里的女老师，他走上前温声询问：“伤到哪里了？”
小孩似乎很惊讶他会问这个，眼睛睁大。
许净洲拽着他转一圈，
“许先生，我还是没打通魏准父亲的电话，麻烦您跑这趟。”女老师满眼歉意，“小准是腿上受伤了，还有额头上，都是外伤，校医刚才已经处理过。”
许净洲收回视线，看她，“其他几个小孩呢？”
“他们的家长来得早，都把孩子接回去了。许先生放心，其他小孩都没受太大伤，”女老师笑笑，准备再解释什么时，
许净洲站起身，也笑得温和，“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小准被打伤，其他几个小孩是不是该解释解释？是怎么回事？”
连下几天雨，教室墙根潮气很重。
魏准支着耳朵听，没抬头，他沉默盯着脚边爬来爬去的蚂蚁，嘴角平直。
“魏准，你昨晚没回去，你爸爸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班里都是家世不俗的孩子，也都很早熟，经常会攀谈自家的父母或者兄妹，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和其他小孩不一样。
这个人是转校过来的，
转校生的身份本来就很神秘，再加上魏清鸣也在同一学校读书。魏准是魏清鸣爸爸结婚前搞出来的儿子，最近才被接回来，
消息在小孩子的嘴里越传越夸张，慢慢就传变了味。
魏准是小偷、两面三刀、还总欺负魏清鸣。
小男孩背着书包挡在他面前，被身后朋友一通吹捧，愈发飘飘然，“你昨晚不回家，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让老师着急。你怎么这么坏。”
魏准懒得搭理他，小木桩似的站在圈里，等某个人来接他。
他不理人，小男孩就更生气了。
“能找到爸爸妈妈是多好的事！你还离家出走，你就是坏。你跟你妈妈一样坏！我听魏清鸣说，你妈妈就是配不上你爸爸，勾引人才有了你。你好坏啊魏准，”小男孩说话颠三倒四没个逻辑，只知道翻来覆去讲自己听来的话，不知道内容对不对，就扯着嗓子喊，试图用音量压倒对方。
圈里的人动作一僵，似乎有了反应。
小男孩便得意起来，“你快跟我去和宋老师道歉！她因为你，被校长扣掉了几百块的奖金，”他语重心长，“知错就改才是好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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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质书包硬的硌手，魏准索性丢了书包。他小狼似的扑上去，面无表情扯住对方衣领，在对方的挣扎中毫不犹豫的砸下拳头。
一场混乱厮打。
“是小准先动的手。”女老师为难道。
许净洲拉着小孩的手，蹙眉，“他先动手确实是他的不对，是应该和人家道歉，但我也了解魏准是什么样的小孩，他不会无缘无故动手。”
“我的意思是，”许净洲口吻平淡却不容商酌余地，“该道歉的当然要道歉，但事情也要讲清楚，这样以后才不会发生同样的矛盾，您说对吗？”
小孩的手暖呼呼的，紧抓着他的手指。
女老师应下，但得要明天再聊
，毕竟已经不早了，临时通知对方家长不大方便。
许净洲领着他离开学校，
放学已经将近两个小时，魏家还没有派人来，甚至连昨天来接的司机都没有，像是不打算要这个小孩似的。
许净洲拉着他的手，在路边站了半晌。
他低下头，见小孩依旧低着头，头顶像是能自动长出来片乌云似的，细细密密下着阴雨，另外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
许净洲突然开口：“不准备跟爸爸解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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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准抬头看他，毫无感情波动的眼底终于荡开一圈，像是对他很无语。
才刚长到他腰这么高，
许净洲看着他，被这小孩跟年龄十分不符的表现逗得发笑。
“好了，我带你去玩，你今晚作业不多吧？”许净洲抬手，轻轻点他眉心，“昨晚看你不到半小时就写完了作业。”
魏准说：“不多。”
“你这个年龄的小孩，是不是都喜欢去游乐场？玩那种假的□□，或者投币游戏机，”许净洲打了辆车，在思考去哪个游乐场。
魏准说：“嗯。”
许净洲：“……”
他拦下辆车，拉开车门。
魏准一路上都没说话，
司机师傅见他可爱，笑着想逗他两句，结果这小孩臭着脸，半个字也不吭，愣是把车里的气氛搞成了零下十几度的冰箱。
到游乐场后，有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跑来搭讪。
小姑娘手里拿着仙女棒，害羞扭捏的递给他，“送给你啊！我好像和你一个学校。”
魏准盯着她，没接。
“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小姑娘试图跟他聊点什么共同话题。
许净洲在旁边看着，
他发现这小孩像是不会跟人沟通似的，跟谁搭话都只会‘哦’、‘嗯’、要么就是点头，跟昨天撞上他的小孩简直不是一个人。
许净洲没能从他身上看到任何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和生动。
他捏了下魏准肩膀，叫他：“小哑巴？”
魏准瞪他一眼。
“人家小女孩跟你搭讪呢，”许净洲笑了笑，“怎么不说点什么？这样显得不绅士，你最起码该说个谢谢啊。”
“不，”魏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冷哼：“我喜欢男的。”
许净洲：“……”
“别跟我学，我成年了，你现在就好好学习，听见没？”他也没有教育小孩的经验，只能装严厉，凶他两句。
结果魏准依旧只是瞥他一眼，没什么反应。
但不管怎么说，玩还是小孩的天性。
许净洲见他放不开似的，就自己先跑到小摊前，拿个把假枪打气球。他不会玩这个，打了五枪，一个都没中。
旁边的小孩嘲笑他：“你个大人还没我玩的好。”
许净洲笑了笑，没当回事。
他刚放下来，身后某条小尾巴就凑过来，抢走他手里的玩具枪，眼睛发亮，“我要玩，”魏准盯眼刚才嘲笑人的小孩，冷着脸。
小孩愣是被他盯得收起笑。
魏准打了十枪，中八枪。
开了这个头，他就又对别的也产生兴趣，拉着许净洲坐海盗船。
“你打得好准，”许净洲有点惊讶，“你以前玩过？”
魏准双手揣在兜里，得意抬下巴，“我转校以前是在社区的学校里，邻居经常跟我一起去游乐场玩这个，他家是开小摊的！”
许净洲哄着他，睁大眼：“是吗，挺厉害的。”
“许叔叔，”魏准仰起头，目光专注看他，“我跟人打架不对，以后不会打架了。”
许净洲被他这么看，心底不自觉发软。
他揉了揉这人的头，“小准很聪明。我知道除了打架，你肯定还有其他办法让别人闭嘴，”像是想到什么，许净洲眨眼，“你以后真的会很优秀。”
魏准哦一声，“半仙？”
许净洲松开他的手，自顾自往前走。
他走在前面，身后小孩颠颠追过来，又笑着抓住他的袖口。
魏准跟在他身边。
少年黑漆眼底像是夜幕，里面盛着欢快琐碎的星光，目不转睛盯他，“许叔叔，我想以后都留在你身边。”他认真道：“我觉得你更像我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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