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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第 169 章

小说:天子脚下作者:八月薇妮字数:0更新时间 : 2021-02-26 11:01:58
无奇显然也是被赵景藩的行为震住了,  阮夫人看着她的神情,知道女儿如今恐怕一颗心都在瑞王身上了。

        她无法面对这情形,但是……若就就这么妥协,  又实在是不甘心。

        于是阮夫人后退了一步,深深呼吸道:“王爷这是要逼妾身答应吗?”

        说到这里,  她双膝一曲,正要向着瑞王跪落,  无奇却已经跑了过来,用力扶住了她:“娘!娘你别……”

        无奇想要让阮夫人答应瑞王,  可又说不出口,  看着阮夫人也要跪倒,  越发惊心。

        她满眼含泪地看着阮夫人,又回身扶住了瑞王:“王爷你、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

        赵景藩却若无其事地向着她微微一笑:“并无逼迫之意,  只是想让太太看看我的心意罢了。”

        阮夫人转过身去。

        无奇搀着瑞王,  泪珠也随着滚落,她吸吸鼻子,  低低道:“我娘已经知道了,你且起来说话。不然,  我便替她跪了。”

        瑞王听了却又一笑道:“叫你跪是怎么回事,你们太太尚未答应,难道这会儿就夫妻对拜起来了吗?”

        无奇一怔,  继而又羞又恼:“你、真是……”

        她知道阮夫人心里过不去,所以正提心吊胆,  偏瑞王还当着母亲的面开这种口没遮拦的玩笑。

        旁边阮夫人心里本还有些气恼,  猛然听了瑞王说了这句,  一时也掌不住,  嗤地竟笑了。

        这一笑她便知道不好了,本来自己该绷着脸的,如今一笑就没了气势。

        可又一想,要什么气势呢。她所愿的无非是无奇的随心所愿,平安喜乐,如今瑞王肯为了她,什么颜面什么身份体统都不顾,她还要求什么呢?

        心内一声叹息,阮夫人敛了笑,侧身垂眸道:“时候不早了,若无事,妾身恭送王爷。”

        瑞王已经扶着无奇的手站了起来,早在听见阮夫人笑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数。

        长指搭在无奇的手上,此刻便悄悄地握紧了几分,手指在她的掌心促狭地挠了挠。

        无奇也正讶异于母亲竟笑了,给他挠的痒痒,要抽手,又怕露了痕迹,便皱眉瞪他。

        瑞王这才撒手,也恭和地向着阮夫人道:“您说的是,既然这样,本王先行告辞了。夫人留步。”

        说着,又回头看了眼无奇,眉眼间虽有无限眷恋。

        但今日总算是不虚此行,何况来日方长,他点点头,迈步往外走去。

        无奇本是要送的,将走过阮夫人身旁的时候,却给她悄悄地握住了手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九随着瑞王去了。

        直到瑞王身形消失在院门口,无奇还在呆呆地看着。

        耳畔却响起阮夫人的声音:“看够了吗?是不是想跟着他一起去?”

        无奇打了个哆嗦,这才反应过来,转头对上阮夫人盯着自己的目光,无奇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娘……我错了……”

        阮夫人见她跪的这么快,倒像是习惯了似的,啼笑皆非。

        “才走了一个,”阮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又来接着了,怎么,就觉着这一招对我管用?”

        无奇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却忙乖乖低头道:“娘,我知道不该惹您生气的。”

        “我看你是有口无心,嘴上说着不该不该,实则不该做的一样也没落下!”阮夫人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指在无奇额头轻轻地戳了一下:“怪不得人家说女大不中留,见了他,就心魂都跟了他是不是?当着我的面也想为他说话了!”

        无奇给说的哑口无言,索性吐吐舌头,嬉皮笑脸地说道:“娘,您打我骂我都行,横竖不要因恼我存了气在心里就行了。”

        阮夫人本来就不是真的怪她,听了这句,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皱皱眉道:“起来。”

        无奇不动,只眼巴巴地问:“娘不生气了吗?”

        阮夫人哼道:“我生气又有什么用?既然到了这一步,那就随他吧,不过照我看来,宫内皇上那边儿只怕也未必肯轻易答应。横竖不必我操心。”

        无奇怔了怔,给说的心里有些惴惴的,不知道瑞王会怎么应付皇帝,毕竟吃过大亏的,这次不知道……

        正胡思乱想,阮夫人又道:“叫丫头来给你收拾东西。”

        无奇吃了一惊:“娘,干什么?”

        阮夫人皱眉道:“刚才回来的时候,遇到清流你舅舅派来的人,说是你外祖母病倒了,心里记挂着咱们,偏偏你哥哥跟你爹都不在京内,收拾收拾,明儿去清流。”

        无奇听不是因为瑞王的事,先松了口气,又听说外祖母病了,又很是揪心:“外祖母什么病,可好吗?”

        “你还知道问,”阮夫人叹气:“算了,横竖明儿去了就知道了。”

        夜色渐浓。

        瑞王离开了郝府,这会儿的心境已经跟先前赶来的时候有天壤之别了。

        就算有些冷的夜风,扑在脸上都觉着有些明朗快意。

        才出了郝府大街,等候路边的王府侍从上前行礼,又道:“先前王府有人来报,说秦王殿下突然驾临。”

        这些人本来想将消息告诉瑞王的,可又怕贸然前去反而打搅了王爷,幸而瑞王出来的也“及时”。

        秦王在京中没有宅子,自从上京,除了给太子守灵那几夜,皇帝并没许他住在宫内,而是叫他住在贤良祠。

        瑞王听了这话,正合心意,他本来正打算着要去见一见秦王赵景华呢。

        费公公先前跟他说什么蔡流风酒后乱性,而无奇又去见他之类的话,自然不是费公公自己捏造,而是秦王有意的添油加醋编造谎言。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一时兴起无伤大雅的玩笑,还是另有深意?

        瑞王府中,秦王赵景华人在厅内,桌上放着几道才做出来的菜,碗筷也是才摆好的,并没有动。

        费公公在旁边站着,趁着秦王不注意,便努嘴皱眉地做出不满意的鬼样子。

        谁知秦王像是背后有眼睛,便道:“费公公,你是觉着本王不该在你主子这里大吃大嚼的吗?”

        费公公吓了一跳,忙又换了一副讨好的笑:“哪里,奴婢怎么敢,王爷说笑了。”

        秦王回头笑看他一眼道:“你别着急,这一桌子并不是只有本王吃的。”

        “王爷还有客人?”费公公惊愕的问,他细细的吊梢眉简直快提到了额顶,心想这秦王殿下难道反客为主了,还要在王府请客不成。

        秦王若有所思,忽然问:“费公公,你是景藩身边跟的最长久的,应该也是最知道他心意的人吧。”

        “这是当然。”费公公自鸣得意地回答。

        秦王笑道:“那你说……对他而言,这世上最不能失去的是什么?”

        费公公震惊,小心地说道:“王爷这话、从何说起?”

        秦王想了想,点头道:“对了,那就换一种说法,你说,在瑞王心里,太子自然是第一位的,那第二个是谁?”

        费公公张了张口,忙笑道:“王爷……怎么能说太子殿下是第一的呢,明明该是皇上啊。”

        秦王笑了:“你倒是谨慎,我指的是你主子私心看重的,又不是骗你说错话就杀你的头。”

        费公公也还是虚与委蛇地:“这奴婢也不敢乱说啊。奴婢又不是王爷心里的虫儿,哪知道谁重谁轻呢。”

        赵景华笑道:“你果然够谨慎,不过,本王有点失望啊。”

        “王爷怎么失望呢?”费公公有点好奇。

        “本来,我心里觉着,纵然太子是他心里无人可替代的,但再怎么说,我也是他亲哥哥,我到底也能排的上名号,虽比不上太子,但……至少也比别人要强。”

        “那、那不然呢?”

        “唉,”秦王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输给至亲骨肉就罢了,如今竟还不如一个丫头。真叫我情何以堪。”

        费公公似懂非懂,也不敢过于插嘴。

        秦王笑道:“你还不懂?现成的例子,他为了那个丫头敢对我动手,何况今日你也见到了,听说她有事,便不顾一切地跑了去……”

        费公公听他提起今天的事,忙道:“王爷,您今儿怎么跟奴婢说是平平去了蔡流风哪儿啊,”这疑问他本来不敢提,如今秦王自个儿说出来,倒是无妨。

        “你怎么还没想通,”秦王摇头道:“若不这么说,你主子怎么会着急呢?难道就看他僵下去?”

        费公公愣住:“王爷这么做,就是想让我们主子……”

        秦王叹气:“他竟对那个小丫头如此上心,到这种地步,本王也是没想到,但这也不算坏事。”

        费公公瞠目结舌,眼珠乱转,却又不知说点什么。

        赵景华看着他那活灵活现满脸上乱窜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不由又笑道:“景藩也是长情了,难为他,这么多年都要对着你,兴许也是你伺候的好。”

        费公公竟不知这话是损他的多,还是夸他的多。

        只是那吊起的眉毛总算是降落下来,费公公顾影自怜地撩了撩自己鬓边两根垂发,道:“不怕王爷笑话,奴婢年轻的时候,可也算是宫内数得上号的美人了。”

        赵景华抬手捂住嘴:“哦,这个本王隐约听说过,就是……看着公公的时候,很难想象那副场景。”

        费公公白了赵景华一眼,这若不是碍于秦王的身份,他早就开始问候这位殿下的全家了,怎奈秦王的全家自然还包括瑞王。

        如今勉强给三分脸地问:“殿下到底要请什么客人?”

        赵景华起身走到门口,抬头看看天空的月色,笑道:“差不多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不久,就听到外头脚步声响。费公公瞪大双眼盯着看,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谁知却见一袭银袍从院门口出现,竟是瑞王!

        费公公见主子回来,这才又恢复了满面春色之态,忙颠颠地跑出去:“王爷您可回来了!”

        瑞王并没有多看费公公一眼,而是望着门口的秦王赵景华。

        目光相对,瑞王他上前一步,行礼道:“秦王殿下。”

        赵景华却嗤地一笑,主动走下来两步,握住他的手腕道:“三哥也不肯叫一声?到了你府里来也跟我这般生疏?”

        拉着瑞王进了厅内,赵景华笑道:“我琢磨着你也该回来了,事先请费公公置了这一桌的酒菜,饿了吧?哥哥陪你用晚膳?”

        瑞王有些意外,看看桌上的菜色,又看向秦王,终于一点头:“多谢三哥想的周到。”

        虽说瑞王没理会,费公公仍是摇头摆尾跟着进来了,直到此刻才明白,原来秦王所说的客人竟是主子,这才气平。

        两位王爷各自就坐,秦王若无其事的,先举杯道:“这么多年,不曾跟你同桌吃饭了。记得上回……还是在梁州呢,真叫人怀念。”

        两人碰了盅,秦王先一饮而尽,瑞王见状,便也喝光了。

        费公公忙上前给两人斟酒。秦王笑道:“公公,我们兄弟有些体己话说,这儿就不必伺候了,都在外头吧。”

        费公公诧异,便看瑞王意思,见主子点点头,才含笑领命退了下去。

        赵景华吃了口菜,道:“怎么样,这一趟去可有所得?”

        瑞王听他提起来,便道:“你今儿是故意的?”

        赵景华道:“哥哥我看你连日来郁郁寡欢,一则自然是为了太子的事,以及你才接受国政,自然有很多的烦难之处。但我想,除了这些,你心中那最要紧的心结,怕就是小平平吧。”

        瑞王慢慢垂头,轻轻地咬了咬唇。

        赵景华笑道:“这女人啊,都是要哄要缠的,若是别的女子你晾几天倒也罢了,但你也该知道,小平平是不一样的。你一天天闷着拖着,等你想通后,指不定如何呢……我今日虽是说谎,但你难道不清楚?蔡流风对她的心意可并不比你少,连日他不回府,正是因为蔡瑾玄不同意他娶平平才闹了别扭。而平平也的确是要去探望他,就算今儿没去,改日、他日,必然有阴差阳错的时候,到你错过后……再回头就晚了。”

        瑞王听完了这长长的一番话,微微冷笑:“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着想,是好意了?”

        赵景华道:“既然是心爱的人,就该牢牢地抓住留在身边才是。若是别人的事,我才懒得管呢。”

        瑞王道:“那……成安呢?也是你故意安排的?”

        赵景华道:“这倒不全是我的意思,是成安自己愿意的,她想嫁给蔡流风想疯了,我在宫内那几日她跟我说了心事。她只说要面见蔡流风说说话,叫我多灌他些酒,我便照做了而已。”

        瑞王道:“那你可想到过,若是皇上知道了,成安也活不成了。”

        赵景华道:“这种事嘛,不说出去,自然仍是金玉良缘,何况这是成安的心愿,而且……一举两得。”

        “一举两得?”

        赵景华望着瑞王笑道:“你不可否认,你心里是愿意的。如果蔡流风尚了公主,自然不至于跟你争小平平了。”

        瑞王握着青玉色的酒盅,淡淡一哼:“我的事,其实很不用你操心太甚,而且竟用这种手段。”

        赵景华笑吟吟地道:“如今你嫌弃我的手段了?我问你,你见了平平……跟她、怎么样啊?”

        瑞王本来是冷脸,听秦王的语气暧昧,脸颊上不由泛出了淡淡的绯色。

        “不过呢,”赵景华深知风月,见状便早会意,却故意笑道:“倘若你已经对那丫头放手了,你趁早告诉我一声,我可就……”

        瑞王眼神一变:“你想如何?”

        赵景华哈哈笑道:“你不要了的人,我不介意笑纳了难道不成?”

        “秦王殿下!”瑞王的手在桌上微微用力一顿,酒水也随之泼洒出来,他盯着赵景华道:“我不想听见这样的玩笑!”

        “知道是玩笑还这么认真,”秦王啧了声,叹道:“算了,不说了就是了,好好地惹你生气做什么。”

        他举手重新给瑞王斟满了酒,说道:“那说点正事,兵部送过去的紧急公文你看了吧。”

        瑞王眉头微蹙:“你也知道了?”

        “这种大事我怎会不知,”秦王晃了晃杯中酒:“没想到竟然失利了,我想……明日跟父皇请旨,许我前往北地。你大概也想我去北边吧?”

        瑞王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凝眸问:“你愿意去?”

        “有什么不愿意的,其实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我去,又怕我不愿意,”赵景华敛了笑,正正经经地看着瑞王:“你毕竟是我的四弟,难道我不知你的心思?你还是怕我对赵斐不利。我去了北边,南边那里你可以派个心腹,堂而皇之地把我的兵权分过去……对不对?”

        瑞王心头一跳,也回看着赵景华:“明知如此,你还愿意去?”

        “不然呢,我虽是王爷,却也是行伍出身,从当初梁州之战我就知道,战事从来是最惨烈而不等人的,不管你信不信都好,哥哥我想告诉你,这么多年我之所以都抓着兵权不放,就是想有朝一日想顶上的时候,不至于赤手空拳无能为力。”赵景华说着,缓缓吁了口气道:“但如果是你监国,我想至少不至于会被人蒙蔽,做出薄待将士毁缺长城之举,所以你叫我去哪里,我就去哪儿。三哥我相信你,从梁州那一战开始,你就是我最为信任、永不会背弃之人。”

        突然听了这番话,瑞王心头一阵阵战栗。

        秦王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他站起身来,探手摁在瑞王的肩头道:“我这次回来,为别的都是借口,都是其次,至关紧要的,是想再见你一次。这就够了。”

        说完后,他转身往外走去,将走到门口,就听到背后瑞王道:“三哥!”

        秦王脚步一停,转头看向瑞王。

        瑞王将桌上的酒盏端起,向着他举了举,慢慢地也喝光了。

        赵景华的眼中多了几分光芒,望着瑞王笑道:“如果下回还能进京,我希望能够看到……”他想了想,没有说下去,只迈步出门,大步流星往外而去。

        入冬,北疆传来了跟狄部交锋失利的消息。

        秦王赵景华奉旨出京,前往北地坐镇。

        赵景华出京这日,瑞王赵景藩并没相送。

        他带了皇太孙赵斐,在出京必经过的望云楼上,望着底下的情形。

        原来此刻,朱雀大街两侧,竟有许多百姓们自发地夹道相送秦王,盛况空前。

        毕竟战事起,百姓们也是渴盼秦王殿下可以马到功成,凯旋而归。

        楼上,瑞王看着这一幕,隐隐地也有些动容。而他身边的皇太孙看着被百姓们簇拥着的秦王,望着他在马背上的英姿勃发之态,眼中不由也透出向往之色。

        他转头看看瑞王,期期艾艾地说道:“四叔……我、我也想像是三叔这样。”

        瑞王一楞:“你说什么?”

        赵斐满眼的羡慕之色,道:“斐儿也想当个能打仗人人爱戴的大将军。”

        赵景藩怔了会儿,哑然失笑,摸摸他的头道:“有志向是好的,不过……”

        不过,赵斐只怕是不能像是赵景华这样了,毕竟在瑞王心目中,皇太孙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怎能以身涉险,何况他年纪还小。

        且皇后跟太子妃那边也是过不去的,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儿兴起的话而已。

        想到这里,瑞王又看向那渐行渐远的秦王,此时此刻心里才涌起一种对于秦王的、仿佛类似是愧疚的东西。

        瑞王觉着自己对于这位三哥好像、真的是提防的太过了。

        如果不是他态度坚决认定了赵斐,其实平心而论,赵景华、也是不错的储君之选。

        正在恍惚,身后顾九来到:“王爷,那人找到了!”

        瑞王回过神来:“哦?”

        顾九低低道:“他正偷偷摸摸底要混出城去,给我们发现捉了回来。”

        当下赵景藩便叫费公公来领着皇太孙先行到外间去。紧接着,两名侍卫送了个人进来。

        那人头上裹着头套,给推搡着跪在地上。

        顾九将他的头套摘去,露出一张没什么奇特的脸。

        但这个人,赫然正是那日要刺杀无奇、却给蔡流风挡住而放走了的蔡府的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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