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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 95 章

小说:天子脚下作者:八月薇妮字数:0更新时间 : 2020-12-30 22:40:24
无奇这一番话,  不仅让窦秀秀心凉如水,那水还更进一步地结成了冰。
        本来秀秀见无奇扬言一定非卿不娶,心里还想着,  假如表弟真的一定舍不得那外头的女人,自己或许可以容那女子做个妾。
        没想到这念头才初初萌生,就给无奇一句话又彻底打死。
        就像是无奇看见她心里想什么似的精准。
        秀秀出门的时候,  脚步都凌乱了,  小丫鬟扶着她好歹走了出去。
        表姑娘才走,宁儿就偷笑着进来道:“太坏了,怎么能这么捉弄表姑娘呢?什么妻呀妾的,  亏你能说得出来。”
        无奇道:“不这样要怎么办?她整天盯着我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明明大哥比我年纪大,  也比我更合适,只看着我算什么……好歹今儿只拿了个荷包去,不至于有大事,  若不绝了她的意图,  以后指不定还会生出什么别的事儿呢,何况总是缠着我对她也没好处呀,不如趁早了断。”
        宁儿笑道:“哼,  谁叫你就比大爷可人爱呢。”
        说着又道:“你写了这半天,也好歇会儿了,  吃点东西。”
        无奇这才又把自己的稿子翻出来,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又改动了几处,探头往外一看天色,尚且不晚。
        无奇便把稿子又卷了起来,道:“趁着天还没黑,  我且出去一趟。对了,我先前叫你管着的钱呢?”
        “这会子去哪?”宁儿正要伺候她更衣,闻言道:“在里头床边柜子的第三个抽屉里,要干什么?”
        无奇问:“拢共多少了?”
        宁儿道:“有二百多两了呢。”
        无奇想了想:“你先拿二百两出来。”
        “这么多?”宁儿大为诧异:“你要干什么去?”
        无奇笑道:“放心吧,不干坏事。”
        宁儿将信将疑的,先伺候她换了衣裳,重新梳了头,才去取了银子出来,又不放心地叮嘱道:“表姑娘嚷嚷了半天说你在外头有人之类的糊涂话,你可别真的在外头弄出来啊。”
        无奇接了银子过来,笑道:“少瞎说八道。”
        “那好好地怎么弄那么多钱出去?”
        无奇道:“我有正经用途,以后……再跟你说,放心吧。你就不能多信着少爷我?”
        宁儿才嗤地笑了,道:“你要让我相信,除非你让我跟着,我亲眼见了自然才信。”
        无奇摇摇头:“这屋子里缺不了你,何况我带你出去,娘那里一定又要问了,反而不妥。”
        宁儿叹道:“那好吧,天儿也不十分早了,你办完了你的正经事,趁早回来,别叫人又提心吊胆的。明儿还要请客呢。”
        “知道了。”无奇摆摆手,把扇子插进腰间,迈步往外去了。
        宁儿又追出来:“带两个小厮,就带登儿吧!还聪明伶俐些。”
        无奇敷衍着点点头,其实她谁也不想带。
        毕竟她要做的事情是不愿意给人知道的。
        出门后叫了一辆车,无奇吩咐往慈幼院去,中途在过街市的时候,便又叫停车,自己跑到点心铺子里提了几盒的糕点,糖果,蜜饯等物,又走一阵,闻到香气,便又叫停下去买了些才出锅的稀烂的卤肉跟一壶酒。
        车夫笑道:“哥儿往慈幼院是去干什么的,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无奇道:“去探朋友的。”
        车夫道:“这么多东西,您这朋友恐怕不止一位。”
        无奇笑道:“给您说中了,是一堆人呢。”
        马车很快停在慈幼院外,车夫帮着无奇把东西提下来,慈幼院的门房老头早看见了,赶忙迎出来:“平哥儿,好久没来了。”
        无奇道:“汪伯您可好吗?”
        老伯笑道:“好呢,托您的福。”说着便上来帮着拿东西,无奇吩咐车夫先等在外间,自己便将一个纸包跟那壶酒给了汪伯,笑道:“这是给您的,趁热吃两口,才出锅软烂的很。”
        汪伯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您还惦记着我牙口不好,叫我说什么呢?”
        无奇笑道:“什么也不必说,您老健健康康的就行了。”
        说话间汪伯把东西放下,又陪着无奇将大包小包地送到里间,慈幼院两个管事嬷嬷闻讯赶了出来,笑着行了礼,道:“哥儿有日子没来了。”
        无奇道:“原先是有些杂事缠身,后来又出了两趟远差才不得空,大家可都好?”
        众人都说好,其中一个嬷嬷道:“邱院首跟江执事之前才出门去了,您不如坐一会儿,兴许就回来了。”
        无奇道:“不必等了,齐嬷嬷,我买了些东西,给小孩子们发着吃了吧。这两盒点心是给你们的。”
        两个嬷嬷满面感激,道:“怎么连我们都惦记着呢?”
        无奇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包着的二百两银子,道:“这点银子,请帮我转交给邱院首。”
        齐嬷嬷吃了一惊:“这么多银子?”
        无奇笑道:“不多,只有二百两。本来有件事想跟邱院首说的,既然他不在,那就改天吧。”
        另一位陈嬷嬷忙拉着她:“好不容易来了,怎么敢这么快就走?前些日子那些孩子们还在问,怎么平哥哥没来呢。您好歹跟他们见一面。不然,这些东西他们都吃的不安心。”
        这是朝廷的慈幼院,专门收养的是那些无家可归、或者被遗弃的孩童们,无奇但凡有空闲,便会来走一趟,倒是极喜欢跟那些小孩子相处。
        不过虽是朝廷下属的,但是偶尔有些钱银方面毕竟还欠缺的,无奇起初没什么多余的钱,无计可施,后来开始写那些话本之后才宽裕了,家里给她的钱她用不了,所以其他的银子攒一阵,便会送到这里来,好歹让那些小孩子多添两件衣裳,多吃两块肉。
        她为人和气,又这样慷慨,很叫人喜欢,来的次数多了,这里不管是门房、嬷嬷,还是那些孩子们都跟她熟悉了,一旦时间太长她不来,小孩子们便不住地发问。
        当下嬷嬷们叫了两个妇人,帮着拿了那些点心果子,他们便陪着无奇去后院里,那些小孩子们窜窜跳跳地在廊下跟院子里玩耍,略大些的还在屋子里跟着读书,不知是谁先看见了无奇,顿时叫了声:“平哥哥来了!”
        一时之间,小家伙们纷纷地疯跑过来,抱的抱,叫的叫,把无奇围在了中间。
        嬷嬷们笑着将聚拢的孩子抱开,又把点心果子分给他们吃,小家伙们越发喜欢,又不住地围着无奇问长问短。
        无奇几乎挨个都抱过了,脸上也不知给多少小孩子亲过,弄了好些点心渣、以及蜜饯汁之类的,她也毫不在意。
        玩闹了两刻钟,无奇见时候不早,便要告辞,小孩子们抱着她的腿不许她走,嬷嬷们只得过来劝,有两个年纪小的就哭了起来,一两个哭了,引的一堆都哭起来,弄得无奇心里也酸酸的。
        好不容易从慈幼院出来,无奇想想方才跟孩子们的相处,眼睛里早湿润了。
        那车夫却等了大半天,因跟门房老头子汪伯说话,倒也不觉着寂寞,知道无奇是来探望这些无父无母小孩子们的,更加格外的钦佩,见她出来,急忙躬身迎着。
        无奇又跟汪伯说了几句话,正要上车,却见一辆车远远地也赶来,车上的人探头:“小奇!”
        原来正是慈幼院的邱院首及时地回来了,随车而行的还有慈幼院的江执事。
        两人见了无奇,都很是高兴,江执事忙着请她到里头说话,无奇因时间的缘故推辞了。
        邱院首便低低道:“之前听说你进了清吏司,我心里又替你高兴,又担心,前两天又听说你去了秋浦……真叫人捏一把汗,幸而无事。”
        无奇笑道:“又教您牵挂了,其实无碍的。不过以后该不会那么忙了。”
        邱院首不知她后面一句的意思,只叹道:“你才回来,是不是又送东西来了?”
        无奇道:“攒了点银子,已经给了嬷嬷们,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拜托您跟掌事大人。”
        江执事忙道:“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吩咐罢了。”
        无奇便道:“过一阵子,兴许会有个人来,他要是给银子,两位只管收了。但若是打听我的来历之类的,还请两位千万保密,不要告诉别人。”
        邱院首忙问:“是什么人,这般蹊跷?”
        无奇笑道:“放心,不是坏人,也不是坏事。只是我想谨慎些罢了。”
        江执事便点头道:“这是小事,放心吧,多余的绝不会吐一个字的。”
        无奇谢过两人,便告辞,两位一再挽留,她已经上车去了。
        邱院首跟江执事目送无奇离开,才转身回慈幼院,江执事道:“郝公子真是难得啊,要京城内的人都如他这般,咱们就不至于整天求爷爷告奶奶的了。”
        邱院首叹道:“是啊。唉,他如今在清吏司,正是木秀于林,只盼他顺顺遂遂的吧。”
        江执事笑道:“我看郝公子是个福相,定然无事的,倒是他才说的那个人,又送钱又不能泄露身份,到底什么来历呢?”
        邱院首为人谨慎:“他既然这么嘱咐咱们,咱们就要做到,幸而这院子里只有你我知道他是郝司长的二公子,要隐瞒倒也不难。”
        且说无奇乘车,又往棋盘街而去。
        她要去见的自然正是段掌柜。
        段掌柜忙了一天,正准备出门赴宴,抬头见马车停在跟前,车上下来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顿时喜出望外:“平公子!”
        老段急忙迎上去:“哎呀,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无奇见他双眼放光,便笑道:“段老板,里头说话。”
        段掌柜的赶紧陪着她入内:“又是好些日子没见了,怎么,事情忙的差不多了?”
        无奇道:“是,以后怕是时间会宽裕一些。对了,上次留下的那一卷书,您看的如何?”
        “好,好极了,”段掌柜立刻赞妙,道:“我立等着下面的呢,就是不知哪里找你去……还有那银子都没有给……”
        无奇将袖子里的那一卷取出来,双手递上:“这是新的,”又道:“这次您不愁没地方找了,以后若是有急事,只管去东坊的慈幼院,找江执事或者邱院首便可。”
        “慈、慈幼院?”段掌柜正毕恭毕敬地接过那一卷稿子,闻言诧异。
        无奇道:“正是。还有银子之类的也不必给我,只管一并给江执事或者邱院首就是了。”
        段掌柜愣了愣,把无奇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
        他当然知道慈幼院是个收养无父无母孤儿的地方,如今听无奇这么吩咐,又忖度她先前对自己的身份讳莫如深从不告诉,心头一震,便有些自以为是的想明白了。
        原来段掌柜认为,无奇自然也是个出身于慈幼院的孤儿,所以她才不说她的来历身份,而如今得了的话本银子,也要给慈幼院的人……
        段掌柜心头一凛,忍不住肃然有了些敬意,又忙道:“好、好好,既然平兄弟这么说了,那以后我便照做了就是。”
        无奇见他答应,便笑道:“劳烦掌柜的了。”
        “哪里话,恨不得你多吩咐几件事让我劳烦劳烦呢,”段掌柜笑容可掬,又道:“对了,之前您不是还跟我说了,印制那个大版的……纸吗?趁着这几天我叫人用活版印了两张样子出来,你给我过目一下,看看如何。”
        无奇很意外,没想到他的动作倒是挺快:“求之不得。”
        段掌柜的先小心翼翼把稿子放回高的书柜上,才又去桌上拿了一张大版的印纸出来:“您瞧如何。”
        这一张大版的纸,正如她先前所说,是长方形状,有成人的一臂之长,半臂之宽,看着倒是颇为合适。
        无奇低头,先统扫了眼,只见琳琅满目,竟还有简单的雕版图画,其他的,有一则诗,有一则最近的奇闻,还有她最新的《云仙玉清传》。
        仓促中无奇来不及细看,但这大略一扫,却知道段掌柜实在闻弦歌而知雅意,是个知情识趣的聪慧之人,她先前不过是简略描述了一番,他居然就照样画葫芦做的很不错。
        无奇啧啧赞叹:“好,好极。掌柜,这张给我拿回去,细细的看如何?”
        段掌柜笑道:“这有什么可说的?尽管拿去。”
        此刻天色微黑了,无奇忙着要回家去,段掌柜道:“好不容易来了,不如吃了饭再走,这儿距离观荷雅舍也不远……”
        无奇笑道:“改日,改日一定。今儿还有事呢。告辞了。”
        说完后,便卷了那张报纸,告辞出门,乘车而去了。
        段掌柜送别了无奇,也不想再出门应酬了,只赶紧回身取了那几张稿子,打开后略扫了几眼,便笑吟吟地说道:“快,吩咐门上备车!”
        无奇回到家里,往后院走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秀秀的弟弟窦玉,他背对自己蹲在地上,好像正在发呆。
        无奇放轻脚步走到他身后,小家伙还没发现,直到无奇咳嗽了声,他才受惊似的抬起头来。
        “阿玉,你在干什么啊?”无奇笑问。
        窦玉站起身来,又往后退了一步:“我、我没干什么。”
        无奇一愣,细看他的脸,好像唇边红了一块:“你的脸怎么了?”
        窦玉抬手挡了挡:“没、没事……”
        谁知一抬手,却又发现手背上也带着伤。
        无奇吃了一惊:“给我看看……”
        她正要握住小孩的手,窦玉已经退后两步:“说了没事!”竟转过身,跑的无影无踪了。
        无奇皱眉看着逃走的小孩子,回想他手上跟脸上的伤痕,倒像是有人打过他似的。
        但是家里的小厮丫鬟们都给阮夫人管教的甚严,应该不会有那种欺负亲戚为非作歹之人。
        无奇思忖着回房,宁儿见她回来后大喜:“今日却是说到做到。我正担心晚饭你不回来,太太问起来我又不知怎么说呢。”
        无奇洗了手脸,道:“你今儿见过阿玉了吗?”
        “阿玉……是说窦家的那位小公子啊,”宁儿应了声:“他天天上学,我又不太出去,所以不大照面。今儿也没见着,怎么,你见到他了?”
        无奇说道:“哦,刚才照了面,这孩子的手上有伤,我在想不会有人欺负他吧。”
        宁儿道:“咱们府里可没有那样的人,备不住是在学堂的时候,小孩子们推推搡搡,不小心碰伤的。”
        无奇听她说的有理,便没有再说别的。
        当天晚上,无奇去上房陪着阮夫人吃了饭,饭后又喝茶说了会儿话。
        阮夫人道:“蔡家跟林家都发了帖子了,就是你的那个清吏司的姓程的,怎么也不知他家住哪儿呢?”
        无奇道:“春日啊,不用通知她,她自己就来了。”
        阮夫人应了声,并没说别的,只叮嘱她让早点睡,别明日晚起或者精神不振。
        无奇答应着,又问:“怎么不见父亲还有哥哥?”
        阮夫人道:“还说呢,中午有人请客,本来说吃了酒就回来,也不知给什么事情绊住脚了。”
        无奇忍不住笑道:“娘,爹整天在外头应酬,你就这么放心?”
        阮夫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他要赶胡来,也得有那个胆子,我巴不得他胡作非为,那我就……”
        “您就怎么样?”无奇瞪大眼睛问。
        阮夫人哼了声,并没说话。
        正要此刻,外头丫鬟道:“老爷回来了!”
        果然,郝四方带了三江终于进了门。
        无奇急忙起身迎接,郝四方看她在,便笑道:“幸而你在家里,我还担心你娘等着急了呢。”
        阮夫人走出来问道:“你还知道回来晚了?又给什么要紧的人绊住了?”
        郝四方本来皱着浓眉,此刻忙陪笑:“夫人,这个可不是我在外头贪杯,我今儿下午忙了大半天。”
        三江小声跟无奇道:“今儿真该带了你去的,叫你看看稀罕。”
        无奇赶紧问何事,郝三江道:“说来邪门,是漕运里的李校尉的儿子……”
        这会儿丫鬟送了热茶上来,又递了擦脸的毛巾。
        四方擦了擦手脸,端起杯子喝茶,闻言道:“这件事的确有点古怪,夫人,你知道吧,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阮夫人说:“啊,就是那个突然间改邪归正了的孩子?”
        “就是他,”郝四方点头,又对无奇道:“这个李校尉家的小子,原先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就是不干好事,但是半个月前他突然间就失踪了,把李家急得满京城找人,我也跟着忙了一通,只是大家都知道那小子是什么性子,以为他自然窝在哪个巷子的女人怀里呢……”
        说到这里,阮夫人皱皱眉,郝四方忙清清喉咙,改口又道:“不过两三天他就自己回家了,手足俱全,人也正常没什么不妥,大家才放了心。”
        无奇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别忙,”郝四方道:“怪就怪在自从这小子失踪回来后,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非但不再去跟之前的狐朋狗友厮混,而且把那些恶习都改了。”
        这个,四方先前跟阮夫人闲着无事曾提过,阮夫人觉着,这大概是李公子在外头不知受了谁的点拨,所以顿悟,才痛改前非的,那会儿四方也深以为然。
        无奇听到这里笑道:“这不是好事吗?”
        三江在旁边忍不住插嘴说:“本来的确是好事,但最近这几天,这小子时不时地说自己是李广转世……要去边关打仗杀敌呢,家里拦都拦不住。”
        “李广?”无奇诧异起来:“难道是那个飞将军李广?”
        三江笑道:“可不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飞将军李广吗?”
        阮夫人听到这里,笑着摇头:“这也没什么可怪的,是这个孩子发了癔症或者故意吓人之类的吧。”
        郝四方道:“夫人,你有所不知,这小子他原先并不好武,但自打说自己是飞将军后,突然间武功高强起来,而且他以前并未握过弓,如今射箭的本领却非同一般!我本来不信的,今儿他又发病了,非要骑马赶往边疆,我跟众人闻讯前去,也算是亲眼见了一回,果然他的功夫了得!两个粗壮的家丁都拦不住!动起手来也颇有些为将的虎威,跟以前那个给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病秧子简直判若两人。”
        三江则小声跟无奇道:“当时不少人在旁边,都说可能……有可能是给飞将军李广附身了呢。”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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