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逆行者，最美
辛苦了，城市的逆行者们！
席辰的脑海里浮现这句熟悉的话，看着眼前寂静的消防站，席辰第一次知道逆行者这三个字沉甸甸的分量。
“席先生，你好。”
许芳一路小跑，来到席辰面前，热情且小声的伸手和他打招呼。
“你好，直接叫我席辰就好。”
席辰伸手非常有礼地虚握许芳的手。
许芳落落大方一笑，整个人看起来自信大方，虽然有些憔悴，但再也瞧不见先前的唯唯诺诺。
“好的，席辰。”
“那我们现在就直接开始吗？”
心急于解决网上不好舆论的许芳，单刀直入。
席辰示意对方将邮箱号给自己，然后将电子版方案传输了过去。
接收后，许芳细细看了一遍，虽然她对公关一无所知，但也能看出，这是一份非常棒的方案。
如果是来见席辰前她还有些忐忑，还有怀疑，那么这份文案至少让她放下了大半的心。
“我们现在直接按照方案上面的去做吧！”
许芳两眼闪亮亮的看着眼前的席辰，仿佛是看到财神爷，迫不及待。
被注视的席辰，虽然早已习惯旁人的眼神，但是许芳这种纯粹的目光，还是让他感到些许不自在。
“那我们先从刚从现场回来的值班成员开始？”
“没问题，今天上午最后一批队员刚回来，直接睡在了更衣室。”
说着，许芳从背在身后的包里，取出一台单反，递给席辰。
“这个款式你会用吗？”
“会，我入门学的就是这款。”
接过来的席辰，上手非常熟练手动调到自己习惯数值模式。
摘下墨镜的他，一双桃花眼，亮光流转，格外有神，一时间许芳忽然觉得，这男的配队长倒也凑合。
示意值班队员别说话，踮着脚尖走进更衣室。
入席辰眼帘的是或半躺、或瘫坐在冰凉地面，倚靠着柜子和彼此的少年们，此起彼伏的鼾声在耳边响起。
每个人黑黝黝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的疲倦。
有的人嘴皮已经干裂，有的人脸庞两侧是深可见肉的裂痕，还有的人，脸上一片斑驳，新皮夹杂未剥落的旧皮。
看着这些用最不舒适，睡着最沉觉的少年们，席辰鼻尖一阵发酸，眼眶也有热意涌上来。
虽然他起初想见的人是林依，可是看着眼前这帮东倒西歪、衣服皱巴巴、汗唧唧的消防员们，席辰心里一阵难受极了。
我要好好拍下眼前的场景，要让所有人知道，逆行者的付出！
席辰举起相机，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没有闪光灯、没有挡光板，但是这都没关系，他用最质朴的镜头，最简单的构图，记录眼前伟大又平常的一幕。
进了更衣室后，用手机录像的许芳没有多说什么，一路无声地领着席辰往里走。
更衣室内的长凳也躺满熟睡的消防员，可能是睡得不舒服，有的人呼噜之余，还间接发出不舒服的哼唧声。
毕竟这些狭长的长凳，装不下消防员们高大的身材，有的人半边身子拖在地面，有人侧身，整个人蜷缩在长椅上，还有的人干脆双腿伸直放在地上。
相机将这些录入，变成一张张照片。
一路走到淋浴的外间，只余零星几人，**着上身，坐在墙边的凳子上，仰头靠着墙，闭眼拿着吹风机，睡得香甜。
大概是心里记挂着要吹头发，这几人睡得并不熟，隐约感觉到有人，睁开酸涩的眼睛，眯眼看眼前的人。
“啊，是你。”
半睡半醒之间，张诚的脑子里像是有团浆糊，晕乎乎的。
“张哥，你要不要回去休息？”
已经摘下口罩的席辰，轻声问他。
张诚歪头，很慢地接收到信息，又在浆糊里搅一搅后才明白。
“嗯，要回去。”
张诚缓慢地点头，顿了一下，又摇头。
“不行，要吹头发，要换干衣服。”
“不然，媳妇看到会担心。”
这么说着的张诚，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说实在的，十月的天洗完澡，清爽又舒适，实在是让人困倦想睡。
一旁的许芳小声地提醒他。
“你忘了，嫂子说让你在站里休息。”
这句话在张诚脑海里荡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完全理解。
“那我先睡了。”
说完，张诚就躺在长凳上，直接入睡。
其他几个身上还滴水的队员们，也都有样学样，躺在凳子上呼呼大睡。
席辰看看他们滴水的头发和裤子，又看看手上还拿着的静音吹风机，皱起眉头。
“他们这样会不会着凉？”
“应该……不会吧？”
许芳也有些犹豫。、
“这样吧，我先帮他们吹干。”
说做就做，席辰拎起吹风机，先从最湿的那人开始。
暖暖的风吹在身上，大概确实舒服，被‘服务’到的人，都不自觉地在睡梦中舒展开紧皱的眉头。
整个人睡得也更加舒展了。
见此，席辰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可惜，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费了三十多分钟，不仅淋浴室外间的消防员们，还有更衣室内的队员们衣服，也都被席辰用吹风机吹了个八成干。
站在门外的席辰，活动活动略有些酸痛的手臂，满足的感觉却充盈在心间。
我总算做了更有用的事情。
“你们队长怎么不在这里？”
怕惊醒睡梦中的队员们，席辰压低嗓门问许芳。
“队长除了要出勤，还要负责指挥和调控，一般情况下都在办公室。”
“大家这段时间都没怎么休息吗？”
看着这帮累坏的消防员，席辰又想到了林依，她身为队长，肯定更累吧。
“大伙每天只能休息五小时，连着七天，超负荷了。”
许芳心疼地看着这帮队员，在她心里，这些队员，都是她的兄弟、是家人。
“有好几个以前没经历过的，累到发吐，什么都吃不下，只能硬塞。”
“不过今年已经比前几年好很多，前几年还会有人累到进医院，今年多亏了队长。”
许芳崇敬又感恩的说。
“林队确实厉害。”
席辰想到林依矫健的身手，脸上不禁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
说到林依，许芳忍不住叹气。
“他们好歹每天固定五小时休息，林队每天只能挤出三小时休息时间，还不是连续的。”
“特别是昨天直接通宵到今天，我前两天看见她的时候，整个人直接累到脱相。”
席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抿紧双唇，蹙起眉头。
“那我们去看看她吧。”
席辰的嗓音带着些沙哑，眼里的光晦暗不明。
***
林依办公室外，席辰和许芳轻手轻脚地旋开门把，悄悄地探头进去。
午后的白色的光，透过半开的明亮窗户照射进来，洒在背窗的办公桌上，夹杂着的微风，带着尘埃，在空中与光起舞。
从席辰的角度看去，不算很长的长沙发上，一双穿着军绿色长裤的双腿，上下交叠，悬空在扶手上。
两人不自觉屏息，慢慢挪进去，这才看见，林依躺在沙发里，一只胳膊搭在腹部，一只胳膊搁在眼睛那儿。
席辰拿着相机，走近拍摄，还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实在是太辛苦了。
看着林依乱糟糟的发型，皱巴巴、脏兮兮的衣服，还有，比节前瘦了两圈的身形。
心脏像是被谁抓住，狠狠的揉捏，一阵阵的抽搐疼痛。
什么时候，我才能站在你的身侧，光明正大的关心你，为你做些什么。
心里存着事情的林依，睡得并不太安稳，恍恍惚惚，昏昏沉沉，似睡非睡。
细微的相机快门声一声接一声，让她清醒过来。
睁开眼，挪开手后，亮堂堂的室内一时间刺得她眼睛生疼。
闭眼适应，耳旁是两道喘息有些重的声音。
有人来办公室找我？
慢慢起身坐好，紧绷的大脑此时处于一种很玄妙的清醒状态，实际上就是疲累过度反而感觉不到累。
这次睁开酸涩疲累的眼睛，看向前方。
两堵结结实实的人墙堵在眼前。
身形看着眼熟。
懒得去猜的林依，抬头看脸，哦，是席辰和许芳啊。
“你们找我有事？”
林依觉得自己声音正常响亮，听在那两人耳中却有气无力，声音沙哑。
“来拍几张照片，作为宣传。”
许芳先开口，然后将网上的纷争和顾玉楼提出的方法合盘托出。
对于网络舆论这套，林依其实挺熟悉，毕竟常年混迹娱乐圈，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接过许芳的手机，一眼看见的就是一行醒目的大标题。
“哦豁，这名字，妙啊。”
“逆行者，最美，想出这名字的一定是个人才。”
站在许芳身侧一直没说话的席辰，禁不住脸红，这个名字可是他想得呢。
大致看了遍内容，林依觉得很棒。
“这份公关文案，老练，绝对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是顾哥请我们公司公关组撰写的。”
席辰轻声回答，像是怕声音太大，吵到林依似的。
“谢谢你。”
林依瘦的脸上没多少肉的脸上，原本的杏眼倒像是圆眼，又大又圆，配上沉重的眼袋，有点像恐怖剧女主。
此时微微弯起，让气色不佳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神采。
“我们是朋友。”
席辰没有多说。
“需不需要我摆几个动作？”
身体虽然发软，但是她依然有颗想帮忙的心。
“那你坐在办公桌那儿，我给你拍张。”
“我明白~”
林依了然点头，配合的起身，走到办公桌那儿，休眠的电脑，做出认真工作的模样。
其实也不是假装的，因为，确实还有工作没完成。
林依很快进入工作状态，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布满血丝的双眼，认真的看着电脑上的表格。
席辰在一旁默默地拍了几张后，看着认真工作的她，嘴唇苍白干裂。
“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超额透支生命力并不是一件好事。”
低沉的嗓音，似乎压抑着什么，席辰垂下眼眸没有去看林依，但这一番话，确实是在讲给林依听。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林依一时间愣住，她看看电脑，又看看席辰沉思一分钟。
“你说得对，我该好好休息会。”
“毕竟工作是永远也做不完的，但是身体的耐久度却是有限的。”
说完，她果断保存文件，关闭电脑。
得到赞同的席辰，又惊又喜的抬头看着林依流畅的操作，心里是满满的开心。
对席辰露出灿烂笑容，林依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洗澡澡，睡觉觉。
“你们去忙吧，我先回去了。”
转身刚要离开，胳膊就被拉住的林依，转头看向席辰，脸上明晃晃写着疑惑。
“你这样回去，叔叔阿姨肯定会担心。”
林依看看明显宽松了两圈的衣服，深觉有理。
“那我就在站里休息吧，我那宿舍，反正一直都能用。”
“谢谢你的提醒，不然又得让他们费心了。”
“没关系，你快去吧。”
席辰对她露出自己刚学的贤淑微笑，刺激的林依心动之余，还有一阵鸡皮疙瘩。
‘一定是我累得眼花，赶紧回去睡一觉。’
目送林依背影的席辰，心满意足抿唇微笑。
一旁明明还在，却被当做隐形人的许芳：……
原来是想走朋友日久生情路线。
看破不说破的许芳，清咳两声，引起对方注意。
不过看着席辰一脸，你怎么还在这的神情，真是让人很想动手啊。
“照片还要拍吗？”
回神的席辰，想起此番的任务，又看了遍文案和相机里的照片，才摇头。
“不用了，事后的这些就够了。”
“行，那我就拿回去挑一挑，到时候先发他们站岗、出勤的照片，再发这些。”
“记得不用过分精修，越是原生越能打动人。”
席辰认真叮嘱。
“放心，我有数。”
“那你现在要离开吗？”
许芳正翻看相机里的照片，低头顺口问道，半天没人回答，抬头看去，席辰正幽幽地看着自己。
许芳：？？？
席辰：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吗？
心虚的许芳，干笑两声，开口说道：“除了行政、后勤、还有寝室，其它地方你随意。”
席辰点头，露出纯粹乖巧的笑容。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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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辰的脑海里浮现这句熟悉的话，看着眼前寂静的消防站，席辰第一次知道逆行者这三个字沉甸甸的分量。
“席先生，你好。”
许芳一路小跑，来到席辰面前，热情且小声的伸手和他打招呼。
“你好，直接叫我席辰就好。”
席辰伸手非常有礼地虚握许芳的手。
许芳落落大方一笑，整个人看起来自信大方，虽然有些憔悴，但再也瞧不见先前的唯唯诺诺。
“好的，席辰。”
“那我们现在就直接开始吗？”
心急于解决网上不好舆论的许芳，单刀直入。
席辰示意对方将邮箱号给自己，然后将电子版方案传输了过去。
接收后，许芳细细看了一遍，虽然她对公关一无所知，但也能看出，这是一份非常棒的方案。
如果是来见席辰前她还有些忐忑，还有怀疑，那么这份文案至少让她放下了大半的心。
“我们现在直接按照方案上面的去做吧！”
许芳两眼闪亮亮的看着眼前的席辰，仿佛是看到财神爷，迫不及待。
被注视的席辰，虽然早已习惯旁人的眼神，但是许芳这种纯粹的目光，还是让他感到些许不自在。
“那我们先从刚从现场回来的值班成员开始？”
“没问题，今天上午最后一批队员刚回来，直接睡在了更衣室。”
说着，许芳从背在身后的包里，取出一台单反，递给席辰。
“这个款式你会用吗？”
“会，我入门学的就是这款。”
接过来的席辰，上手非常熟练手动调到自己习惯数值模式。
摘下墨镜的他，一双桃花眼，亮光流转，格外有神，一时间许芳忽然觉得，这男的配队长倒也凑合。
示意值班队员别说话，踮着脚尖走进更衣室。
入席辰眼帘的是或半躺、或瘫坐在冰凉地面，倚靠着柜子和彼此的少年们，此起彼伏的鼾声在耳边响起。
每个人黑黝黝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的疲倦。
有的人嘴皮已经干裂，有的人脸庞两侧是深可见肉的裂痕，还有的人，脸上一片斑驳，新皮夹杂未剥落的旧皮。
看着这些用最不舒适，睡着最沉觉的少年们，席辰鼻尖一阵发酸，眼眶也有热意涌上来。
虽然他起初想见的人是林依，可是看着眼前这帮东倒西歪、衣服皱巴巴、汗唧唧的消防员们，席辰心里一阵难受极了。
我要好好拍下眼前的场景，要让所有人知道，逆行者的付出！
席辰举起相机，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没有闪光灯、没有挡光板，但是这都没关系，他用最质朴的镜头，最简单的构图，记录眼前伟大又平常的一幕。
进了更衣室后，用手机录像的许芳没有多说什么，一路无声地领着席辰往里走。
更衣室内的长凳也躺满熟睡的消防员，可能是睡得不舒服，有的人呼噜之余，还间接发出不舒服的哼唧声。
毕竟这些狭长的长凳，装不下消防员们高大的身材，有的人半边身子拖在地面，有人侧身，整个人蜷缩在长椅上，还有的人干脆双腿伸直放在地上。
相机将这些录入，变成一张张照片。
一路走到淋浴的外间，只余零星几人，**着上身，坐在墙边的凳子上，仰头靠着墙，闭眼拿着吹风机，睡得香甜。
大概是心里记挂着要吹头发，这几人睡得并不熟，隐约感觉到有人，睁开酸涩的眼睛，眯眼看眼前的人。
“啊，是你。”
半睡半醒之间，张诚的脑子里像是有团浆糊，晕乎乎的。
“张哥，你要不要回去休息？”
已经摘下口罩的席辰，轻声问他。
张诚歪头，很慢地接收到信息，又在浆糊里搅一搅后才明白。
“嗯，要回去。”
张诚缓慢地点头，顿了一下，又摇头。
“不行，要吹头发，要换干衣服。”
“不然，媳妇看到会担心。”
这么说着的张诚，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说实在的，十月的天洗完澡，清爽又舒适，实在是让人困倦想睡。
一旁的许芳小声地提醒他。
“你忘了，嫂子说让你在站里休息。”
这句话在张诚脑海里荡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完全理解。
“那我先睡了。”
说完，张诚就躺在长凳上，直接入睡。
其他几个身上还滴水的队员们，也都有样学样，躺在凳子上呼呼大睡。
席辰看看他们滴水的头发和裤子，又看看手上还拿着的静音吹风机，皱起眉头。
“他们这样会不会着凉？”
“应该……不会吧？”
许芳也有些犹豫。、
“这样吧，我先帮他们吹干。”
说做就做，席辰拎起吹风机，先从最湿的那人开始。
暖暖的风吹在身上，大概确实舒服，被‘服务’到的人，都不自觉地在睡梦中舒展开紧皱的眉头。
整个人睡得也更加舒展了。
见此，席辰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可惜，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费了三十多分钟，不仅淋浴室外间的消防员们，还有更衣室内的队员们衣服，也都被席辰用吹风机吹了个八成干。
站在门外的席辰，活动活动略有些酸痛的手臂，满足的感觉却充盈在心间。
我总算做了更有用的事情。
“你们队长怎么不在这里？”
怕惊醒睡梦中的队员们，席辰压低嗓门问许芳。
“队长除了要出勤，还要负责指挥和调控，一般情况下都在办公室。”
“大家这段时间都没怎么休息吗？”
看着这帮累坏的消防员，席辰又想到了林依，她身为队长，肯定更累吧。
“大伙每天只能休息五小时，连着七天，超负荷了。”
许芳心疼地看着这帮队员，在她心里，这些队员，都是她的兄弟、是家人。
“有好几个以前没经历过的，累到发吐，什么都吃不下，只能硬塞。”
“不过今年已经比前几年好很多，前几年还会有人累到进医院，今年多亏了队长。”
许芳崇敬又感恩的说。
“林队确实厉害。”
席辰想到林依矫健的身手，脸上不禁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
说到林依，许芳忍不住叹气。
“他们好歹每天固定五小时休息，林队每天只能挤出三小时休息时间，还不是连续的。”
“特别是昨天直接通宵到今天，我前两天看见她的时候，整个人直接累到脱相。”
席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抿紧双唇，蹙起眉头。
“那我们去看看她吧。”
席辰的嗓音带着些沙哑，眼里的光晦暗不明。
***
林依办公室外，席辰和许芳轻手轻脚地旋开门把，悄悄地探头进去。
午后的白色的光，透过半开的明亮窗户照射进来，洒在背窗的办公桌上，夹杂着的微风，带着尘埃，在空中与光起舞。
从席辰的角度看去，不算很长的长沙发上，一双穿着军绿色长裤的双腿，上下交叠，悬空在扶手上。
两人不自觉屏息，慢慢挪进去，这才看见，林依躺在沙发里，一只胳膊搭在腹部，一只胳膊搁在眼睛那儿。
席辰拿着相机，走近拍摄，还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实在是太辛苦了。
看着林依乱糟糟的发型，皱巴巴、脏兮兮的衣服，还有，比节前瘦了两圈的身形。
心脏像是被谁抓住，狠狠的揉捏，一阵阵的抽搐疼痛。
什么时候，我才能站在你的身侧，光明正大的关心你，为你做些什么。
心里存着事情的林依，睡得并不太安稳，恍恍惚惚，昏昏沉沉，似睡非睡。
细微的相机快门声一声接一声，让她清醒过来。
睁开眼，挪开手后，亮堂堂的室内一时间刺得她眼睛生疼。
闭眼适应，耳旁是两道喘息有些重的声音。
有人来办公室找我？
慢慢起身坐好，紧绷的大脑此时处于一种很玄妙的清醒状态，实际上就是疲累过度反而感觉不到累。
这次睁开酸涩疲累的眼睛，看向前方。
两堵结结实实的人墙堵在眼前。
身形看着眼熟。
懒得去猜的林依，抬头看脸，哦，是席辰和许芳啊。
“你们找我有事？”
林依觉得自己声音正常响亮，听在那两人耳中却有气无力，声音沙哑。
“来拍几张照片，作为宣传。”
许芳先开口，然后将网上的纷争和顾玉楼提出的方法合盘托出。
对于网络舆论这套，林依其实挺熟悉，毕竟常年混迹娱乐圈，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接过许芳的手机，一眼看见的就是一行醒目的大标题。
“哦豁，这名字，妙啊。”
“逆行者，最美，想出这名字的一定是个人才。”
站在许芳身侧一直没说话的席辰，禁不住脸红，这个名字可是他想得呢。
大致看了遍内容，林依觉得很棒。
“这份公关文案，老练，绝对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是顾哥请我们公司公关组撰写的。”
席辰轻声回答，像是怕声音太大，吵到林依似的。
“谢谢你。”
林依瘦的脸上没多少肉的脸上，原本的杏眼倒像是圆眼，又大又圆，配上沉重的眼袋，有点像恐怖剧女主。
此时微微弯起，让气色不佳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神采。
“我们是朋友。”
席辰没有多说。
“需不需要我摆几个动作？”
身体虽然发软，但是她依然有颗想帮忙的心。
“那你坐在办公桌那儿，我给你拍张。”
“我明白~”
林依了然点头，配合的起身，走到办公桌那儿，休眠的电脑，做出认真工作的模样。
其实也不是假装的，因为，确实还有工作没完成。
林依很快进入工作状态，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布满血丝的双眼，认真的看着电脑上的表格。
席辰在一旁默默地拍了几张后，看着认真工作的她，嘴唇苍白干裂。
“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超额透支生命力并不是一件好事。”
低沉的嗓音，似乎压抑着什么，席辰垂下眼眸没有去看林依，但这一番话，确实是在讲给林依听。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林依一时间愣住，她看看电脑，又看看席辰沉思一分钟。
“你说得对，我该好好休息会。”
“毕竟工作是永远也做不完的，但是身体的耐久度却是有限的。”
说完，她果断保存文件，关闭电脑。
得到赞同的席辰，又惊又喜的抬头看着林依流畅的操作，心里是满满的开心。
对席辰露出灿烂笑容，林依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洗澡澡，睡觉觉。
“你们去忙吧，我先回去了。”
转身刚要离开，胳膊就被拉住的林依，转头看向席辰，脸上明晃晃写着疑惑。
“你这样回去，叔叔阿姨肯定会担心。”
林依看看明显宽松了两圈的衣服，深觉有理。
“那我就在站里休息吧，我那宿舍，反正一直都能用。”
“谢谢你的提醒，不然又得让他们费心了。”
“没关系，你快去吧。”
席辰对她露出自己刚学的贤淑微笑，刺激的林依心动之余，还有一阵鸡皮疙瘩。
‘一定是我累得眼花，赶紧回去睡一觉。’
目送林依背影的席辰，心满意足抿唇微笑。
一旁明明还在，却被当做隐形人的许芳：……
原来是想走朋友日久生情路线。
看破不说破的许芳，清咳两声，引起对方注意。
不过看着席辰一脸，你怎么还在这的神情，真是让人很想动手啊。
“照片还要拍吗？”
回神的席辰，想起此番的任务，又看了遍文案和相机里的照片，才摇头。
“不用了，事后的这些就够了。”
“行，那我就拿回去挑一挑，到时候先发他们站岗、出勤的照片，再发这些。”
“记得不用过分精修，越是原生越能打动人。”
席辰认真叮嘱。
“放心，我有数。”
“那你现在要离开吗？”
许芳正翻看相机里的照片，低头顺口问道，半天没人回答，抬头看去，席辰正幽幽地看着自己。
许芳：？？？
席辰：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吗？
心虚的许芳，干笑两声，开口说道：“除了行政、后勤、还有寝室，其它地方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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