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晦暗人生
“服务员，服务员死哪去了。”
“干，拿个开瓶器拿了这么久，废物一个，怪不得在这给人当狗使唤。”
“王哥，和这种社会底层计较什么，你以为谁都跟您一样，随随便便就能考上联邦人大，等进了大学后，可别忘了给咱们介绍水灵的学姐啊。”
“嘿，包在我身上……”
见屋内的话题终于转了，倚在门外有一会的苏护拿着开瓶器进门，面对屋内一群小孩奚落的眼光，苏护假装疑惑不解，默默的退出了包厢。
这样的场面他见多了。
这群十七八岁的小鬼背着人装装社会人口嗨没问题，真要让他们当着人面骂，面子还是嫩了点。不过也不能在他们口嗨的正爽的时候进去，指不定小孩要面子就要上头，所以苏护才等了一会才进去。
“联邦人大么。”
当初清北军院的入取通知书苏护都收到过，那可是全联邦最顶级的大学，不过……
想到这里苏护叹了口气，将身上又闷又热的服务装脱了下来。
到点下班了。
骑着半小时的小电驴，苏护来到了三医院大门，路上挨了一路的白眼，都联邦元年648年了，满街道的都是磁悬浮汽车，苏护这辆上古年间的小电驴怎么看怎么碍眼，将车锁好他熟门熟路的上了三楼住院部。
都闻了三年了，这里消毒水的味道苏护还是接受不了，让他有种反胃的感觉。
“先去找林静打声招呼吧。”
他手上的红色腕绳是路过广场在街边买的，不贵，不过挺好看的，那丫头应该会喜欢。
林静是他发小，既是邻居又是小初高同学，关系一直很好，苏护的妈妈三年前因为一场事故住院以来，那时在三医院做实习护士的林静就帮了不少忙，后面也一直对他妈妈照顾有加，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看在林静面子上，就苏护隔三差五拖欠住院费的行为，护士长早把他妈妈的床位给收了。
来到护士休息室门口，苏护正想打电话让林静出来，毕竟这是女员工休息室，他不方便进去。
“静，你好好想想，人小刘医师有哪点不好，家世清白，父母都是联邦公务员，赚的也多，长相不说多帅至少也斯斯文文吧，人家就约你吃个饭而已，你拒绝的这么果断做什么。”
“护士长，您就别为我的事费心了，我心里有人啦。”
“有人了？是苏护那个小流氓吧，你个死妮子，你妈是我老同事，我能眼睁睁看你往火坑里跳？那家伙平时到你家蹭吃蹭喝就算了，你还偷偷拿工资补贴他妈的住院费，你就想一辈子这样被他拖累？”
“护士长，他不是你说的那样。”
“前些年隔三差五在外面打架，你帮他包扎多少次了，以为我不知道？他妈可是植物人瘫痪在床，这可是一辈子的负担呐，傻妮子你可要想清楚，你看看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在餐厅给人端盘子，这样的人有多远离多远才是。”
……
苏护将输入的号码按掉，电话收了起来，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说实话护士长说的那些话，他听了一点都不生气，说的都是实情，他能生什么气，哪个心疼自己闺女的父母会把闺女交给他这样的人。
嗯，不生气。
来到07号病房门口，看着竟被安置在病房外走廊道上的母亲，苏护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用满是油腥味的双手抚摸着母亲的脸颊：“妈……魏雪梅，你醒醒，醒醒好吗，你这么要强的一个人，当年爸欠赌债跑路后，你一声不吭把我拉扯大，你看看，你睁开眼看看最让你骄傲的儿子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三年前，苏护的母亲出车祸了，对方逃逸，听警察说那人将自动化驾驶设备做了私自改造，自己手动开车才出现的事故。才高中毕业的苏护被医生拉着单独谈话，面对高额的医疗费苏护将已经到手的清北大学入取通知书亲手撕了，将母亲摆地摊攒了多年打算供他上大学的钱拿出来冲抵第一笔医药费，而后的三年这个刚满18岁的男人都过着每天打三份工的日子。
艰辛、疲惫、窘迫。
放下母亲带着温暖的手，苏护赶紧擦了把脸，将身边泡好的泡面端起大口吃了起来，他没时间悲悯，半小时后他还有一份工要打。
一缕淡淡的柠檬味的发香飘来，苏护接过来人递过来的苹果。
不用抬头他便知道是谁。
每天饭后这丫头都会给他带个水果，三年来从没忘记，有时是香蕉，有时是梨，没带过桔子，因为对方知道他讨厌桔子。
“别误会，将阿姨从病房移出是因为医院临时接收了一批食物中毒的病人，很紧急。等床位一空出来就会……”
苏护笑着打断道：“我知道。”
将搭在床头的外套拎起，苏护狠狠咬了口手中的苹果。
“走了。”
“这么早就走？”，林静有些疑惑，往常都会跟她聊会天才走的。
“今天有点事。”
走了几步苏护回头说道：“对了，话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可是把你当亲妹妹看的，你老这么单着也不是事，等有机会我帮你物色几个工友，虽说长的一般，不过至少顾家不是，人比我赚的多。”
看着苏护三步一回头嬉笑没正行的样子，林静只是将双手插在宽大的护士服口袋中，抿着嘴一言不发。
等苏护离开后，小护士的眼眸中都是泪水。
“……亲妹妹，混蛋！”
力的作用总是相互的，当苏护铁了心的往林静心窝捅刀子时，他的心也疼的发抖。
一脸阴沉的来到打工地，这是一家寿司店，店老板人很和善，见苏护今晚有些魂不守舍的，在没客人的时候还特意给他做了份寿司打气。
晚上十一点，帮老板收拾好东西，苏护便收工离开。一天近16小时的工作时长，还有与林静的事让他身心俱疲。从包里拿出手机开机，现在满大街都是植入式通讯设备，就他还手里拎着这么个砖头，真傻。
打工的时候手机关机已经是多年的习惯了，再说也没谁会找他，一个一周工作七天的人是不配拥有朋友的。
三个未接电话，林静打来的。
苏护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包里，明天再回吧，太晚了。
寿司店与他家需要经过一段挺长的河岸，往常苏护很喜欢收工后在这河岸慢慢踱步，岸边的柳树叶婆娑作响，凉风拂面的感觉总能让他暂时忘记生活的困苦。可今天他只想快点回家，好好上床睡去。
“滋…滋！”
不知为何，一阵电流交织声猛然想起，苏护还来不及四处张望，就感觉一阵来自灵魂的颤栗，然后就失去了意识，死亡往往就是这么的猝不及防！
“砰！”
河岸凭空一声闷响，无形的气浪如怒海狂涛般向四周席卷而去，岸边杨柳枝条顿时摧枯拉朽般绷断。
幸好是深夜，要不然这样巍然的气象不知要引起怎样的围观。
一双骨瘦如柴的腐朽双手从黑暗中探出，对着虚空反手撕开，黑暗的夜空仿佛如纸般被这双手给撕开了个口子，一道漆黑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
身影下方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对方竟然如下楼梯一般一步步的从虚空走下，直到踏足河岸。岸边靠近这道黑影的生物如花草虫碟全部枯萎死去。
黑影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瘦削苍白的面容，他将身上早就破损不堪的官服整理了一番，然后正了正头上的法冠。
“陛下，臣……君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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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包在我身上……”
见屋内的话题终于转了，倚在门外有一会的苏护拿着开瓶器进门，面对屋内一群小孩奚落的眼光，苏护假装疑惑不解，默默的退出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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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人大么。”
当初清北军院的入取通知书苏护都收到过，那可是全联邦最顶级的大学，不过……
想到这里苏护叹了口气，将身上又闷又热的服务装脱了下来。
到点下班了。
骑着半小时的小电驴，苏护来到了三医院大门，路上挨了一路的白眼，都联邦元年648年了，满街道的都是磁悬浮汽车，苏护这辆上古年间的小电驴怎么看怎么碍眼，将车锁好他熟门熟路的上了三楼住院部。
都闻了三年了，这里消毒水的味道苏护还是接受不了，让他有种反胃的感觉。
“先去找林静打声招呼吧。”
他手上的红色腕绳是路过广场在街边买的，不贵，不过挺好看的，那丫头应该会喜欢。
林静是他发小，既是邻居又是小初高同学，关系一直很好，苏护的妈妈三年前因为一场事故住院以来，那时在三医院做实习护士的林静就帮了不少忙，后面也一直对他妈妈照顾有加，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看在林静面子上，就苏护隔三差五拖欠住院费的行为，护士长早把他妈妈的床位给收了。
来到护士休息室门口，苏护正想打电话让林静出来，毕竟这是女员工休息室，他不方便进去。
“静，你好好想想，人小刘医师有哪点不好，家世清白，父母都是联邦公务员，赚的也多，长相不说多帅至少也斯斯文文吧，人家就约你吃个饭而已，你拒绝的这么果断做什么。”
“护士长，您就别为我的事费心了，我心里有人啦。”
“有人了？是苏护那个小流氓吧，你个死妮子，你妈是我老同事，我能眼睁睁看你往火坑里跳？那家伙平时到你家蹭吃蹭喝就算了，你还偷偷拿工资补贴他妈的住院费，你就想一辈子这样被他拖累？”
“护士长，他不是你说的那样。”
“前些年隔三差五在外面打架，你帮他包扎多少次了，以为我不知道？他妈可是植物人瘫痪在床，这可是一辈子的负担呐，傻妮子你可要想清楚，你看看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在餐厅给人端盘子，这样的人有多远离多远才是。”
……
苏护将输入的号码按掉，电话收了起来，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说实话护士长说的那些话，他听了一点都不生气，说的都是实情，他能生什么气，哪个心疼自己闺女的父母会把闺女交给他这样的人。
嗯，不生气。
来到07号病房门口，看着竟被安置在病房外走廊道上的母亲，苏护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用满是油腥味的双手抚摸着母亲的脸颊：“妈……魏雪梅，你醒醒，醒醒好吗，你这么要强的一个人，当年爸欠赌债跑路后，你一声不吭把我拉扯大，你看看，你睁开眼看看最让你骄傲的儿子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三年前，苏护的母亲出车祸了，对方逃逸，听警察说那人将自动化驾驶设备做了私自改造，自己手动开车才出现的事故。才高中毕业的苏护被医生拉着单独谈话，面对高额的医疗费苏护将已经到手的清北大学入取通知书亲手撕了，将母亲摆地摊攒了多年打算供他上大学的钱拿出来冲抵第一笔医药费，而后的三年这个刚满18岁的男人都过着每天打三份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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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护笑着打断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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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这么早就走？”，林静有些疑惑，往常都会跟她聊会天才走的。
“今天有点事。”
走了几步苏护回头说道：“对了，话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可是把你当亲妹妹看的，你老这么单着也不是事，等有机会我帮你物色几个工友，虽说长的一般，不过至少顾家不是，人比我赚的多。”
看着苏护三步一回头嬉笑没正行的样子，林静只是将双手插在宽大的护士服口袋中，抿着嘴一言不发。
等苏护离开后，小护士的眼眸中都是泪水。
“……亲妹妹，混蛋！”
力的作用总是相互的，当苏护铁了心的往林静心窝捅刀子时，他的心也疼的发抖。
一脸阴沉的来到打工地，这是一家寿司店，店老板人很和善，见苏护今晚有些魂不守舍的，在没客人的时候还特意给他做了份寿司打气。
晚上十一点，帮老板收拾好东西，苏护便收工离开。一天近16小时的工作时长，还有与林静的事让他身心俱疲。从包里拿出手机开机，现在满大街都是植入式通讯设备，就他还手里拎着这么个砖头，真傻。
打工的时候手机关机已经是多年的习惯了，再说也没谁会找他，一个一周工作七天的人是不配拥有朋友的。
三个未接电话，林静打来的。
苏护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包里，明天再回吧，太晚了。
寿司店与他家需要经过一段挺长的河岸，往常苏护很喜欢收工后在这河岸慢慢踱步，岸边的柳树叶婆娑作响，凉风拂面的感觉总能让他暂时忘记生活的困苦。可今天他只想快点回家，好好上床睡去。
“滋…滋！”
不知为何，一阵电流交织声猛然想起，苏护还来不及四处张望，就感觉一阵来自灵魂的颤栗，然后就失去了意识，死亡往往就是这么的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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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是深夜，要不然这样巍然的气象不知要引起怎样的围观。
一双骨瘦如柴的腐朽双手从黑暗中探出，对着虚空反手撕开，黑暗的夜空仿佛如纸般被这双手给撕开了个口子，一道漆黑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
身影下方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对方竟然如下楼梯一般一步步的从虚空走下，直到踏足河岸。岸边靠近这道黑影的生物如花草虫碟全部枯萎死去。
黑影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瘦削苍白的面容，他将身上早就破损不堪的官服整理了一番，然后正了正头上的法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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