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章 全是我的错（下）
又是一声哨响，赵子诚和旁边篮架下的男生随声而动，几乎同时向这边跑来。我下意识地像以前一样抬起手腕给手表记了个时。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看着他在阳光下巧妙又熟练地绕过障碍，朝这里跑来。我有点紧张，看着他流畅地跑过来，在篮筐下站定，有些拘谨不确定地投出了球。篮球划了一道弧线，众望所归地投进了篮筐。我还没反应过来，胡昆泽就已经动了动角度，向后退了一步拦住刚刚落地弹起的球，稍一用力将球正好推回赵子诚手里。赵子诚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转身带着球跑向原点。
胡昆泽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行啊，不能光看人啊，怎么着也得帮忙拦拦球么的。下一次该你了啊，表现的好点。”我木木地点了点头，还不知道怎么想的活动了活动手腕膝关节，搞得就像是我要上场比赛一样。因为真的是很紧张啊，真的想给他做点什么，又怕做不好给他添乱。
可是这次的球还是胡昆泽拦下投给他的，我还是慢了一步，或者干脆说动都没动，站在原地，愣愣地像个木偶。赵子诚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接了胡昆泽扔过去的球转身就跑。其实我是很想帮忙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赵子诚跑过来我就浑身不敢动，像是受了多大的威胁似的。胡昆泽看着我叹了口气：“唉，你啊！最后一次了这可是，亲密接触的机会！把握好了！”赵子诚已经成功地把第四个球生硬地蹭进了篮筐，在篮下正好接住下落的球，有些着急地向回跑。旁边球架下的男生已经在这边的篮下准备投篮了，赵子诚好看的眉皱了皱，又加快了一些速度。
来了，这次就看你了孔素涵。我在心里默念道，同时做好一切准备，看着赵子诚的球投进篮筐，趁着球落下时猛地向前一扑。这巨大的反应不仅是赵子诚，连我自己都被吓到了。我对着球一把就推了过去，本来是想把球像胡昆泽做的一样推给他，结果一下用力过猛，再加之方向有点歪，球一下子被我向左推了过去，差点砸中旁边篮架下的女生。女生惊叫了一声躲向一旁，篮球撞到篮架上，滚到了球场外，又不甘心地蹭了几米才停下。
耳边异常清晰地传来了其他女生的嘲笑声。“你看那个女的笨手笨脚的，碍事。”“那个帅比好惨啊，刚才那个女生配合得挺好的。”“看来是那个女的喜欢他，害羞了不知道手往哪里放，哈哈……”这些话一句不差得钻进了我的耳朵里，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那感觉像是灌了一口苦涩的中药。
还是给你……添乱了啊……赵子诚。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脑中一片混乱，真的不知道手脚该向哪里放。赵子诚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也是愣了一会，看我一动不动，好像是很失望地摇了摇头，擦过我的身边抱出去捡球。一时间感觉阳光全向我身上集中过来，晒得浑身发烫，眼睛被太阳光晒得生疼。渐渐跑去的赵子诚背影离我是那样遥远，仿佛都要融到越来越亮的阳光中。那些女生的嘲笑一遍遍地在耳边回响，久久不去……
对面传来一阵欢呼声，一起比赛的那个男生已经回到原地看成绩了。那里站着的一大帮人向这里看来，嘲讽的目光通通射向正在把球运回来的赵子诚身上。后者没有抬头，看不到他的表情。我哽了一哽，一声呜咽从嗓子里挤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我的错，他们嘲笑的眼光却投给了他？这不公平。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啊……
我绝望地看着赵子诚又从我身边擦过，带起的轻风里带着洗衣液的味道和淡淡的汗味。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面无表情，不再挂着之前那副有些没底的笑容。我的目光头一次没有追随着他，没有焦点地投在操场上，看到了跑八百米的女生拼尽全力地奔跑，听到她们经过的班级大声地喊着加油。刮起了一阵秋风，瑟瑟的声音灌进我的双耳。感觉到胡昆泽在戳我，我回头对着她的方向，眼前还是虚虚的，目光没有集中到她身上。“好啦……也不全是你的错……嘛……”胡昆泽小声道，显然这个解释也说服不了她自己。
听到她这句话，脑中冒出一句歌词：全是我的错，现在认错有没有用。
这是赵子诚第一次参加体育节吧，这是他报的第一个项目吧。我就这么毁了他的第一次经历。全是我的错，你们嘲笑的目光应该投到这里来啊，都怪我太笨手笨脚了，连传个球都传不好。你们不要嘲笑他了啊，他这一周练得已经很辛苦了，不该得到这样的结果啊……一想到赵子诚和胡昆泽这几天做出的努力洒下的汗水全都因为我白费了，我鼻头一酸，就这么哭了出来。
我眼角的余光扫到赵子诚已经投完了最后一个球，在球滚远前捡了起来，很用力地向后一扔，球弹起将近两米高，咚的一声落地，弹了几下，滚了不到两米就停下了。我的心也随着那咚的一声猛的一疼。也许这一周多的友谊也就到这了吧。以后还是会那么冷淡地对我，一句话也不说地一起问课，慢慢感受着沉默填满整个走廊。我摇了摇头，扭头看向赵子诚，双眼重新找回了焦点，看到接鑫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好像叹了口气。
我干着嗓子给胡昆泽说了一声，自己走到一旁没有被占的球架下，坐在下面的台子上，背朝着他们缩成一团，脑子里混乱地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从第一节体育课想到最后一次篮球练习，脑海中全是赵子诚的身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让他们这么看你……”我自言自语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哭得更狠了。现在赵子诚一定是很生气吧，在心里骂着我怎么这么笨，能把好好的一个球传得这么烂。
“笨蛋。”对，应该就是这么骂的。不对，不会带着笑意说的。
等等……？
还没等我回头，一只手就从身后伸了过来，按了一下我的手表，我低头一看，刚才还在计时的表时间停在52秒10。那只手，那只白皙的手，我无数次地看着它灵巧地把白纸折成各种样式，因为最近打球打得指尖有点小小的变形。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不过你也真够笨的，计时都能忘了停。”赵子诚收回手，依旧站在我身后，话语里带着好笑的意味道，“好了别哭了，我不怪你，别那么上心，不就是一个比赛吗，要不是胡昆泽我今年都没机会比赛呢。这就和以前一样啊，没拿到奖。好了开心点吧！”我听着他安慰我的话，点了点头，擦擦眼泪本来不想再哭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泪水更汹涌地涌出。我捂住嘴，掩盖不住嘴角的苦涩笑意。
谢……谢谢你啊，赵子诚。
我抬头望向天空。秋日的天空湛蓝湛蓝的，飘着几朵淡淡的云。
今天，天气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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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昆泽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行啊，不能光看人啊，怎么着也得帮忙拦拦球么的。下一次该你了啊，表现的好点。”我木木地点了点头，还不知道怎么想的活动了活动手腕膝关节，搞得就像是我要上场比赛一样。因为真的是很紧张啊，真的想给他做点什么，又怕做不好给他添乱。
可是这次的球还是胡昆泽拦下投给他的，我还是慢了一步，或者干脆说动都没动，站在原地，愣愣地像个木偶。赵子诚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接了胡昆泽扔过去的球转身就跑。其实我是很想帮忙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赵子诚跑过来我就浑身不敢动，像是受了多大的威胁似的。胡昆泽看着我叹了口气：“唉，你啊！最后一次了这可是，亲密接触的机会！把握好了！”赵子诚已经成功地把第四个球生硬地蹭进了篮筐，在篮下正好接住下落的球，有些着急地向回跑。旁边球架下的男生已经在这边的篮下准备投篮了，赵子诚好看的眉皱了皱，又加快了一些速度。
来了，这次就看你了孔素涵。我在心里默念道，同时做好一切准备，看着赵子诚的球投进篮筐，趁着球落下时猛地向前一扑。这巨大的反应不仅是赵子诚，连我自己都被吓到了。我对着球一把就推了过去，本来是想把球像胡昆泽做的一样推给他，结果一下用力过猛，再加之方向有点歪，球一下子被我向左推了过去，差点砸中旁边篮架下的女生。女生惊叫了一声躲向一旁，篮球撞到篮架上，滚到了球场外，又不甘心地蹭了几米才停下。
耳边异常清晰地传来了其他女生的嘲笑声。“你看那个女的笨手笨脚的，碍事。”“那个帅比好惨啊，刚才那个女生配合得挺好的。”“看来是那个女的喜欢他，害羞了不知道手往哪里放，哈哈……”这些话一句不差得钻进了我的耳朵里，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那感觉像是灌了一口苦涩的中药。
还是给你……添乱了啊……赵子诚。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脑中一片混乱，真的不知道手脚该向哪里放。赵子诚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也是愣了一会，看我一动不动，好像是很失望地摇了摇头，擦过我的身边抱出去捡球。一时间感觉阳光全向我身上集中过来，晒得浑身发烫，眼睛被太阳光晒得生疼。渐渐跑去的赵子诚背影离我是那样遥远，仿佛都要融到越来越亮的阳光中。那些女生的嘲笑一遍遍地在耳边回响，久久不去……
对面传来一阵欢呼声，一起比赛的那个男生已经回到原地看成绩了。那里站着的一大帮人向这里看来，嘲讽的目光通通射向正在把球运回来的赵子诚身上。后者没有抬头，看不到他的表情。我哽了一哽，一声呜咽从嗓子里挤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我的错，他们嘲笑的眼光却投给了他？这不公平。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啊……
我绝望地看着赵子诚又从我身边擦过，带起的轻风里带着洗衣液的味道和淡淡的汗味。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面无表情，不再挂着之前那副有些没底的笑容。我的目光头一次没有追随着他，没有焦点地投在操场上，看到了跑八百米的女生拼尽全力地奔跑，听到她们经过的班级大声地喊着加油。刮起了一阵秋风，瑟瑟的声音灌进我的双耳。感觉到胡昆泽在戳我，我回头对着她的方向，眼前还是虚虚的，目光没有集中到她身上。“好啦……也不全是你的错……嘛……”胡昆泽小声道，显然这个解释也说服不了她自己。
听到她这句话，脑中冒出一句歌词：全是我的错，现在认错有没有用。
这是赵子诚第一次参加体育节吧，这是他报的第一个项目吧。我就这么毁了他的第一次经历。全是我的错，你们嘲笑的目光应该投到这里来啊，都怪我太笨手笨脚了，连传个球都传不好。你们不要嘲笑他了啊，他这一周练得已经很辛苦了，不该得到这样的结果啊……一想到赵子诚和胡昆泽这几天做出的努力洒下的汗水全都因为我白费了，我鼻头一酸，就这么哭了出来。
我眼角的余光扫到赵子诚已经投完了最后一个球，在球滚远前捡了起来，很用力地向后一扔，球弹起将近两米高，咚的一声落地，弹了几下，滚了不到两米就停下了。我的心也随着那咚的一声猛的一疼。也许这一周多的友谊也就到这了吧。以后还是会那么冷淡地对我，一句话也不说地一起问课，慢慢感受着沉默填满整个走廊。我摇了摇头，扭头看向赵子诚，双眼重新找回了焦点，看到接鑫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好像叹了口气。
我干着嗓子给胡昆泽说了一声，自己走到一旁没有被占的球架下，坐在下面的台子上，背朝着他们缩成一团，脑子里混乱地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从第一节体育课想到最后一次篮球练习，脑海中全是赵子诚的身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让他们这么看你……”我自言自语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哭得更狠了。现在赵子诚一定是很生气吧，在心里骂着我怎么这么笨，能把好好的一个球传得这么烂。
“笨蛋。”对，应该就是这么骂的。不对，不会带着笑意说的。
等等……？
还没等我回头，一只手就从身后伸了过来，按了一下我的手表，我低头一看，刚才还在计时的表时间停在52秒10。那只手，那只白皙的手，我无数次地看着它灵巧地把白纸折成各种样式，因为最近打球打得指尖有点小小的变形。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不过你也真够笨的，计时都能忘了停。”赵子诚收回手，依旧站在我身后，话语里带着好笑的意味道，“好了别哭了，我不怪你，别那么上心，不就是一个比赛吗，要不是胡昆泽我今年都没机会比赛呢。这就和以前一样啊，没拿到奖。好了开心点吧！”我听着他安慰我的话，点了点头，擦擦眼泪本来不想再哭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泪水更汹涌地涌出。我捂住嘴，掩盖不住嘴角的苦涩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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