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青衫客
曹有德破开祠庙禁制，一步跨出，身形显现在大江岸边的官道一侧，察觉身后那位水神娘娘并未继续出手，青衫客回头望了望，双手抱头，嘻皮笑脸自言自语：“一位江神能有这等修为，该说是唐姑娘运气好，还是该说青蒿镇的山水好。”
“看来这次买卖不怎么轻松，吕老怪物可真会精打细算。”曹有德大步流星走在官道之中，脚步摇晃，歪歪倒到。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曹有德也没听到体内苍老声音搭话，青衫客问道：“老神仙，能否给我个准话？”
苍老声音回道：“大可将心放回肚子，说好助你一路突破至八境，老夫说道做到，真要对你身躯有想法，你放我出来的时候就可以动手行夺舍之事。”
曹有德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当初你能舍得大半金身不要带我逃离黄庭州时，这事儿我也就不怎么在乎，我说的是你为何要去清神宗，作为一州执牛耳者，正不怕有深潭底部的老王八爬出淤泥，发现你的存在，到时有只要将消息传递回龙虎山，就是一份极大的香火情，这样的天大便宜，谁不想占？”
那苍老声音呵呵一笑，“我既然带你跨州来到龙腰州，就是为了见一个人，只要能成，指不定金身凝聚完全不说，还能重新获得一副能够承载我全部修为的皮囊，到时候别说是大摇大摆行走天下，就算是重返黄庭州，连龙虎山祖师堂都去得，而你就算是老夫的开山大弟子，七大洲，只要别去招惹红嫁州的老匹夫，都能横着走。”
曹有德嗤笑一声，“你就吹吧，要真有这本事，还能被镇压在伏魔台下千百年？也就是我走投无路，不然根本就不会你放出来，为了境界，连家乡都不要，沦为一条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
“山巅风光，你只要好好修行我交给你的功法心得，这辈子也不是没希望看上一看。”苍老声音话语中所蕴藏的自傲，听者哪怕看不见都能清晰感受到。
曹有德从芥子物当中抓出一把瓜子，边走边嗑，含糊道：“行嘞，多谢老神仙。”
黄庭州作为道家祖庭，有术法神通千百万的美誉，龙虎山作为一州魁首，又被誉为雷法正宗，对鬼物妖邪有天生压胜，伏魔台便是用来镇压那些不好定死罪的大妖鬼物，而青衫客体内的苍老声音主人几乎是在天师府建立之初边被镇压在伏魔台下，千万年未能在见过日月星辰。
所以跨州之后，苍老嗓音的主人几乎都是躲在青衫客神魂深处，连一丝气息都不敢泄露。
不然龙腰州三教巡游山河的山水客一旦察觉到丁点儿迹象，就他现在的破碎金身与魂魄，对付一位都有些吃力，更何况山水客是由三教当中出身正统的大修士组建而成，每个大洲至少都有三位行走世间，职责便是盯着山巅大修士，让其遵守规矩。
能从龙虎山伏魔台逃出来，肯定会有密报传至个个大洲的山水客手中，这也就是为什么苍老嗓音的主人不敢泄露踪迹的原因所在。
曹有德没来由问道：“你说我要是真跟松真江水神动手，谁会死？”
“你该问谁会赢？”苍老声音其实不太爱多说什么，可在深渊地牢里憋了太久，性子倒是比以前活跃许多。
曹有德将瓜子壳随手丢在地上，随口问道：“有说头？”
苍老嗓音冷笑一声，“虽说你与唐言晞都属于金丹境瓶颈，差一步元婴，但若是在大江地界儿交手，你会输，毕竟是她的地盘，小心些总没坏处，这次买卖牵扯很广，领头人只不过让你看着水神庙，最好做多余的事儿。”
然后嗓音主人呵呵笑着说道：“照我看还不如直接宰掉这位江神，一了百了，对我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到时候按照老规矩，我帮你窃取大江水运，你帮我收集金身碎片，如何？”
两人跨入龙腰州之后，这类专门猎杀神祇的事情可没少做，但也极其小心，为了不引起山水客的注意，两人都是选择那些没有敕封身份，无法与一国气运挂钩的淫祠野祀之流。
龙腰州作为七州当中妖邪最多的大洲，这类淫祠野祀之多，数不胜数，虽说有各国朝廷大力拔除，效果却不尽人意。
所以曹有德这一路收获颇丰，山水气运无论是对神灵还是炼气士来说都有大用，属于一种修行捷径，虽说炼气士使用这类的捷径有不小的后遗症，可也算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青衫客身上一路上积攒下来的山水气运，距离突破元婴所需还差一截，所以苍老嗓音主人才会这提议。
曹有德直接拒绝道，“ 没必要，我从未想过用这末等法子跻身元婴，山水气运不过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多与少不打紧。我倒是觉得你对唐言晞张露出的百丈金身很眼馋呐。”
苍老嗓音主人也没藏掖，“确实眼馋，说到底，山水神灵的金身来历与我有些渊源，属于大道相契，除了找个老家伙帮个忙之外，还有一条路子能够让我重返巅峰境界。”
“哦？说道说道？”曹有德来了兴趣，追问道。
嗓音主人低声笑了笑，再无下文。
曹有德撇了撇嘴，“话说你的来历我只知道皮毛，能透露点？”
“不能。”嗓音主人不由分说直接否决。
青衫客仰头望天，水天一色，哀叹一声，“真没意思。”
脚下官道出现岔路口，曹有德身影一转，走向通往小镇的官道。
行走三百余步，青衫客身形一顿，随后笑了笑，“童壤姐姐，既然来了那就出来见见，此地偏僻幽静，最适合孤男寡女谈情说爱。”
话音落下，久久未见有人现身，曹有德也不着急，静静等待便是。
半盏茶工夫过后，婆娑树荫当中，有位白发老妪颤颤巍巍走出，距离青衫客三丈外停步，她沙哑开口道：“刚才动静可真不算小。”
正是那位在泊停街找陈老二算寿命的老妪。
曹有德看了看老妪面容，赶忙撇过头，极为嫌弃道：“这里也没外人，能不能别遮掩面容了，你现在这幅面容真是不忍直视。”
老妪挺直腰杆，朝着青衫客抛了个媚眼儿，手中拐杖被她握在手中，单手捻起兰花指，痴痴一笑，声音与之前天差地别，酥软至极，“你们男人就这么在乎女子相貌？”
神情嗓音加上这份容貌，让人心生恶寒，就连曹有德都有些看不下去。
青衫客连连点头，“别人不知道，但我很在乎，特别是现在。赶紧撕去面皮，实在有点吃不消。”
名为童壤的女子掩嘴而笑，“行了行了，不逗你了。”
说罢，童壤伸手摸向脸皮边缘。
刺啦一声，白发与褶皱面皮被女子扯下，露出真容。
肌肤白皙，一双桃花眸水雾朦胧，左眼下长有颗泪痣，美中不足的就是妆容太重，浓妆艳抹，山上仙家女子所用的胭脂水粉估计都得有厚厚一层。
女子算不得绝美，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山峦幅度极大，关键是双腿修长，腰肢还极为纤细，曹有德转过头上上下下打量着女子身段，极为仔细，忍不住有感而发，“横看成岭侧成峰，古人诚不欺我也。”
光看面容这位童壤估摸着最多不过三十，但真实岁数要远远不止于此，至少曹有德不知道女子的真实岁数。
童壤对于青衫客的无礼打量也毫不介意，甚至还继续向后者眨了眨眼，媚态外漏，左右扭动腰肢，胸脯剧烈抖动，看得曹有德是两眼放光，口中还啧啧称奇，出声故作心疼道：“哎哟喂，姐姐诶，你慢些，小心扭到腰，分量太足累不累？要不我帮你托着？”
女子朝曹有德缓缓走近，身体前倾，几乎是贴在青衫客身上，嗓音柔媚道：“公子这么关心奴家，我要是不答应不就太不近人情了嘛。想要做什么，公子随意便是。”
说着童壤舔了舔嘴唇，诱人至极，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似乎只要青衫客敢伸手，女子心甘情愿从了便是。
未曾想，原先没个正行的曹有德突然神色一换，面色如正人君子，面对佳人在怀不为所动，他嗓音清澈道：“还请姑娘自重，我曹某向来洁身自好。”
女子重新站直身躯，“有贼心没贼胆，姐姐失望的很呐。”
说着，还想伸手点一点青衫客眉心处，手指刚升到一半就被曹有德一把攥住，此时青衫客的面容极为冷峻，与之前相比判若两人。
曹有德语气平静道：“我怕我没命享福。”
女子也不再调笑，收敛媚意，语气慵懒道：“有人让我告诉你，别忘了买卖内容，倘若越线，后果自负。”
“吕老怪让你来的？什么时候皮影一脉成了他的看门走狗，还是说被圈养太久还知道认个主人？”话语刻薄，青衫客笑容温和，反差极大。
童壤面色一冷，四周黄叶纷纷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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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次买卖不怎么轻松，吕老怪物可真会精打细算。”曹有德大步流星走在官道之中，脚步摇晃，歪歪倒到。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曹有德也没听到体内苍老声音搭话，青衫客问道：“老神仙，能否给我个准话？”
苍老声音回道：“大可将心放回肚子，说好助你一路突破至八境，老夫说道做到，真要对你身躯有想法，你放我出来的时候就可以动手行夺舍之事。”
曹有德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当初你能舍得大半金身不要带我逃离黄庭州时，这事儿我也就不怎么在乎，我说的是你为何要去清神宗，作为一州执牛耳者，正不怕有深潭底部的老王八爬出淤泥，发现你的存在，到时有只要将消息传递回龙虎山，就是一份极大的香火情，这样的天大便宜，谁不想占？”
那苍老声音呵呵一笑，“我既然带你跨州来到龙腰州，就是为了见一个人，只要能成，指不定金身凝聚完全不说，还能重新获得一副能够承载我全部修为的皮囊，到时候别说是大摇大摆行走天下，就算是重返黄庭州，连龙虎山祖师堂都去得，而你就算是老夫的开山大弟子，七大洲，只要别去招惹红嫁州的老匹夫，都能横着走。”
曹有德嗤笑一声，“你就吹吧，要真有这本事，还能被镇压在伏魔台下千百年？也就是我走投无路，不然根本就不会你放出来，为了境界，连家乡都不要，沦为一条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
“山巅风光，你只要好好修行我交给你的功法心得，这辈子也不是没希望看上一看。”苍老声音话语中所蕴藏的自傲，听者哪怕看不见都能清晰感受到。
曹有德从芥子物当中抓出一把瓜子，边走边嗑，含糊道：“行嘞，多谢老神仙。”
黄庭州作为道家祖庭，有术法神通千百万的美誉，龙虎山作为一州魁首，又被誉为雷法正宗，对鬼物妖邪有天生压胜，伏魔台便是用来镇压那些不好定死罪的大妖鬼物，而青衫客体内的苍老声音主人几乎是在天师府建立之初边被镇压在伏魔台下，千万年未能在见过日月星辰。
所以跨州之后，苍老嗓音的主人几乎都是躲在青衫客神魂深处，连一丝气息都不敢泄露。
不然龙腰州三教巡游山河的山水客一旦察觉到丁点儿迹象，就他现在的破碎金身与魂魄，对付一位都有些吃力，更何况山水客是由三教当中出身正统的大修士组建而成，每个大洲至少都有三位行走世间，职责便是盯着山巅大修士，让其遵守规矩。
能从龙虎山伏魔台逃出来，肯定会有密报传至个个大洲的山水客手中，这也就是为什么苍老嗓音的主人不敢泄露踪迹的原因所在。
曹有德没来由问道：“你说我要是真跟松真江水神动手，谁会死？”
“你该问谁会赢？”苍老声音其实不太爱多说什么，可在深渊地牢里憋了太久，性子倒是比以前活跃许多。
曹有德将瓜子壳随手丢在地上，随口问道：“有说头？”
苍老嗓音冷笑一声，“虽说你与唐言晞都属于金丹境瓶颈，差一步元婴，但若是在大江地界儿交手，你会输，毕竟是她的地盘，小心些总没坏处，这次买卖牵扯很广，领头人只不过让你看着水神庙，最好做多余的事儿。”
然后嗓音主人呵呵笑着说道：“照我看还不如直接宰掉这位江神，一了百了，对我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到时候按照老规矩，我帮你窃取大江水运，你帮我收集金身碎片，如何？”
两人跨入龙腰州之后，这类专门猎杀神祇的事情可没少做，但也极其小心，为了不引起山水客的注意，两人都是选择那些没有敕封身份，无法与一国气运挂钩的淫祠野祀之流。
龙腰州作为七州当中妖邪最多的大洲，这类淫祠野祀之多，数不胜数，虽说有各国朝廷大力拔除，效果却不尽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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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客身上一路上积攒下来的山水气运，距离突破元婴所需还差一截，所以苍老嗓音主人才会这提议。
曹有德直接拒绝道，“ 没必要，我从未想过用这末等法子跻身元婴，山水气运不过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多与少不打紧。我倒是觉得你对唐言晞张露出的百丈金身很眼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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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客仰头望天，水天一色，哀叹一声，“真没意思。”
脚下官道出现岔路口，曹有德身影一转，走向通往小镇的官道。
行走三百余步，青衫客身形一顿，随后笑了笑，“童壤姐姐，既然来了那就出来见见，此地偏僻幽静，最适合孤男寡女谈情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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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茶工夫过后，婆娑树荫当中，有位白发老妪颤颤巍巍走出，距离青衫客三丈外停步，她沙哑开口道：“刚才动静可真不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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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有德看了看老妪面容，赶忙撇过头，极为嫌弃道：“这里也没外人，能不能别遮掩面容了，你现在这幅面容真是不忍直视。”
老妪挺直腰杆，朝着青衫客抛了个媚眼儿，手中拐杖被她握在手中，单手捻起兰花指，痴痴一笑，声音与之前天差地别，酥软至极，“你们男人就这么在乎女子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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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客连连点头，“别人不知道，但我很在乎，特别是现在。赶紧撕去面皮，实在有点吃不消。”
名为童壤的女子掩嘴而笑，“行了行了，不逗你了。”
说罢，童壤伸手摸向脸皮边缘。
刺啦一声，白发与褶皱面皮被女子扯下，露出真容。
肌肤白皙，一双桃花眸水雾朦胧，左眼下长有颗泪痣，美中不足的就是妆容太重，浓妆艳抹，山上仙家女子所用的胭脂水粉估计都得有厚厚一层。
女子算不得绝美，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山峦幅度极大，关键是双腿修长，腰肢还极为纤细，曹有德转过头上上下下打量着女子身段，极为仔细，忍不住有感而发，“横看成岭侧成峰，古人诚不欺我也。”
光看面容这位童壤估摸着最多不过三十，但真实岁数要远远不止于此，至少曹有德不知道女子的真实岁数。
童壤对于青衫客的无礼打量也毫不介意，甚至还继续向后者眨了眨眼，媚态外漏，左右扭动腰肢，胸脯剧烈抖动，看得曹有德是两眼放光，口中还啧啧称奇，出声故作心疼道：“哎哟喂，姐姐诶，你慢些，小心扭到腰，分量太足累不累？要不我帮你托着？”
女子朝曹有德缓缓走近，身体前倾，几乎是贴在青衫客身上，嗓音柔媚道：“公子这么关心奴家，我要是不答应不就太不近人情了嘛。想要做什么，公子随意便是。”
说着童壤舔了舔嘴唇，诱人至极，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似乎只要青衫客敢伸手，女子心甘情愿从了便是。
未曾想，原先没个正行的曹有德突然神色一换，面色如正人君子，面对佳人在怀不为所动，他嗓音清澈道：“还请姑娘自重，我曹某向来洁身自好。”
女子重新站直身躯，“有贼心没贼胆，姐姐失望的很呐。”
说着，还想伸手点一点青衫客眉心处，手指刚升到一半就被曹有德一把攥住，此时青衫客的面容极为冷峻，与之前相比判若两人。
曹有德语气平静道：“我怕我没命享福。”
女子也不再调笑，收敛媚意，语气慵懒道：“有人让我告诉你，别忘了买卖内容，倘若越线，后果自负。”
“吕老怪让你来的？什么时候皮影一脉成了他的看门走狗，还是说被圈养太久还知道认个主人？”话语刻薄，青衫客笑容温和，反差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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