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军令

　　
好人们总在说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其实，这是一句纯粹的屁话。
因为没有哪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是自己掐死自己的。
所以要使坏人受到惩罚，并没有人们说的那么轻而易举。说这种话的人，与其说是寄希望于坏人自毙，还不如说就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放任。
如果没能力做，那又何必说呢？
既然有一颗嫉恶如仇的心，那就得做一个让坏人想起来都头疼的人。
就像浪子。
让这些坏人头疼还不算完，玉辉他们就已经被他折磨到了吃不下饭，更睡不安稳的悲催地步。
从天水到京城的直线距离也有三千多里地，浪子急于回京复命，就把脚下的轻功使到了十成。
这样一来，当他叫上恭亲王又一起来到太子府，方才在突厥军营喝酒的醉意还没有完全退去。
“这就是玉辉私通突厥的机密信函，还有突厥二王头条写下的证言。”
浪子喷着酒气，把天水之行的来龙去脉禀告给了太子。他的这番话，也使得太子听后茅塞顿开。
“妖姬三十六，做鬼也风流！”
“没错，当初我也曾经栽在她们手上，那个为首的淫姬不仅是突厥王的宠妃，也是中堂府的玉夫人，更是策反玉辉的主谋兼执行人，我们一直都小看了她。”
浪子的描述，不仅令太子倍感惊奇，也吊起了恭王浓厚的兴趣。
“怪不得玉辉这小子越活越年轻，简直和三年之前判若两人！”
浪子摇了摇头，然后凝视太子。
“我们已有充足的证据，不知何时动手拿他？”
“如果头条说的都是实话，那么现在就算没有任何证据，我们也可以立即缉拿！”
太子脸上堆积已久的愁云终于消散了。
***
卢沟桥的刀剑碰撞和喊杀之声，远在十里地外都能听到。
神道堂的刀客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四面被围，又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正规军，一时半会儿仍然愈战愈勇。
但双拳难敌四手，恶虎敌不过群狼。时间一长，神道堂的一千精英，迟早都会尽殁于清兵的人海战术之下。
最后赶到的是大内神机营的一队骑兵，他们手拿虎豹令旗，直奔向战场西侧的京西大营军阵。这里的一万汉八旗兵勇尚未参战，仍然保持的严整的序列。
“我等奉军机大臣玉中堂军令，督导你部从速歼灭叛匪！”
神机营千总的话，令带兵的将军十分不解。
“请问，如何从速？”
“瞄准战场，万箭齐发！”
“那边咱们自己人多，这么做划不来的。”
带兵将军拒绝执行，没成想神机营千总令旗一挥，四五柄钢刀瞬间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命令兵勇，开弓放箭！”
带兵将军虽然陡遭劫持容颜失色，但仍然保持着为将者的冷静。
“你杀了我，我也恕难从命，除非你能拿出龙虎玉牌！”
神机营的规矩，是素无商量。为首千总一个眼神，带兵将军的人头竟被齐刷刷砍了下来。
“谁是副将？”
千总明知故问地一声大吼，把目光落在旁边的军官脸上。
“在下便是，京西大营游击将军来福。”
千总向他挥了挥手中的令旗。
“来福，你可敢抗令？”
“我不想死……”
“那就火速传令，万箭齐发，一个不留！”
游击将军来福面露左右为难之色。
“会误伤很多自己兄弟，我就是下令，下面的弟兄也未必会听。”
“真是废物！”
神机营千总一把拉过来福战马的缰绳，高扬令旗，把来福拽到了军阵正前方。
“弟兄们，你们统领违抗军令已被军前问斩，现在我和你们副将来福接管指挥，命令你们目标前方战场的所有悍匪，立刻列阵放箭，生死毋论！”
兵勇们踏步散开，呈现远程攻击阵型，摘弓搭箭瞄准了战场上难分敌我的人群。
“预备……”
千总的“放”字就要喊出，士兵的箭簇也已搭在弦上，就在这时，人们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把运动缓慢的乌黑大剑。
寸飞。
钝剑！
还有，土地上滚动的神机营千总的大半个脑袋。
“我有龙虎玉牌，你部立即撤回西山待命！”
寸飞冲着呆若木鸡的来福喊道。
“好嘞，在下遵命！”
无论寸飞二品武官的穿戴，还有不远处绝尘而来的大队绿营，都具有绝对的话语权。
而且人家手里还拿着太子的调兵信物，如假包换的龙虎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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