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人情

　　
缅王派出的联盟先头部队，只有一个人。
人虽然少了一点，也足以表达了缅王的诚意。
他们的主力大军，此刻正在完成对保山绿营边防总寨的围困。
大清的绿营镇南统帅寸祥已死，现在三军的临时统领是他的胞弟，有钝剑之称的儒将寸飞。
人家的剑是越快越好，寸飞的剑却是以慢著称。
对手会眼睁睁地看着寸飞的钝剑，一分一厘地捅进自己的咽喉。
儒将亦是深晓攻守之术的。所以，五万皮肤黝黑的老缅兵困了他两个来月，现在仍还是急的干瞪眼。
无法弄！
缅兵的司令官名叫吐吞，左右为难之下，他只得将增援盟友的重任推给了缅王。
于是，缅甸五鬼受命而出。
绝没有人能说出五鬼的模样，更不会有谁想去见识五鬼的尊荣。连缅王也没有见过。
更没有人可以命令五鬼。
谁也不能。
他们与缅甸王室的关系，源自一个古老的誓言。
在彪悍的掸族统治时期，鬼族曾经欠下了缅王家族一个如天之情。若偿还了这个人情，他们之间便两清无欠。
谁要是以为五鬼是个组合的话，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其实五鬼，就一个人。
在东南亚，五鬼是唯一一个能让神降师苦果也绕着道走的人。
***
神、鬼、人素来都是各有各的路数，鬼的路在半空这个维度。
还没有飘到指定地点，他便听到了阴阳法王雄浑的魔咒声。
虽是盟友，但道不同。神佛怎会与鬼联手？何况，他五鬼绝不打算与任何的人相逢谋面。
于是，五鬼急停在了半空的风中。
“怎么，这是一个人满为患的年代吗？”
五鬼十分尴尬，就连悬停在半空中的他，也会被人装了个满怀。
撞他的人，穿了一身崭新的白衣，不大像是碰瓷的。
但这些都不是可以撞他的理由。
五鬼原本惨白的脸上，又罩上了一层青气。
五鬼翻脸，夺魂索魄。
虽然他也知道，能够没事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人绝不好惹。弄不好，还是位神仙。
是神仙，也不行！
***
其实，撞上了五鬼，浪子的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他倒宁可撞上的是一个真鬼。
鬼也比他漂亮。
***
“你敢撞我！”
五鬼还是头一次激动得主动和对手讲话。
“彼此彼此。”
浪子刚刚饮下琼浆，吻别娇娘，但他的好心情突然被眼前的五鬼给搞砸了，因此他撞了人、不讲理，还显得特别没素质。
“连我五鬼你也敢撞？”
五鬼又是第一次主动向人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他顽固地认为，听见自己名字的人都会吓破胆，穿着白大褂的人也不能例外。
“实话告诉你，我昨天连小行星都撞了，甭说撞你个丑鬼！”
“你不怕死？”
“的确，我嫌命长。”
浪子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大人给他讲的鬼故事，和眼前这位相比，大人们已经把鬼给美化多了。所以，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嘲笑我？”
“笑笑而已，你又何必太在乎自己的长相呢？”
五鬼已经不能再忍，再忍就毁了五鬼的名头。
于是，五鬼出掌。
浪子接掌。
速度都很快，但就在两掌拍到一起的前一刻，浪子突然倒飞两丈，然后箭一般地朝着另一个方向飞纵而去。
“想跑？”
对手飞走了，可五鬼哪能答应。
虽然对手临阵逃跑，让他多少找回了一点面子，但他仍然不依不饶，如同一个灰色的影子般追了过去。因为见过他面目的人，都得死。
浪子逃遁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看到了江岸边普照的佛光。
乾坤大手印！
他知道他的威力。
仅仅一掌，神道堂抡刀抢上的近百名刀客便已灰飞烟灭，化作了尘埃。
江岸上，白光映照着血色的雾气。
王正，已缓缓地将金刀举过头顶。
刀色淡金，无鞘。
四尺二寸的刀身上满是豁口。
还好！
至少，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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