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意义

　　
在经过了把时间彻彻底底抛在脑后的厮杀与激战，幸等人终于可以忙里偷闲似的小憩一会儿了。
哪怕这仅仅只是片刻的休息也好，即便如此，他们也都为此而雀跃不已。
“话说，在刚才的战斗中，你到底是怎么搞定的？”
“那种数量，竟然一个人全歼什么的，太夸张了吧？”
幸听后显得既有些得意又觉得理所当然。——
“那种小事，怎么都好吧？”
——“比起这个，倒是你更让我惊讶，没想到真的没有放跑任何一个什么的......”
“作为盾来说，算是超出预期了。”
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听迦雷斯理直气壮似的回答道——
“毕竟都说出那样的话了，如果不说到做到的话，说实话我会没脸见你的。”
他虽然是在用半开玩笑似的口吻谈论着这一点，想尽量淡化这件事......
但是幸不可能察觉不到此时此刻的迦雷斯到底是有多疲惫。
他消耗得实在是难以置信......
所以为什么这家伙即便到了现在，还能这么若无其事似的谈笑风生啦？！
精力过剩也太恐怖了吧......？
——“也就是说你的意思是想告诉我，这事儿事关男人的所谓面子问题？”
“谁知道呢？”
明明被猜中了还装傻——真是死要面子的家伙。
这话顿时惹得所有小队成员刹那间窃笑不已。
麦兹趁机调侃——
“迦雷斯，无论你在这家伙面前再怎么耍帅，你也不可能在她心里有哪怕一席之地的。放弃吧！”
面对他的成心拆台，那两人同时用非常可怕的目光紧逼过来——
“干，干嘛啊？”
“多管闲事！”
眨眼间一块儿怼了回去！“啊哈哈哈......总之这样一来，可以认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吧？”
的确可以那么说，在某种程度上。
对此两人都没有意见，紧接着返程也理所当然似的摆在了众人眼前。
然而也有比这事儿更让人吃惊的......
也就是前几日，军事委员会下达并送呈的文件——
此时此刻，维恩已经把这事儿告诉了能告诉的所有人......
“什么？没搞错吧？他们充其量只是谍报组织，怎么可能有权限可以发起异端审问......这根本是僭越吧？”
“而且看这意思，明显是针对我们的不是吗？”
“那帮家伙难道说是太闲了吗？要不然就是脑子生锈了？”
看完那几分书面文件后，如意料之中似的，幸义愤填膺，禁不住说出了大家都想说出口的事实。
“再说了，即使真的通过了审核，要发起异端审问至少还需要得到合议院过半的赞成票......”
“要不然是不可能实现的！”
“而且理由居然是我们轻敌慢心？真是不可理喻！”
话音刚落的她愤而捶桌！
然而即使说的是事实，也改变不了结果。
因为事到如今这是早已决定好的事。
——但是，话虽如此，所有人还是很不甘心——
“居然连养伤修整的时间都不给，合议院那帮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而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
“难道说，我们之中有谁和军事委员会的那帮家伙串通好了？”
——不可能吧？这种事......
“喂，幸......到此为止吧？”
迦雷斯见状赶紧制止了她继续猜测。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种猜测根本没有任何让人信服的证据啊。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在这种节骨眼上煽动不和与互相猜忌的后果到底会是怎么样的一副景象......
“这种时候竟然搞内讧？那帮人都是猪脑子吗？”
所有人都在为作为队伍中心的维恩打抱不平，但是她本人却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
因为，即使再怎么委屈，也只能接受。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这样一回事儿了。
“公主殿下，你真的觉得能就这样接受吗？”
“你觉得没办法接受吗？幸？”
——怎么可能就那么......
“好，那就这样吧？”
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接受啊？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吧？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但是事实上你即便接受不了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既然如此，接受与否还重要吗？
事实上，看你不顺眼的家伙想要让你倒霉的话，理由要多少有多少。
即便那是“莫须有”的罪名。
你也只能乖乖接受。
所以还不如什么也别抱怨的好。
“当然没办法接受，我们在战场上日以继夜似的出生入死，到头来却被自己人怀疑猜忌？”
“这再怎么说也太可笑了吧？”
他们的争论；他们的恼怒；他们的不甘，眨眼间全被娜塔莉听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即便有着这样的疑问......
但是她不想也不愿意插手这件事。
毕竟那是——
“别人家的事”。
而自己充其量只是个毫不相干的外人，既然如此，又有什么权利去说三道四呢？
虽然，她非常感激维恩的邀请与搭救......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想被牵扯太深。
“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平安无事的返回。至于这件事先暂时搁置怎么样？”
紧接着对于维恩的建议，众人默认了。
事到如今，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呢？
即便带着无可奈何似的感情......也只能那么做了。
“好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但是回去后，我肯定是要去找那些家伙好好理论理论的！”
——完了，这家伙真的非常生气啊......
刹那间，幸的话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在她觉得理所当然似的事，或者决定面前，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
“给我等等——”
“冷静点儿啦，老实说你现在是一副分分钟要杀人的表情哦？”
迦雷斯见状，赶紧劝道。
“你别管，无论如何我已经决定了。”
“什么已经决定了？按你的做法，怕不是要被分分钟革职啊！”
“还是说你觉得即便如此也无所谓吗？”
“可是......！我不甘心呐，这种事也太不公平了吧！”
——不甘心的岂止只有你，大家都一样啊？
不过这个道理，她应该还是心知肚明的——然而，幸这火爆脾气还是一如既往......一点就着。
——那家伙，毫无疑问是认真的！
而对于这位凡事皆说到做到，行事毫不拖泥带水的伙伴与搭档，此时此刻的他只剩下了由衷的佩服与无奈。
“那个，公主殿下......殿下他似乎恢复些许意识了！”
眨眼间在公共频道，忽然插进来的篁的消息，让所有人都不禁欢呼了起来——
“真的吗？！”
“是，千真万确......”
“所以等您回来后，见见他吧？”
“谢谢，我会的！”
在这之中，当然也包括了娜塔莉。
“为什么？”
“你指什么？”
“我是说，你好像也很开心的样子？”
而面对哈特菲尔德的疑问，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
“当然了，你难道不是也一样吗？毕竟我们之所以能捡回一条命，都是多亏了那个人。”
话音刚落，她那满满的安心感，就仿佛**裸似的刻在了脸上似的。
“既然如此你不趁现在去看看他吗？”
——如果可以，自己当然想去，然而，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还记得我？
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呢？
所以......
“说什么傻话啊，人家现在最想见的怎么可能会是我，或者你呢？他现在最想见到的应该是家人吧？”
她毫不犹豫地这么说了——
哈特菲尔德立刻意识到了话题的沉重感，因此他的措辞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抱歉。”
“好啦，我没在意了。虽然，这词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实际的意义了。”
说完这句话的她，原本平静的脸色，渐渐泛起若隐若现似的涟漪。
“对不起，我不该深究的。”
立刻，哈特菲尔德为自己的冲动失言而道了歉。
但是他同时也能读懂那样模糊的情感——
那毫无疑问是羡慕，以及憧憬，或是与此类似的情感。
但是似乎，又不止于此......
那到底是......什么呢？
但是所谓的猜测也到此为止了，毕竟这不是该由自己主动开口询问的事。
虽然隐隐约约能想到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很显然，娜塔莉并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提起......
因为毕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哥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还会难受？真是的，真的担心死我了......”
“直到一天前还一直在想，你要是一直醒不过来的话该怎么办来着！”
几乎是破门而入的维恩在眨眼间完全丧失了刚才的从容与冷静——
此时此刻显得既慌乱又不知所措。
“抱歉，让你担心了。”
雷米尔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艰难的抬起手轻轻触碰妹妹的脸——
看起来她的脸色好像不太好，这些日子肯定因为担心自己而坐立不安吧？
“真的吗？如果有哪不舒服的话千万别瞒着我。”
“真是爱操心呐......和小时候那副什么事都爱瞎掺和一脚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那算是什么形容啊，太过分了吧？”
雷米尔的口吻相较于之前温和了不少。
可是，该油嘴滑舌的地方还是一如既往......
“什么嘛，人家可是担心你担心得要死哎！”
话音刚落的瞬间，两人禁不住都笑了。
“话说哥哥，你要吃水果吗？给你削一个？——”
然而雷米尔却犹如意料之中似的摇了摇头......
“比起这个大家都平安吗？中转站的人怎么样了？”
听完后，维恩的脸色就开始变得阴森起来——
“哥哥，现在你是病人，那些事就别瞎操心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大家都平安无事。给——”
随后，维恩给他看了刚刚麦兹提交的报告，以投影的方式。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所以哥哥，你现在什么也用不着担心，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吧？”
“说的也是，毕竟事到如今再把你当做小孩子看的话，确实不妥。”
——“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哥哥......？”
维恩虽然在笑，而且表情看起来也若无其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笑容看起来却令人毛骨悚然！
“哈哈......我的错我的错，忘了那话吧？只不过想要逗逗你而已。”
维恩不禁嘟起嘴，并把头扭向一边——
啊......生气了——
“难道你在生气吗？”
而面对雷米尔的疑问，维恩也灵机一动，学会了装聋作哑——
“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见......”
因为知道妹妹此时此刻在耍性子，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反而不由自主地配合起此时此刻的气氛来......
和她说了些现在的自己绝不会说出口的话。
“真是的，哥哥坏心眼，不理你了啦！”
话音刚落的瞬间，两人也都禁不住乐了起来。
“现在我们是在返程途中吗？”
“嗯，没错......毕竟要好好调理哥哥你的伤，还是家里方便些。”
“所以我们现在得尽快回去。”
果然这家伙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自己。
“谢谢。”
这虽然让维恩有些惊讶，不过她并没有感到意外——
因为......“哥哥你总是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变得坦率起来......”
“果然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凡事有话直说，并且说到做到的你。”
——就像是现在这样。”
这样的谈话不知不觉持续了很久很久，然而在整个过程中维恩却自始至终都只字未提“军事委员会”的命令与决定。
——即便现在告诉哥哥，他此时此刻也做不了什么......
反而会增加他的不安。
既然如此，不如瞒着吧？
她毫无疑问是这么想的。
“怎么了？难道说是有什么心事吗？”
然而自己并不擅长撒谎，或者隐瞒这类的事情。
所以在四目相接的瞬间她并不清楚兄长到底识破没有。
——希望没有吧？
“没什么啦，只是我在想今天的日子稍微有点儿特殊？”
“为什么是疑问句？而且今天是12月22日，冬至......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哦？”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一天只是变得更冷了些而已。
没错，仅此而已......
这么说着的雷米尔，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忘记了什么——
只是......
只有那件事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要提起的。
“哥哥，我知道这件事你或许不喜欢任何人主动提起，但是回去后......一起去看看嫂子吧？好不好？”
——今天，12月22日，是黎拉的忌日，这一天他又怎么会忘？
只不过，想要尽可能地让心情变得不那么沉重罢了。
“已经好久没有两个人一块儿去了吧？”
虽然他极力想要避免这个话题，然而他同时也知道黎拉和妹妹往日感情非常好......
所以如果以同一个理由一直拒绝的话，他也会觉得过意不去。
“好吧，那就一起去吧！”
不过现在，也没那么抗拒这一天了......
而这时，独自在门外烦恼了很长时间的娜塔莉直到现在都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进去——
因为那两人的气氛看起来实在是太好了。
如果就这样贸然进去打扰的话理所当然会被说不会看场合吧？
所以她才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
再说了仅仅是感谢的话也不一定非得在此时此刻吧？还是说自己除此之外有别的目的呢？
霎时间，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而且自始至终都无法否认这一点。
因为除此之外她还想要在雷米尔身上确认一个对自己来说相当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关于小时候救了自己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现在虽然还无法确定这一点，但是自从与雷米尔有过一面之缘后就总觉得他仿佛似曾相识似的。
即便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她也想当面问清楚——
然而，这种做贼心虚似的感觉算是怎么回事啦？！
“哥哥，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见状，娜塔莉赶紧逃也似的离开了，尽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做贼心虚似的错觉。
总觉得，好不爽......
但是现在的她并不想碰面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嗯？难道说刚刚有人来过吗？”
尽管维恩也有着这样的疑惑，但是她并不知道来者是谁......
“又是这么多？！”
“饶了我吧......真的是......”
回到自己房间后的维恩再次被桌上放着的文件数量惊得瞠目结舌。
她虽然想着要去习惯、适应。
不过这种令人叹为观止的数量要适应实在是让人有点儿害怕......
毕竟那玩意儿都堆到天花板上了。
“没办法了......”
然而就算是再多的数量，也得完成不是吗？
毕竟哥哥做这些事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喋喋不休过。
“不行，我不能输给他！”
——燃起来了？姑且是这样吧？
下定决心的她理所当然一头扎了进去！
“幸好现在这个时间也不可能有人再会来打扰了......”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理所当然似的抛弃了休息时间。
“不用说，这些不到凌晨是弄不完的......”
而与此同时，门铃却又在理所当然的时候理所当然似的响了起来，就像是约好了似的——
哪天有空的话，把门铃也拆了吧？
她不由得这么想。
“公主殿下......那个，现在方便进来打扰吗？”
眨眼间维恩陷入了隐约自暴自弃似的状态，但是她并没有拒绝。
“篁，这么晚了有事儿吗？”
听见那稍显疲惫的回应，顿时让等在门外的篁犹豫了——
“我准备了给大家的宵夜，这是您的份。”
听完后，维恩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辛苦你了。进来吧！”
——正好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话说你，你的脸怎么会弄成这样？噗哈哈哈哈哈！”
简而言之，篁此时此刻的脸就仿佛蜂窝煤一样啊......
话音刚落顿时发现篁瞬间陷入了某种自我厌恶似的情绪里——
“请务必忘了您刚才看到的一切！那不是我！！不是我啦！！！”
“不是你，那么那个是谁？”
她停下笔，饶有兴趣似的追问着。
“那个，那个是......恶灵！对，恶灵！”
话音刚落的她重复着类似咒文似的碎碎念。
“恶灵？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变成疑问句？”
“真是的！公主殿下，您就别再捉弄我了啦！”
她话音刚落的瞬间，维恩终于像是得到了允许似的放声大笑起来！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我也没办法啊，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嘛！所以，所以......！”
虽说看着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也是种享受，但是现在，空腹感实在是有些——
“那就一起吃吧？”
“可可可可可可......可以吗？！”
她好像非常紧张，表情也变得僵硬了......
对此，维恩不由得点了点头。毕竟她没有理由拒绝......
“非常感谢！”
而且自始至终表现得非常谨慎，即使是在维恩言明了不用在意身份的时候也是这样。
“好吧，我不勉强你了。”
紧接着，二人就利用这难得的休息时间吃起了宵夜。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
“等等......这味道怎么这么怪？！”
然而，那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小米粥而已，但是这味道......
具体来说的话那就像是加了过量白糖的咖啡似的......
又涩又甜，刹那间简直无法形容。
“我说，篁......你是不是把盐和糖搞混了？”
直到她这么毫不犹豫指出来的刹那，篁才察觉到这一点——
“是这样吗？可我吃着没什么奇怪的呀？”
没什么奇怪的？！
说着她微微歪过了脑袋——“没什么奇怪的？你是认真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到底是有多喜欢吃甜食啊？！”
话音刚落的瞬间维恩便恍然大悟，她并不是搞混了，而是对于所谓“合适的量”没有哪怕丝毫的概念与把握。
而且完完全全是只照着自己的喜好去加的......
而且是把盐和糖都加了进去——所以这味道才那么糟糕......
“你的味觉是不是对甜度有什么奇怪的误解啊......”
“诶？！难道我搞错了吗？”
维恩听完一脸的痛苦表情——
“你觉得难道你没有搞错吗？这个明显太，太涩了啊！”
虽然没到“完全不能吃”的程度，但是想要吃完它，真的是有点儿强人所难呐。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她还是吃完了。
“话虽如此，但是味道还是很不错的。除了......实在是太甜了！”
事到如今，总觉得能给出这种评价的维恩，也实在是辛苦了......
听了感想后，她理所当然似的道歉了。
“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
“不过还是谢谢你有心了。这么晚还能想到我。”
“不不！这是我分内的事，您不必道谢的。”
看吧，她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的性格，总是一本正经。
然而并不是开不起玩笑的那种人，只是在某些时候让人觉得过于死板了。
以及有时会有些让人意外的天然呆......
“那么公主殿下您好好休息吧！”
——果然，有些羡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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