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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公子小白

小说:降魔释厄作者:符篆字数:5093更新时间 : 2021-04-20 10:03:00
牧野郡青云县宣威亭,那张家庄外有一座邪辟的小山。这座土山并不甚高,有一团云气停在半山腰中。山下在战乱之后,已成一片瓦砾荒丘,无一户人家。只有一片坟场,俱是些无主孤坟,白骨嶙嶙,天阴鬼哭。因此人烟稀少,离城又远,又僻静,往往终日不见一个路人走过。这日天气非常晦暗,不见日光,天气阴沉得好似要下雨。

云气倏地一闪微一收敛,落下一青衣道人:一个穿得极为整齐清爽,看他年纪有四十岁光景;一个身高不满四尺,生得矮小单瘦,穿了一件简陋的青衣单袍,却是非常洁净。来在一处新坟前,墓碑上书“张阿牛之墓”。

那道人面上一喜,叹道:“就是这里了!”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轰得一声巨响,新坟炸开,地上泥土纷飞,当中一个大坑,深广有一二丈,周围无数的落花。依稀有一株绝大桃树,有时枝间微一颤动,便有三两朵桃花下坠。

坑中露出一具简陋的棺木。那道人挥手一团剑光,棺材板碎成数块。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温香馥郁,直透鼻端。那道人撬开张阿牛的死人嘴,喂他吃了一颗丹药,运气让他吞入肚腹。不一会,张阿牛奇迹般地苏醒过来。

张阿牛眼见那道人浑似骷髅的样貌龇牙咧嘴,好不吓人,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想:“我不是死了吗。此地有这许多妖怪,自己在这荒山凶岭之中,如何是了,莫非自己也变妖怪了?”

越想越伤心,不敢再看,回头就跑,便跑进桃林中痛哭起来。哭了一会。

青衣道人追了上来哈哈笑道:“怎么还像大姑娘一般藏着不见人呢?”

张阿牛收起哭容道:“你是何人,救我作甚?”

青衣道人正色道:“我乃是天山派云海,你我有缘,我有心收你为徒,你学了本事可以找武陵王府报仇雪恨!”

张阿牛心想:云海既想收我为徒,必然不会加害于我。我既然没死,武陵王府知道了必不会放过我,势必会连累家人,当下是有家也不能回。实在为情势所逼,不如离开此地,想必爹娘也不能怪我。想道此张阿牛点点头,倒头就拜道:“师父在上受徒儿张阿牛一拜。”

云海微微一笑赶忙扶起他,道:“以后你就跟着好好学本事。”云海带着他飞入云端消失不见。

隆冬的季节,万物凋零,空旷寂静。

小白带着三人骑着马,踏雪紧走,皆低头不语。公子小白,十六七岁公子哥打扮,已行过冠礼,乌发戴着镶宝束髻冠,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着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秀眉明目,细看左眉上方有颗针头大黑痣。右侧一名道人头戴斗篷贴身保护,乃是义能。身后紧跟着二名护卫,其中一人虎背熊腰,一身横练的肌肉,双臂铜箍缠绕,裹着宽大的棉袍,后背插着两把萱花板斧。另一人相貌堂堂,浑身肌肉均匀,腰下一柄紫光宝剑,显出来者本领不凡。

看天色渐晚冷得紧,来到一处小镇,远远望见湖边有一处小酒肆,屋顶厚厚一层雪压着。

“公子,不如去那处酒肆歇息片刻,如何?”义能用手指着前方说道。

“嗯,烫壶酒,喝完再走也不迟!”小白道。众人面露喜色。义能对着使板斧的护卫说:“子虚,你先去店里打探一下,这荒郊野岭别遇着黑店,小心为妙。”

“得令!”发出一声粗狂的声响,子虚催马上前,进了店,不一会揭开芦帘,对着几人招手,示意大家进来。小白对他微微点点头。

  众人先依次入那处酒肆,躲了躲脚,拂身而入。小白拣一处靠近火盆的桌子,示意义能靠近自己坐下,乌有赶忙上前用衣袖擦板凳。两名护卫收了袖中暗器,解放百宝囊中,站立身后毕恭毕敬。

小白轻轻拂去头上的雪花,用毛巾擦了擦手,头也不抬,不紧不慢地说:“子虚,乌有,你们二位也一同坐下,出门在外不必拘礼!”他二人欣然从命。只见一个酒保笑容满面前来问:“客官,打多少酒?”

义能答:“先烫二斤黄酒来。”

酒保将锅中暖好的坛子搬出来,量出二斤酒,端来放到在桌上。

义能问:“可有酱牛肉,多多切来下酒,不少你银子。”

酒保微微一笑,道:“本店除了有熟热的五香酱牛肉,还有黄豆炖大雁,脆皮香酥鸭,皆是本店招牌菜,祖传的手艺。”

小白道:“先切三斤熟牛肉来,其他依样各来一份。”说完抬头往店里扫了一眼。

“好嘞!各位爷您稍候片刻,我这就吩咐厨房,立刻准备!”酒保欣喜心里话:“可算遇到大买卖了!”去不多时,端过来一大盘牛肉,一盘绿叶菜,放上四个大碗,义能一面倒酒一面指着绿叶菜,道:“这是什么菜,我们好像没点过。”

酒保满面笑容赶忙解释道:“这道菜是额外赠送给各位爷尝尝鲜,不收银子,此菜名叫祝余,是我们招摇山上的一种草,象山韭菜开青色小花,人若多吃一整天没有饥饿感,一盘分量刚刚好。一看就知各位爷不是本地人。冒昧问一句,各位爷来此有何贵干,需不需要找人帮忙?”那酒保用一道菜试探出他们不是本地人,便想着干点中介的营生。

乌有怒道:“与你何干?”

酒保尴尬地笑了笑道:“我看各位爷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地,肯定会遇上点麻烦事,好心想帮帮各位,实不相瞒小店经常往来些三教九流的客人,也认识许多有本事的人。各位爷如果有难事,只要肯出钱都不是问题,我也捞点中间费,嘿嘿嘿!”说完见他们只顾闷头吃酒,头也不抬,只得意犹未尽悻悻离开。

小白吃了三四碗酒,身体暖和起来,双手插腰,走到窗前观雪。只见店里另一桌上坐着一人脸上有一道刀疤,微微胡茬,嘴唇发白,似大病初愈,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此刻神色慌张,喝着闷酒,神情烦闷。

那壮汉悄声问酒保道:“什么人吃酒?”

酒保低声道:“不是本地人!”

那壮汉道:“你可与我多弄几张照身帖,我走镖要用。”那照身帖是由官府发放,一块打磨光滑细密的竹板,上面刻有持有人的头像和籍贯信息。这个照身帖是国人的身份象征,必须持有,否则就会被认为是黑户,或者间谍之类的。

酒保面露难色,道:“这般大雪,天色又晚了,到那里去寻刻证之人。”

那壮汉道:“我多与你些钱。”掏出白花花的一锭银子来,足足有五十两。

酒保眼睛一亮,道:“好好好!有这些钱就好办,做个十个八个都够了。”

小白见酒保与那人耳语,道:“酒保你过来,陪我吃碗酒。”酒保笑嘻嘻过来吃了一碗。

小白问:“此间是什么地方,距青龙山还有多少路?”

酒保答道:“此间是熊山镇,西北有座大熊山因此得名。山上有个万魔窟,进到窟里的人没听说过能活着出来,现在很少有人敢进大熊山了。这里去青龙山虽然只有区区数百里,但沿途多有土匪。若要平安过去,须得请镖师护送。我这里可是有不少修道之人可供挑选,能保客人周全。”说完掏出花名册来,双手递来,小白随便翻了翻,暗暗记下几个级别高的人选,对着义能耳语一番。

那壮汉酒足饭饱,兜着手,往们口走去。湖中结了一层薄冰。壮汉站在湖边躲脚取暖。

小白一使眼色,义能会意,让子虚前去试探,大喝一声,“兀那贼人!纳命来!”飞身上前。那壮汉大惊,慌忙拔刀拒敌。连忙后退躲避,叫到:“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痛下杀手?”  

子虚哈哈大笑,道“那些犯奸作恶之人,何曾不是这样说?”话音没落,身子就到了那壮汉身前,一板斧,那壮汉闪身躲过“喀喇”一声,身后大树断成两截,树上的雪噼里啪啦往下掉,激起漫天雪雾。壮汉见他砍空,紧退后几步,一念咒滚来一个雪球,越滚越大,奔子虚飞来,空中变化成一只雪熊,子虚提斧就砍,雪熊暴怒,一声嘶吼,将双斧打飞,那汉子见子虚露出破绽,暗暗提起一口真气,跃到他身后,双手举刀,对准他头顶劈下,子虚举双臂护住头顶,那汉子见此内心狂喜,大吼一声:“受死吧!”

“当啷”一声,那口刀断成两截,借着强大反力,身体往后飞出3丈远。那雪熊乘他举臂护头之际,将他扑倒,一人一熊不停翻滚扭打。乌有早已按捺不住,说:“让我来会会你。”单手一按腰下紫光剑,“翁”的一声响,发出刺耳的嘶鸣,空气中残留道道紫光。众人只见眼前紫光一闪,眨眼之际乌有已至那壮汉身前,一剑刺穿咽喉,死尸仰面栽倒,双手捂住伤口,血如泉涌,四处飞溅,双腿挺了挺。乌有弯腰拽起一条腿擦了擦剑上的血迹,说:“你这贼人,这般不经打,却要故作高深,白白丢了性命。”

小白一侧目,惊叹:“可惜了!”

雪熊看那壮汉被杀,连忙推开子虚,转身就逃,没跑几步瘫成一团雪水,飞出一道白光,旁人没有觉察,却逃不过义能的眼睛,手指凭空画了一道符,那白光东撞西突出不去,现出壮汉的本来面目来,再看地上死尸化作一滩雪水。义能袖中飞出捆仙绳,将他牢牢束缚。那汉子躺在雪地里,动弹不得,满脸沮丧,说:“你们是武陵王派来的吧,早就料到有今天,我们无冤无仇,只求给个痛快!”

小白听了,眼睛一亮,心中窃喜问:“你刚才说要走趟远镖,还要伪造照身帖,我想知道你到底押的是什么镖?”那壮汉看了眼小白,内心犯嘀咕:“这些个高手居然在他手下俯首帖耳,毕恭毕敬,眼前这少年郎绝非等闲之辈。”舔了舔裂开的嘴唇,张了张嘴说:“你知道我们的规矩,收了钱就算死也不能出卖雇主,对不对?”

  “那好,这个我就不过问了。”小白掏出近卫司腰牌在他眼前晃了晃说:“不过,你打算伪造照身帖,可是为了躲避官府盘查,把你的底细一一交代清楚。这是我们近卫司职责所在,我该有权过问吧?”那壮汉把眼一闭,不再搭话。

小白大怒道:“看来不动点真格的,你是不会招认了。”义能默默念咒,金光一闪,捆仙绳越勒越紧,壮汉呼吸急促,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不断发出“格格格”磨牙之声。

小白上前安慰说:“早点说出来少受点罪。”乌有撕开他的衣服,浓浓的胸毛映入眼帘,两指对准他胸口死穴,暗暗运入真气,那壮汉眼球鼓出,脸上青筋暴起,依然牙冠紧咬不吭声。

“嘴巴到挺硬,叫你尝尝爷爷的手段。”乌有又增加了两成功力。

“哎呀,痛死我了!”那壮汉实在承受不住,惨叫一声昏死过去。子虚将他抗到马上,一行人来到大熊山中一处洞窟前,洞口往外淌着温泉水,洞内热气腾腾。义能对着小白说:“今晚咱们就在此处过夜。”小白微微点了点头拂身而入,众人依次进入。

义能手掌碰头催入一股真气,壮汉渐渐醒了过来,面如死灰,生无可恋,正要咬舌自尽。义能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他的腮帮,把眼一瞪,道:“我家主子是伯国皇子,你若愿意效忠,饶你不死!”那汉子眼睛里充满了期盼,停止了自残,“嗯嗯嗯”拼命点头。

松了绑绳,那汉子泪流满面说起了前尘往事,他叫李汉卿,因为一个女人和武陵王反目,如今四处躲藏,惶惶不可终日。小白点了点头,赐给他一张近卫司的令牌说“以后你就不用伪造照身帖,从今往后你就是近卫司统领,出入都会方便很多,就连武陵王都不敢把你怎么样。”近卫司首座下设统领一衔。

李汉卿俯身就拜千恩万谢,如同再生父母。小白很满意,微微一笑,又令子虚又从行囊里,拿出一把金丝大环刀,子虚单手一抖,叮当乱响,铜环上书“金雘宫”三个小字,“本皇子正在用人之际,咱两相遇便是缘分,刚才弄断了你的刀,这把赠与你,两相相抵如何?”

李汉卿心潮澎湃指天发誓:“今后唯公子马首是瞻,定当誓死报效。”

小白点了点头说:“今后,希望你好好为本皇子效力,荣华富贵,享受不尽。”附耳传了他使用咒语,李汉卿千恩万谢。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一片生机勃勃。

青龙山地势险要,山高林密,多股贼人啸聚山林,官府剿灭一波了又冒出一波,武陵王如鲠在喉,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贼人当中数清风寨人数最多,匪首何林儿,心黑手辣,一次路过此山,起了贪念,带人杀光寨中强人,夺来作为基地。  

这日义能和李汉卿两人来到一处柴木大殿,其上一块乌木牌匾十分醒目,上书:“清风寨”三个金色大字。义能拿出迷穀木牌交于守卫查验,卫士看后十分恭敬,道:“堂主请进!”  两人依次进了去。

这里正在举行年会,里面有喝酒划拳的,有喘粗气找肉吃的,有撒酒疯唱小曲的,热闹非凡。债主何林儿大殿当中正襟危坐,踌躇满志。此刻端起一碗酒站起来,旁边有人挥挥手,底下渐渐安静下来,道:“咱们清风寨从此以后年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快活一世。众兄弟们干一碗!”殿内众人大碗一举,脖子一仰,喝得胡子前襟湿哒哒。

何林儿兴高采烈,心情舒畅自不必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起身行令,每人满斟一杯。行至义能处,义能一口干了,双手举碗,碗口朝着何林儿。行至李汉卿处,他不仅不接酒壶反而佯装醉倒。碰翻了黑瓷粗碗,泼湿了何林儿裘皮大袄,“咣当”一声落地摔碎。李汉卿晃晃悠悠起来又倒,何林儿以为他真醉了,并不在意。回头返回义能处,见他面生上下打量。哪曾想何林儿正看的出神,李汉卿却翻身坐起。

何林儿不悦,强忍着又走到李汉卿身边,拿过来一个新瓷碗,斟满酒,醉醺醺,说起了醉话:“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不服我。有人说我贪酒,试问谁人不饮酒?有人说我好色,我今年才开始纳小妾,这难道也叫好色。说到贪财,这更是可笑,整个清风寨的基业都是老子创出来的,我难道还要贪财吗?俗话说‘少时戒色;壮时戒斗;老时戒得’,我岂能不知,但是谁人不曾生气呢?你们家里有仆人,难道平日里就不责骂,整治吗?何况寨中有的兄弟自己病死的,怎么能说成是受虐而死呢?”李汉卿听的不耐烦,再次将他斟的酒碗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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