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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缘衣坊

小说:降魔释厄作者:符篆字数:5779更新时间 : 2021-04-02 09:29:00
伯璃受了惊吓,晚上发着低烧,睡不着觉又不敢灭灯,看着摇曳的灯火发呆,一旁香儿和暖儿过来抚慰。过得良久,一片寂静之中,隐约听得几声鸡鸣,紧接着“喔喔喔……”鸡啼声四下里响起,窗格纸上隐隐现出斑驳的晨光。只觉得眼皮渐重,昨晚一夜没睡,这时实在是疲倦得很了,不多时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下午起来精神焕发来到花溪湖边,静静地站着。等了大半个时辰,只见伯隅微笑着走了过来,伯璃忽然间眼眶一热,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道:“五叔,侄儿一见到你,可……可高兴了。”

伯隅担了一晚的心事,眼见伯璃无恙,笑问:“好端端的哭什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伯璃一下子张大了嘴,道:“我是喜欢得哭了。”

伯隅却瞪了他一眼,道:“嗯!别愣着了开始吧!”

伯璃垂首点头,但眼光却一直盯着脚下,低声道:“是,五叔。”随后扎上马步,这次又升级了难度,不但摆放五只碗,还在碗里注满了水。

伯隅告诉他:什么时候一个时辰内,一滴水都洒不出来,再来找他。言罢默默地站在那里,负手而立,眼睛直直地注视着碗里的水波,半晌没有说话。伯璃垂头扎上马步站在他的身后,连大气也不敢喘。

花溪湖边,师徒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伯璃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随后调节自己的气息,呼吸渐渐平稳,让自己尽可能地减少震动。忽然想起麒麟牙来,心中一阵迷茫,忍不住问道:“二叔,那十阶麒麟牙是有什么来历?”

伯隅看了他一眼,一双明眸落在他脸上,心里又是莫名的一痛,但嘴角却强露出一丝笑意,清了清嗓子,道:“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这个问题。洪荒年代曾发生过龙、凤、麒麟三族大战,中土世界幸存的麒麟被圣人封印在异世界。你身上的麒麟牙只剩半截,还有半截在吉云古国紫阳仙人手中。他与吉云古国其他仙人共同建立结界将整个岛国封印起来,从此另外半截麒麟牙下落不明。召唤的咒语刻在断牙上,目前仅剩半句,只有将这两颗断牙合起来,才能拼凑出完整的咒语,有了咒语和断牙才能将十阶火麒麟召唤出来。”

伯璃听完一脸向往。或许是碗中盛了水压得肩膀痒痒的,欲笑又不敢笑,整个人一呆,忍不住说:“五叔这个好像比扎马步难多了。”

伯隅看着满脸愁容的伯璃,点头道:“是有难度,不过也不是不可能,由易到难循序渐进。至于那些基础的修炼道法,我打算过几天再正式传授。”说完笑着向他走了过来,伯璃感觉到五叔伸出宽厚而温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心头微微一热。

伯隅点了点头,又叮嘱了两句,道:“真气调匀,切忌心浮气躁。很好!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练吧!”说完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伯璃看着五叔离开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暗自叫苦,却又不得不再次咬牙坚持。此后连续几天一直是焦躁不安,害怕奶奶责罚,又过了几日见没动静,便安下心来。

镐京镇国公府一青年公子正在院子里焦急等待,一会丫鬟跑出来,喜滋滋地说:“给驸马爷贺喜了,公主生了,生了位千金,母女平安生。”

那公子心底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下,说“生了就好,生了就好!”  

那公子进到产房内,一小妇人躺在床上,满头大汗,丫鬟打来一盆水,给她擦着身子,产妇低声说:“老天爷太不公平,你们男人,不用生孩子不说,还可以三妻四妾。凭什么都是我们女人遭罪受?”说完幽怨地看着驸马爷。

驸马爷俯下身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哄着说:“你身为淮香公主金枝玉叶,天底下哪个男人娶了你不得好生伺候,哪还敢挑什么三妻四妾。要说这生孩子,男女可是生理构造不同,如果男人也可以生孩子了,那还要娶媳妇做甚?”

淮香公主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说:“你说这话是不是嫌我没给你生个儿子来,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带回封地自己养,咱们合离吧。”

驸马爷微微一愣,笑着说:“公主你又多心了,咱俩成亲都好些年头了,感谢老天爷垂怜,让咱们有了个女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嫌这嫌那,只要是自己的孩子都好!”

产婆抱来孩子微微带笑:“给王公子贺喜了,贵府千金六斤零四两,大吉大利。”那男子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说:“你看你的小脸蛋多像你娘!”

淮香公主听他这样说,脸上立刻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你给孩子起了个啥名,想好了没?”

驸马爷将嘴贴在孩子额头亲了一口,说:“就叫她馨儿吧,前几天爷爷给起好了,说男孩就叫瑜儿,女孩就叫馨儿。”

产婆弯着腰走了过来,伸手要接孩子过来,面露微笑,说:“好了公子,抱过一下就好了,让馨儿好好睡一觉!”驸马爷又吻了一下自己的女儿,才将襁褓中的孩子交给了产婆,产婆小心抱过孩子,轻轻放到淮香公主的身边。那婴儿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眼眸之中,闪动起诡异幽秘的红光,红光闪过汇聚成一个光圈,在她眼中慢慢消散。产婆怔怔地吓傻了,慌不迭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吭声。那团诡异的光,驸马爷早就尽收眼底,心脏猛得一跳,就像有人用重锤在他胸口狠狠地砸了一下,痛苦地皱起了眉头,甚至咬破了嘴唇,轰然一声倒地不醒。

众人一叠声惊呼:“驸马爷,您醒醒……”

岁月如梭,一晃又过了八年。这日王府热闹非凡,只见许多斗七彩雀的人,围坐在殿外阶梯下议论纷纷。一会儿,管家出来了。身后的小厮招呼说:“愿意斗雀的上来,王爷说了斗赢者,重重有赏。”人群中马上有个人站起来,提着鸟笼上前,王爷看了看他的雀,微微一笑说放“铜头”雀,那个人也放了雀。两只雀绕着斗笼略斗了几下,那人的雀便败下阵来。王爷哈哈大笑。

半个时辰过去了,已有好几个人的雀都被武陵王的“铜头”雀斗败了。门外一辆马车上,监御史刘季对管家刘安说:“差不多了,该我们上场了。”刘安拎着鸟笼跟在身后一同上殿。王爷看了看监御史的雀点点头说:“颈部筋肉发达,嘴和爪坚硬锋利,浑身杀气腾腾,是个善斗的主,不可轻敌。”

监御史瞄了一眼大殿,走了过来,嘿嘿一笑:“王爷,我这雀名叫‘赤头将军’你可要当心了,哈哈。”笑声中的夹杂着狂傲,显得那么刺耳。

王爷命令随从放“铜头”雀来斗。只几个回合,“铜头”雀大败,被“赤头将军”追着满笼乱跑哀嚎不停。王爷连忙又换了几只良雀,同样被斗败了。

监御史满面红光,得意洋洋:“王爷,我这雀可有来头,您还是拿出‘金嘴弯钩’和‘银嘴弯钩’出来一试,可别舍不得。”

王爷急忙命令管家去取‘银嘴弯钩’雀来斗。管家面露难色,只能从命。不多时取来一雀,那雀长得一身五彩斑斓的羽毛,白嘴,抓尖且弯,神态不凡。

监御史嘴角压抑不住地露出笑容,说:“王爷,我可得丑话说在前头,您的雀,非同寻常,若伤了,我可吃罪不起。”

王爷脸色一沉,笑着说:“唉,放雀!如果你的雀斗赢了,我会重赏你。”监御史这才再放出雀。“银嘴弯钩”见刘季的“赤头将军”进笼,径直奔过去。“赤头将军”立刻冲将过来,“银嘴弯钩”突然停住像怒鸡伏身待战。“赤头将军”狠啄时,“银嘴弯钩”像鹰一样腾飞反击。两雀或进或退,或攻或守,相持近一炷香时间也没分出胜负。但后来,“赤头将军”渐渐不支,而“银嘴弯钩”则越斗越怒、越急、越勇。不一会儿,“赤头将军”摔倒,被“银嘴弯钩”压住,两抓就像铁钩嵌进肉里,一阵猛啄。“赤头将军”身上的毛纷纷飞落,鲜血淋淋,垂着翅膀不住哀嚎。

刘季一拍大腿,心疼地说:“王爷,我认输。”吩咐刘安赶紧打开笼子,伸手分开两雀救回“赤头将军”。

王爷哈哈大笑:“刘大人,我的‘金嘴弯钩’还没出马你怎么就认输了。”

刘季垂头丧气,带着刘安告辞。王爷春风得意:“刘大人走好,下次寻着好雀再来,我随时奉陪。”

王妃带着几个家丁怒气冲冲走了过来说:“昨日都说好要送给司马太尉,你怎么反悔又拿出来斗,万一伤着了可怎么交差。”  命管家将两只雀带了下去,王爷依依不舍,肃王妃摇头叹息。

车队带着王府送给京城大小官员的礼物,从北门出了武陵城,直奔帝都镐京。过了将近两个月,王府大厅小厮来禀:“涂管家从京城回来了。”

王妃心中一块巨石总算落地,欣慰道:“平安归来就好,快传他进来说说。”

不一会管家涂莒前来复命:“年前给京城大小官员随的礼都送到了,托王爷、王妃的洪福一切顺利。宫里人都说南宫皇后失宠,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宫里贵妃一衔空缺多年,年前赵嫔,荣登贵妃之位,这次礼品等级相应调高一级,赵贵妃之子公子小白炙手可热,已经动摇了太子储君之位,朝中大臣形成两党,势如水火。大内太监总管刘公公暴毙,赵贵妃身边红人李公公升为总管太监,理当按职位孝敬,我擅自主张将所奉银两提高二成……。”

王爷一皱眉头对着王妃说:“以后不要搞这些歪门邪道。”王妃十分不悦“我这法子顶你十万大军,你就会逞匹夫之勇。是不是又心疼你的鸟了,玩物丧志,没廉耻的老骨头。”

涂莒告退,王爷心烦意乱不愿意和王妃吵架起身就走,仅几名贴身侍卫跟随,王妃怒目相向,问:“你又要去哪里?”

王爷叹了口气,道:“烦人!我回军中。”

王妃怔住了,柔声道:“一有事你就躲,哪天我不在了看你怎么办?”

王爷嘴角胡须一颤,不由得看了她一眼,怒道:“竟胡说八道,不跟你一般见识!”随后转身迈开大步往家塾走去。

家塾学子中,有不少亲戚子弟附读。王爷闲暇时刻,总喜欢立门外侧耳静听,一来断断先生水平如何,二来听听晚辈们学的怎样。里面的先生,是那宗门义学塾掌推荐来的名唤刘向,他正在讲经论道。原来这武陵郡,族内义学,离此也不甚远,原系祖上第一代王爷伯襄所立,担心族中有子弟贫穷请不起先生,故此,族人子弟皆免费入学,凡族中有官爵之人,皆供给银两,按俸之多寡给予帮助,为学中之费,族人推荐年高有德之人为塾掌,专为训课族内子弟。

这时节刘老先生,正在讲经,堂下子弟们大都早已谙熟,课堂上时而有问有答,朗朗上口,时而高谈阔论,各抒己见。家塾内,北面墙上贴着十个大字“养十年豪气,读万卷诗书”,字下刘向席地而坐,先生慈眉善目年约五旬,头戴黑色镶玉儒冠,身穿白色曲裾袍,外套无袖敞,腰系铜印黑绶带,享受王府郡丞级俸禄。刘向文案上左边摆放着《史籀篇》,《爰历篇》,《博学篇》等启蒙读物,还有四书五经等儒家经典,右边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把戒尺。先生书案下,摆放着两列四排长方桌,八位学子皆席地而坐。

这时节,刘向放下手中书,微微抬头扫视阶下,学子们安静下来,知道先生要提问了。刘向示意右手边第一排少年,缓缓问道:“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你是如何理解?”

只见一少年头扎逍遥巾,色若初日,剑眉朗目,鬓发莞尔,皮肤白皙,身着青色直裾深衣,白蝶大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套鹤氅,举止不俗,那少年正是伯璃,伯玕次子,年方十四岁,起身便答:“贫则无衣可着,无饭可吃,存活不得,所以无怨难。富则自有衣着,自有饭吃,但略知义理,稍能守本分,便是无骄,所以易。二者其势如此。”

尚先生微微一笑,示意伯璃坐下,抬手指了指伯璃身后的一位女孩,问道:“洛儿,你是如何理解?”那女孩,生得肌骨清奇,唇红齿白,面白似玉,柳眉杏眼,容貌丰美,仪态端庄,举止不俗,起身道:“处贫难,处富易,人之常情。然人当勉其难,而不可忽其易也。”  

先生听完也很满意示意坐下,又抬手示意赵洛儿身后一位女孩,道:“秦怡,你又是如何理解?”那女孩齿如瓠犀,面似碧玉,身着粉色撒花大襟,右衽交领曲裾裙,起身道:“饥寒交迫,能无怨乎?故难。富无止境,故无骄易。”……,伯贤心喜,孙儿辈人人勤勉,并无一人愚懒,内心连喝三声:“彩,彩,彩”心满意足悄悄转身走了。

下午散了学,赵洛儿和秦怡听丫鬟们说,缘衣坊新到了一批西域产的胭脂水粉,便坐不住了叫上伯璃陪她们一起去看看。伯璃一听有些尴尬:“我去合适吗,这些个女人的东西我又不懂”,秦怡面带微笑调侃道“你只要用鼻子闻就行!”

伯璃一听面红耳赤起来,那秦怡是伯渊正妻秦氏的侄女,秦氏一族也是武陵郡名门。秦侯全家一百一十四口全部殒命,秦怡也只好暂住在王府。伯渊常年体弱多病,秦氏又经常外出,秦怡就担起了照顾姑父的重任,也陪弟弟伯珉、妹妹伯箴一起玩耍,伯渊满心欢喜,他们夫妻二人便将秦怡当女儿一样对待。伯渊又安排她去家塾听课,秦怡聪明伶俐,小小年纪便已满腹经纶。

那赵洛儿随父亲住在王府,其实也是王爷有意为之,他要为赵侯留下一脉。她是伯稷正妻涂氏外甥女,也去家塾听课。秦怡长大后见到赵洛儿,也会为之怦然心动,她平日也自负温婉娴淑、千娇百媚,但面对洛儿那艳觉天下、迷倒众生的容貌,特别是眉目之间看似清高淡泊,却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令人心跳的柔媚轻轻挂在脸上,这等丰姿,却是秦怡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这秦赵两家先祖,曾追随伯襄立过赫赫战功,伯襄封王后,便分封了封地给了秦赵两家。两家对于王府来说不算外人,这两百年间秦赵两家,亦出了不少帝国倚重的权臣栋梁。政治婚姻盘根错节。

正巧这日伯渊的妻子秦氏,也在缘衣坊内逛衣服。与东家,号称武陵郡风流雅士的陈伯元聊得火热,店内几位女主顾都知趣地离开。那陈伯元一本正经地说:“有些话我只能和夫人您一人说。”秦氏愣了会神,随后就与丫鬟对视一眼,丫鬟知趣地退了出去,店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面对面站着。那陈伯元也就不再遮掩了,露出几分风流本色,开始说些不庄重的话,做些大胆的动作,以此来挑逗秦氏。秦氏本以为他是正经人,没想到这就开始勾引自己,刚才让丫鬟出去,做的不甚妥当,就想告辞出去,那陈伯元却站起身缓缓地走过来,挨着秦氏身边坐下,做出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夫人,你头上的金簪子我看有点问题,能不能借我掌掌眼呀?”秦氏一听急了,这可是昨天她刚从元宝斋买来的。又不好推脱,刚想拔簪子时,那陈伯元手快,一手按住秦氏的发髻,一手拔下金簪,立刻站起身来就往楼上走去,回头笑着对秦氏说:“夫人来嘛,到楼上去,我告诉你金簪子哪里有问题。”

秦氏无奈,四周打量,眼见没人,连忙追上楼来,喊道:“东家别戏耍我这个小妇人了,快还我簪子,我老公体弱,还等我回家照看呢,出来时间不短了,必须要回去了。”那陈伯元呵呵笑,说:“夫人这里没外人,别装了,咱们这是缘分,还是及时行乐吧!”秦氏急道:“万万使不得!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了,那还了得。况且这个地方,人来人往的,怎能守住秘密!”说完,转身就要下楼。没想到那陈伯元好大胆,二话不说扑上来就搂住秦氏,用唇贴紧她的耳朵,耳鬓厮磨一番,秦氏全身颤栗,如同触电。陈伯元又低声说:“我这里有间密室。”说完拉开暗门,秦氏半推半就,二人踉跄进入密室,到了这般田地,秦氏那里还忍耐得住,一头扎进陈伯元怀里,呼吸急促,用她那双细嫩无骨的小手,娴熟地扯开陈伯元的衣服。“这就对了!”陈伯元身体也抖动起来,抱起秦氏扔到床上,秦氏“啊!”的一声尖叫,陈伯元顺势也扑了上去,顿时那床铺吱吱呀呀,山摇地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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