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身中剧毒
“我娘亲病重，请不起大夫，不得已盗物变卖来给我娘请大夫看病……”
短短一句话，姝儿眼眸视线逐渐模糊，豆大的泪珠倾泻面颊。
原来她是为了给她娘治病，不得已行偷盗之事。
这也难怪，人在穷困潦倒之时会做些常人所不能理解之事，何况姝儿年纪尚小不经事，她也不过出于一片孝心，尽管做法不可取，可也束手无措。
要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去做人人喊打的偷盗者。
林希蹲下身轻轻擦拭姝儿面颊溢出晶莹泪滴，柔声道:“姝儿，你家住何处？”
姝儿抬起清眸，指了指城外的方向，回道:“下乡村。”
“下乡村？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儿听到过”，林希皱眉问道。
“哥，你记性可真差，昨夜那宋秀才就住下乡村”，襄萍没好趣咧咧插道。
林希拍了拍头凝向城外方向，起身又凝了凝四周，知道姝儿娘病重，需要请大夫治救，可附近除了酒肆，食肆，杂铺偌多的行人之外，并无一家药铺，询问襄萍:“这附近哪儿有药铺？”
襄萍明白林希问药铺是要寻大夫给姝儿娘治病，竖起大拇指，嘻嘻笑道:“哥，你心可真好，这附近可并没有药铺，药铺在城西那边，不过，嘻嘻......”
襄萍那似笑非笑的露出两颗小兔牙，林希二丈摸不着头脑，问道:“不过甚？你说清楚啊？”
襄萍伸手指一处，道:“不过大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指的一处正是柳倾叶之位，续道:“柳姐姐除了武功高强之外，医术也是妙手回春得很。”
被襄萍这么一夸，柳倾叶居然低头微微含羞埋下了头，不过很快转回冰霜之色。
“柳女侠，你还会行医？”林希惊喜的凝着冰霜的柳倾叶问道。
襄萍得瑟插道:“那是当然，有一年我爹患旧疾，整日瘫卧在床，四肢无力，每日只得喂小米粥，方可续命；我娘寻遍县里外大小郎中大夫都不曾治好，说爹活不过三个月。”
襄萍边说边回忆，面色尚有一丝忧伤之色：“起初我爹本以为已无药可治，后柳姐姐得知我爹重病，便留下将我爹治好了旧疾。”
“爹告诉我们，之前有一次凶手正挟持一百姓，爹为了其不受其伤害，他便作交换与其周旋；最后，那凶手突然发怒使刀插入爹爹腰上，寸长的深口当场，血流不止；当时爹为了不使凶手逍遥法外，忍着伤痛将凶手缉拿归案后才迟迟找来大夫处理伤口，大夫那时就说以后会留下病根。”
林希闻听襄萍回忆，想来这陆知县的确是一好官，为缉拿凶手，人质不受伤害，连自己性命都可不顾，还与其交换周旋。
这等舍己为人，舍生忘死的精神实在令他折服。
也是，陆知县本就一正义凛然之人，做出此等决策也是可以理解的。
襄萍越说越激动，仿佛失了魂:“也就是那一次，我爹每到初冬之际，身体仿如纸片人般，受不得风寒，疼痛难忍，我娘也就是在那之后整日辛苦照料爹爹劳累而死。”
襄萍提到她娘，仿如断了线的风筝泪止不住。
襄萍娘早已过世，她的心像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撒落一地忧伤。
小小年纪就经历亲人离别的场景，任谁都无力承受，柳倾叶在侧将襄萍揽入怀中，任她放声悲泣。
襄萍对她爹的依赖，陆知县对她的包容溺爱，不无道理，原来这就是人世间最珍重的亲情。
......
......
襄萍挣开柳倾叶的怀抱，一点一点渐回神色。
此时，林希拉着姝儿小手对柳倾叶道:“柳女侠，麻烦你一件事，可否？”
柳倾叶看穿他的诉求，其实他不说也会施以援手，点点头:“是给姝儿娘治病？”
“正是！”
“你不说我也自会援手施治。”
柳倾叶那寒霜之音，听多了也就习惯了，林希躯身谢礼道:“多谢，有劳柳女侠了”，蹲下身，用手指勾了勾姝儿鼻，指着柳倾叶，又道:“姝儿，你娘有救了，这位大姐姐医术高明，有她给你娘治病，你娘定不会有事”。
眼看林希对姝儿那般温柔呵护，宛如一体，柳倾叶尽看眼里，她似乎又没那么厌恶他了，她没想到他尽有如此恻隐善心。
虽昨夜胆小如鼠视为本能，可他前几日终归偷窥沐浴之事，这她可不能原谅，也是无法磨灭的事实，于是柳倾叶又转冰霜之色。
姝儿两只圆润的双眸凝着柳倾叶，宛如一颗救命稻草般，当即跪下连连磕头，涕道:“谢谢，大姐姐……”
“多谢大姐姐救命之恩！”
柳倾叶连忙扶起姝儿，让其不必担忧且让她带路。
下乡村姝儿家。
姝儿推开门，三人一道进院。
姝儿如兔疾奔至屋内，嚷道：“娘，娘……”
林希左瞧右望扫了扫，院墙是用青竹堆砌而成，枯草摆放在围墙之上，屋顶的青瓦经过岁月的洗礼，长满青苔。
院内，只有一口井，还有一个沾满灰土的木桶矗立在侧。
姝儿告诉她娘家里来客人了，原本姝儿娘还欲下床迎接，试了几次无力作罢，只得吩咐姝儿将客人领进屋子。
林希躯身施礼道:“夫人好！”
姝儿娘满头银丝，憔悴之色犹那待死的羔羊，两眸朦朦，看甚都是模糊的，血色黝白且松松垮垮，不知道的还以为撞上了鬼。
姝儿娘两眸使劲凑近瞧瞧，却甚也看不清，问道：“你们是？”
姝儿娘声音极其微弱，仿如失了油的灯芯。
林希躯身道：“我叫林希，这位是陆襄萍”，又指一侧的柳倾叶:“这位是柳倾叶。”
姝儿娘两眸越是迷茫，眼见对方说出名讳，却一个都不识得，一时不知如何答复只得转头望着姝儿。
姝儿拉着她娘一手，笑道:“这几位大哥哥，大姐姐，是来给您治病的”。
一听是给自己治病，姝儿娘心中不禁一喜，不过又转念一想，隐隐担忧眼前的三人怕不是江湖骗子。
林希看出姝儿娘的顾虑，两眸虽朦胧但面上清晰写着俩儿字‘怀疑’，点破道:“夫人，请相信我们，我们定会治好你的病，我们并不会收取您一分一毫，更不会强迫您与姝儿作条件或行其他不义之事”。
姝儿娘生怕三人到时不管治没治好，就讹取钱财或将姝儿作条件交换，那还不如一死了之，转一想若她一死，一侧的姝儿又怎么办？
姝儿娘两只老手紧紧握着姝儿的小手，又抬眸幽凝着三人，现下只得相信眼前这年轻人，但愿他信守金诺，实在不行，大不了与他们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姝儿娘带着此想法将疑，笑道:“那就有劳林大夫”。
林希闻听姝儿娘叫他大夫，笑道:“夫人，您搞错了，我不是大夫，这位柳姑娘才是大夫，而且医术高明得很。”
林希指了指一侧的柳倾叶，示意她来为姝儿娘把脉。
“有劳柳大夫了！”
柳倾叶顺手搭脉，屋内一时鸦雀无声，众人静静等待，唯独姝儿与她娘心中波澜不定，姝儿两只小手紧拽得深红，两眸痴痴凝注着她娘，心中很是担忧，生怕等来的是不幸噩耗。
姝儿娘同样心神难定，她既期待也惶恐，她不知三人到底是不是江湖骗子，她不知柳倾叶医术如何，她不知等下等来的是何结果……
搭完脉柳倾叶收手，眉头一紧，摇摇头:“夫人，您已中阿芙蓉之毒多年，毒已侵蚀心脉。”
冷冷的一句话，众人‘啊’的一声同时惊出，姝儿娘愣在床榻半晌缓不过神来，她不相信自己身重剧毒，她开始怀疑柳倾叶的医术，她开始相信眼前两女一男就是江湖骗子，来讹骗钱财与姝儿的，撩开手嚷道：“胡说！”
“你们胡说！”
“你们这群江湖骗子”
遂时欲起身赶走三人，姝儿娘有此情绪，柳倾叶倒也理解，她先是也不敢确认，故一而再再而三反复确认心脉受损程度后才敢言明，道：“夫人是否时常两脸红烫，常失眠且处于兴奋状态，时常不记得做过的事？”
姝儿娘未应答。
柳倾叶又道：“此毒异常酸涩之味，服用者常失眠且处于兴奋状态，从而产生从未有过的轻快感，就像是进入梦境一般那样欢愉，此毒极易成瘾且伤及心脉，严重食用当场毙命”。
众人怔住。
…………
久久，姝儿娘才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真是身重剧毒，柳倾叶所述正是两年来所困之症，起初她以为只是偶感风寒，采摘些草药即可，可非但未治好反而加重，近一年来又常常夜不能寐，饮食亦时常有呕吐反胃，甚至正如柳倾叶所道自己时常自言自语，所行之事皆不记得。
可仍有疑虑。
“老妇我……”
姝儿也自然知晓娘亲两年来正是被此症状折磨，形销骨立，夜不能寐，她一把扑进她娘的怀里悲泣，哀道:“娘，你别死，我不准娘死……娘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娘……”
哭泣声弥漫整个房间撕心裂肺，三人沉凝着这对可怜得母女相拥悲泣，姝儿刚从火海被救出来，却又得知此等噩耗，无疑雪上加霜，这种打击任谁都无力承受，更何况姝儿还只是一个十来岁小女孩。
“姝儿……”
母女俩紧紧相拥悲泣，襄萍自然懂这种亲人离别之痛，想当初她就如今姝儿这般痛贯心膂，好在虽失去了娘，却挽回了爹，这才有得现在的快乐。
姝儿却不一样，她娘一旦去世小姝儿又该如何，这世上再无像她娘亲对她这般关怀之人了，她小小年纪又如何承受得住这般骨肉离别之痛，渐渐，襄萍红着眼眸溢出几滴泪来。
林希倒甚些冷静，问柳倾叶:“柳女侠，可有法子治救？你也看到了，姝儿就这一个娘还在世上，倘若她娘去世，真不知这小姝儿今后何去何从。”
柳倾叶摇摇头，沉思片刻，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用银针封脉，防止毒性蔓延，待我调制好药方，方可一试”。
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了，尽管此法子如大海捞针，他也不愿放弃这一线生机，遂拉过姝儿小手，道:“夫人，柳大夫先用银针封住你心脉，防止毒继续侵蚀，待她将药方炼制出来，您或许还有救”。
姝儿娘欲要下床跪谢，可她哪有力气下床，挣扎一番，柳倾叶扶着姝儿娘肩示意她不可大动，倚靠在床。
姝儿娘倚靠在床两眸昏花，百思不解，她已中毒多年却未察觉，不禁后怕，越想越惶恐不安，两手怀抱姝儿，凝着姝儿那清秀的脸蛋儿，两眸红又开始泛出老泪。
她放不下姝儿，倘若孤身一人那也罢了，两手抱住姝儿越抱越紧，就像紧紧抱住最后的希望，片刻才松手，道:“多谢林公子，柳大夫……”
柳倾叶道:“我自会尽力炼制出药方。”
襄萍插嘴，道:“是啊，夫人，您也不必太过忧伤，有大姐姐在，您不会有事的。”
姝儿娘安心‘嗯’了一声:“有烦柳大夫施针。”
柳倾叶点头应道，遂吩咐三人离开，关上门闩为姝儿娘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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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去做人人喊打的偷盗者。
林希蹲下身轻轻擦拭姝儿面颊溢出晶莹泪滴，柔声道:“姝儿，你家住何处？”
姝儿抬起清眸，指了指城外的方向，回道:“下乡村。”
“下乡村？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儿听到过”，林希皱眉问道。
“哥，你记性可真差，昨夜那宋秀才就住下乡村”，襄萍没好趣咧咧插道。
林希拍了拍头凝向城外方向，起身又凝了凝四周，知道姝儿娘病重，需要请大夫治救，可附近除了酒肆，食肆，杂铺偌多的行人之外，并无一家药铺，询问襄萍:“这附近哪儿有药铺？”
襄萍明白林希问药铺是要寻大夫给姝儿娘治病，竖起大拇指，嘻嘻笑道:“哥，你心可真好，这附近可并没有药铺，药铺在城西那边，不过，嘻嘻......”
襄萍那似笑非笑的露出两颗小兔牙，林希二丈摸不着头脑，问道:“不过甚？你说清楚啊？”
襄萍伸手指一处，道:“不过大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指的一处正是柳倾叶之位，续道:“柳姐姐除了武功高强之外，医术也是妙手回春得很。”
被襄萍这么一夸，柳倾叶居然低头微微含羞埋下了头，不过很快转回冰霜之色。
“柳女侠，你还会行医？”林希惊喜的凝着冰霜的柳倾叶问道。
襄萍得瑟插道:“那是当然，有一年我爹患旧疾，整日瘫卧在床，四肢无力，每日只得喂小米粥，方可续命；我娘寻遍县里外大小郎中大夫都不曾治好，说爹活不过三个月。”
襄萍边说边回忆，面色尚有一丝忧伤之色：“起初我爹本以为已无药可治，后柳姐姐得知我爹重病，便留下将我爹治好了旧疾。”
“爹告诉我们，之前有一次凶手正挟持一百姓，爹为了其不受其伤害，他便作交换与其周旋；最后，那凶手突然发怒使刀插入爹爹腰上，寸长的深口当场，血流不止；当时爹为了不使凶手逍遥法外，忍着伤痛将凶手缉拿归案后才迟迟找来大夫处理伤口，大夫那时就说以后会留下病根。”
林希闻听襄萍回忆，想来这陆知县的确是一好官，为缉拿凶手，人质不受伤害，连自己性命都可不顾，还与其交换周旋。
这等舍己为人，舍生忘死的精神实在令他折服。
也是，陆知县本就一正义凛然之人，做出此等决策也是可以理解的。
襄萍越说越激动，仿佛失了魂:“也就是那一次，我爹每到初冬之际，身体仿如纸片人般，受不得风寒，疼痛难忍，我娘也就是在那之后整日辛苦照料爹爹劳累而死。”
襄萍提到她娘，仿如断了线的风筝泪止不住。
襄萍娘早已过世，她的心像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撒落一地忧伤。
小小年纪就经历亲人离别的场景，任谁都无力承受，柳倾叶在侧将襄萍揽入怀中，任她放声悲泣。
襄萍对她爹的依赖，陆知县对她的包容溺爱，不无道理，原来这就是人世间最珍重的亲情。
......
......
襄萍挣开柳倾叶的怀抱，一点一点渐回神色。
此时，林希拉着姝儿小手对柳倾叶道:“柳女侠，麻烦你一件事，可否？”
柳倾叶看穿他的诉求，其实他不说也会施以援手，点点头:“是给姝儿娘治病？”
“正是！”
“你不说我也自会援手施治。”
柳倾叶那寒霜之音，听多了也就习惯了，林希躯身谢礼道:“多谢，有劳柳女侠了”，蹲下身，用手指勾了勾姝儿鼻，指着柳倾叶，又道:“姝儿，你娘有救了，这位大姐姐医术高明，有她给你娘治病，你娘定不会有事”。
眼看林希对姝儿那般温柔呵护，宛如一体，柳倾叶尽看眼里，她似乎又没那么厌恶他了，她没想到他尽有如此恻隐善心。
虽昨夜胆小如鼠视为本能，可他前几日终归偷窥沐浴之事，这她可不能原谅，也是无法磨灭的事实，于是柳倾叶又转冰霜之色。
姝儿两只圆润的双眸凝着柳倾叶，宛如一颗救命稻草般，当即跪下连连磕头，涕道:“谢谢，大姐姐……”
“多谢大姐姐救命之恩！”
柳倾叶连忙扶起姝儿，让其不必担忧且让她带路。
下乡村姝儿家。
姝儿推开门，三人一道进院。
姝儿如兔疾奔至屋内，嚷道：“娘，娘……”
林希左瞧右望扫了扫，院墙是用青竹堆砌而成，枯草摆放在围墙之上，屋顶的青瓦经过岁月的洗礼，长满青苔。
院内，只有一口井，还有一个沾满灰土的木桶矗立在侧。
姝儿告诉她娘家里来客人了，原本姝儿娘还欲下床迎接，试了几次无力作罢，只得吩咐姝儿将客人领进屋子。
林希躯身施礼道:“夫人好！”
姝儿娘满头银丝，憔悴之色犹那待死的羔羊，两眸朦朦，看甚都是模糊的，血色黝白且松松垮垮，不知道的还以为撞上了鬼。
姝儿娘两眸使劲凑近瞧瞧，却甚也看不清，问道：“你们是？”
姝儿娘声音极其微弱，仿如失了油的灯芯。
林希躯身道：“我叫林希，这位是陆襄萍”，又指一侧的柳倾叶:“这位是柳倾叶。”
姝儿娘两眸越是迷茫，眼见对方说出名讳，却一个都不识得，一时不知如何答复只得转头望着姝儿。
姝儿拉着她娘一手，笑道:“这几位大哥哥，大姐姐，是来给您治病的”。
一听是给自己治病，姝儿娘心中不禁一喜，不过又转念一想，隐隐担忧眼前的三人怕不是江湖骗子。
林希看出姝儿娘的顾虑，两眸虽朦胧但面上清晰写着俩儿字‘怀疑’，点破道:“夫人，请相信我们，我们定会治好你的病，我们并不会收取您一分一毫，更不会强迫您与姝儿作条件或行其他不义之事”。
姝儿娘生怕三人到时不管治没治好，就讹取钱财或将姝儿作条件交换，那还不如一死了之，转一想若她一死，一侧的姝儿又怎么办？
姝儿娘两只老手紧紧握着姝儿的小手，又抬眸幽凝着三人，现下只得相信眼前这年轻人，但愿他信守金诺，实在不行，大不了与他们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姝儿娘带着此想法将疑，笑道:“那就有劳林大夫”。
林希闻听姝儿娘叫他大夫，笑道:“夫人，您搞错了，我不是大夫，这位柳姑娘才是大夫，而且医术高明得很。”
林希指了指一侧的柳倾叶，示意她来为姝儿娘把脉。
“有劳柳大夫了！”
柳倾叶顺手搭脉，屋内一时鸦雀无声，众人静静等待，唯独姝儿与她娘心中波澜不定，姝儿两只小手紧拽得深红，两眸痴痴凝注着她娘，心中很是担忧，生怕等来的是不幸噩耗。
姝儿娘同样心神难定，她既期待也惶恐，她不知三人到底是不是江湖骗子，她不知柳倾叶医术如何，她不知等下等来的是何结果……
搭完脉柳倾叶收手，眉头一紧，摇摇头:“夫人，您已中阿芙蓉之毒多年，毒已侵蚀心脉。”
冷冷的一句话，众人‘啊’的一声同时惊出，姝儿娘愣在床榻半晌缓不过神来，她不相信自己身重剧毒，她开始怀疑柳倾叶的医术，她开始相信眼前两女一男就是江湖骗子，来讹骗钱财与姝儿的，撩开手嚷道：“胡说！”
“你们胡说！”
“你们这群江湖骗子”
遂时欲起身赶走三人，姝儿娘有此情绪，柳倾叶倒也理解，她先是也不敢确认，故一而再再而三反复确认心脉受损程度后才敢言明，道：“夫人是否时常两脸红烫，常失眠且处于兴奋状态，时常不记得做过的事？”
姝儿娘未应答。
柳倾叶又道：“此毒异常酸涩之味，服用者常失眠且处于兴奋状态，从而产生从未有过的轻快感，就像是进入梦境一般那样欢愉，此毒极易成瘾且伤及心脉，严重食用当场毙命”。
众人怔住。
…………
久久，姝儿娘才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真是身重剧毒，柳倾叶所述正是两年来所困之症，起初她以为只是偶感风寒，采摘些草药即可，可非但未治好反而加重，近一年来又常常夜不能寐，饮食亦时常有呕吐反胃，甚至正如柳倾叶所道自己时常自言自语，所行之事皆不记得。
可仍有疑虑。
“老妇我……”
姝儿也自然知晓娘亲两年来正是被此症状折磨，形销骨立，夜不能寐，她一把扑进她娘的怀里悲泣，哀道:“娘，你别死，我不准娘死……娘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娘……”
哭泣声弥漫整个房间撕心裂肺，三人沉凝着这对可怜得母女相拥悲泣，姝儿刚从火海被救出来，却又得知此等噩耗，无疑雪上加霜，这种打击任谁都无力承受，更何况姝儿还只是一个十来岁小女孩。
“姝儿……”
母女俩紧紧相拥悲泣，襄萍自然懂这种亲人离别之痛，想当初她就如今姝儿这般痛贯心膂，好在虽失去了娘，却挽回了爹，这才有得现在的快乐。
姝儿却不一样，她娘一旦去世小姝儿又该如何，这世上再无像她娘亲对她这般关怀之人了，她小小年纪又如何承受得住这般骨肉离别之痛，渐渐，襄萍红着眼眸溢出几滴泪来。
林希倒甚些冷静，问柳倾叶:“柳女侠，可有法子治救？你也看到了，姝儿就这一个娘还在世上，倘若她娘去世，真不知这小姝儿今后何去何从。”
柳倾叶摇摇头，沉思片刻，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用银针封脉，防止毒性蔓延，待我调制好药方，方可一试”。
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了，尽管此法子如大海捞针，他也不愿放弃这一线生机，遂拉过姝儿小手，道:“夫人，柳大夫先用银针封住你心脉，防止毒继续侵蚀，待她将药方炼制出来，您或许还有救”。
姝儿娘欲要下床跪谢，可她哪有力气下床，挣扎一番，柳倾叶扶着姝儿娘肩示意她不可大动，倚靠在床。
姝儿娘倚靠在床两眸昏花，百思不解，她已中毒多年却未察觉，不禁后怕，越想越惶恐不安，两手怀抱姝儿，凝着姝儿那清秀的脸蛋儿，两眸红又开始泛出老泪。
她放不下姝儿，倘若孤身一人那也罢了，两手抱住姝儿越抱越紧，就像紧紧抱住最后的希望，片刻才松手，道:“多谢林公子，柳大夫……”
柳倾叶道:“我自会尽力炼制出药方。”
襄萍插嘴，道:“是啊，夫人，您也不必太过忧伤，有大姐姐在，您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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