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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杏花春雨赠美人

小说:心机夫婿一心求转正作者:梅下斟茶字数:3580更新时间 : 2021-05-26 06:00:00
后来,南宫佩岚就安定在了长安,既为了让仇人最终能给自己尽失的武功血祭,也为了完成劳纷雁交给她的卧底任务。

虽然这两个让她停留在长安的任务都满含着杀厉之气,她却始终无法放下它们,她也曾一度觉得,复仇与酬君就是她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但是,在长安的六年当中,李存昭与南宫佩岚倒是拥有了一段真正称得上安稳的岁月。

李存昭还是一如既往地宠着南宫佩岚,南宫佩岚也不再只是敷衍地应付李存昭,从表面看过去,二人就像一对神仙眷侣一般,惹得多少人眼中羡慕。

在小时候,南宫佩岚就颇喜欢云隐寺的杏花,如今长大些了,依旧喜欢着那云隐之处满山的杏花。

在南宫佩岚来到长安后,就在第二年的清明节,天地间一片凉雨纷纷飘洒,南宫佩岚披了一件厚长衫,于窗边倚墙而坐,静听着房外雨声滴答作响,而李存昭就坐在她的对面,满眼温柔,细看佳人。

雨中忽缠杏花香,这让南宫佩岚忽然就想起暮春四月的山间云隐:微雨春凉,满山盈谷洁白似雪的杏花在一夜间绽放,娇嫩的花瓣上沾点着清凉的雨水,清甜的花香含于嫩蕊之内,直醉的人流连忘返,宁肯挨上一场春凉也想要在此驻足观赏。

南宫佩岚低声道:“不知云隐寺的杏花,今年开得可好?”

听到这句话,李存昭微微一笑,回答她说:“想来必是如往年一般,花开满川。阿岚,要去看看吗?”

南宫佩岚回想着犹是少年时,她与李存昭在那云隐寺的花间舞剑,斩乱一场纷扬杏花的情景,又忽想起自己已然无法再持剑,心中就浮现出一种淡薄的惋惜感。

她微微摇摇头,轻声说着:“太远了,也太凉了,这年就不去了吧。”

李存昭略感失望,但也顺应她的打算,说到:“那明年一定去。”

南宫佩岚朝他点点头。

而到了第二日,当南宫佩岚睡醒后,忽觉蓬莱宫屋内中弥漫了一阵馥郁的花香,她仔细辨认这芳香,竟然是杏花的甜香。

她很惊喜,快步行至窗前。当她乍一开窗,更加浓郁的花香便携着一阵飞花随清风穿窗而入,拂过她清丽绝美的容颜,她因惊喜而微微一笑。

等到她定睛再看窗外时,就见满院的洁白杏花纷扬,几株怒放鲜花的杏树仿若一夜之间拔地而起,就扎根在了这小小的蓬莱宫内。

微风,斜雨,满川杏花,像极了当年云隐寺的风景。

而李存昭却早就守候在她的窗后,等候着她醒来。

他本斜倚在房外窗后,微微阖目休憩,忽听闻肩边窗棂作响,知道是南宫佩岚醒来了,便立刻从窗后走出,堪堪站立在南宫佩岚面前。

此时的李存昭,仍是一身玄衣,背挎着云隐寺鲜红樱枪,负手而立,肩上发上犹带了几片雪白的娇软花瓣,一派倜傥风流,俊美无比。

“阿岚,不要失约今年的花期啊。”李存昭对她说到。

见了此情此情,何人能不感怀,南宫佩岚报以一笑。

那一笑,发自肺腑,诚挚而欣喜,仿若雨打飞花的绝美,令人心驰神往。直到李存昭临死的时候,都未能忘却。

乍暖还寒的春季,是赏花的时节,也是多病的时节,对于南宫佩岚这样身子虚弱的人,更是难捱。

她似乎没有一点儿对春凉的抵抗能力,晚间若是下了一场冷雨,第二日她必会感到头晕恶心,茶饭不思,甚至呕吐不止,只感觉胃中一阵阵绞痛。

拓跋红曾多次来访看她的病情,却每次都只能开些暖胃的苦药,嘱托南宫佩岚每日两副,直到凉雨止息方能停止。

拓跋红知道,南宫佩岚这病是无从根治的,只能一直调养着。或者说,这根本就不能称作一种病,只是因为南宫佩岚的身体太虚,才极容易感染风寒,也极容易着凉,这才对春凉的反应这样强烈。平常人天生便能承受的凉到了她这里却会惹得身体分外地不适。

拓跋红暗地里也为她气愤过,若不是李存昭逼她吃下了那寒气丹,她又怎需要长久地承受此种煎熬,可每当她忍不住抱怨,再看到李存昭对南宫佩岚那细致入微地照顾,还有他们二人举案齐眉的场景,便生生把话咽回了肚里。

这几天,南宫佩岚又是呕吐不止,吐完了感觉略微好受一些,过一会儿又是难受起来。

拓跋红又是拿来十几包药,哗啦一声放在木桌上。

同在蓬莱宫的李存昭立刻起身前来拿药,随手拿了两包便乖乖出去煎药去了。

南宫佩岚看着桌上那堆得如小山似的药包堆,苦笑一声:“红儿,你这药真是难喝!”

喝上一副两副也就罢了,可喝上几百副,喝上几个月,就又是另一种滋味了。

拓跋红走近坐在她身边,瞟她一眼,责备道:“良药苦口,又不是只有我的药是苦的!你喝别人的药不也是苦的吗!”

接着,拓跋红便命令南宫佩岚将手腕伸出去,由她来把脉,此时的南宫佩岚,被病痛折磨得没有一点精神,哪里还力气和她拌嘴,便乖乖将手腕伸出去,任凭她摆弄。

拓跋红轻按着南宫佩岚的手腕,眉头又是紧锁起来。看她这样子,就知道是南宫佩岚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一点。

“还是和原来一样,对吗?”南宫佩岚弱弱地问一句。

“确实,长孙无欲这寒气丹真是厉害,不若找他来看看有什么法子。”拓跋红这样说着。

其实,南宫佩岚早就不报希望了,魔教的药么,大多都是没有解药的毒药,他们制药,向来只负责制出毒药而不管有没有解药。

况且,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这寒气丹造成的损伤本就是不可逆的,就像煮熟了的鸡蛋不能再变成生的。

不久,李存昭就端着一碗浓稠的药汁进来了,拓跋红识趣地让开了位置,她知道,只有李存昭才有办法让固执的南宫佩岚喝了这碗苦药。

拓跋蝶看着李存昭在南宫佩岚身边循循善诱,南宫佩岚一见到那苦药眼泪都要被熏落下来了,她连连推回去,她觉得她自己是实在喝不下去了。

每到这时候,李存昭就总有办法让她一口气将药碗中的药干了,这次也一样。

南宫佩岚独自端起药碗灌了下去,喝完后简直委屈得要哭了。

拓跋红看着自己的病人喝完药,丢下一句“其余的药也得吃”,随后,便如任务完成一般挎着药箱走了。

在这六年间,李存昭给了南宫佩岚无穷无尽的温柔,南宫佩岚也有感动,却终归是没有彻底打通心房。

平日里,南宫佩岚对李存昭也相当体贴,但这只不过只是那种普普通通的体贴,她只是做着一个妻子该做的一切,到了他的生辰记得给他准备些小礼物,他很累的时候帮她捶捶肩头,发觉他没有按时吃饭就数落他两句,当他同大臣们不和就听他诉诉苦,也尽自己最大能力帮他调节与百官的关系。

可是,她却是始终没有放弃她的任务,长安的军备图她每年都画上一份给江朋他们寄去,北疆与长安的各种通信往来她也想办法查到,之后誊抄了给江朋寄去;就连李存昭朝中又添了什么肱骨忠臣她都能搞清楚,随后就又给江朋说清楚。

而长安也一直有江朋设下的眼线,这些人是曾经天蝎门的人,南宫佩岚与他们颇为相熟,使用起来也甚是方便。

而且,南宫佩岚还秘密收拢了长安的几路守军,因为这几路守军是由宋昆统领,她曾经救过宋昆的命,宋昆为了报恩,让这些人对她也很是忠诚。

终于,在六年之后,洛阳一方大势已成,劳纷雁率兵挥师西上,直取长安。

大梁的洛阳边境一夜之间多方告急,李存昭一夜难眠,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只不过,在他的设想当中,这一天的到来至少得有十年,而如今只过了六年。

虽然这六年来,李存昭也一直励精图治,努力收拢民心,扩充兵力,大梁的实力也增加不少,但现在,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胜过劳纷雁的数十万大军。

若是再等四年,一切无虞,可如今洛阳突袭过来,太过突然,令他措手不及。

这晚,李存昭在书房中给大梁各路持兵将军拟信,同时,也给北疆递了一封信。忙完此事后,他又急急思索着明日早朝,必然会全堂上下你争我吵,到时候他要如何平衡应对,还需要今晚周密谋划。

也是这晚,南宫佩岚来李存昭书房的时候,没有叫人通报,她自己轻轻走进李存昭的书房,想要再多看一眼自己少年时的青梅竹马的样子,等他率军出征后,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她也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就静立在李存昭的不远处不语,看他如何处理公文,如何抽出几张宣纸写写画画,墨色的发半垂在他的肩头,被烛火微微映得彤红,他是那样专注,那样握紧了手中的纸笔,渴望能够指点住大梁的江山。

南宫佩岚想起来,阿昭一直就是那样顽强坚毅的人,从未朝着生来卑贱的命运低头一刻,为了他心中所想,他能一路披荆斩棘,哪怕踏着千万人的尸骨,他也会爬到最高处,然后给人温暖,予人庇佑。

南宫佩岚看着他紧锁的眉头,那一刻,她的心中真的闪过一刻的冲动,想要走近他,与他一同分忧。

这晚,南宫佩岚不知怎的,就顺从了自己这种心意,等到走近了才知道自己作为卧底不该如此,可却已经被李存昭发现了。

李存昭掩盖住心中的慌张,对她展颜一笑,道:“阿岚,这么晚了,早些去睡吧”

南宫佩岚眼中含泪,俯身下去,握紧了李存昭的手,问:“是洛阳来犯了,对吧”

“是,不过你别担心,这局并非不可解。”李存昭安慰她说到。

南宫佩岚看着被他画满的宣纸,昂起头轻轻亲吻了李存昭的额头,柔声对他说到:“出征可需要我陪着?我好歹带过兵,懂些兵法,也可为你分些忧。”

“无妨,路途遥远颠簸,你在长安等着我回来就好,我不想你去面对那个让你伤心的人。”李存昭对她这样保证着。

南宫佩岚微微点头,起身离开,她最后对李存昭说到:“阿昭,你别怕,无论成败,我都会等着你回来。”

这话说得李存昭心头甚是温暖,他朝着南宫佩岚再次一笑,表明他的期望:“阿岚,你正视你的心意便好,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潇洒开心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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