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夜探烟花巷
曹操和夏侯惇到马厩里去牵马，曹操对刘茹说：“你也去牵一匹马，不然你想跑着追在我们马屁股后面吗？”
刘茹低头小声说：“平时我都是坐马车，不会骑马。曹大人，我能跟你合乘一匹马吗？”
曹操可不想怀里搂着一个妙龄女子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对夏侯惇喊了一句：“元让，你来！”
夏侯惇说：“孟德大人，我下个月就要向闫芳求婚了。这要是让街坊们看到了，我跟闫芳的婚事就要告吹了。”
曹操无奈，叹了一口气，只好把刘茹扶上自己的绝影马。汉朝没有马镫，刘茹上马费了很大的劲，曹操很想训斥刘茹两句，但最终曹操还是强忍着怒气没有爆发。
将刘茹扶上马坐好，曹操也翻身上马，坐在刘茹的身后，将刘茹揽在怀里，怕她掉下马去。不过两人都很规矩，没有任何亲昵的动作。
曹操骑马走在大街上，还是引来了众人的目光，很多人都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虽然汉朝的民风比较开放，但是像曹操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搂着一个妙龄女子骑马招摇过市，还是无法被大众所接受，在大家眼里这是一种放荡行为。
曹操虽然是个枭雄，但是他现在只有二十岁，太稚嫩了，面对街坊们的目光，他也感到害臊。
来到西区的西旁街，曹操远远的看到王营还在跟街坊攀谈。曹操翻身下马，把刘茹也扶下马。王营走过来，指了指刘茹，说：“曹大人，您这是？”
曹操瞪了王营一眼，说：“多事！我只是带她来查案，这小姑娘连骑马都不会，我不带着她，难道让她跟着马跑吗？说吧，有什么收获？”
王营讲述的内容跟张拓探听的内容差不多，不过王营说：“刘文平时出手还算阔绰，他搬到西旁街租住，并不是因为缺钱，而是想要接近烟花巷。他经常出入烟花巷，但是街坊邻居们都不知道他跟哪个姑娘来往，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不过刘文赶着马车在街口停留的时候，有人见过马车里的女子，穿着一身粉色纱裙，抱着一只琵琶，与其他青楼女子不一样，此女子愁容满面。”
曹操点点头，问刘茹：“跟你见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刘茹说：“是的，我见到的那个歌妓也是粉色纱裙，抱着琵琶。不过她见到我兄长的时候，是面露笑容的。”
曹操问王营：“还有没有别的有用的信息？”
王营说：“有，刘文失踪六天了，他的家门是从外面锁上的。我翻墙进他家里看了看，家里没有收拾过，他没有带走什么行李，家中的银两也放在柜子里没有带走。所以，他并不是出走了，他是临时被什么事情拖住了不能回家。我觉得，他要么被人关起来了，要么就是被杀了。”
曹操不置可否，王营身为捕快，没有得到上级许可，私自翻墙进入百姓宅中查探，本来是违反法令的。不过曹操还是很喜欢他这种大胆、不依常规的行事习惯。
曹操看了看时辰，太阳西斜，快到黄昏了。曹操说：“先回衙门吃饭吧，回去准备一下，今晚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王营探过头来，问：“什么最危险的任务？小人能跟着一起去吗？”
夏侯惇抢着说：“不行，太危险了，烟花巷那种危险的地方，怎么能带你去？带一个刘茹都够呛了，再加上你，我可受不了。”
王营听的一愣一愣的，说：“算了，我也不想去烟花巷。你受不了，我也受不了。”
曹操哈哈一笑，说：“别闹了，回去吃饭，办正事要紧。”
回到衙门，吃完晚饭，曹操带夏侯惇坐到后堂的凳子上，然后对刘茹说：“你必须女扮男装，你穿着女装跟我一起骑马都够我麻烦的了，我要是带你去青楼被街坊们看到了，以后我就娶不到妻子了。”
刘茹说：“曹大人，给您添麻烦了。对您造成的损失，小女子一律承担。”
曹操说：“行了，别说大话了，更衣间里有男装，王营，带她去换衣服，你在门口守着。警告你，别偷看。”
王营说：“诺！身为捕快，我不会知法犯法的。”
王营带着刘茹去更衣间换衣服，夏侯惇问曹操：“曹大人，您真的带她去烟花巷吗？要是真遇到毒蝎组织的人，一旦打起来，我可保护不了她。”
曹操说：“你只管对付毒蝎组织的人就行了，我来保护她。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从毒蝎杀害刘渝的手段来看，他们非常擅长偷袭，说不定会使用暗器，甚至机关。到时候咱们只能依靠自己的身手自保了。”
夏侯惇说：“放心吧，只要不让我保护这个拖累就行。要不要带几个捕快，帮你保护一下刘茹姑娘？”
曹操说：“捕快带的少了，打不过对方，还是拖累。带的多了，打草惊蛇。就我们三个人去吧。你去准备一点止血药，万一咱们三个人谁受伤了，能用得上。”
夏侯惇说：“诺！”然后走出门外去旁边的药铺买止血药。
刘茹换好男装出来了，曹操摇摇头，说：“皮肤太细嫩，也没有胡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的。算了，就这样吧，把你打扮的太丑，估计你比死还难受。”
刘茹对曹操会心一笑：“曹大人能顾及小女子的感受，小女子深表感激。”
曹操说：“元让出去买药了，万一你被砍伤了，需要止血药急救。”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夏侯惇买药回来了。看到刘茹穿着男装却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扮男装，夏侯惇忍不住指着刘茹，说：“孟德兄，我真是不明白，咱们为什么非要带着她进烟花巷？就连青楼里的姑娘一眼都能看出来她是个女人。她一点武功都不会，甚至连骑马 都不会，就是一个富家大小姐，带她去完全就是拖累我们。”
曹操说：“不带她进去，你认识我们要找的那个歌妓吗？”
夏侯惇说：“王营不是说，还有别人看到过那个歌妓吗？为什么不带西旁街的街坊去？”
曹操说：“此行凶险，万一保护不周，西旁街的街坊被毒蝎组织杀死了，我没法交代。刘茹死了就不一样了，是她自己要求跟咱们进去的。”
刘茹一听，并没有生气，而是扑过来，一下跪倒在曹操的右面，紧贴着曹操的右臂，轻轻晃动曹操的右胳膊，说：“曹大人，您一定会保护好我，不会让我被杀死的，对不对？”
刘茹的胸口紧贴着曹操的胳膊，曹操有些春心荡漾，心猿意马。不过曹操还是故作镇静，说：“我尽力吧。我不知道毒蝎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也不知道今晚派来的杀手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我会尽量保护你。不过，如果我真的没能保护好你，让你被杀了，你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怨恨我？”
刘茹摇摇头，说：“不会，我为了替兄长报仇，就算死了也是心甘情愿。曹大人也是为了替我兄长报仇而查案，我不会怨恨你的。”
曹操说：“果然是一位重情重义的女子。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时间差不多了，走吧，出发。”
走出衙门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三刻，夕阳的光辉照耀在东墙上。刘茹仍然与曹操合乘一匹马，这次刘茹穿了男装，曹操搂着她经过街市的时候，不会再招来众人的目光了。
烟花巷在洛阳城的西北角，与朴湘街毗邻，是西区与北区的交叉地带，属于“三不管区”，捕快们一般不到这里来巡逻，在行政上，烟花巷属于西区，朴湘街属于北区，但实际上是治安真空地带，也不执行宵禁的制度，所以烟花巷发展成了红灯区，朴湘街成了赌徒们的乐园。
曹操带着夏侯惇、刘茹来到了烟花巷，此时太阳还未落下，但是烟花巷里的青楼已经点起了灯笼，通红的灯笼将整个烟花巷照的如梦似幻，使人有一种来到天上人间的错觉。
曹操和夏侯惇、刘茹下了马，牵着马慢慢向前走。烟花巷的巷子口是两家普通的茶楼，再往里几乎全是青楼，青楼的门口站着很多衣着暴露的姑娘在拉客，不过他们不敢接近巷子口，巷子口似乎就是烟花巷的边界。
越往巷子深处走就越热闹，姑娘们都很主动，装出千娇百媚的手段来拉拢客人。
曹操感到有人在监视他们，曹操向右边看去，一个年轻人怀里抱着一个姑娘，眼光却时不时瞟向曹操等人。曹操对夏侯惇和刘茹说：“看右边那个年轻人。”
夏侯惇和刘茹按曹操的指示看向右边，却看到那个年轻人正趴在姑娘的胸脯上，隔着薄纱衣裳，用脸蹭姑娘的胸脯，姑娘闭着眼睛，昂着头，伸长脖子，一脸享受的样子。
刘茹没见过这么开放的场面，害羞的低下了头，小声埋怨：“曹大人，您怎么让我看这个？”
曹操也很无奈，看来那个年轻人反应很快，已经感到曹操发现他了，故意跟姑娘做出亲昵的举动。曹操只能对刘茹说：“你这样低头不看，怎么能找到跟你哥有瓜葛的那个歌妓？”
刘茹只好抬起头来，在人群中搜索那个歌妓。
几个姑娘围上来，挡在曹操和刘茹面前，轻佻的说：“大爷，进来玩呀。”
一个姑娘对刘茹说：“好俊俏的公子啊，皮肤比我还白呢，不会是大姑娘假扮的吧。公子，你摸摸我的胸，我也摸摸你的，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了。”
刘茹不敢让她摸，对她说：“请你走开，我是来找人的。”
姑娘说：“来这里的都是找人的，你找我就对了。”
曹操伸过手去，在那个姑娘胸部狠狠的抓了一把，疼的她“啊”的大叫了一声。曹操松开手，说：“我摸完你的了，你可以摸我的了。”
姑娘气得说了一句：“真不懂情调。”说完就转身走了。其他几个姑娘看曹操不懂怜香惜玉，也转身走了。
曹操说：“这样找不是办法，我们在青楼门口看到的都是负责拉客的地位低的姑娘，像刘渝着迷的那种高贵的歌妓，应该在青楼里面给客人弹奏乐曲。我们应该进里面去找。”
夏侯惇说：“好，我没意见。”
刘茹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说：“真的，要去逛青楼吗？”
曹操说：“这是你自己要来的，你在外面等也行，只是这样就很难找到我们要找的歌妓了。”
刘茹说：“我跟你们进去吧。”
曹操说：“好，就先进这一家百花楼。”
百花楼是一间很大的青楼，共有三层，青楼门口挂了十只大红灯笼，刚才过来跟曹操和刘茹搭讪的就是百花楼的姑娘，看见曹操三人走过来，姑娘们再次围了上来，说：“大爷，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们姐妹几个。我们的功夫可好了，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要不我们姐妹几个一起伺候您吧，保证让您快活的像神仙一样。”
曹操一边应承着，一边向里走，进了大门，看到里面宾客满座，百花楼的一层是一个很大的大厅，大厅最里面有一座高台，舞女在高台上翩翩起舞，一群歌妓在舞女身后演奏。高台的最前面的一排几案摆着美酒佳肴，坐在几案后面的宾客左拥右抱。越往后的几案待遇越差，酒菜品质比第一排差很多，看来这里的客人也分三六九等。
百花楼二楼是包厢，从打开的窗户可以欣赏到高台上的歌舞表演。三楼从这里看不到，曹操猜想应该是卧房。
老鸨赶紧上来招呼曹操：“三位贵客，您是想在这一楼大厅欣赏？还是到二楼包厢里欣赏？”
曹操说：“带我们到二楼最里面的包厢。”
老鸨说：“好嘞，三位贵客请跟我上二楼。”
曹操听到身后的姑娘们在说：“哎呦，这位少爷长得真是英俊潇洒，看上我们哪个了？”
曹操有些警觉，心想：有客人进来了，会不会是跟踪我们三个人进来的？曹操扭头看了一眼，是刚才在对面青楼门口趴在姑娘胸脯上用脸蹭姑娘胸部的年轻人。他穿着一身红底绣着白色图案的丝质短袍，面貌清秀，但是眉宇间透着一股邪气，曹操觉得他来者不善，可能是毒蝎组织派出来监视他们的。不过现在也没什么证据去缉拿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顾眼前，跟着老鸨去二楼包厢找弹琵琶的歌妓。
曹操、夏侯惇、刘茹跟着老鸨到了二楼，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包厢，老鸨打开门，曹操进去看了看，包厢里有八张凳子，四张几案，曹操推开窗户看了一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楼下的表演台，特别是后排的歌妓，看得很清楚，这里是离歌妓最近的包厢。
曹操对老鸨说：“就这间，我们在这里看歌舞就行了。”
老鸨说：“贵客，我让姑娘们马上就进来，你们随便挑。”
曹操给了老鸨一锭银子，说：“我们先听听音乐，过会儿再点姑娘，你先出去吧。”
老鸨接了银子，也就不多说了，高高兴兴的关上房门走了。
曹操拉着刘茹来到窗前，指着那些弹奏琵琶的歌妓，问：“你能认出来跟你哥有关系的那个歌妓吗？这里面有没有？”
刘茹看了看，沮丧地说：“好像没有，我也不敢确定。”
曹操有些生气，问：“你是眼神不好，看不清？还是根本没记住她的长相？如果是看不清，我把她们都喊到房间里来让你好好认一认。”
刘茹不敢抬头看曹操愤怒的表情，吓得低着头，轻轻点了点头。曹操只好让夏侯惇把老鸨再喊回来，亲自对老鸨说：“你这里有多少会弹琵琶的姑娘？全都带到房里来。”
老鸨说：“客官，这些弹琵琶的姑娘，全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曹操说：“我本来就是只打算看她们的演奏的，没打算买她们的身体。喊她们全都进来吧，演奏的好的话，我会给她们赏钱的。”
老鸨说：“这样一来，大厅里演奏的就没有弹琵琶的了，恐怕其他客人不满意。”
曹操又给了老鸨一锭银子，老鸨接了银子，高兴的出了房门，去喊弹琵琶的姑娘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鸨过来敲了敲曹操的房门，说：“客官，弹琵琶的姑娘全都给您找来了。”
曹操说：“进来吧。”
老鸨推开门，八个怀中抱着琵琶的姑娘依次走了进来，排成一排，站在曹操面前。曹操趴在刘茹耳边，说：“这次能看清了吧，好好给我认一下。”
刘茹抬起头来认真扫视了一圈，这些姑娘化了妆都差不多，刘茹也认不清谁是马车里的那个歌妓。不过她们的衣服颜色各异，大红色、蓝色、粉色、绿色的衣服都有。其中有两个穿着粉色纱裙的，跟马车里的歌妓穿的衣服颜色一样。刘茹仔细看了看这两个穿粉色纱裙的歌妓，对比了一下她们的容貌和怀中抱的琵琶，觉得右边那个身材高挑一些、皮肤白皙一些的歌妓更像，而且她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很像她兄长刘渝买的那一串，于是刘茹指着她说：“是她。”
曹操让夏侯惇拿出一些碎银，分赏给其他歌妓，让老鸨带她们都出去，只留下这名刘茹指定的歌妓，给了她一锭银子，问：“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姑娘说：“我叫小蝶。”
曹操当然知道，小蝶只是她的艺名。曹操接着问：“小蝶姑娘，可否认识刘渝？”
小蝶姑娘说：“来这里玩的客人，只有熟客才留下真实名字。”
曹操想了想，刘渝是最近才来烟花巷找姑娘的，算不上熟客，小蝶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曹操看到小蝶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觉得有可能就是刘渝买给他的，问：“那么，你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是哪里来的？”
小蝶说：“这是一位公子买了送给我的。”
曹操问：“那位公子长什么样？家住何处？穿着打扮如何？”
小蝶说：“他瘦瘦高高的，脸颊向里凹陷，显得更瘦。他来的时候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丝绸短袍。前天他说要买一串珍珠项链送给我，我就跟着他的马车去了西市街。”
刘茹激动的说：“就是她！就是她！她说的完全能对的上，她说的公子的长相也跟我兄长一样。”
曹操问：“你可否跟他有过什么特别的交情？比如，你有没有跟他说过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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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茹低头小声说：“平时我都是坐马车，不会骑马。曹大人，我能跟你合乘一匹马吗？”
曹操可不想怀里搂着一个妙龄女子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对夏侯惇喊了一句：“元让，你来！”
夏侯惇说：“孟德大人，我下个月就要向闫芳求婚了。这要是让街坊们看到了，我跟闫芳的婚事就要告吹了。”
曹操无奈，叹了一口气，只好把刘茹扶上自己的绝影马。汉朝没有马镫，刘茹上马费了很大的劲，曹操很想训斥刘茹两句，但最终曹操还是强忍着怒气没有爆发。
将刘茹扶上马坐好，曹操也翻身上马，坐在刘茹的身后，将刘茹揽在怀里，怕她掉下马去。不过两人都很规矩，没有任何亲昵的动作。
曹操骑马走在大街上，还是引来了众人的目光，很多人都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虽然汉朝的民风比较开放，但是像曹操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搂着一个妙龄女子骑马招摇过市，还是无法被大众所接受，在大家眼里这是一种放荡行为。
曹操虽然是个枭雄，但是他现在只有二十岁，太稚嫩了，面对街坊们的目光，他也感到害臊。
来到西区的西旁街，曹操远远的看到王营还在跟街坊攀谈。曹操翻身下马，把刘茹也扶下马。王营走过来，指了指刘茹，说：“曹大人，您这是？”
曹操瞪了王营一眼，说：“多事！我只是带她来查案，这小姑娘连骑马都不会，我不带着她，难道让她跟着马跑吗？说吧，有什么收获？”
王营讲述的内容跟张拓探听的内容差不多，不过王营说：“刘文平时出手还算阔绰，他搬到西旁街租住，并不是因为缺钱，而是想要接近烟花巷。他经常出入烟花巷，但是街坊邻居们都不知道他跟哪个姑娘来往，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不过刘文赶着马车在街口停留的时候，有人见过马车里的女子，穿着一身粉色纱裙，抱着一只琵琶，与其他青楼女子不一样，此女子愁容满面。”
曹操点点头，问刘茹：“跟你见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刘茹说：“是的，我见到的那个歌妓也是粉色纱裙，抱着琵琶。不过她见到我兄长的时候，是面露笑容的。”
曹操问王营：“还有没有别的有用的信息？”
王营说：“有，刘文失踪六天了，他的家门是从外面锁上的。我翻墙进他家里看了看，家里没有收拾过，他没有带走什么行李，家中的银两也放在柜子里没有带走。所以，他并不是出走了，他是临时被什么事情拖住了不能回家。我觉得，他要么被人关起来了，要么就是被杀了。”
曹操不置可否，王营身为捕快，没有得到上级许可，私自翻墙进入百姓宅中查探，本来是违反法令的。不过曹操还是很喜欢他这种大胆、不依常规的行事习惯。
曹操看了看时辰，太阳西斜，快到黄昏了。曹操说：“先回衙门吃饭吧，回去准备一下，今晚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王营探过头来，问：“什么最危险的任务？小人能跟着一起去吗？”
夏侯惇抢着说：“不行，太危险了，烟花巷那种危险的地方，怎么能带你去？带一个刘茹都够呛了，再加上你，我可受不了。”
王营听的一愣一愣的，说：“算了，我也不想去烟花巷。你受不了，我也受不了。”
曹操哈哈一笑，说：“别闹了，回去吃饭，办正事要紧。”
回到衙门，吃完晚饭，曹操带夏侯惇坐到后堂的凳子上，然后对刘茹说：“你必须女扮男装，你穿着女装跟我一起骑马都够我麻烦的了，我要是带你去青楼被街坊们看到了，以后我就娶不到妻子了。”
刘茹说：“曹大人，给您添麻烦了。对您造成的损失，小女子一律承担。”
曹操说：“行了，别说大话了，更衣间里有男装，王营，带她去换衣服，你在门口守着。警告你，别偷看。”
王营说：“诺！身为捕快，我不会知法犯法的。”
王营带着刘茹去更衣间换衣服，夏侯惇问曹操：“曹大人，您真的带她去烟花巷吗？要是真遇到毒蝎组织的人，一旦打起来，我可保护不了她。”
曹操说：“你只管对付毒蝎组织的人就行了，我来保护她。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从毒蝎杀害刘渝的手段来看，他们非常擅长偷袭，说不定会使用暗器，甚至机关。到时候咱们只能依靠自己的身手自保了。”
夏侯惇说：“放心吧，只要不让我保护这个拖累就行。要不要带几个捕快，帮你保护一下刘茹姑娘？”
曹操说：“捕快带的少了，打不过对方，还是拖累。带的多了，打草惊蛇。就我们三个人去吧。你去准备一点止血药，万一咱们三个人谁受伤了，能用得上。”
夏侯惇说：“诺！”然后走出门外去旁边的药铺买止血药。
刘茹换好男装出来了，曹操摇摇头，说：“皮肤太细嫩，也没有胡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的。算了，就这样吧，把你打扮的太丑，估计你比死还难受。”
刘茹对曹操会心一笑：“曹大人能顾及小女子的感受，小女子深表感激。”
曹操说：“元让出去买药了，万一你被砍伤了，需要止血药急救。”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夏侯惇买药回来了。看到刘茹穿着男装却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扮男装，夏侯惇忍不住指着刘茹，说：“孟德兄，我真是不明白，咱们为什么非要带着她进烟花巷？就连青楼里的姑娘一眼都能看出来她是个女人。她一点武功都不会，甚至连骑马 都不会，就是一个富家大小姐，带她去完全就是拖累我们。”
曹操说：“不带她进去，你认识我们要找的那个歌妓吗？”
夏侯惇说：“王营不是说，还有别人看到过那个歌妓吗？为什么不带西旁街的街坊去？”
曹操说：“此行凶险，万一保护不周，西旁街的街坊被毒蝎组织杀死了，我没法交代。刘茹死了就不一样了，是她自己要求跟咱们进去的。”
刘茹一听，并没有生气，而是扑过来，一下跪倒在曹操的右面，紧贴着曹操的右臂，轻轻晃动曹操的右胳膊，说：“曹大人，您一定会保护好我，不会让我被杀死的，对不对？”
刘茹的胸口紧贴着曹操的胳膊，曹操有些春心荡漾，心猿意马。不过曹操还是故作镇静，说：“我尽力吧。我不知道毒蝎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也不知道今晚派来的杀手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我会尽量保护你。不过，如果我真的没能保护好你，让你被杀了，你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怨恨我？”
刘茹摇摇头，说：“不会，我为了替兄长报仇，就算死了也是心甘情愿。曹大人也是为了替我兄长报仇而查案，我不会怨恨你的。”
曹操说：“果然是一位重情重义的女子。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时间差不多了，走吧，出发。”
走出衙门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三刻，夕阳的光辉照耀在东墙上。刘茹仍然与曹操合乘一匹马，这次刘茹穿了男装，曹操搂着她经过街市的时候，不会再招来众人的目光了。
烟花巷在洛阳城的西北角，与朴湘街毗邻，是西区与北区的交叉地带，属于“三不管区”，捕快们一般不到这里来巡逻，在行政上，烟花巷属于西区，朴湘街属于北区，但实际上是治安真空地带，也不执行宵禁的制度，所以烟花巷发展成了红灯区，朴湘街成了赌徒们的乐园。
曹操带着夏侯惇、刘茹来到了烟花巷，此时太阳还未落下，但是烟花巷里的青楼已经点起了灯笼，通红的灯笼将整个烟花巷照的如梦似幻，使人有一种来到天上人间的错觉。
曹操和夏侯惇、刘茹下了马，牵着马慢慢向前走。烟花巷的巷子口是两家普通的茶楼，再往里几乎全是青楼，青楼的门口站着很多衣着暴露的姑娘在拉客，不过他们不敢接近巷子口，巷子口似乎就是烟花巷的边界。
越往巷子深处走就越热闹，姑娘们都很主动，装出千娇百媚的手段来拉拢客人。
曹操感到有人在监视他们，曹操向右边看去，一个年轻人怀里抱着一个姑娘，眼光却时不时瞟向曹操等人。曹操对夏侯惇和刘茹说：“看右边那个年轻人。”
夏侯惇和刘茹按曹操的指示看向右边，却看到那个年轻人正趴在姑娘的胸脯上，隔着薄纱衣裳，用脸蹭姑娘的胸脯，姑娘闭着眼睛，昂着头，伸长脖子，一脸享受的样子。
刘茹没见过这么开放的场面，害羞的低下了头，小声埋怨：“曹大人，您怎么让我看这个？”
曹操也很无奈，看来那个年轻人反应很快，已经感到曹操发现他了，故意跟姑娘做出亲昵的举动。曹操只能对刘茹说：“你这样低头不看，怎么能找到跟你哥有瓜葛的那个歌妓？”
刘茹只好抬起头来，在人群中搜索那个歌妓。
几个姑娘围上来，挡在曹操和刘茹面前，轻佻的说：“大爷，进来玩呀。”
一个姑娘对刘茹说：“好俊俏的公子啊，皮肤比我还白呢，不会是大姑娘假扮的吧。公子，你摸摸我的胸，我也摸摸你的，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了。”
刘茹不敢让她摸，对她说：“请你走开，我是来找人的。”
姑娘说：“来这里的都是找人的，你找我就对了。”
曹操伸过手去，在那个姑娘胸部狠狠的抓了一把，疼的她“啊”的大叫了一声。曹操松开手，说：“我摸完你的了，你可以摸我的了。”
姑娘气得说了一句：“真不懂情调。”说完就转身走了。其他几个姑娘看曹操不懂怜香惜玉，也转身走了。
曹操说：“这样找不是办法，我们在青楼门口看到的都是负责拉客的地位低的姑娘，像刘渝着迷的那种高贵的歌妓，应该在青楼里面给客人弹奏乐曲。我们应该进里面去找。”
夏侯惇说：“好，我没意见。”
刘茹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说：“真的，要去逛青楼吗？”
曹操说：“这是你自己要来的，你在外面等也行，只是这样就很难找到我们要找的歌妓了。”
刘茹说：“我跟你们进去吧。”
曹操说：“好，就先进这一家百花楼。”
百花楼是一间很大的青楼，共有三层，青楼门口挂了十只大红灯笼，刚才过来跟曹操和刘茹搭讪的就是百花楼的姑娘，看见曹操三人走过来，姑娘们再次围了上来，说：“大爷，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们姐妹几个。我们的功夫可好了，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要不我们姐妹几个一起伺候您吧，保证让您快活的像神仙一样。”
曹操一边应承着，一边向里走，进了大门，看到里面宾客满座，百花楼的一层是一个很大的大厅，大厅最里面有一座高台，舞女在高台上翩翩起舞，一群歌妓在舞女身后演奏。高台的最前面的一排几案摆着美酒佳肴，坐在几案后面的宾客左拥右抱。越往后的几案待遇越差，酒菜品质比第一排差很多，看来这里的客人也分三六九等。
百花楼二楼是包厢，从打开的窗户可以欣赏到高台上的歌舞表演。三楼从这里看不到，曹操猜想应该是卧房。
老鸨赶紧上来招呼曹操：“三位贵客，您是想在这一楼大厅欣赏？还是到二楼包厢里欣赏？”
曹操说：“带我们到二楼最里面的包厢。”
老鸨说：“好嘞，三位贵客请跟我上二楼。”
曹操听到身后的姑娘们在说：“哎呦，这位少爷长得真是英俊潇洒，看上我们哪个了？”
曹操有些警觉，心想：有客人进来了，会不会是跟踪我们三个人进来的？曹操扭头看了一眼，是刚才在对面青楼门口趴在姑娘胸脯上用脸蹭姑娘胸部的年轻人。他穿着一身红底绣着白色图案的丝质短袍，面貌清秀，但是眉宇间透着一股邪气，曹操觉得他来者不善，可能是毒蝎组织派出来监视他们的。不过现在也没什么证据去缉拿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顾眼前，跟着老鸨去二楼包厢找弹琵琶的歌妓。
曹操、夏侯惇、刘茹跟着老鸨到了二楼，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包厢，老鸨打开门，曹操进去看了看，包厢里有八张凳子，四张几案，曹操推开窗户看了一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楼下的表演台，特别是后排的歌妓，看得很清楚，这里是离歌妓最近的包厢。
曹操对老鸨说：“就这间，我们在这里看歌舞就行了。”
老鸨说：“贵客，我让姑娘们马上就进来，你们随便挑。”
曹操给了老鸨一锭银子，说：“我们先听听音乐，过会儿再点姑娘，你先出去吧。”
老鸨接了银子，也就不多说了，高高兴兴的关上房门走了。
曹操拉着刘茹来到窗前，指着那些弹奏琵琶的歌妓，问：“你能认出来跟你哥有关系的那个歌妓吗？这里面有没有？”
刘茹看了看，沮丧地说：“好像没有，我也不敢确定。”
曹操有些生气，问：“你是眼神不好，看不清？还是根本没记住她的长相？如果是看不清，我把她们都喊到房间里来让你好好认一认。”
刘茹不敢抬头看曹操愤怒的表情，吓得低着头，轻轻点了点头。曹操只好让夏侯惇把老鸨再喊回来，亲自对老鸨说：“你这里有多少会弹琵琶的姑娘？全都带到房里来。”
老鸨说：“客官，这些弹琵琶的姑娘，全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曹操说：“我本来就是只打算看她们的演奏的，没打算买她们的身体。喊她们全都进来吧，演奏的好的话，我会给她们赏钱的。”
老鸨说：“这样一来，大厅里演奏的就没有弹琵琶的了，恐怕其他客人不满意。”
曹操又给了老鸨一锭银子，老鸨接了银子，高兴的出了房门，去喊弹琵琶的姑娘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鸨过来敲了敲曹操的房门，说：“客官，弹琵琶的姑娘全都给您找来了。”
曹操说：“进来吧。”
老鸨推开门，八个怀中抱着琵琶的姑娘依次走了进来，排成一排，站在曹操面前。曹操趴在刘茹耳边，说：“这次能看清了吧，好好给我认一下。”
刘茹抬起头来认真扫视了一圈，这些姑娘化了妆都差不多，刘茹也认不清谁是马车里的那个歌妓。不过她们的衣服颜色各异，大红色、蓝色、粉色、绿色的衣服都有。其中有两个穿着粉色纱裙的，跟马车里的歌妓穿的衣服颜色一样。刘茹仔细看了看这两个穿粉色纱裙的歌妓，对比了一下她们的容貌和怀中抱的琵琶，觉得右边那个身材高挑一些、皮肤白皙一些的歌妓更像，而且她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很像她兄长刘渝买的那一串，于是刘茹指着她说：“是她。”
曹操让夏侯惇拿出一些碎银，分赏给其他歌妓，让老鸨带她们都出去，只留下这名刘茹指定的歌妓，给了她一锭银子，问：“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姑娘说：“我叫小蝶。”
曹操当然知道，小蝶只是她的艺名。曹操接着问：“小蝶姑娘，可否认识刘渝？”
小蝶姑娘说：“来这里玩的客人，只有熟客才留下真实名字。”
曹操想了想，刘渝是最近才来烟花巷找姑娘的，算不上熟客，小蝶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曹操看到小蝶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觉得有可能就是刘渝买给他的，问：“那么，你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是哪里来的？”
小蝶说：“这是一位公子买了送给我的。”
曹操问：“那位公子长什么样？家住何处？穿着打扮如何？”
小蝶说：“他瘦瘦高高的，脸颊向里凹陷，显得更瘦。他来的时候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丝绸短袍。前天他说要买一串珍珠项链送给我，我就跟着他的马车去了西市街。”
刘茹激动的说：“就是她！就是她！她说的完全能对的上，她说的公子的长相也跟我兄长一样。”
曹操问：“你可否跟他有过什么特别的交情？比如，你有没有跟他说过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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