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黄毛青年
……
“好在她是在被剥皮的过程中已经死了，否则真被活生生的敲骨吸髓会更加痛不欲生。”裴菁菁听到童烈“敲骨吸髓”的形容，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毛，语气依旧平淡。
听到两人的谈话，张帆再次难以忍受，几个箭步冲出了房间，之后便传来他的干呕声。
童烈皱眉毛问道：“是第一案发现场吗？凶手怎么进来的？”
“是第一案发现场，怎么进来的你问他吧。”裴菁菁瞟了一眼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张帆。
“啊？哦！刚……刚才在楼下我已经和先来勘察的同事们了解了一下情况……”张帆似乎是在刻意解释他并没有那么不中用：“凶手是破窗而入的，楼下和窗沿上都有脚印，和屋子里的脚印相符，但是现场没有留下指纹，凶手应该是带了手套。哦，对了，凶器也没有找到。”
“盛器确定没找到嘛？”童烈问道。
张帆茫然的摇了摇头。
“被凶手带走了吗？”童烈手托下巴开始思考起来。
凶手为什么要带走死者的脑组织？他难道在收集这个？这倒是解释了自己之前的疑惑，凶手的行凶手段虽然残忍可怕，但是过程中并没有出现对死者的极大恨意和疯狂不理智的状态，也就是说，凶手原本的目的就是收集死者的脑组织？所以在整个细致的剥皮过程中体现出了冷静和专注？
但是，凶手要取走死者脑组织的话，在直接敲晕死者后只要束缚住死者直接进行就行。把死者倒吊起来也许更方便仪器的摆放及吸取，但是为什么要剥皮呢？
难道……是某种仪式？
还有，在这之前，已经发生了两起类似的凶杀案，凶手在打晕受害者后，也试图剥皮，但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做的如此完整，也没有取走受害人的脑组织，难道凶手的前几次犯案都是在练手？通过不断的练习提高熟练度，才有了今天这样“完整”的犯罪？这对凶手来说到底算“完整”嘛？那他还会再行凶吗……
童烈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这种变态的犯罪心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喂，你在想什么？”裴菁菁在旁边等了半天，指了指还倒吊着的受害者，忍不住问道：“可以收工了么？”
童烈的思绪被打断，环顾四周，看现场勘查和取证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如果他这个队长的勘察已经结束，确实应该快点把受害者的尸体取下来带会警局才对。
否则吓到路过的居民可就不好了……
他习惯性地就想叫张帆来收尾，却见这小子趴在门外，只是探出了一个脑袋，有些无辜地盯着他，差点把他给气笑。
“出息！”童烈有些无奈，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转而问裴菁菁：“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我早就完成了工作，也出去抽根烟不行啊！”裴菁菁有些尴尬的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出了屋子。
童烈笑了笑，这妮子就是这么爱逞强。
他知道她平时并没有抽烟的习惯，只有在压力特别大的时候，才会偶尔借着这玩意缓解压力。
啪啪啪！
童烈拍拍手掌，大声的告诉屋里的同僚，差不多可以收尾了。然后示意裴菁菁和张帆先下楼，自己还打算把现场细节再过一遍。
……
江游依然坐在桌边，正用一只钢笔画着什么，旁边被他拿来当做临时烟灰缸的啤酒瓶里已经被丢弃了很多的白色烟头。
这几天随着梦境的反复出现，他几乎可以想起了那个在废墟现场捡走某样东西的人，他手臂上的半截纹身的细节。
他反反复复一笔一笔地画着，旁边已经放着好多个揉成球的纸团。
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礼貌而动听的女士的声音：“您好！请问是江游，江先生么？”
“嗯！”
“您好，江先生，我们是白港市商业银行，我们一直找不到您的太太宁女士，你们在我行的住房按揭贷款已经过了缴纳日期，如果不按时偿还，可能会造成逾期，这样……”电话那头的客服虽然是在“催债”，但依然语气却亲和有礼，让人产生不了反感。
“知道了！”江游没有听对方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环顾着空荡荡的房间，眼眶不知不觉便湿润了，这是宁远死后，他第二次流泪，上一次还是在圣诞夜的西城商厦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抹去眼泪，深吸了一口气，站身来走到卧室，从抽屉暗格里拿出了房产证，然后出了门。
江游虽然以前从事的是特殊职业，国家给予的待遇也并不算低。但是他和宁远要在C国白港市这座最早开放的沿海城市和这寸土寸金较好地段买下一套100多平米的住房，还是需要承担一部分贷款。
只是现在，原本两人共同筑建的爱巢只剩他一人，那这里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之后的调查，并不像他之前执行任务一样，背后有一整国家，一整个团队和作支持，其难度、以及将要花费的时间和金钱目前都无法估量。
既然准备一查到底，那自己必须有些准备！
江游拿着房产证走出了环境优美，宁静祥和的住宅小区。马路上的喧嚣立即扑面而来……
他穿过马路，直奔小区对面那一排房产中介公司……
地产公司里。
一名皮肤黝黑，身材微胖，说话娘娘腔的男性经理殷勤地招待江游在会客室坐下。
就在这时，一名染着一头黄毛的年轻人穿着并不合身的廉价西装，背着一个斜挎包从会议室门口跑过。
胖经理一时间忘了还有名客人在，直起身子面容愤怒地吼道：“黄毅达！你给我站住！”
江游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听不得这种咋咋呼呼，一时间皱起了眉头就准备离开。
胖子男经理赶紧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挡在他面前说道：“这位客人，不好意思啊，您先别急着走！我看您是想要卖房子吧？我们10年老店了，周围这一排店加起来也没有我们的客户多，我保证会用最快的速度和最高的价格帮您卖掉房子，您稍等一下行吗？”
胖经理从他进门就发现他外头口袋里露出来的半截房产证。立即判断出他来的目的。
江游没有说话，又坐回了椅子。
胖经理语速极快地说道：“您喝点什么？茶、咖啡、水……”
“不用。”
“嗯，行，给您拿一瓶矿泉水，稍等下，我马上回来。”胖经理说着快步走出会议室，抓住一名路过的女职员交代了两句，临了还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然后便气势汹汹地朝着那名迟到的黄毛青年走了过去。
“黄毅达！你又迟到！你这一个月迟到多少次了，你知道现在几点嘛？都要吃中饭了！你怎么不下午才来啊？是不是不想干了，你看你这一脑袋的黄头发！你想干什么？装黑社会嘛？……”
这名叫黄毅达的黄毛青年，正是圣诞夜那晚在西城商厦门口，看见童烈就抱头鼠窜的家伙……
只听见男经理趾高气昂，像泼妇骂街一般的数落了黄毛半分钟，而后者只是唯唯诺诺地听着，没有回一句嘴。
整个公司的其他员工看着这一幕，有的幸灾乐祸，有的默然不语。
“你说，你妈是不是就是一头黄毛？所以生下来你就是一头营养不良？你爹妈老师都没教育过你？不知道上课上班都不能……”
乒铃乓啷！
突然之间，一声玻璃杯被砸在地上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胖经理越来越过分的咒骂。
在所有人惊愕目光中，黄毛终于爆发了！
他砸了水杯，站起身，使劲扯松了领带。
这一个多月以来唯唯诺诺的气质早已不见，一副地痞流氓的顽劣狠劲尽显无疑。
他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纹身。然后一只手操起凳子，一步步朝着早已被他一系列动作和变化所震慑，像一只鹌鹑似的一步步后退的胖经理逼近。
“……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骂我妈！你他娘的当你是谁啊？要不是我大哥一直叫我做正行，我会来你这里受这窝囊气？这一个多月你天天骂老子，给你脸了是吧？问我是不是不想混了？我看是你他妈的不想混了吧……”黄毛一边托着凳子把胖子经理逼到墙角，一边掷地有声地说着。
“你……你……你想做什么？你想打架吗？”胖经理不甘示弱地指着他，可他蜷缩着的肥胖身体和微微颤抖的如萝卜般粗的手指出卖了他的色厉内荏：“你们谁，报报报……报警！”
“报警？我报你妈！”黄毛说着愤怒地举起了椅子就准备砸下去。
胖经理吓得立即蹲在地上抱住了头……
此时，江游打算离开。刚走出会客室，便看见了这一幕。
只见黄毛的抓着的凳子停留在了半空，他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冲动，把凳子随意地扔到了一边说道：“我大哥让我别在外面惹事，今天算你命大，老子不干了！”
说罢，他抓起自己工位上的挎包，头也不回就走。经过站在会客室门口的江游时，停住了脚步……
“哥们，你是卖房子还是买房子啊？”黄毛斜兜他了一眼问道。
见对方无动于衷也不答话，他仍然自顾自地说：“嗨，甭管咋样，别找这家黑店。就那孙子，想尽办法坑客户，什么故意抬高原本房价和卖家分成，什么谈下来价格让买家给好处费，反正就是能坑就坑。你出去右拐，旁边第二家地产公司，他们家正规！要不是人家看不上我，老子才不来这家黑店呢！”
说完这一通，黄毛解气不少，也不管江游听不听得进去，转身离开。
江游默然地看了一眼还蹲在地上不知所措的胖经理，离开了这家房产中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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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是在被剥皮的过程中已经死了，否则真被活生生的敲骨吸髓会更加痛不欲生。”裴菁菁听到童烈“敲骨吸髓”的形容，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毛，语气依旧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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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烈皱眉毛问道：“是第一案发现场吗？凶手怎么进来的？”
“是第一案发现场，怎么进来的你问他吧。”裴菁菁瞟了一眼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张帆。
“啊？哦！刚……刚才在楼下我已经和先来勘察的同事们了解了一下情况……”张帆似乎是在刻意解释他并没有那么不中用：“凶手是破窗而入的，楼下和窗沿上都有脚印，和屋子里的脚印相符，但是现场没有留下指纹，凶手应该是带了手套。哦，对了，凶器也没有找到。”
“盛器确定没找到嘛？”童烈问道。
张帆茫然的摇了摇头。
“被凶手带走了吗？”童烈手托下巴开始思考起来。
凶手为什么要带走死者的脑组织？他难道在收集这个？这倒是解释了自己之前的疑惑，凶手的行凶手段虽然残忍可怕，但是过程中并没有出现对死者的极大恨意和疯狂不理智的状态，也就是说，凶手原本的目的就是收集死者的脑组织？所以在整个细致的剥皮过程中体现出了冷静和专注？
但是，凶手要取走死者脑组织的话，在直接敲晕死者后只要束缚住死者直接进行就行。把死者倒吊起来也许更方便仪器的摆放及吸取，但是为什么要剥皮呢？
难道……是某种仪式？
还有，在这之前，已经发生了两起类似的凶杀案，凶手在打晕受害者后，也试图剥皮，但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做的如此完整，也没有取走受害人的脑组织，难道凶手的前几次犯案都是在练手？通过不断的练习提高熟练度，才有了今天这样“完整”的犯罪？这对凶手来说到底算“完整”嘛？那他还会再行凶吗……
童烈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这种变态的犯罪心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喂，你在想什么？”裴菁菁在旁边等了半天，指了指还倒吊着的受害者，忍不住问道：“可以收工了么？”
童烈的思绪被打断，环顾四周，看现场勘查和取证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如果他这个队长的勘察已经结束，确实应该快点把受害者的尸体取下来带会警局才对。
否则吓到路过的居民可就不好了……
他习惯性地就想叫张帆来收尾，却见这小子趴在门外，只是探出了一个脑袋，有些无辜地盯着他，差点把他给气笑。
“出息！”童烈有些无奈，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转而问裴菁菁：“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我早就完成了工作，也出去抽根烟不行啊！”裴菁菁有些尴尬的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出了屋子。
童烈笑了笑，这妮子就是这么爱逞强。
他知道她平时并没有抽烟的习惯，只有在压力特别大的时候，才会偶尔借着这玩意缓解压力。
啪啪啪！
童烈拍拍手掌，大声的告诉屋里的同僚，差不多可以收尾了。然后示意裴菁菁和张帆先下楼，自己还打算把现场细节再过一遍。
……
江游依然坐在桌边，正用一只钢笔画着什么，旁边被他拿来当做临时烟灰缸的啤酒瓶里已经被丢弃了很多的白色烟头。
这几天随着梦境的反复出现，他几乎可以想起了那个在废墟现场捡走某样东西的人，他手臂上的半截纹身的细节。
他反反复复一笔一笔地画着，旁边已经放着好多个揉成球的纸团。
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礼貌而动听的女士的声音：“您好！请问是江游，江先生么？”
“嗯！”
“您好，江先生，我们是白港市商业银行，我们一直找不到您的太太宁女士，你们在我行的住房按揭贷款已经过了缴纳日期，如果不按时偿还，可能会造成逾期，这样……”电话那头的客服虽然是在“催债”，但依然语气却亲和有礼，让人产生不了反感。
“知道了！”江游没有听对方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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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过马路，直奔小区对面那一排房产中介公司……
地产公司里。
一名皮肤黝黑，身材微胖，说话娘娘腔的男性经理殷勤地招待江游在会客室坐下。
就在这时，一名染着一头黄毛的年轻人穿着并不合身的廉价西装，背着一个斜挎包从会议室门口跑过。
胖经理一时间忘了还有名客人在，直起身子面容愤怒地吼道：“黄毅达！你给我站住！”
江游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听不得这种咋咋呼呼，一时间皱起了眉头就准备离开。
胖子男经理赶紧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挡在他面前说道：“这位客人，不好意思啊，您先别急着走！我看您是想要卖房子吧？我们10年老店了，周围这一排店加起来也没有我们的客户多，我保证会用最快的速度和最高的价格帮您卖掉房子，您稍等一下行吗？”
胖经理从他进门就发现他外头口袋里露出来的半截房产证。立即判断出他来的目的。
江游没有说话，又坐回了椅子。
胖经理语速极快地说道：“您喝点什么？茶、咖啡、水……”
“不用。”
“嗯，行，给您拿一瓶矿泉水，稍等下，我马上回来。”胖经理说着快步走出会议室，抓住一名路过的女职员交代了两句，临了还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然后便气势汹汹地朝着那名迟到的黄毛青年走了过去。
“黄毅达！你又迟到！你这一个月迟到多少次了，你知道现在几点嘛？都要吃中饭了！你怎么不下午才来啊？是不是不想干了，你看你这一脑袋的黄头发！你想干什么？装黑社会嘛？……”
这名叫黄毅达的黄毛青年，正是圣诞夜那晚在西城商厦门口，看见童烈就抱头鼠窜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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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公司的其他员工看着这一幕，有的幸灾乐祸，有的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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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一声玻璃杯被砸在地上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胖经理越来越过分的咒骂。
在所有人惊愕目光中，黄毛终于爆发了！
他砸了水杯，站起身，使劲扯松了领带。
这一个多月以来唯唯诺诺的气质早已不见，一副地痞流氓的顽劣狠劲尽显无疑。
他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纹身。然后一只手操起凳子，一步步朝着早已被他一系列动作和变化所震慑，像一只鹌鹑似的一步步后退的胖经理逼近。
“……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骂我妈！你他娘的当你是谁啊？要不是我大哥一直叫我做正行，我会来你这里受这窝囊气？这一个多月你天天骂老子，给你脸了是吧？问我是不是不想混了？我看是你他妈的不想混了吧……”黄毛一边托着凳子把胖子经理逼到墙角，一边掷地有声地说着。
“你……你……你想做什么？你想打架吗？”胖经理不甘示弱地指着他，可他蜷缩着的肥胖身体和微微颤抖的如萝卜般粗的手指出卖了他的色厉内荏：“你们谁，报报报……报警！”
“报警？我报你妈！”黄毛说着愤怒地举起了椅子就准备砸下去。
胖经理吓得立即蹲在地上抱住了头……
此时，江游打算离开。刚走出会客室，便看见了这一幕。
只见黄毛的抓着的凳子停留在了半空，他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冲动，把凳子随意地扔到了一边说道：“我大哥让我别在外面惹事，今天算你命大，老子不干了！”
说罢，他抓起自己工位上的挎包，头也不回就走。经过站在会客室门口的江游时，停住了脚步……
“哥们，你是卖房子还是买房子啊？”黄毛斜兜他了一眼问道。
见对方无动于衷也不答话，他仍然自顾自地说：“嗨，甭管咋样，别找这家黑店。就那孙子，想尽办法坑客户，什么故意抬高原本房价和卖家分成，什么谈下来价格让买家给好处费，反正就是能坑就坑。你出去右拐，旁边第二家地产公司，他们家正规！要不是人家看不上我，老子才不来这家黑店呢！”
说完这一通，黄毛解气不少，也不管江游听不听得进去，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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