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虎狼之地1
三日前，李正襄跟随着苏焕抵达江州，他们在齐延回锦安的同一个郊区、同一条路上遭遇刺杀，反正没个新鲜的，先是暗刺迫停，再来一波暗箭消耗，随后一群人冲出来包围他们，嗯……不多，十来个。
只是这次，基本上是李正襄一人抵多人，苏府府卫和大理寺的官吏只守着苏焕的马车，苏焕安然坐于马车内，仿佛外面无事发生。
如此精准的刺杀，地刺也是事先埋好的，他们是有备而来；李正襄被围，很明显，这是冲着李正襄来的，不仅如此，就连李正襄这种转不过弯的脑子也会怀疑，怀疑他们的行踪在刺客这里是透明的、是苏焕泄露的，或者说，这刺客本是苏焕的人。
李正襄紧握大刀，他不敢停下手中的攻势，一旦懈怠，刺客便会乘虚而入；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李正襄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他额间已渗出汗液，又是一波刀光剑影，他发现这些人之中有一个人一直没动，这个人正是霍霆。
李正襄执刀横劈，刀风拂面，刺客们警惕着准备再上，李正襄挥刀停于半空，直指霍霆，喊道：“鼠辈，通名！”
此刻，霍霆提起了手中的刀，一个起势箭步向前冲锋，他的大刀在劈下那一刻，基本上宣告了李正襄的死亡，因为李正襄已无暇顾及其他人的攻势。
不远处，江州侯赵煜赶来，他伸着脖子想看清前面的战况，想想又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于是带着嘲笑的意思问了一问身边人：“怎么，锦安的人都爱挑这段路埋伏吗？”
身边人回应道：“好像……还很明目张胆。”
“说的也是！但凡是自己人下个毒，齐延的副尉都难逃一死，只可惜以这种方式杀李正襄，动的是我头上的土。”言外之意，他们下毒杀李正襄还找不到赵煜头上，而明目张胆的刺杀，便是要动赵煜在江州的权柄了；赵煜阴沉着眼，挥鞭一呵，马匹嘶声奋力奔去。
赵煜的人因这一声破空之音，出动如游蟒，在李正襄挨刀子的瞬间冲了出来，而后肃杀一片。
再近些，赵煜勒马骤停，他利用惯性，脚掌脱离马镫直蹬马鞍，手中拉弓月满，箭“嗖”的一声朝霍霆飞去。
这样的高度面对足够远的距离，应该能命中吧！赵煜思罢，重新骑上马，依旧伸着脖子观望。
霍霆与李正襄打得不可开交，李正襄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有人助他，他一对一定让对方脱不开身；霍霆觉得不对，突然改变了招式击退李正襄，他向后看去，一支箭矢落在他脚边……这他娘的真让人汗颜。
李正襄觉得莫名其妙，仿佛是自己本能的后退，这是枪法？对枪的话，他立马想到了宁氏那一家子，呸呸呸，他在想什么乌七八糟的！李正襄凝神再来，赵煜已至。
赵煜与霍霆四目相对，却向他身后的李正襄打着招呼：“李副尉，好久不见。”
“啊？好久不见。”李正襄还纳闷帮自己的人会是谁，看到赵煜本人，好像除了手眼通天的赵煜也不会有其他人了，合乎常理！
局势逆转，霍霆的人被围困一处，霍霆抬手示意，手底下的人不再攻击、抵抗，双方停止交兵；随后霍霆向赵煜作揖：“江州侯，久仰。”
赵煜骑着马居高临下，挑眉问道：“瞧你这阵仗，是故意在等本侯过来？”
霍霆回应道：“江州侯府宾客盈门，像我们这样落魄的人的确不知该怎样引起侯爷的注意，只能以我们的方式请侯爷您亲自来一趟。”
“啧，还真是明目张胆啊！好不要脸！”赵煜咋舌骂人不要脸，也不顾人家脸上挂不挂得住。
霍霆忍着脾气请劝道：“还请侯爷好好说话。”
李正襄趁着他们争吵，左右观看，想赶紧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原地留不得，苏焕那去不得，他想跑到赵煜那边，再乘机溜之大吉。
“呸，一个连身份都不敢在死人面前说的，也配本侯好生说话？”赵煜歪了歪脑袋对他的行为表示很不解；霍霆面上已现难堪，赵煜立刻叫住偷偷摸摸的李正襄，“李副尉，你说是不是？”
“就是！”李正襄连忙应了声，应了声之后才觉得这话哪不对，死人……他想通后霎时间黑了脸，这可不就是在骂自己吗？即便黑了脸他也无措可施，自己跳的坑，难不成还要提醒一下、给他们加加印象？不行，绝对不行！
思考总能让李正襄原地罚站，而今无人在他旁边提醒，让他别多想；霍霆终将面罩取下，似乎想正式介绍自己，他喊道：“侯爷，我乃元氏旧部中人……”
赵煜威目，冷声打断：“本侯意思是，你霍霆霍将军明明是个耍枪的，怎的耍起了刀？”
霍霆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赵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亦没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准备若无其事的坦白：“侯爷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我便不饶弯子了……”
“打一场再说。”既见云散，赵煜总不按常理出牌，该奉承的还得奉承，该威压的还是得威压；要想两个粗鄙武人缔结友好，那便是打上一架！
赵煜跳下马，身边人递上了武器，是一根七尺长的棍棒，两头云纹，通体银色；赵煜又取了一杠枪丢给霍霆，二人严阵以待。
此时李正襄也没想着溜了，看起了热闹。
赵煜又歪了歪脖子，似乎很久没动筋骨了，而后出棒又狠又准，直往霍霆脑袋上去；枪弯棒弯，只差一寸就命中，可见赵煜的力道不差，待他一个转身，棍随身走，两头皆可攻，霍霆一时处于被动节节后退……不，不是一时，是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一旁的兵士闲聊道：“侯爷这是生气了？”
另一人挠挠脑袋回应道：“好像是，祖传的家伙都抬上来了。”
“你们侯爷生气是这样？……唰唰唰？”李正襄凑过去，在一旁学着赵煜舞棍的样子手舞足蹈。
兵士道：“侯爷打架鲜少抬出这玩意，估计那姓霍的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李正襄点点头，突然觉得自己小命可保，便踏踏实实的站在了赵煜这边；马车上的苏焕依旧跟个没事人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
直到赵煜有一棒子敲中，那碎了骨头的痛便会遍袭全身，即便如此，霍霆还能站得住，然而一棒中、棒棒中，霍霆再无招架之力，扶枪跪倒；赵煜喘着粗气，最后一棒正落霍霆脑袋上方，风自头顶骤停，只见霍霆的头发随气流动了一动。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飞鸟无惊，叶落无痕。霍霆满头虚汗，险些丧命，眼中除了一点恐惧，还有一点倔强，剩下的全是认命。
“首领！”刺客们惊呼，拿着家伙就想护主；江州的兵士也不是吃素的，两步威逼上去，双方陷入焦灼。
赵煜发泄完，抱棍蹲在下跪的霍霆面前，他蹲着的模样像极了猿猴的坐姿；赵煜深吸一口气给自己缓了缓，道：“说吧，别说本侯没给你机会。”
霍霆忍着疼痛，缓缓道出：“我家夫人……想与侯爷合作，借苏学士往江州调查黑水刺杀案之际，请侯爷上京述职……”
没有重点，赵煜也不想再听他废话，直接问道：“本侯若是不呢？”
“侯爷上交的黑水寨名册本就是假的，只要随意抓几人，并证实这几人的身份，便可问罪于侯爷。”霍霆不知怎的，说话没了硬气。
“哈哈…哈…呵……”赵煜突然发笑，笑得狂傲，中途略有收敛的意思，最后带着一丝嘲笑作罢，总之，笑得他的肩都抖的不行了；赵煜怕不是认为霍霆脑子也被打坏了，脾气一时没上来，于是开始调侃自己，“我赵煜没什么本事，也就只会拍拍马屁、打打架，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绕……所以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在我的地盘刺杀宁氏的公子？一个不够，今日又为什么在我的地盘刺杀李正襄？”
似怒非怒，赵煜将“我的地盘”说的极重，且反复提及，仿佛一只护食的猎犬随时可能反咬主人。
细想，赵煜真的不知道苏元氏为什么要杀齐延的人吗？他知道。那么他为什么还问？因为只有准确操控他们的心理，他的进攻才最有效，无论是玩弄还是示威，都将事半功倍。
恍恍惚惚二十几载，赵煜似乎只败给了齐氏那两兄弟，那两比他还不按套路出牌的玩意。
霍霆感觉眼前的人正在逐渐疯魔，赵煜眼中充斥着一点血丝，不羁里带有邪性，这个人好像不准备放过他；即便霍霆有预感，他依然想垂死挣扎一下，他要试试，若赵煜这人就只是这样阴晴不定呢？
霍霆本着求生的必然，与人继续周旋谈判：“夫人知道，四年前侯府的惨案是因何而起，亦知道侯爷恨毒了先帝，先帝已亡，父债子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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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次，基本上是李正襄一人抵多人，苏府府卫和大理寺的官吏只守着苏焕的马车，苏焕安然坐于马车内，仿佛外面无事发生。
如此精准的刺杀，地刺也是事先埋好的，他们是有备而来；李正襄被围，很明显，这是冲着李正襄来的，不仅如此，就连李正襄这种转不过弯的脑子也会怀疑，怀疑他们的行踪在刺客这里是透明的、是苏焕泄露的，或者说，这刺客本是苏焕的人。
李正襄紧握大刀，他不敢停下手中的攻势，一旦懈怠，刺客便会乘虚而入；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李正襄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他额间已渗出汗液，又是一波刀光剑影，他发现这些人之中有一个人一直没动，这个人正是霍霆。
李正襄执刀横劈，刀风拂面，刺客们警惕着准备再上，李正襄挥刀停于半空，直指霍霆，喊道：“鼠辈，通名！”
此刻，霍霆提起了手中的刀，一个起势箭步向前冲锋，他的大刀在劈下那一刻，基本上宣告了李正襄的死亡，因为李正襄已无暇顾及其他人的攻势。
不远处，江州侯赵煜赶来，他伸着脖子想看清前面的战况，想想又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于是带着嘲笑的意思问了一问身边人：“怎么，锦安的人都爱挑这段路埋伏吗？”
身边人回应道：“好像……还很明目张胆。”
“说的也是！但凡是自己人下个毒，齐延的副尉都难逃一死，只可惜以这种方式杀李正襄，动的是我头上的土。”言外之意，他们下毒杀李正襄还找不到赵煜头上，而明目张胆的刺杀，便是要动赵煜在江州的权柄了；赵煜阴沉着眼，挥鞭一呵，马匹嘶声奋力奔去。
赵煜的人因这一声破空之音，出动如游蟒，在李正襄挨刀子的瞬间冲了出来，而后肃杀一片。
再近些，赵煜勒马骤停，他利用惯性，脚掌脱离马镫直蹬马鞍，手中拉弓月满，箭“嗖”的一声朝霍霆飞去。
这样的高度面对足够远的距离，应该能命中吧！赵煜思罢，重新骑上马，依旧伸着脖子观望。
霍霆与李正襄打得不可开交，李正襄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有人助他，他一对一定让对方脱不开身；霍霆觉得不对，突然改变了招式击退李正襄，他向后看去，一支箭矢落在他脚边……这他娘的真让人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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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煜与霍霆四目相对，却向他身后的李正襄打着招呼：“李副尉，好久不见。”
“啊？好久不见。”李正襄还纳闷帮自己的人会是谁，看到赵煜本人，好像除了手眼通天的赵煜也不会有其他人了，合乎常理！
局势逆转，霍霆的人被围困一处，霍霆抬手示意，手底下的人不再攻击、抵抗，双方停止交兵；随后霍霆向赵煜作揖：“江州侯，久仰。”
赵煜骑着马居高临下，挑眉问道：“瞧你这阵仗，是故意在等本侯过来？”
霍霆回应道：“江州侯府宾客盈门，像我们这样落魄的人的确不知该怎样引起侯爷的注意，只能以我们的方式请侯爷您亲自来一趟。”
“啧，还真是明目张胆啊！好不要脸！”赵煜咋舌骂人不要脸，也不顾人家脸上挂不挂得住。
霍霆忍着脾气请劝道：“还请侯爷好好说话。”
李正襄趁着他们争吵，左右观看，想赶紧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原地留不得，苏焕那去不得，他想跑到赵煜那边，再乘机溜之大吉。
“呸，一个连身份都不敢在死人面前说的，也配本侯好生说话？”赵煜歪了歪脑袋对他的行为表示很不解；霍霆面上已现难堪，赵煜立刻叫住偷偷摸摸的李正襄，“李副尉，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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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煜威目，冷声打断：“本侯意思是，你霍霆霍将军明明是个耍枪的，怎的耍起了刀？”
霍霆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赵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亦没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准备若无其事的坦白：“侯爷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我便不饶弯子了……”
“打一场再说。”既见云散，赵煜总不按常理出牌，该奉承的还得奉承，该威压的还是得威压；要想两个粗鄙武人缔结友好，那便是打上一架！
赵煜跳下马，身边人递上了武器，是一根七尺长的棍棒，两头云纹，通体银色；赵煜又取了一杠枪丢给霍霆，二人严阵以待。
此时李正襄也没想着溜了，看起了热闹。
赵煜又歪了歪脖子，似乎很久没动筋骨了，而后出棒又狠又准，直往霍霆脑袋上去；枪弯棒弯，只差一寸就命中，可见赵煜的力道不差，待他一个转身，棍随身走，两头皆可攻，霍霆一时处于被动节节后退……不，不是一时，是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一旁的兵士闲聊道：“侯爷这是生气了？”
另一人挠挠脑袋回应道：“好像是，祖传的家伙都抬上来了。”
“你们侯爷生气是这样？……唰唰唰？”李正襄凑过去，在一旁学着赵煜舞棍的样子手舞足蹈。
兵士道：“侯爷打架鲜少抬出这玩意，估计那姓霍的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李正襄点点头，突然觉得自己小命可保，便踏踏实实的站在了赵煜这边；马车上的苏焕依旧跟个没事人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
直到赵煜有一棒子敲中，那碎了骨头的痛便会遍袭全身，即便如此，霍霆还能站得住，然而一棒中、棒棒中，霍霆再无招架之力，扶枪跪倒；赵煜喘着粗气，最后一棒正落霍霆脑袋上方，风自头顶骤停，只见霍霆的头发随气流动了一动。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飞鸟无惊，叶落无痕。霍霆满头虚汗，险些丧命，眼中除了一点恐惧，还有一点倔强，剩下的全是认命。
“首领！”刺客们惊呼，拿着家伙就想护主；江州的兵士也不是吃素的，两步威逼上去，双方陷入焦灼。
赵煜发泄完，抱棍蹲在下跪的霍霆面前，他蹲着的模样像极了猿猴的坐姿；赵煜深吸一口气给自己缓了缓，道：“说吧，别说本侯没给你机会。”
霍霆忍着疼痛，缓缓道出：“我家夫人……想与侯爷合作，借苏学士往江州调查黑水刺杀案之际，请侯爷上京述职……”
没有重点，赵煜也不想再听他废话，直接问道：“本侯若是不呢？”
“侯爷上交的黑水寨名册本就是假的，只要随意抓几人，并证实这几人的身份，便可问罪于侯爷。”霍霆不知怎的，说话没了硬气。
“哈哈…哈…呵……”赵煜突然发笑，笑得狂傲，中途略有收敛的意思，最后带着一丝嘲笑作罢，总之，笑得他的肩都抖的不行了；赵煜怕不是认为霍霆脑子也被打坏了，脾气一时没上来，于是开始调侃自己，“我赵煜没什么本事，也就只会拍拍马屁、打打架，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绕……所以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在我的地盘刺杀宁氏的公子？一个不够，今日又为什么在我的地盘刺杀李正襄？”
似怒非怒，赵煜将“我的地盘”说的极重，且反复提及，仿佛一只护食的猎犬随时可能反咬主人。
细想，赵煜真的不知道苏元氏为什么要杀齐延的人吗？他知道。那么他为什么还问？因为只有准确操控他们的心理，他的进攻才最有效，无论是玩弄还是示威，都将事半功倍。
恍恍惚惚二十几载，赵煜似乎只败给了齐氏那两兄弟，那两比他还不按套路出牌的玩意。
霍霆感觉眼前的人正在逐渐疯魔，赵煜眼中充斥着一点血丝，不羁里带有邪性，这个人好像不准备放过他；即便霍霆有预感，他依然想垂死挣扎一下，他要试试，若赵煜这人就只是这样阴晴不定呢？
霍霆本着求生的必然，与人继续周旋谈判：“夫人知道，四年前侯府的惨案是因何而起，亦知道侯爷恨毒了先帝，先帝已亡，父债子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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