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知天易逆天难
赵如雪是真心喜欢李宛凝，被再三质疑后，依旧存着几分耐心。
她笑道：“宛凝姐姐若是不介意，可以让妹妹替你把把脉。”
李宛凝应下。
一行四人用过午膳后，便来到一处清净的书房。
李宛凝撸起袖子便抬起手腕伸向赵如雪。
“公主平日是否畏寒？”赵如雪玉手搭着脉，偏头问道。
绿荷在旁应道：“公主往些年爱吃凉食，又贪凉。这几年病重了，御医勒令不让她再吃冰的凉的。”
“公主平时来月事，是否小腹冷痛、畏寒肢冷，甚至时而来得多些，时而来得少些？”赵如雪面色如常地问道，她不觉得月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隐晦事。
李宛凝震惊赵如雪诊断结果和宫中的最有名的御医一样，没想到如雪妹妹的医术已经如此高超。
她小脸发烫，凑近赵如雪的身边，小声道：“妹妹说得极是。姐姐这病呀，疼起来是要命的。可宫中御医不善女病，只说我是体弱病多畏寒，要多加调理。”
赵如雪点头，在医术较为闭塞的古代，月事是男大夫们避而不谈的，顶多说个好好调养，可是开出的方子却没能药到病除，这是他们对病理和人体结构的不了解。
“我瞧公主应是虚寒，体内阳气不足，胞宫失去阳气的温煦而变得寒冷。加上公主总是吃些生冷的东西，难免会有外来寒邪侵袭而多有不适。”赵如雪收回手，“也就是所谓的‘宫寒’。”
古时，子宫又称为胞宫或女子胞。
绿荷见赵如雪说得头头是道，便问：“这病好治吗？”
李宛凝的脸色有些不好，说到治病就想起那些老御医哄着她吃药的场景，“那些又苦又涩的汤药，我是不愿再喝了！”
“是药三分毒，自然是能不吃药就不吃药。”赵如雪看着李宛凝脸上小傲娇的神色，露出淡淡的笑容，哄小孩似的说道：“我给公主开一张药膳方子，公主每日吃些温和的膳食就好了。”
“真的？”李宛凝的面上虽然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但是眸光早已流转如星。
绿荷自然也为公主高兴，看向赵如雪，“赵小姐，实在是对不起，奴婢方才多有冒犯。”
“无碍。”赵如雪接过晴儿准备的纸笔，写下药膳的食谱。
赵如雪又吩咐了些注意事项，绿荷一一应下。
李宛凝得知赵如雪要回京都，有心留上一留，便邀请主仆二人做她的马车。
赵如雪忙摆手，“有缘千里来相会，今日见到传闻中温婉大方四公主已经是妹妹的荣幸，四公主又不嫌弃妹妹的容颜，妹妹心中不胜感激。只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何况我脸上的伤已好......家里人尚且不清楚，外人见了公主与我那么亲近，定是少不了闲言风语，妹妹不想公主受这些委屈。”赵如雪缓缓道。
李宛凝是公主出身，受尽皇帝的宠爱，又自小养在太后的身边，虽接触不到宫中的阴暗之事，生性带着七分纯良三分聪慧，但懂的规矩和人情世故一样不少。
李宛凝见赵如雪已经说到这份上，只能挥帕道别。
赵如雪领着晴儿出了书房后，还想再去看看娘亲的灵位。
晴儿心想小姐大抵是有心事和夫人说，便没有进殿，而是在门外后者。
“娘亲，此一经去，不知何时再回。女儿不孝，不能常来见您。”赵如雪看着章氏的灵位牌，久久才呼出一口浊气。
周氏和周安和的埋伏一事暴露，周氏只会盯着赵如雪寻找下一次动手的机会，她想出城怕是难了。
赵如雪一出殿，晴儿便凑了上来，“小姐何必如此伤神，若是想念夫人，下回再来便是！”
赵如雪的双眼定定地看向远方，“这一回，周氏要毁我清白。下一回，她就胆敢要我的性命。”
她一日不被除掉，周氏便一日不得安心。正巧，赵如雪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她不仅要除掉周氏，她还要查出当年娘亲枉死的真相。赵太傅不知情倒好，若是知情，她必定让他痛不欲生。
晴儿心口一紧，看向昨日挂纸鹤的树头，惊喜道：“小姐你看，我折的纸鹤，已经不见了。”
“昨夜起了风，兴许是被风吹走了。”赵如雪轻轻应着。
“我猜夫人定是收到了纸鹤，为小姐祈福，小姐今日才得以结识四公主，不被那些贵女欺负！”
“那可要谢谢你的小纸鹤了。”赵如雪捏了捏晴儿的鼻子，“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回京路上，晴儿担惊受怕，即便有四个侍卫在也执意要绕远路走大道，所幸一路相安无事。
而在赵如雪的马车悠然驾出安国寺的时候，一辆通体乌黑的马车驶进了安国寺。
净潭大师正诵读佛经，听到小和尚的禀报，心下有些诧异。他打量一番软榻上坐着的尊贵男子，垂首行礼道：“武王爷，有失远迎。”
“近些日京中平静，本王不过是出来散散闲心，叨扰住持了。”李瑞清倒没有摆什么王爷架子，反而看向净潭大师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恭敬。
净潭大师为武王沏茶，“这是离王赠予老僧的鹤山矮脚乌龙，味道很是不错，老僧就借花献佛请王爷喝了。”
李瑞清想到那个终日温润信佛的老七，离王按规矩还得叫他一声皇爷爷。
“这样的好茶也舍得送给您，说明离王一心向佛、向善啊。”李瑞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净潭大师看着李瑞清一本正经的神色，说话却是极为散漫，便有些坐不住，“武王今日来，是为了？”
按理说，净潭大师遁入空门大半生，不该如此急躁。可武王不是一般人，他的性子谁也捉摸不透。
就连净潭大师也没发觉自己的脑壳渗出薄汗。
李瑞清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才道：“京中虽太平，可本王总觉得天要变了......”
净潭大师面色微变，“王爷何出此言？”
“且当本王随口胡诌，故而来测测天运。”李瑞清语毕，一摆手便有侍卫捧着签筒将其放在案几上。
李瑞清一身风流的紫袍，袖口一抬，以掌心发力拍在桌面上。
签筒硬生生地碎裂开，里边的签子被厉风而击飞，唯有一支签子静静地落在案几上。
“解吧。”李瑞清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话间带着几分傲慢的冷冽。
净潭大师心口一跳，颤颤巍巍地拿起签子。
“苍天旨意著书命，诸子虔诚扶道颠。”净潭大师的手又抖了抖，这是命数签，断是测不出天运的。
武王此行怕是不得善终。
“怎么？”李瑞清的眼神变得锐利几分。
“王爷，抽签求命哪有来两回的？”净潭大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老僧还记得上一回王爷来抽签，那签子......”
“偏生本王不信命。”李瑞清将茶碗放下，逼问：“我只问你，这签子如何？”
“知天易逆天难。”净潭大师摇头，“这签子是天子之言，抽签之人注定要为民请命的。寓意固然是好，可逆天难啊！”
李瑞清没出声。
“今日，那太傅家的嫡女也来求命，求了两支签，一支生一支死。生签说她有后宫之主的命，但死签又说她万劫不复。”净潭大师摸了摸胡子，眼底有几分思忖，“我瞧那女子不是常人，若是死在前生在后，那倒是喜事一桩。可要是生在前死在后，逆天难于登天。”
李瑞清脑海里浮现那个时而俏皮，时而财迷却又不卑不亢的女子，的确并非常人。
只是长得那么丑，还敢要求一世一双人的女人，能成为后宫之主？
李瑞清嘴角翕笑，默不作声地摆手，几名侍卫将其抬出书房。
摸不着头脑的小和尚问：“武王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南无阿弥陀佛。”净潭大师又敲起木鱼，并没有应答。
净潭大师十多年来，只见过当今圣上一面。
历来的皇帝登基的前一日都要来安国寺，穿素衣吃素斋，思百姓之苦。
可当时的李玉宸浸淫在权势之中，忙于稳定自己的势力，那一日竟是只叫了福公公来安国寺送赏。倘若李玉宸是才德兼备之人也好，偏偏他骨子里带着狭隘之气，对谁都充满戒备，有能力之人也不敢轻易重用......
也许变天后能够晴空万里呢？
李瑞清看着窗外的朗朗天色骤然黑云压城，面色也越发深沉。
“主子，变天了。”白城给李瑞清系上披风。
雨水成片地飘打过来，李瑞清伸手，任由雨水落在掌心上。
忽而一阵风，吹得人都迷了眼。再睁开眼，李瑞清的手上躺了一只被雨水打湿翅膀的胖纸鹤。
打开纸鹤，里面的字已经被雨水泡发得有些模糊不清。
“至于城外春色，多是扰人清梦。”闲情逸致的诗句潇洒肆意地赫然于纸上。
白城为李瑞清抓过几次药，认得赵如雪在药方上的字迹，“这是赵姑娘的字。”
连城外的春色她都要嫌扰人春梦，难怪会说出一世一双人这样离经叛道的话，真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iquge99.cc
她笑道：“宛凝姐姐若是不介意，可以让妹妹替你把把脉。”
李宛凝应下。
一行四人用过午膳后，便来到一处清净的书房。
李宛凝撸起袖子便抬起手腕伸向赵如雪。
“公主平日是否畏寒？”赵如雪玉手搭着脉，偏头问道。
绿荷在旁应道：“公主往些年爱吃凉食，又贪凉。这几年病重了，御医勒令不让她再吃冰的凉的。”
“公主平时来月事，是否小腹冷痛、畏寒肢冷，甚至时而来得多些，时而来得少些？”赵如雪面色如常地问道，她不觉得月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隐晦事。
李宛凝震惊赵如雪诊断结果和宫中的最有名的御医一样，没想到如雪妹妹的医术已经如此高超。
她小脸发烫，凑近赵如雪的身边，小声道：“妹妹说得极是。姐姐这病呀，疼起来是要命的。可宫中御医不善女病，只说我是体弱病多畏寒，要多加调理。”
赵如雪点头，在医术较为闭塞的古代，月事是男大夫们避而不谈的，顶多说个好好调养，可是开出的方子却没能药到病除，这是他们对病理和人体结构的不了解。
“我瞧公主应是虚寒，体内阳气不足，胞宫失去阳气的温煦而变得寒冷。加上公主总是吃些生冷的东西，难免会有外来寒邪侵袭而多有不适。”赵如雪收回手，“也就是所谓的‘宫寒’。”
古时，子宫又称为胞宫或女子胞。
绿荷见赵如雪说得头头是道，便问：“这病好治吗？”
李宛凝的脸色有些不好，说到治病就想起那些老御医哄着她吃药的场景，“那些又苦又涩的汤药，我是不愿再喝了！”
“是药三分毒，自然是能不吃药就不吃药。”赵如雪看着李宛凝脸上小傲娇的神色，露出淡淡的笑容，哄小孩似的说道：“我给公主开一张药膳方子，公主每日吃些温和的膳食就好了。”
“真的？”李宛凝的面上虽然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但是眸光早已流转如星。
绿荷自然也为公主高兴，看向赵如雪，“赵小姐，实在是对不起，奴婢方才多有冒犯。”
“无碍。”赵如雪接过晴儿准备的纸笔，写下药膳的食谱。
赵如雪又吩咐了些注意事项，绿荷一一应下。
李宛凝得知赵如雪要回京都，有心留上一留，便邀请主仆二人做她的马车。
赵如雪忙摆手，“有缘千里来相会，今日见到传闻中温婉大方四公主已经是妹妹的荣幸，四公主又不嫌弃妹妹的容颜，妹妹心中不胜感激。只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何况我脸上的伤已好......家里人尚且不清楚，外人见了公主与我那么亲近，定是少不了闲言风语，妹妹不想公主受这些委屈。”赵如雪缓缓道。
李宛凝是公主出身，受尽皇帝的宠爱，又自小养在太后的身边，虽接触不到宫中的阴暗之事，生性带着七分纯良三分聪慧，但懂的规矩和人情世故一样不少。
李宛凝见赵如雪已经说到这份上，只能挥帕道别。
赵如雪领着晴儿出了书房后，还想再去看看娘亲的灵位。
晴儿心想小姐大抵是有心事和夫人说，便没有进殿，而是在门外后者。
“娘亲，此一经去，不知何时再回。女儿不孝，不能常来见您。”赵如雪看着章氏的灵位牌，久久才呼出一口浊气。
周氏和周安和的埋伏一事暴露，周氏只会盯着赵如雪寻找下一次动手的机会，她想出城怕是难了。
赵如雪一出殿，晴儿便凑了上来，“小姐何必如此伤神，若是想念夫人，下回再来便是！”
赵如雪的双眼定定地看向远方，“这一回，周氏要毁我清白。下一回，她就胆敢要我的性命。”
她一日不被除掉，周氏便一日不得安心。正巧，赵如雪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她不仅要除掉周氏，她还要查出当年娘亲枉死的真相。赵太傅不知情倒好，若是知情，她必定让他痛不欲生。
晴儿心口一紧，看向昨日挂纸鹤的树头，惊喜道：“小姐你看，我折的纸鹤，已经不见了。”
“昨夜起了风，兴许是被风吹走了。”赵如雪轻轻应着。
“我猜夫人定是收到了纸鹤，为小姐祈福，小姐今日才得以结识四公主，不被那些贵女欺负！”
“那可要谢谢你的小纸鹤了。”赵如雪捏了捏晴儿的鼻子，“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回京路上，晴儿担惊受怕，即便有四个侍卫在也执意要绕远路走大道，所幸一路相安无事。
而在赵如雪的马车悠然驾出安国寺的时候，一辆通体乌黑的马车驶进了安国寺。
净潭大师正诵读佛经，听到小和尚的禀报，心下有些诧异。他打量一番软榻上坐着的尊贵男子，垂首行礼道：“武王爷，有失远迎。”
“近些日京中平静，本王不过是出来散散闲心，叨扰住持了。”李瑞清倒没有摆什么王爷架子，反而看向净潭大师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恭敬。
净潭大师为武王沏茶，“这是离王赠予老僧的鹤山矮脚乌龙，味道很是不错，老僧就借花献佛请王爷喝了。”
李瑞清想到那个终日温润信佛的老七，离王按规矩还得叫他一声皇爷爷。
“这样的好茶也舍得送给您，说明离王一心向佛、向善啊。”李瑞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净潭大师看着李瑞清一本正经的神色，说话却是极为散漫，便有些坐不住，“武王今日来，是为了？”
按理说，净潭大师遁入空门大半生，不该如此急躁。可武王不是一般人，他的性子谁也捉摸不透。
就连净潭大师也没发觉自己的脑壳渗出薄汗。
李瑞清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才道：“京中虽太平，可本王总觉得天要变了......”
净潭大师面色微变，“王爷何出此言？”
“且当本王随口胡诌，故而来测测天运。”李瑞清语毕，一摆手便有侍卫捧着签筒将其放在案几上。
李瑞清一身风流的紫袍，袖口一抬，以掌心发力拍在桌面上。
签筒硬生生地碎裂开，里边的签子被厉风而击飞，唯有一支签子静静地落在案几上。
“解吧。”李瑞清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话间带着几分傲慢的冷冽。
净潭大师心口一跳，颤颤巍巍地拿起签子。
“苍天旨意著书命，诸子虔诚扶道颠。”净潭大师的手又抖了抖，这是命数签，断是测不出天运的。
武王此行怕是不得善终。
“怎么？”李瑞清的眼神变得锐利几分。
“王爷，抽签求命哪有来两回的？”净潭大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老僧还记得上一回王爷来抽签，那签子......”
“偏生本王不信命。”李瑞清将茶碗放下，逼问：“我只问你，这签子如何？”
“知天易逆天难。”净潭大师摇头，“这签子是天子之言，抽签之人注定要为民请命的。寓意固然是好，可逆天难啊！”
李瑞清没出声。
“今日，那太傅家的嫡女也来求命，求了两支签，一支生一支死。生签说她有后宫之主的命，但死签又说她万劫不复。”净潭大师摸了摸胡子，眼底有几分思忖，“我瞧那女子不是常人，若是死在前生在后，那倒是喜事一桩。可要是生在前死在后，逆天难于登天。”
李瑞清脑海里浮现那个时而俏皮，时而财迷却又不卑不亢的女子，的确并非常人。
只是长得那么丑，还敢要求一世一双人的女人，能成为后宫之主？
李瑞清嘴角翕笑，默不作声地摆手，几名侍卫将其抬出书房。
摸不着头脑的小和尚问：“武王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南无阿弥陀佛。”净潭大师又敲起木鱼，并没有应答。
净潭大师十多年来，只见过当今圣上一面。
历来的皇帝登基的前一日都要来安国寺，穿素衣吃素斋，思百姓之苦。
可当时的李玉宸浸淫在权势之中，忙于稳定自己的势力，那一日竟是只叫了福公公来安国寺送赏。倘若李玉宸是才德兼备之人也好，偏偏他骨子里带着狭隘之气，对谁都充满戒备，有能力之人也不敢轻易重用......
也许变天后能够晴空万里呢？
李瑞清看着窗外的朗朗天色骤然黑云压城，面色也越发深沉。
“主子，变天了。”白城给李瑞清系上披风。
雨水成片地飘打过来，李瑞清伸手，任由雨水落在掌心上。
忽而一阵风，吹得人都迷了眼。再睁开眼，李瑞清的手上躺了一只被雨水打湿翅膀的胖纸鹤。
打开纸鹤，里面的字已经被雨水泡发得有些模糊不清。
“至于城外春色，多是扰人清梦。”闲情逸致的诗句潇洒肆意地赫然于纸上。
白城为李瑞清抓过几次药，认得赵如雪在药方上的字迹，“这是赵姑娘的字。”
连城外的春色她都要嫌扰人春梦，难怪会说出一世一双人这样离经叛道的话，真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iquge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