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长安初雪，戌时
祥瑞元年腊月二十三，戌时。
长安城郊已是雪白一片，白雪压低了路边的树枝，像一张巨大而又轻柔的棉被覆盖在村庄的屋顶、木堆上，雪夜很祥和，安静又自然，月光洒在雪地，透出寒冷的光亮。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听起来很舒服，一位长得颇为英俊的男子在村中雪路上悠闲的走着，偶尔还能惹得村中邻居院子里的狗汪汪的狂吠不止。
家里的院门年久失修，每次拉拽都会伴随着“吱呀吱呀”的烦人响声，生怕吵醒了睡觉的妻子，男子小心翼翼的推开院门，动作极其缓慢，只有这样，院门的噪声才可以降到最低，只推开一个足够他进来的缝隙，进来后反手轻轻的把门关上，插上门栓。没想到一个不小心没控制好力度，铁制的门栓与大门碰撞发出了声响，男子吓的龇牙咧嘴，急忙向院内看了一眼，屋内蜡烛还未熄灭，他才稍微感到安心，他知道妻子一如既往的还在等他回家，冰天雪地里一股暖意顿时涌上心头。
男子名叫吴柳，自从五年前带着妻子徐松搬到长安以来，他发现妻子一直很难安心，出于直觉总在担忧着什么，所以无论多晚，妻子都要等到自己到家才能安心入睡，想到这里，吴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随手一扔，把今天的捉到的两只野兔挂在院内角落的墙上，轻柔的推开屋子的门，探着脑袋向屋内望去。
“快些进来把门关上，别把冷风都带进来了。”
屋内传来徐松温柔的声音。
“好嘞娘子，我来啦。”吴柳笑着回应了一句，站在屋外门口拍打肩膀和上衣，抖落了落在身上的雪花，刚要抬腿进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把迈出的右腿缩回来用力跺跺脚，借着月光低头仔细的看了一眼，直到把鞋底的雪也清理干净才进去。
一到家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在长安城单调乏味的生活里，每天回家能吃到徐松亲手做的饭菜成了吴柳每天最期待的事。
吴柳从后背取下一把宝剑，挂在床边的墙上，和墙上的另一把绝世宝剑交叉挂在一起，很是好看。脱下外衣随手扔在椅子靠背上，抽出一张椅子，吴柳坐在饭桌前。红泥火炉烧的殷红，坐在旁边便感受到一股暖意，驱赶着身上的寒气。温上一壶好酒，配上几道下酒菜，在这风雪天里简直无比惬意。徐松既细心又贴心，又做的一手好菜，手艺让吴柳赞不绝口。吃着徐松做的饭菜，喝着徐松温好的酒，心想这样的生活给个皇帝咱都不换。
一想到皇帝，吴柳吃饭的心情似乎被影响到，刚抬起的筷子又放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一个人吃饭有些无聊，于是吴柳站起身向屋内望去，看到徐松还没睡着，便又坐下来拿起筷子说道：“娘子，今天外面下了好大的雪。”
徐松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过了好一会儿才慵懒的说道：“是啊，明天出门前记得把院子里的雪扫干净。”
吴柳只是点了点头，不知道是火炉烤的还是美酒醉的，吴柳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红晕，又一杯酒下肚，并未回答徐松的这句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长安一下雪，护国寺的老和尚破境的日子也快到了。”
吴柳吃了一大口红烧兔肉，含糊不清的说道：“长安要变天了，不过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等老和尚成功破境后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徐松没回应他，也没有像吴柳想象中的那样，一听到离开长安就很开心，反而在床上慢慢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吴柳见徐松不搭理他，又说道：“娘子，等老和尚破了境，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想做什么我就带你去做什么，什么朝廷武当剑神岛乱七八糟的破事我们离的远远的，天下之大任由你我逍遥。对了，按照现在的速度，老和尚要是能快些破境，春天我们就可以离开长安了，我想着咱们先去趟扬州，“文圣”李真人不是说过“烟花三月下扬州”嘛，听说三月的扬州繁花似锦，琼花开的特别漂亮，到时候我们就……”
徐松似乎在耍小脾气，还没等吴柳说完，便不耐烦的打断道：“是慧明大师，不是老和尚。还有，我现在只想让你快些吃饭，吃完把碗筷收拾了蜡烛熄了然后快些睡觉，我要困死了。”
八成是因为惧内，徐松说完后吴柳便不再说话，紧忙往嘴里塞了些饭菜，咽下去之后用温柔的语气小声回道：“好的娘子。”
吃过了晚饭，吹熄了蜡烛，徐松已经熟睡，大概是白天消耗过多导致太过疲惫。吴柳蹑手蹑脚的走向壁炉，又向壁炉里多添了些木炭，确保能够烧到第二天早上，让屋内整夜温暖，然后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看屋外又回头看看徐松，雪夜很美，她睡的香甜。
腊月二十四，清晨，吴柳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发现徐松正在打扫房间，房梁上积了些灰尘，徐松拿来一把椅子站了上去，左手捂着口鼻，右手挥舞着拂尘扫房梁。
吴柳揉了揉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妻子手中的拂尘有点眼熟，吴柳惊讶的问道：“娘子，你手里的拂尘是不是武当曹不语道长送咱们的那个结婚贺礼？”
徐松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扫灰，过了一会儿，徐松似乎对吴柳的疑问有些不满，握拂尘的手又加重了力气，在房梁上用力的掸了两下，捂着口鼻的左手在面前上下挥动，挥去从房梁上掸落的灰尘，看着吴柳开口道：“记性还不错，就是那个拂尘。”
吴柳不解，看着拂尘有些心疼的问道：“你怎么用它……”
没等吴柳说完，徐松便打断道：“不然呢？之前的扫帚被我用坏了，让你重新扎一个你总是没时间，我看它闲着也是闲着。”
吴柳有些无奈道：“这是人家曹道长的一片心意，咱们也不能……”吴柳怕继续说下去惹徐松生气，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没了声音。
徐松反问道：“拂尘如果不用来扫灰，那你要用它来干嘛呢？你不是用剑的么？难道以后出门打架身后还背个拂尘不成？不然就这么直一在家里放着，一个拂尘不用来打扫房间反而放在这里落灰，你不觉得这很可笑么？”
吴柳被反驳的无话可说，连忙哄道：“娘子～我的徐大小姐～你说的有道理，我说不过你，是我的不对，是我考虑不周，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和我一般见识了。”
徐松又挥了挥手中拂尘，空气中发出“嗖嗖”的声音，满意的说道：“还别说，武当能拿得出手的法器就是结实，可比你扎的扫帚好用多了。”
吴柳笑道：“娘子，曹道长这拂尘可算得上是不灭境的法器了，拿此等法器打扫房间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徐松知道自己夫君舍不得用这些别人赠送的法器，于是调侃道：“那以后我多让你见几次，长长见识，这拂尘估计还能用个几十年，以后留给你儿子当做传家宝，你在江湖上也算是个人物，这拂尘也不是凡物，简直般配，留着将来你儿媳打扫房间也能用的上。”
吴柳被徐松这一番调侃羞的老脸通红，连忙岔开话题，问道：“我的徐大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徐松轻巧的从椅子上跳下来，把拂尘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伸手指向床边的柜子说道：“把柜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擦一遍，都是些用不上的法器，放久了落了好多灰。”
随后又叮嘱道：“轻拿轻放，擦完把院子里的积雪扫了，如果今天你不去巡游那就陪我去长安的街市上逛一逛。”
吴柳立即起床穿衣，随口问道：“怎么了娘子，在家待的烦闷想出去逛一逛啊。”
徐松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傻啊，今天腊月二十四了，我们一起去城里置办些年货。虽然对咱们来说没什么意思，但也要有个过年的样子，这不就是现在生活么。”
吴柳一拍脑门说道：“看我这烂记性，把这事儿给忘了，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一下，弄好了咱们也早些出发，今天就陪娘子逛街。”
吴柳说完就要出门扫院子里的雪，徐松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吴柳听到叹气声停下了脚步。徐松背对着吴柳说道：“嫁给你这么多年，总是在四处漂泊，露宿过荒郊野岭，也住过琼台玉宇。说吃苦我倒也没觉得，你我本就是江湖中人，对这些普通人所追求的也不在意。可是直到我们来到长安，搬进这间旧屋，我才找到一点归属感，尽管它没有剑阁那般气势磅礴，也不像皇宫那样富丽堂皇，但是我在这里感受到了之前无论在哪里都不曾有过的感受。你每天都能平平安安的回来见我，我做好了饭菜等着你回家，和你坐在一起吵架拌嘴，一起打扫房间一起逛街，这些都是以前我们没能经历过的。我慢慢熟悉这房间里的一切，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已经不想再去江湖上打打杀杀。什么扬州蜀州，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去。吴柳，我希望等这件事过去，我们以后也能这样，在一起相互陪伴，和你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过这种简单但却幸福的生活。”
安静的听徐松说完，吴柳在身后抱住徐松答应道：“好啊娘子，都听你的，我陪着你。”
吴柳看着徐松说道：“如果你喜欢这里那我们就不走了，不过待会儿逛街回来你要提醒我，把这个“吱呀”乱响的院门修一下。”
徐松温柔的回道：“好啊，对了，今天顺便去找慧明大师讨副对联回来贴上。”
吴柳抱着徐松心想，有菜有酒，最主要的还有你，这也是我喜欢的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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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郊已是雪白一片，白雪压低了路边的树枝，像一张巨大而又轻柔的棉被覆盖在村庄的屋顶、木堆上，雪夜很祥和，安静又自然，月光洒在雪地，透出寒冷的光亮。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听起来很舒服，一位长得颇为英俊的男子在村中雪路上悠闲的走着，偶尔还能惹得村中邻居院子里的狗汪汪的狂吠不止。
家里的院门年久失修，每次拉拽都会伴随着“吱呀吱呀”的烦人响声，生怕吵醒了睡觉的妻子，男子小心翼翼的推开院门，动作极其缓慢，只有这样，院门的噪声才可以降到最低，只推开一个足够他进来的缝隙，进来后反手轻轻的把门关上，插上门栓。没想到一个不小心没控制好力度，铁制的门栓与大门碰撞发出了声响，男子吓的龇牙咧嘴，急忙向院内看了一眼，屋内蜡烛还未熄灭，他才稍微感到安心，他知道妻子一如既往的还在等他回家，冰天雪地里一股暖意顿时涌上心头。
男子名叫吴柳，自从五年前带着妻子徐松搬到长安以来，他发现妻子一直很难安心，出于直觉总在担忧着什么，所以无论多晚，妻子都要等到自己到家才能安心入睡，想到这里，吴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随手一扔，把今天的捉到的两只野兔挂在院内角落的墙上，轻柔的推开屋子的门，探着脑袋向屋内望去。
“快些进来把门关上，别把冷风都带进来了。”
屋内传来徐松温柔的声音。
“好嘞娘子，我来啦。”吴柳笑着回应了一句，站在屋外门口拍打肩膀和上衣，抖落了落在身上的雪花，刚要抬腿进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把迈出的右腿缩回来用力跺跺脚，借着月光低头仔细的看了一眼，直到把鞋底的雪也清理干净才进去。
一到家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在长安城单调乏味的生活里，每天回家能吃到徐松亲手做的饭菜成了吴柳每天最期待的事。
吴柳从后背取下一把宝剑，挂在床边的墙上，和墙上的另一把绝世宝剑交叉挂在一起，很是好看。脱下外衣随手扔在椅子靠背上，抽出一张椅子，吴柳坐在饭桌前。红泥火炉烧的殷红，坐在旁边便感受到一股暖意，驱赶着身上的寒气。温上一壶好酒，配上几道下酒菜，在这风雪天里简直无比惬意。徐松既细心又贴心，又做的一手好菜，手艺让吴柳赞不绝口。吃着徐松做的饭菜，喝着徐松温好的酒，心想这样的生活给个皇帝咱都不换。
一想到皇帝，吴柳吃饭的心情似乎被影响到，刚抬起的筷子又放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一个人吃饭有些无聊，于是吴柳站起身向屋内望去，看到徐松还没睡着，便又坐下来拿起筷子说道：“娘子，今天外面下了好大的雪。”
徐松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过了好一会儿才慵懒的说道：“是啊，明天出门前记得把院子里的雪扫干净。”
吴柳只是点了点头，不知道是火炉烤的还是美酒醉的，吴柳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红晕，又一杯酒下肚，并未回答徐松的这句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长安一下雪，护国寺的老和尚破境的日子也快到了。”
吴柳吃了一大口红烧兔肉，含糊不清的说道：“长安要变天了，不过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等老和尚成功破境后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徐松没回应他，也没有像吴柳想象中的那样，一听到离开长安就很开心，反而在床上慢慢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吴柳见徐松不搭理他，又说道：“娘子，等老和尚破了境，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想做什么我就带你去做什么，什么朝廷武当剑神岛乱七八糟的破事我们离的远远的，天下之大任由你我逍遥。对了，按照现在的速度，老和尚要是能快些破境，春天我们就可以离开长安了，我想着咱们先去趟扬州，“文圣”李真人不是说过“烟花三月下扬州”嘛，听说三月的扬州繁花似锦，琼花开的特别漂亮，到时候我们就……”
徐松似乎在耍小脾气，还没等吴柳说完，便不耐烦的打断道：“是慧明大师，不是老和尚。还有，我现在只想让你快些吃饭，吃完把碗筷收拾了蜡烛熄了然后快些睡觉，我要困死了。”
八成是因为惧内，徐松说完后吴柳便不再说话，紧忙往嘴里塞了些饭菜，咽下去之后用温柔的语气小声回道：“好的娘子。”
吃过了晚饭，吹熄了蜡烛，徐松已经熟睡，大概是白天消耗过多导致太过疲惫。吴柳蹑手蹑脚的走向壁炉，又向壁炉里多添了些木炭，确保能够烧到第二天早上，让屋内整夜温暖，然后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看屋外又回头看看徐松，雪夜很美，她睡的香甜。
腊月二十四，清晨，吴柳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发现徐松正在打扫房间，房梁上积了些灰尘，徐松拿来一把椅子站了上去，左手捂着口鼻，右手挥舞着拂尘扫房梁。
吴柳揉了揉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妻子手中的拂尘有点眼熟，吴柳惊讶的问道：“娘子，你手里的拂尘是不是武当曹不语道长送咱们的那个结婚贺礼？”
徐松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扫灰，过了一会儿，徐松似乎对吴柳的疑问有些不满，握拂尘的手又加重了力气，在房梁上用力的掸了两下，捂着口鼻的左手在面前上下挥动，挥去从房梁上掸落的灰尘，看着吴柳开口道：“记性还不错，就是那个拂尘。”
吴柳不解，看着拂尘有些心疼的问道：“你怎么用它……”
没等吴柳说完，徐松便打断道：“不然呢？之前的扫帚被我用坏了，让你重新扎一个你总是没时间，我看它闲着也是闲着。”
吴柳有些无奈道：“这是人家曹道长的一片心意，咱们也不能……”吴柳怕继续说下去惹徐松生气，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没了声音。
徐松反问道：“拂尘如果不用来扫灰，那你要用它来干嘛呢？你不是用剑的么？难道以后出门打架身后还背个拂尘不成？不然就这么直一在家里放着，一个拂尘不用来打扫房间反而放在这里落灰，你不觉得这很可笑么？”
吴柳被反驳的无话可说，连忙哄道：“娘子～我的徐大小姐～你说的有道理，我说不过你，是我的不对，是我考虑不周，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和我一般见识了。”
徐松又挥了挥手中拂尘，空气中发出“嗖嗖”的声音，满意的说道：“还别说，武当能拿得出手的法器就是结实，可比你扎的扫帚好用多了。”
吴柳笑道：“娘子，曹道长这拂尘可算得上是不灭境的法器了，拿此等法器打扫房间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徐松知道自己夫君舍不得用这些别人赠送的法器，于是调侃道：“那以后我多让你见几次，长长见识，这拂尘估计还能用个几十年，以后留给你儿子当做传家宝，你在江湖上也算是个人物，这拂尘也不是凡物，简直般配，留着将来你儿媳打扫房间也能用的上。”
吴柳被徐松这一番调侃羞的老脸通红，连忙岔开话题，问道：“我的徐大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徐松轻巧的从椅子上跳下来，把拂尘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伸手指向床边的柜子说道：“把柜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擦一遍，都是些用不上的法器，放久了落了好多灰。”
随后又叮嘱道：“轻拿轻放，擦完把院子里的积雪扫了，如果今天你不去巡游那就陪我去长安的街市上逛一逛。”
吴柳立即起床穿衣，随口问道：“怎么了娘子，在家待的烦闷想出去逛一逛啊。”
徐松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傻啊，今天腊月二十四了，我们一起去城里置办些年货。虽然对咱们来说没什么意思，但也要有个过年的样子，这不就是现在生活么。”
吴柳一拍脑门说道：“看我这烂记性，把这事儿给忘了，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一下，弄好了咱们也早些出发，今天就陪娘子逛街。”
吴柳说完就要出门扫院子里的雪，徐松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吴柳听到叹气声停下了脚步。徐松背对着吴柳说道：“嫁给你这么多年，总是在四处漂泊，露宿过荒郊野岭，也住过琼台玉宇。说吃苦我倒也没觉得，你我本就是江湖中人，对这些普通人所追求的也不在意。可是直到我们来到长安，搬进这间旧屋，我才找到一点归属感，尽管它没有剑阁那般气势磅礴，也不像皇宫那样富丽堂皇，但是我在这里感受到了之前无论在哪里都不曾有过的感受。你每天都能平平安安的回来见我，我做好了饭菜等着你回家，和你坐在一起吵架拌嘴，一起打扫房间一起逛街，这些都是以前我们没能经历过的。我慢慢熟悉这房间里的一切，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已经不想再去江湖上打打杀杀。什么扬州蜀州，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去。吴柳，我希望等这件事过去，我们以后也能这样，在一起相互陪伴，和你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过这种简单但却幸福的生活。”
安静的听徐松说完，吴柳在身后抱住徐松答应道：“好啊娘子，都听你的，我陪着你。”
吴柳看着徐松说道：“如果你喜欢这里那我们就不走了，不过待会儿逛街回来你要提醒我，把这个“吱呀”乱响的院门修一下。”
徐松温柔的回道：“好啊，对了，今天顺便去找慧明大师讨副对联回来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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