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小兰花
桌上有道核桃肉焖玉兰片味道很好，沈渊感觉裙底有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狮子猫雪绒，闻见肉味又跑来蹭吃蹭喝，丝毫不反省自己之前犯的什么错。她想起楼中的玳瑁，也是这么无忧无虑，吃饱了就躲起来睡觉。
昌平坐着浑身不自在，头一次在女客面前长时间说话，说的还是主人房中之事，不由自主脸就红了。沈渊没打算难为人，先让春桃将小胡姬领出去避嫌，又向昌平道：“你不用紧张，我来问你，你说昨夜里胡姬意图闯进睡房，她们是想偷东西，还是想勾引你们庄主？”
“那，那自然是，是想勾引主子。”昌平咽了咽唾沫，“小的亲眼所见，她们唱了一会就开始说话，小的又听不懂，只能睁大眼睛盯着。又过了一会，她们把袍子脱了，露着……露着肩膀就往屋里走，还打手势让我出去。”小厮脸色涨红，半是气愤半是尴尬，“小的哪敢！我挡在门口，她们就用中原话说，我们都是奴才，我给她们行方便，主人高兴了，她们就会给我好处。”
春桃侍立在屏风后，神色已经开始不自然，双手交错在腰前，十指微微磨蹭掌心。沈渊瞥了一眼没戳破，不怪她脸皮薄，州来山庄上一次发生男女丑事，已经是三十年前，后门某个婆子的侄女来走亲戚，与厨房的小厮来福看对眼，来福已有妻子，二人还是滚进柴火堆，一朝东窗事发，姑娘哭着大着肚子打上门，阖府都被惊动，看热闹的围了足足三圈。
那会儿尹淮安都没出生，当家人是他的祖父，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迅速查清是那个婆子从中牵线，于是下令将她和来福活活打死，把那姑娘送到乡下，落了胎，嫁给一个鳏夫做填房。
重刑之下无人再敢作死，太平景象持续到这一辈，尹淮安喜好美人，州来山庄女眷多，莺莺燕燕养满了两座院子，却无一位是爬床上来。
不见表姑娘表态，昌平很紧张，自己怕要被主子骂耳报神。事实却是沈渊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冷香女子为脱离苦海，使出的手段可比胡姬高明多了。昌平头次来时还没有这回事，大概是尹淮安也不知情，一旦知道便要镇压，只是软禁起来，相比几十年前已经过于慈悲。
“所以最后，这群女人没能得逞，都被你赶出去了吗？”沈渊问昌平，后者摇摇头，如实回道：“小的不能自作主张，只能和她们说，主子是让她们来唱曲儿的，就算让她们伺候，也肯定会直说，既然没有，就别不顾廉耻，不然被主子送回给人牙，可就没有活路了。”
昌平一气说完，挠挠头又补充道：“她们进来才几天，估计也没底，被我一吓唬就老实了，坐回去唱曲儿，一直到主子睡醒，后头的表姑娘都知道了。”
雪绒闲不住，小声叫着不肯再被人抱，沈渊撒开手，向昌平点点头，夸赞他做得不错：“自有你主子赏你，我就不借花献佛了。回去替我说一声，我吃过早饭会去书房找他。”
春桃将昌平送出去，绯云打来热水，伺候沈渊重新洗手用饭。狮子猫早就跑不见了，沈渊知道它从小被人豢养，不会到外面去，也就没想着找，只等春桃回来问她小胡姬如何。
“奴婢带她回屋子里坐着，她说话不利索，可是能明白咱们的意思。”春桃躬身回答，“奴婢问了问她的名字，她说庄主叫她小兰花，来中原之前好像叫什么‘可罗弗’。”
沈渊道：“你倒是有心，我带她回来到现在，只当留着好玩，都没想起来问她叫什么。”春桃不敢自傲，口称本分罢了，沈渊让她带小胡姬回来，到自己跟前问话。
尹淮安留着心眼，在侍妾们的两座院子之外另辟住所，将胡姬和山庄中人分离开。沈渊见过，那方小院叫撷姝阁，名副其实是金屋藏娇的地儿，胡姬的衣裳晾在窗前，用料薄而修身，中原姑娘看了会脸红，也只有番邦女奴才肯穿。
都说西域民风奔放，京中人牙以胡姬为贵，酒肆买下一名放在门前，身段婀娜，舞姿妖娆，少不了醉鬼争相买账。秋日沈渊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两个胡姬极老实，小阁主还当传闻有误，今日方知所言不虚。
绯云添了第二碗汤，小兰花跟在春桃身后进门，头发比刚才像样子，可想而知是春桃好心。绯云好奇，一边照看碗筷，一边侧着脑袋打量，沈渊有心要做个善良的中原主子，遂向小胡姬招招手：“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花魁无疑是美丽的，浓妆之下艳如桃李，灿若骄阳。面对美人笑脸，小兰花却不敢挪步，浑身竟在发抖，不知她要做什么。春桃在后面推了一把，刚要呵斥就被沈渊制止：“别吓她，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出来讨生活，多可怜。春桃你去吃饭吧，绯月把这孩子领过来。”
或许绯月的面相更温和，小兰花被她拉着手，磨磨蹭蹭终于肯走。到了沈渊跟前，小兰花主动跪下，用不流利的汉话向她请安。
沈渊生出些怜悯：“这样乖巧，怎么就被卖了呢，你的父母该多心疼。抬起头来，小兰花，我问你，你是想回家，还是想留在中原一辈子？”
“奴婢不记得家在哪里。”小胡姬没有说谎，她离开父母时只有五岁，在自己的国度做奴隶，今年入冬前辗转被卖到中原，才几个月就被州来山庄买下。
她年纪小，不懂伺候，所以只见过尹淮安两次，同住的女子们说，中原主人很善良，不会用鞭子抽打奴隶的脸，还给她们好看的衣服和珠宝。今天是小兰花第二次见主人，刚路面就被赠送，女主人很美丽，可小兰花害怕她，每个西域奴隶都会说，中原的女主人最恨丈夫有姬妾，经常将女奴隶打死。
这位美丽的小姐不和庄园主人一起居住，可是小兰花能看懂，她在这里拥有女主人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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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坐着浑身不自在，头一次在女客面前长时间说话，说的还是主人房中之事，不由自主脸就红了。沈渊没打算难为人，先让春桃将小胡姬领出去避嫌，又向昌平道：“你不用紧张，我来问你，你说昨夜里胡姬意图闯进睡房，她们是想偷东西，还是想勾引你们庄主？”
“那，那自然是，是想勾引主子。”昌平咽了咽唾沫，“小的亲眼所见，她们唱了一会就开始说话，小的又听不懂，只能睁大眼睛盯着。又过了一会，她们把袍子脱了，露着……露着肩膀就往屋里走，还打手势让我出去。”小厮脸色涨红，半是气愤半是尴尬，“小的哪敢！我挡在门口，她们就用中原话说，我们都是奴才，我给她们行方便，主人高兴了，她们就会给我好处。”
春桃侍立在屏风后，神色已经开始不自然，双手交错在腰前，十指微微磨蹭掌心。沈渊瞥了一眼没戳破，不怪她脸皮薄，州来山庄上一次发生男女丑事，已经是三十年前，后门某个婆子的侄女来走亲戚，与厨房的小厮来福看对眼，来福已有妻子，二人还是滚进柴火堆，一朝东窗事发，姑娘哭着大着肚子打上门，阖府都被惊动，看热闹的围了足足三圈。
那会儿尹淮安都没出生，当家人是他的祖父，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迅速查清是那个婆子从中牵线，于是下令将她和来福活活打死，把那姑娘送到乡下，落了胎，嫁给一个鳏夫做填房。
重刑之下无人再敢作死，太平景象持续到这一辈，尹淮安喜好美人，州来山庄女眷多，莺莺燕燕养满了两座院子，却无一位是爬床上来。
不见表姑娘表态，昌平很紧张，自己怕要被主子骂耳报神。事实却是沈渊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冷香女子为脱离苦海，使出的手段可比胡姬高明多了。昌平头次来时还没有这回事，大概是尹淮安也不知情，一旦知道便要镇压，只是软禁起来，相比几十年前已经过于慈悲。
“所以最后，这群女人没能得逞，都被你赶出去了吗？”沈渊问昌平，后者摇摇头，如实回道：“小的不能自作主张，只能和她们说，主子是让她们来唱曲儿的，就算让她们伺候，也肯定会直说，既然没有，就别不顾廉耻，不然被主子送回给人牙，可就没有活路了。”
昌平一气说完，挠挠头又补充道：“她们进来才几天，估计也没底，被我一吓唬就老实了，坐回去唱曲儿，一直到主子睡醒，后头的表姑娘都知道了。”
雪绒闲不住，小声叫着不肯再被人抱，沈渊撒开手，向昌平点点头，夸赞他做得不错：“自有你主子赏你，我就不借花献佛了。回去替我说一声，我吃过早饭会去书房找他。”
春桃将昌平送出去，绯云打来热水，伺候沈渊重新洗手用饭。狮子猫早就跑不见了，沈渊知道它从小被人豢养，不会到外面去，也就没想着找，只等春桃回来问她小胡姬如何。
“奴婢带她回屋子里坐着，她说话不利索，可是能明白咱们的意思。”春桃躬身回答，“奴婢问了问她的名字，她说庄主叫她小兰花，来中原之前好像叫什么‘可罗弗’。”
沈渊道：“你倒是有心，我带她回来到现在，只当留着好玩，都没想起来问她叫什么。”春桃不敢自傲，口称本分罢了，沈渊让她带小胡姬回来，到自己跟前问话。
尹淮安留着心眼，在侍妾们的两座院子之外另辟住所，将胡姬和山庄中人分离开。沈渊见过，那方小院叫撷姝阁，名副其实是金屋藏娇的地儿，胡姬的衣裳晾在窗前，用料薄而修身，中原姑娘看了会脸红，也只有番邦女奴才肯穿。
都说西域民风奔放，京中人牙以胡姬为贵，酒肆买下一名放在门前，身段婀娜，舞姿妖娆，少不了醉鬼争相买账。秋日沈渊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两个胡姬极老实，小阁主还当传闻有误，今日方知所言不虚。
绯云添了第二碗汤，小兰花跟在春桃身后进门，头发比刚才像样子，可想而知是春桃好心。绯云好奇，一边照看碗筷，一边侧着脑袋打量，沈渊有心要做个善良的中原主子，遂向小胡姬招招手：“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花魁无疑是美丽的，浓妆之下艳如桃李，灿若骄阳。面对美人笑脸，小兰花却不敢挪步，浑身竟在发抖，不知她要做什么。春桃在后面推了一把，刚要呵斥就被沈渊制止：“别吓她，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出来讨生活，多可怜。春桃你去吃饭吧，绯月把这孩子领过来。”
或许绯月的面相更温和，小兰花被她拉着手，磨磨蹭蹭终于肯走。到了沈渊跟前，小兰花主动跪下，用不流利的汉话向她请安。
沈渊生出些怜悯：“这样乖巧，怎么就被卖了呢，你的父母该多心疼。抬起头来，小兰花，我问你，你是想回家，还是想留在中原一辈子？”
“奴婢不记得家在哪里。”小胡姬没有说谎，她离开父母时只有五岁，在自己的国度做奴隶，今年入冬前辗转被卖到中原，才几个月就被州来山庄买下。
她年纪小，不懂伺候，所以只见过尹淮安两次，同住的女子们说，中原主人很善良，不会用鞭子抽打奴隶的脸，还给她们好看的衣服和珠宝。今天是小兰花第二次见主人，刚路面就被赠送，女主人很美丽，可小兰花害怕她，每个西域奴隶都会说，中原的女主人最恨丈夫有姬妾，经常将女奴隶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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