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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示

小说:1/2美强惨男主作者:扇尘字数:0更新时间 : 2021-05-26 16:57:59
江思缘见他脸颊涨红,以为他又被气着了,好心地拿过一杯水递到他手上,用衣袖帮他扇风。

        身为这个世界的男主,脸皮竟然这般薄。也不知是何原因,她还挺喜欢看林寒脸红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有这种爱好?

        江思缘感觉自己在红鸾宗待久了,是真变|态了。

        林寒的脸色在冷风下慢慢恢复正常,他眼睛里好像掉进了睫毛,连眨了好几次眼睑,都没去掉异物感。

        身边都是江思缘袖子里飘出的蔷薇香气,他的脸皮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忽冷忽热的感觉致使他的喉咙也变得干涩无比,匆忙喝下杯子里的水,视线忽地转向江思缘空空如也的双手。

        “这水……”林寒看向桌上灌满药液的茶壶,墨色的眼睛极为缓慢地眨动了一下,呆愣的表情落在他还残留着些微稚气的脸上,竟看起来有几分天真。

        “没喝出来吗?”江思缘眼神里含|着一丝惊讶,凑近看了林寒手中的杯子,“这不是无色无味的药,你一口喝完了?”

        喉咙里的黏|腻感林寒想忽视都难,这的确不是无色无味的药,杯底还漂浮着粉色的液体。这药颜色这般好看,却如同蜡一样在他嘴里融化,味道像变了味的猪油。

        林寒白着脸,快步走向窗口,干呕起来,那些药液进入他的身体便消失了,什么也吐不出来。他的双手扣着窗沿,手背上青筋绷起,对江思缘的怨念冲散了脸上的热气。

        “江!思!缘!”林寒低声怒吼,差点咬碎牙根。

        江思缘移开视线,鲜红的指甲刮过自己的脸颊。她只是想试一试林寒,未曾想他真喝了,还喝个精光。

        “为师是想提醒你,任何时候,你都不该放松警惕,否则下一次喝的便是真正的毒|药。”江思缘一甩长袖,将手背在身后,快步向门外走去。

        林寒愣了愣,看着江思缘的背影,好似看见几年前师尊教导他时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刹那间烟消云散。

        江思缘说得对,若是来日有人给他一杯毒酒,他也像今日这般没有丝毫戒心,照喝不误,那才叫害了他。江思缘这般做,是为了警告他人心险恶,不能不防。

        其实她本质上,并不是那般恶劣不堪之人,他一直以来一叶障目,才会觉得江思缘心术不正,居心叵测。

        眼见江思缘的身影越走越远,林寒也顾不得喉咙里的不适感,抬脚跟了上去。

        木偶镇正值大暑,不过辰时,太阳便已高挂,阳光未被云层遮掩,木偶镇里却一片阴寂,如重重灰雾弥漫,叫人一眼看不清前路。

        镇上的村民或是背着,或是挑着一个个空的竹篓,来往之时发生了摩擦或是踩踏也不出声。

        眼见一个背着竹篓的大汉径直走来,林寒给他让了路,看着他从身边走过。这里每个人脖子上都挂着一件黑色饰品,想来那便是能探测木偶用的灵器。

        江思缘目光扫过一个空竹篓,寻见几根白色丝线,沉声道:“木偶镇原来靠卖木偶为生,这些竹篓应是装木偶用的,如今镇里木偶难觅,他们还是未能忘却这些习惯。”

        林寒意有所指道:“竹篓已空,殊不知空的不仅是木偶,还有看似健全的躯壳。”

        他莫非想提醒她,林晗此时已是一具空壳?江思缘脚步一顿,状似思索般摸了摸下巴,转眸盯着他的脸看。

        林寒脸色微白,安静地回视她,以江思缘的绝顶聪明,定然能听出他的话外之音。

        “你说的没错。这些躯壳虽然空了,但他们本身对此却一无所知。”江思缘赞同地看了林寒一眼,伸出手拦下从她身侧走过的青年,青年脚步停下,疑惑地转过头看她。

        “请问镇长家怎么走?我们是镇长女婿的远房亲戚,特地来此恭贺他今日成婚,顺便讨杯喜酒喝。”

        青年回头,抬手指了指前方,“外乡人呐,你们往前走,最大最有派头的那户就是镇长家咧。俺也是要去喜酒咥,你们要是怕摸不着路,让俺带你们去呗。”

        林寒看着江思缘的侧脸,张了张嘴,见她面带微笑地转头看向自己,又缓缓地抿了起来。

        罢了。日后等他从这身体里出去,江思缘自然就不会在意他是谁了。

        “那便谢谢这位大哥了。”江思缘与那青年说好,回过头牵住林寒的手腕,笑盈盈道,“寒儿,我们跟着这位好心人走。真是太好了,总算能去见之鹤弟弟了。”

        被镇长女儿看上的那个男人名叫舟之鹤,与林寒一般大,刚及弱冠。

        青年从江思缘脸上看不出年岁,他还以为江思缘比舟之鹤年幼,没想到竟然是舟之鹤的姐姐。

        “你们是大地方来的人叭,看着都好富贵咥,外旮旯不安全,在这里住个一两天就是咧,不要到处乱跑,坏人多着咧。”

        青年是个热心肠,一路上和江思缘他们说了一大堆注意安全的话,锣鼓声渐近,唢呐鸣响不断,都止不住他的话茬:“像你们这样好看咥,俺还是第一次看见咧,就现在这世道啊,长得漂亮是最不安全咥,你们在外面要小心点呀。”

        “谢大哥关心,我们会保护好自己。大哥便送我们到这里吧,我们还有些话想去和之鹤弟弟说。”江思缘拉着林寒往迎亲队伍里走,镇长家的婚礼是村里办得最隆盛的,来往祝贺,或是蹭吃蹭喝的村民都有,不像世家门第那般守卫森林,江思缘和林寒又有心潜入,不消片刻就混了进去。

        江思缘用精神力找到舟之鹤的位置,带着林寒畅通无阻,长|驱|直|入。

        解开木偶镇的诅咒,从舟之鹤入手是最切实际的,镇长和镇长女儿林珍珠定不会放舟之鹤离开。他们只要将人掉包,待舟之鹤逃出木偶村,这场悲剧便不会发生。

        “掉包?”林寒听到江思缘的主意,嘴角忍不住僵硬了,“你想让谁换下舟之鹤?”

        江思缘的步伐变慢,看了眼天上太阳的位置,婚礼在巳时举行,戌时入洞房,中间隔了三个时辰,足够舟之鹤快马加鞭离开木偶镇了。

        “为了能从清幽出去,解开木偶镇的诅咒,只能委屈寒儿了。”江思缘双手轻放在林寒的肩上,红线勾勒的眼尾随着她眼角垂下而轻坠,让那双凤眼也变得饱含深情,妖|艳夺目。

        林寒心跳骤停,耳蜗生出一阵耳鸣,眼前也现出了重影,他推开江思缘的手,往后退开,晃了晃眩晕的脑袋。

        “寒儿?”

        “林寒?”江思缘叫了林寒好几声,发现他脸色不对,箍|住他的手指,用灵力探测了一番,林寒的身体与上次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

        江思缘梳理了一遍他的筋脉,“好些了吗?你最近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林寒摇了摇头,再去看江思缘的眼睛,刚才那种眩晕的感觉不见了,“可能是因为这里太过吵闹,方才一时间晃了神。”

        “过了木偶镇的考验,后面一个月你好好修养吧。”也许是她上个月给他灌输的灵力太过凶悍,林晗这副孱弱的身子骨受不住。江思缘心下担忧,见他脸色恢复正常才收回手,“你这身子,我真怕你没办法活着离开剑塔。”

        林寒皱了皱眉,偏开视线,不去看江思缘的眼睛,“舟之鹤不是新娘,没有盖头遮脸,林珍珠一眼便能看出我不是舟之鹤,恐怕拖延不了多长时间。”

        “这你便不用担心了。”江思缘笑得别有深意,“我自有办法。”

        舟之鹤的房门被铜锁锁起。为了不打草惊蛇,江思缘和林寒从窗外翻了进去。进入屋内,挂满红色彩绸的屋子里安静异常。

        他们走到塌边才看见被捆住双手和双脚的舟之鹤。见他们是翻窗而入的,原本死气沉沉的舟之鹤的眼睛睁得老大,不断看向自己嘴里塞的红布,激动地挣扎了起来,“呜呜,呜!”

        江思缘拿掉他嘴里的东西,手指轻轻一拉,便扯断了他身上的绳索,“我们是来救你的,但你要配合我们,我们才能保证你安全离开。”

        舟之鹤连忙扯掉身上挂着的绳子,从床上翻下来,感激地看着他们,抱拳道:“虽不知你们是谁,又为何救我,今日承蒙相救,不胜感激,若有机会,来日必定相报!”

        “我们是受人所托,报恩便不必了。”江思缘也不与他客套,指了指林寒,“将你身上衣物与他换下,我们帮你拖延时间,待你走到村民抓不到你的地方,我们再离开。”

        舟之鹤方才见江思缘徒手把牛尾粗的麻绳扯断,猜想她力气定是很大,没有问他们为何不与他一起离开,也许他们知道那些村民会缠着他不放,才会用这样的办法。

        “大恩不言谢!”舟之鹤再一次重重地抱拳,满脸感佩,“在下会记住你们,铭记于心!”

        林寒与舟之鹤隔着床榻互换了衣服,江思缘低着头思索清幽发生的一些事情,抬起头便见林寒一身鲜红的衣袍朝她走来。少年一袭红装,眉眼如画,干净的脸上不修粉黛,无任何装饰,却气质斐然,风采卓绝,让人见之难忘。

        林寒是第一次穿颜色这么鲜丽的衣服,不习惯地动了动手臂,将有些短的衣袖往下拉了拉。

        “大了点。”江思缘评价道。

        大?林寒看了看露出脚踝的衣摆,又看向露出他手腕的袖摆,最后顺着江思缘的视线看向了腰上的腰封,他的身高比舟之鹤要高,但体型较之舟之鹤却有些消瘦,腰封松松垮垮地挂着,看着不伦不类。

        舟之鹤走出来说道:“小少侠腰瘦,这腰封只有用针线收紧才能用,但是此处的针线皆被拿走。若是看着不行,便把腰封换了吧。”

        “无妨,我瞧着这腰封挺合适。”江思缘走到林寒身前,殷|红的指甲划过他腰间松垮的腰封,腰封上一缕绣着金红丝线的布料被她恰到好处地裁了下来。

        舟之鹤在一旁看傻了眼,盯着江思缘的指甲连逃婚的事都给忘了。

        这还是人的指甲吗?竟能比剪刀还要锋利!

        “你为何还不走?”江思缘用裁下来的布料给林寒的腰封重新打结,见舟之鹤没有离开的意思,嗓音微寒。

        “啊!”舟之鹤如大梦初醒,急忙道了声谢,大步流星地往窗口走,爬过窗沿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与林寒奇怪的视线对上,脸上一热,立马放下窗板离开。

        “寒儿之容貌,亦可迷惑男子了。”江思缘眼睛都没有抬过,便知舟之鹤在偷看他,林寒低垂着眼帘,墨色的瞳孔倒映着江思缘放在他腰间的双手,下一刻,他的睫毛突然快速地颤动了一下,像是被惊动的蝶羽。

        林晗是女子,她那般秀丽的容貌,能迷惑男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江思缘的意思却是,他本不能够迷惑男子。

        为何不能?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江思缘的脸,克制着心里掀起的滔天巨浪,语气淡然地问道:“我为何不能迷惑男子?”

        “你……”江思缘手指一收,忽然勒紧了林寒的腰封。

        林寒视线未从江思缘脸上移开一分,他感觉江思缘勒紧的不是他的腰,而是他的心脏,那东西无处可寻,却骤然收紧,让他一会怀疑江思缘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一会又害怕她真的知道什么,然后再一次捅穿他的丹田。

        江思缘思绪飞快运转,眼底仿佛有黑气藏匿,在林寒看不见的地方迅速蔓延,她帮林寒整理好衣服,满意地看了眼自己的杰作,转眸看着林寒眼睛,笑得乖戾张狂:“寒儿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怎能迷惑那些男子?便是此时成了男子的外貌,也不行。”

        林寒从江思缘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可怕的占有欲,勒紧的心脏不仅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松,反而越勒越紧,让他几度喘不过气来。

        他此刻才终于明白,在江思缘眼里,他只能是林晗。

        他其实并不是非要让江思缘明白他不是林晗,摆脱江思缘纠缠的办法不止一种,等他回到林家,见了父亲,自然不会再受江思缘挟制。

        江思缘不知林寒心里绕了多少个弯,她让林寒在梳妆镜前坐下,手指在他脸前一挥,那张俊秀无尘的脸眨眼之间便换成了舟之鹤的模样。

        林寒低垂着眼帘,没有看见镜子里的,正是他自己的脸,而不是林晗男化的模样。

        江思缘在他脸上施下障眼法,看着镜子里光顾着皱眉,没去看他先前在镜子里样貌的林寒,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这舟之鹤的模样,到底还是比不上寒儿的姿容。”

        林寒抬眸看了眼镜子,“皮相而已。”若是真心相待之人,是不会在乎容貌的。

        “常言道,相由心生。我想,寒儿的心也该是极美的。”江思缘捻起林寒的头发,视线在手背之下艳|丽的红衣瞥过,察觉到林寒的视线,抬起眼帘,蓦然与镜中的林寒对上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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