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横滨的黎明（九）
“你绝对不许溜出去, 把真姬一个人丢在家里，听到了么？”
“听到了，你好烦啊, 中也。”
“哈？我烦？？我要是不交代几声, 我都怕回来时看到真姬被你黏在墙上。”
坐在沙发上的太宰治轻哼了两声, 拿着手机, 又输入了一串字符发出去, 头也不抬的回道。
“我是闲得才用胶带黏她。”
“…我好像没跟你提胶带的事。”
“…”
“喂, 不要沉默啊，太宰。”
站在门口的中原中也咋了一下舌头，将垂在肩头的低马尾甩到身后去, 又最后交代了两句。
屋里没有开灯, 只能靠着走廊上的灯光分辨物体的轮廓，影影绰绰的，看不大清楚。等中原中也关上了门，屋里就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只有太宰治手中的手机充当光源。
“噼…”
太宰治按灭了手机，随手把它丢到一边去。他将身体向后仰, 靠在了沙发背上, 看起来有几分慵懒。
客厅内静悄悄的, 除了秒针转动的声音之外, 只剩下太宰治用指尖轻敲着自己膝头的声响。
等到分针从它身下的这一格离开，又向前挪动了一小格，卧房的门后面隐隐传来了涓涓的水声。太宰治睁开眼，稍微坐直了一些, 俯视着自己脚下一点点被染黑的地面。
这些从卧房的门缝下涌出来的水浑浊、乌黑, 似乎能吸收掉外界的光, 被它们淌过的地方立刻变成了无光而静谧的沼泽、深渊。
太宰治冷漠地看着那些从卧房内涌出来的‘水’淌过他的脚背，半晌后才开口道：
“果然发展成这样了，你还真是干不出让我惊讶的事来。”
说完，太宰治起身，缓步走向那扇房门。
黑水越积越多，但随着男人一步步走近，它们似乎是想起了这个人是谁，便向着两侧分开。太宰治仿佛是分开红海的摩西，走在干爽的地板上，一滴黑水都没有溅到他身上。
门开了，而门后的场景…
太宰治眉头一跳，有些嫌弃地后仰了一下。
现代化装修的卧房里，黑色粘稠的泥浆流了一地，连墙壁、天花板上都爬了不少。黑泥越来越多，整个房间也越来越像一个无法打开的黑匣子。它们像血管似的，在按照一定的频率搏动。
是看一眼都会得精神疾病的程度。
外面淌的那堆黑水居然还算好的。
黑泥似乎很憎恶能承载少女身躯的床铺，它压在床上，把造价昂贵的木质睡具碾碎。自己取替了床的位置，让真姬躺在自己身上。
少女的双腿被黑泥紧紧裹着，半个身子都陷在泥里。泥浆围着她结成一个厚厚的茧，宛如心脏。
真姬的双手在腹前交叠，那本无字的文学书就压在她的手掌下——泥就是从那里面涌出来的。赭发的少女安然睡着，丝毫没有被惊醒的征兆。
“恶心，离我再远点，去，去。”
太宰治不管这堆泥是哪里来的，他大步上前，一手捏起那本书——非常嫌弃地只用了两根手指，一手捞过真姬。
黑泥被他的举措惊动，愤怒地蠕动了几下，试图从他的怀里抢回真姬。
“你现在不会是希望真姬死在这个世界，永远留在你身边吧？…你是智障么，太宰和也。”
黑泥顿住了。
它像是受了惊一般地紧缩起来，因为这个动作，它整体缩小了一倍，看着像一只上了岸的黑色大章鱼。
在哭诶。
太宰治把快滑下去的真姬又往上拖了一下，看着在地上抽搐的‘大章鱼’。
【真姬。】
【想要真姬，不想离开真姬。】
“不行，这不是你的。”太宰治想了想，又用玩笑的语气说：“嗯，这是我的。”
女婿和老丈人，还是老丈人赢了。
“…真姬。”
黑泥又蠕动了两下，缩成了一人那么高。
现在的太宰和也没有手，也没有脚，更不要说面容五官了，他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只有两个黑色的洞。
太宰治：“清醒了？”
太宰和也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触手，卷住了少女的小腿。
“你的速度太慢了，最晚明天晚上，真姬就会彻底变回人类。等到那个时候，你连犹豫都不需要犹豫了。”
太宰治说道。
失去了‘鬼’的身体，而书页又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真姬如果现在变回人类会当场暴毙。
明明都走到了最后一步，结果太宰和也成了最耽误事的那个人。
“我，又，与真姬在…梦里，一起度过了八年。”太宰和也答非所问，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我，很满足了…明明很满足了。但是，为什么，我会变成这幅样子。”
“因为你很贪心。现在本来就是一命换一命的局面，但你心底深处却割舍不下她，不想孤零零地消失。”
说着，太宰治眯起眼睛，露出了柔和的笑容，但语气很冷。
“乖乖地去死吧，太宰和也，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不想真姬忘记。”太宰和也的‘眼睛’里淌出了黑水，“我不想忘记真姬，爱她…要一直爱她。真姬不爱自己，所以我要爱她。”
他嘴里的话颠三倒四的，说到最后已经分辨不出太宰和也到底在嘀咕着什么了，只能听到没有任何含义的呢喃。
太宰和也溃散成一滩没有形状的泥浆，上面浮着一双悲伤的眼睛。
爱会变成剧毒。
太宰治再次见识到了这一点。
但好在太宰和也再次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松开自己卷在真姬小腿上的触手，动作轻轻地碰了碰她紧闭的眼帘。
睡梦中的真姬不堪其扰地动了一下脑袋，将自己的脸又往太宰治的怀里埋了一些。
很鲜活，很有活力。
太宰和也低声笑了。
“再见了，父亲…我把真姬还给你们了。对作为太宰和也而生的这十八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眨眼间的功夫，黑泥全部消失了。
太宰治把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的真姬摆到沙发上，然后仗着自己不是人，直接跳窗户开溜。在路上，他还不忘记给跑出去找干部中也喝酒的某人传了个简讯。
太宰治：【出门了，真姬在公寓。】
收到短讯的中原中也血压飙升，额头青筋直跳，当场捏爆了玻璃杯。
干部中：“？怎么了？？”
首领中：“回公寓。”
她就知道，这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亲爹带娃。
而另一边，被中原中也x2宣布了死刑的太宰治正悠闲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夜很深了，公园里基本没什么人在，只有几个不良少年聚在自动贩卖机边上。他们蹲在地上，学着大人的模样喝着啤酒，讨论明天要去哪里挑事，要怎么把隔壁校的死对头按灭。
真·mafia首领·太宰治：“哇，现在的年轻人好可怕。”
“你有那种立场说他们可怕么。”
“哦！晚上好呀，这位好心人。”
太宰治嬉笑着仰起头，看向突然出现在长椅边上的中年男人。对方的外貌平平无奇，看起来三十多岁，普通到只要把他丢在人堆里，一转头就能忘记他长什么样。
两个大男人一左一右坐在长椅上，中间隔着两个人的位置。聚在附近的不良少年们根本没注意到两人的存在，自动忽略了这块地方。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存在的。”
‘中年人’问道。
“不是你主动联系到我的么，我又没主动去调查、搜寻你的踪迹。”
太宰治确实没有调查他，但除此之外，为了让他主动出来见自己一面，这人做的事倒是不少。
多亏了这家伙的各种搞事，他已经做了好几个预知梦了，而且每一个预知梦里的场景都极度混乱。每次睡醒，齐木楠雄都要怀疑一下世界末日是不是快要到了。
没办法，为了维持住眼下平静安稳的生活，上能碎陨石、下能镇火山的二次元之神只能默默加班。
“你想要的东西。”
说着，齐木楠雄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递给太宰治。
太宰治完全不打算跟他客气，他接过这张空白的纸，又从兜里拿出一支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了起来。
半晌，最后一笔落成。
太宰治翻了翻自己的口袋，从角落里找到了一小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碎屑，黏糊糊黑漆漆的。他将那玩意抹在了这张纸上，动作随意得像不知道自己手里这纸有多珍贵。
——对持有一整本的他来说，这么一小张也确实价值不高。
如果不是手上那本不能拿来用，他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多功夫，直接撕一张下来就可以了。
太宰治手上不停，将它叠成纸鹤，丢到齐木楠雄的手中。
齐木楠雄瞥了他一眼，“要放飞到哪里去。”
“哪里都可以，随便选个方向把它放出去呗。啊，慢走不送。”
齐木楠雄捧着纸鹤，回身看向还坐在长椅上的男人。对方脸上挂着好看的笑，一点也不像那个四处点火设局，把他诈出来的罪魁祸首。
“…如果我不出现，你打算怎么做。”
太宰治愣了一下，俏皮地歪着脑袋，笑道：“那就让局势乱起来，然后强迫种田长官把东西交出来啊。没办法，时间不够嘛，只能凶一点点。”
只要局势够乱，就算再不愿意，种田山头火也只能乖乖地交出他手中的那页‘书’。
齐木楠雄听着这男人的心音，面无表情抱怨着。
所以说他才讨厌横滨，每次来都没有多少好事。
但这人确实没有调查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也是齐木楠雄能心平气和地同意帮忙的原因之一。
那人带着纸鹤走了，之后他到底会让这张承载着某个人一线生机的纸飞到哪、个、世、界，太宰治已经不在乎了。
现在的问题是，他不太想回公寓挨揍，而且还是两个蛞蝓的联合暴揍。
谁想被臭男人揍啊。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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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你好烦啊, 中也。”
“哈？我烦？？我要是不交代几声, 我都怕回来时看到真姬被你黏在墙上。”
坐在沙发上的太宰治轻哼了两声, 拿着手机, 又输入了一串字符发出去, 头也不抬的回道。
“我是闲得才用胶带黏她。”
“…我好像没跟你提胶带的事。”
“…”
“喂, 不要沉默啊，太宰。”
站在门口的中原中也咋了一下舌头，将垂在肩头的低马尾甩到身后去, 又最后交代了两句。
屋里没有开灯, 只能靠着走廊上的灯光分辨物体的轮廓，影影绰绰的，看不大清楚。等中原中也关上了门，屋里就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只有太宰治手中的手机充当光源。
“噼…”
太宰治按灭了手机，随手把它丢到一边去。他将身体向后仰, 靠在了沙发背上, 看起来有几分慵懒。
客厅内静悄悄的, 除了秒针转动的声音之外, 只剩下太宰治用指尖轻敲着自己膝头的声响。
等到分针从它身下的这一格离开，又向前挪动了一小格，卧房的门后面隐隐传来了涓涓的水声。太宰治睁开眼，稍微坐直了一些, 俯视着自己脚下一点点被染黑的地面。
这些从卧房的门缝下涌出来的水浑浊、乌黑, 似乎能吸收掉外界的光, 被它们淌过的地方立刻变成了无光而静谧的沼泽、深渊。
太宰治冷漠地看着那些从卧房内涌出来的‘水’淌过他的脚背，半晌后才开口道：
“果然发展成这样了，你还真是干不出让我惊讶的事来。”
说完，太宰治起身，缓步走向那扇房门。
黑水越积越多，但随着男人一步步走近，它们似乎是想起了这个人是谁，便向着两侧分开。太宰治仿佛是分开红海的摩西，走在干爽的地板上，一滴黑水都没有溅到他身上。
门开了，而门后的场景…
太宰治眉头一跳，有些嫌弃地后仰了一下。
现代化装修的卧房里，黑色粘稠的泥浆流了一地，连墙壁、天花板上都爬了不少。黑泥越来越多，整个房间也越来越像一个无法打开的黑匣子。它们像血管似的，在按照一定的频率搏动。
是看一眼都会得精神疾病的程度。
外面淌的那堆黑水居然还算好的。
黑泥似乎很憎恶能承载少女身躯的床铺，它压在床上，把造价昂贵的木质睡具碾碎。自己取替了床的位置，让真姬躺在自己身上。
少女的双腿被黑泥紧紧裹着，半个身子都陷在泥里。泥浆围着她结成一个厚厚的茧，宛如心脏。
真姬的双手在腹前交叠，那本无字的文学书就压在她的手掌下——泥就是从那里面涌出来的。赭发的少女安然睡着，丝毫没有被惊醒的征兆。
“恶心，离我再远点，去，去。”
太宰治不管这堆泥是哪里来的，他大步上前，一手捏起那本书——非常嫌弃地只用了两根手指，一手捞过真姬。
黑泥被他的举措惊动，愤怒地蠕动了几下，试图从他的怀里抢回真姬。
“你现在不会是希望真姬死在这个世界，永远留在你身边吧？…你是智障么，太宰和也。”
黑泥顿住了。
它像是受了惊一般地紧缩起来，因为这个动作，它整体缩小了一倍，看着像一只上了岸的黑色大章鱼。
在哭诶。
太宰治把快滑下去的真姬又往上拖了一下，看着在地上抽搐的‘大章鱼’。
【真姬。】
【想要真姬，不想离开真姬。】
“不行，这不是你的。”太宰治想了想，又用玩笑的语气说：“嗯，这是我的。”
女婿和老丈人，还是老丈人赢了。
“…真姬。”
黑泥又蠕动了两下，缩成了一人那么高。
现在的太宰和也没有手，也没有脚，更不要说面容五官了，他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只有两个黑色的洞。
太宰治：“清醒了？”
太宰和也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触手，卷住了少女的小腿。
“你的速度太慢了，最晚明天晚上，真姬就会彻底变回人类。等到那个时候，你连犹豫都不需要犹豫了。”
太宰治说道。
失去了‘鬼’的身体，而书页又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真姬如果现在变回人类会当场暴毙。
明明都走到了最后一步，结果太宰和也成了最耽误事的那个人。
“我，又，与真姬在…梦里，一起度过了八年。”太宰和也答非所问，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我，很满足了…明明很满足了。但是，为什么，我会变成这幅样子。”
“因为你很贪心。现在本来就是一命换一命的局面，但你心底深处却割舍不下她，不想孤零零地消失。”
说着，太宰治眯起眼睛，露出了柔和的笑容，但语气很冷。
“乖乖地去死吧，太宰和也，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不想真姬忘记。”太宰和也的‘眼睛’里淌出了黑水，“我不想忘记真姬，爱她…要一直爱她。真姬不爱自己，所以我要爱她。”
他嘴里的话颠三倒四的，说到最后已经分辨不出太宰和也到底在嘀咕着什么了，只能听到没有任何含义的呢喃。
太宰和也溃散成一滩没有形状的泥浆，上面浮着一双悲伤的眼睛。
爱会变成剧毒。
太宰治再次见识到了这一点。
但好在太宰和也再次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松开自己卷在真姬小腿上的触手，动作轻轻地碰了碰她紧闭的眼帘。
睡梦中的真姬不堪其扰地动了一下脑袋，将自己的脸又往太宰治的怀里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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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和也低声笑了。
“再见了，父亲…我把真姬还给你们了。对作为太宰和也而生的这十八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眨眼间的功夫，黑泥全部消失了。
太宰治把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的真姬摆到沙发上，然后仗着自己不是人，直接跳窗户开溜。在路上，他还不忘记给跑出去找干部中也喝酒的某人传了个简讯。
太宰治：【出门了，真姬在公寓。】
收到短讯的中原中也血压飙升，额头青筋直跳，当场捏爆了玻璃杯。
干部中：“？怎么了？？”
首领中：“回公寓。”
她就知道，这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亲爹带娃。
而另一边，被中原中也x2宣布了死刑的太宰治正悠闲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夜很深了，公园里基本没什么人在，只有几个不良少年聚在自动贩卖机边上。他们蹲在地上，学着大人的模样喝着啤酒，讨论明天要去哪里挑事，要怎么把隔壁校的死对头按灭。
真·mafia首领·太宰治：“哇，现在的年轻人好可怕。”
“你有那种立场说他们可怕么。”
“哦！晚上好呀，这位好心人。”
太宰治嬉笑着仰起头，看向突然出现在长椅边上的中年男人。对方的外貌平平无奇，看起来三十多岁，普通到只要把他丢在人堆里，一转头就能忘记他长什么样。
两个大男人一左一右坐在长椅上，中间隔着两个人的位置。聚在附近的不良少年们根本没注意到两人的存在，自动忽略了这块地方。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存在的。”
‘中年人’问道。
“不是你主动联系到我的么，我又没主动去调查、搜寻你的踪迹。”
太宰治确实没有调查他，但除此之外，为了让他主动出来见自己一面，这人做的事倒是不少。
多亏了这家伙的各种搞事，他已经做了好几个预知梦了，而且每一个预知梦里的场景都极度混乱。每次睡醒，齐木楠雄都要怀疑一下世界末日是不是快要到了。
没办法，为了维持住眼下平静安稳的生活，上能碎陨石、下能镇火山的二次元之神只能默默加班。
“你想要的东西。”
说着，齐木楠雄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递给太宰治。
太宰治完全不打算跟他客气，他接过这张空白的纸，又从兜里拿出一支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了起来。
半晌，最后一笔落成。
太宰治翻了翻自己的口袋，从角落里找到了一小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碎屑，黏糊糊黑漆漆的。他将那玩意抹在了这张纸上，动作随意得像不知道自己手里这纸有多珍贵。
——对持有一整本的他来说，这么一小张也确实价值不高。
如果不是手上那本不能拿来用，他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多功夫，直接撕一张下来就可以了。
太宰治手上不停，将它叠成纸鹤，丢到齐木楠雄的手中。
齐木楠雄瞥了他一眼，“要放飞到哪里去。”
“哪里都可以，随便选个方向把它放出去呗。啊，慢走不送。”
齐木楠雄捧着纸鹤，回身看向还坐在长椅上的男人。对方脸上挂着好看的笑，一点也不像那个四处点火设局，把他诈出来的罪魁祸首。
“…如果我不出现，你打算怎么做。”
太宰治愣了一下，俏皮地歪着脑袋，笑道：“那就让局势乱起来，然后强迫种田长官把东西交出来啊。没办法，时间不够嘛，只能凶一点点。”
只要局势够乱，就算再不愿意，种田山头火也只能乖乖地交出他手中的那页‘书’。
齐木楠雄听着这男人的心音，面无表情抱怨着。
所以说他才讨厌横滨，每次来都没有多少好事。
但这人确实没有调查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也是齐木楠雄能心平气和地同意帮忙的原因之一。
那人带着纸鹤走了，之后他到底会让这张承载着某个人一线生机的纸飞到哪、个、世、界，太宰治已经不在乎了。
现在的问题是，他不太想回公寓挨揍，而且还是两个蛞蝓的联合暴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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