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在虚圈认亲爹（十）
说到底, 在这场混乱、狗血又无厘头的家庭伦理剧里，真的会有赢家么？
中原真姬不知道，也不太想分辨这种没什么意义的破烂题目。
毕竟感情这种事, 本来也不需要分个你赢我输。
就算脑袋里装着十年份的虚假记忆, 但真正与太宰治相处的时间太短, 她还不够了解对方。可真姬知道, 对性格略倔的太宰治来说, 就算是她推着赶着，只要是他不愿意的事，他就不可能向前踏出哪怕半步。
既然你不前进，那就由我来靠近吧。
中原真姬注视着太宰治，她的目光灼灼, 就算是凌晨初升的太阳都不会比她的眼睛更加耀眼了。
这个体态柔软的女孩胸膛里天生装着冷硬的黑冰, 这些东西让她变得敏感又多疑，在面对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时显得过分冷情疏远。但中原中也的疼爱和教导点燃了它们, 她把一团火塞进真姬的胸膛, 让黑冰融化, 变成沁人心脾的可乐——指在面对重视之人时。
而现在，中原真姬把这杯凉爽带气的可乐拿了出来，摆到太宰治的面前。
来喝吧，不亏的。
太宰治嗤笑了一声, 问她：“那你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什么。”
如果她想从他这里拿到一份爱，那不如现在就去洗洗睡了, 在梦里比较容易达成目标。
爱太沉重，沉重到太宰治甚至张不开嘴, 也吐不出这个词汇。
这世界上爱着‘太宰治’的人太多了, 经常有人会说, 只要太宰治笑一笑，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人并不难找。
但被人爱，只会让他觉得难以承受。
虽然人们总是说爱不求回报，但一旦付出的爱超过了界限，曾经满口‘只要你允许我爱你就可以’的人会变得歇斯底里。她们会大喊大叫，会愤怒，像一只暴怒的水牛，质问他的无情，祈求他用爱来回报。
大概是因为打从一开始，她们就是抱着‘自己能够用爱改变他’的想法，带着这种怜悯的慈悲心来接近他吧。
被他的皮囊与谈吐以及身上的气质吸引过来的人，终究会被真实的他推远。
“我什么都不想从你这里拿走啊。”中原真姬歪了一下脑袋，依旧直视着太宰治的双眼。
“我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是我的自我感动啊。如果我凭着‘我爱你’这件事，就想从你那里拿回来同等的爱，那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这世界上自说自话，也不问我想不想要就自发爱我的人多着呢，难道我还要一个一个地把自己的爱分给那些家伙？”
这不可能吧。
所以平心而论、以己及人，她也不可能会把这种不讲理的事硬安在亲爹身上啊。
她想，这个世界上既然有胸怀大爱的人，那一定也有天生就缺乏爱意的人在。
因为天生带来的爱分量太少，又不会再生，所以它们才显得格外贵重。在父亲分出这些小心心时，每分出一点都要慎重再慎重，并承受着可能会失去它们的恐慌。
但是没关系呀，我的小心心够多，我可以分给你。
如果一颗不够，那就再多来几颗。
紧闭的房门被一只软唧唧的奶老虎推开了一条缝隙，她在门缝里探头探脑，用那双异色的豆豆眼偷偷看着昏暗的房内。
卧在角落里的大只黑猫瞥了她一眼，又抱着自己怀里稀少的几颗小心心缩成一团，不愿意再动了。
快走吧，反正这里阴沉沉的，也没有别的小动物愿意进来。
如他所料，那只赭色的奶老虎在门边上踌躇了一会儿，又转头跑掉，不知道溜去哪里了。
好亮，把这扇门关上吧。
黑猫有气无力地摇晃了一下尾巴，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门外又传来了小老虎奶声奶气的哼唧声。
她撒着娇，希望他能把这扇门打开。
做梦，不许进来。
奶老虎哀嚎了一声，随即就有一只硕大的虎爪拍了过来，一爪子拍飞了那扇碍眼的大门。完事了这只大老虎还要骄傲地一仰头，瞪着那双钴蓝的眼睛向奶老虎叫上两声。
小老虎艰难地拖着一个大口袋，踉踉跄跄地从大老虎爪子边绕过来。然后她嗷嗷叫了两声，连蹦带跳地把口袋里的小心心兜头洒了黑猫一身，将他整个埋了起来。
小心心要不啦，都给你都给你。
赭发少女脸上的笑容比四月的春花还要烂漫。
太宰治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对着一坨会活动的肉——具有自己一半基因的肉块——产生所谓的父爱、母爱。说真的，就算是现在，他看着面前的真姬，也无法产生那种玄之又玄的诡异感情。
但他会觉得感慨，会觉得…这只崽子果然很像某个帽子架，也莫名地情感充沛。
太宰治像是认输了一样，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随便你怎么说。”
“爸爸！”
“…………诶。”
太宰治丧着表情，顶着张万年难得一见的死鱼脸应了一声。
棒读且语调平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跟真姬之间有血海深仇呢。
中原真姬完全忽视了对方的表情，跟一条泥鳅似的，呲溜一声从太宰治的手心里逃了出去。
太宰治看看自己空了的手，冷笑了一声。
呵，就这还说可以随意掐死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他现在就动手。
丝毫不晓得危机将近的崽子一边跑一边哇哇大叫：“麻麻！！臭老头认我当爹——不是！我认回他当我爹…啊也不对。总之！他认我是亲闺女啦！”
还没等外面的中原中也回话，她又喊道。
“我爹想跟你复合嗷嗷嗷！”
被亲闺女强拉复合的太宰治：…果然还是掐死吧。
唐突被cue的中原中也：什么玩意！？
中原中也：“谁要跟他复合啊！？不是，你等会儿，我他妈根本没跟他登记！”
太宰和也的声音传了进来，“母亲，粗话，粗话出来了。”
“哦，抱歉啊。”
“嗷我懂了。”
这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因为兴奋而陷入暴走模式的真姬。
“你又懂了什么玩意…”
中原真姬大喊出自己的遗言：“爸！我妈要跟你登记，马上就——”
不断作死的小崽子终于没声了。
片刻后，中原中也顶着一张冷漠脸从外走了进来。她的肩膀上还扛着一只被重力固定成木棒子的真姬，因为被闺女惹得有点恼了，中原中也的脸上还挂着一团淡淡的红，并不明显。
看到太宰治，中原中也没绷住，嘿地一声笑了。
“哎哟，太宰，你也有今天啊。看起来怎么跟飞在天上的青花鱼啪得一声摔地上，直接砸成鱼酱是一个样？真应该把你表情给拍下来。”
“你好幼稚，中也。”
“你闭嘴。”说着，中原中也向他比出一个向下的大拇指。
太宰治停顿了一下，突然露出了微妙的怪笑：“中也，你知道么。”
“…等会儿，你别这么笑，有点渗人。”
十几岁时的阴影又浮现出来了，中原中也的拳头隐隐开始发痒。
“我在首领办公室的暗层里放了一张存储卡，你猜怎么着…哎呀不可思议，里面全都是一些奇妙的东西呢。嗯？看你这幅表情，你是没有发现过呀。中也，你说…真姬跟这小子会不会发现那张卡。”
这段话结合上刚刚的‘表情包’话题，中原中也直接联想到了自己的丑照黑历史上。
太宰治这狗人也不是没干过这事，他以前还真的印了一堆她开完污浊后呼呼大睡的傻脸，在她的卧室里贴了满满六面墙。
——对，连天花板和地板都没有放过。
中原中也：“……我在那屋呆了十年，有没有那种暗层我会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又在骗我，和也…嗯？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
太宰和也默默挪开视线，看向别处。
“不是吧，还真有暗层!？”
“真姬刚上任时有异能者闯入首领办公室，试图暗杀她。在打斗的时候波及了半个办公室，所以只能重建……存储卡确实有，但里面的内容我没有确认过，只有真姬看过里面的东西。”
被亲妈扛在肩上的木棒真姬瑟瑟发抖，她如果是一棵树，估计头发都要被自己抖没了。
“真姬…”
“呜呜！”闷声大叫了两声后，嘴部重获自由的中原真姬崩溃喊道，“我记忆不完整，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啊！但我知道这绝对是我爸在害我，你相信我啊，妈！”
太宰治笑咪咪说道：“我怎么会骗你呢，中也。你也知道我的，我这么柔弱、单纯、善良、天真，不可能做那种事。”
说了半天，这一连串形容词没一个能对得上。
“你要是单纯善良，被你丢去沉横滨湾的人死了都能笑醒。”
“对，像你这种随口背刺一个柔弱、单纯、善良、天真、可爱、温柔、有礼的女孩子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好好一个孩子，突然就失去了自知之明。
“…………太宰，还是让我揍你一顿吧。”
“这也怪我？”
“不怪你难道怪我么？”
“你去怪森先生啊。”
出乎太宰治的意料，中原中也居然真的沉默了。
“…我知道森先生没有下限，但在孤儿院里的那几年已经让他这么没有下限了么。”
“那倒不是。”
森鸥外确实很喜欢年纪小的女孩子，但除了日常吸自己的人形异能爱丽丝之外，他根本不会对其他小孩子真的动心思。
中原中也看得分明，森鸥外也行事磊落，自然不会在真姬的事上产生矛盾。再说了，森鸥外是真的把真姬当成了自己的孙女来养的。
让中原中也沉默的不是森鸥外的小癖好，而是…某个做爷爷的宠孩子是真的没有多少底线。
要蛋糕？
小厨房安排上。
头发烧了？
赶紧安慰安慰，然后帮她打理好头发。
想要玩偶？
买，一屋子够不够！
想被夸？
哎哟，我们真姬好可爱，好懂礼貌，好聪明啊，以后港口mafia绝对能在你手里发展下去哦！
中原中也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说：“…大概，是跟孙女隔辈亲吧。”
太宰治：“…孙女。”
“哈，森先生可是亲口说了你就像他的儿子一样。”
“呕。”
太宰治快吐了。
“说起这事，中岛也被森先生收养，变成他的养子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你不仅喜当儿，还喜当哥了。
太宰治：“没直接做掉森先生是我的失误。”
他虽然知道人心易变，但正常来说，森鸥外这个人形ai也不应该变成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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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感情这种事, 本来也不需要分个你赢我输。
就算脑袋里装着十年份的虚假记忆, 但真正与太宰治相处的时间太短, 她还不够了解对方。可真姬知道, 对性格略倔的太宰治来说, 就算是她推着赶着，只要是他不愿意的事，他就不可能向前踏出哪怕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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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体态柔软的女孩胸膛里天生装着冷硬的黑冰, 这些东西让她变得敏感又多疑，在面对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时显得过分冷情疏远。但中原中也的疼爱和教导点燃了它们, 她把一团火塞进真姬的胸膛, 让黑冰融化, 变成沁人心脾的可乐——指在面对重视之人时。
而现在，中原真姬把这杯凉爽带气的可乐拿了出来，摆到太宰治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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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嗤笑了一声, 问她：“那你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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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不想从你这里拿走啊。”中原真姬歪了一下脑袋，依旧直视着太宰治的双眼。
“我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是我的自我感动啊。如果我凭着‘我爱你’这件事，就想从你那里拿回来同等的爱，那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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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就这还说可以随意掐死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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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太宰治，中原中也没绷住，嘿地一声笑了。
“哎哟，太宰，你也有今天啊。看起来怎么跟飞在天上的青花鱼啪得一声摔地上，直接砸成鱼酱是一个样？真应该把你表情给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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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说着，中原中也向他比出一个向下的大拇指。
太宰治停顿了一下，突然露出了微妙的怪笑：“中也，你知道么。”
“…等会儿，你别这么笑，有点渗人。”
十几岁时的阴影又浮现出来了，中原中也的拳头隐隐开始发痒。
“我在首领办公室的暗层里放了一张存储卡，你猜怎么着…哎呀不可思议，里面全都是一些奇妙的东西呢。嗯？看你这幅表情，你是没有发现过呀。中也，你说…真姬跟这小子会不会发现那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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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这狗人也不是没干过这事，他以前还真的印了一堆她开完污浊后呼呼大睡的傻脸，在她的卧室里贴了满满六面墙。
——对，连天花板和地板都没有放过。
中原中也：“……我在那屋呆了十年，有没有那种暗层我会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又在骗我，和也…嗯？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
太宰和也默默挪开视线，看向别处。
“不是吧，还真有暗层!？”
“真姬刚上任时有异能者闯入首领办公室，试图暗杀她。在打斗的时候波及了半个办公室，所以只能重建……存储卡确实有，但里面的内容我没有确认过，只有真姬看过里面的东西。”
被亲妈扛在肩上的木棒真姬瑟瑟发抖，她如果是一棵树，估计头发都要被自己抖没了。
“真姬…”
“呜呜！”闷声大叫了两声后，嘴部重获自由的中原真姬崩溃喊道，“我记忆不完整，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啊！但我知道这绝对是我爸在害我，你相信我啊，妈！”
太宰治笑咪咪说道：“我怎么会骗你呢，中也。你也知道我的，我这么柔弱、单纯、善良、天真，不可能做那种事。”
说了半天，这一连串形容词没一个能对得上。
“你要是单纯善良，被你丢去沉横滨湾的人死了都能笑醒。”
“对，像你这种随口背刺一个柔弱、单纯、善良、天真、可爱、温柔、有礼的女孩子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好好一个孩子，突然就失去了自知之明。
“…………太宰，还是让我揍你一顿吧。”
“这也怪我？”
“不怪你难道怪我么？”
“你去怪森先生啊。”
出乎太宰治的意料，中原中也居然真的沉默了。
“…我知道森先生没有下限，但在孤儿院里的那几年已经让他这么没有下限了么。”
“那倒不是。”
森鸥外确实很喜欢年纪小的女孩子，但除了日常吸自己的人形异能爱丽丝之外，他根本不会对其他小孩子真的动心思。
中原中也看得分明，森鸥外也行事磊落，自然不会在真姬的事上产生矛盾。再说了，森鸥外是真的把真姬当成了自己的孙女来养的。
让中原中也沉默的不是森鸥外的小癖好，而是…某个做爷爷的宠孩子是真的没有多少底线。
要蛋糕？
小厨房安排上。
头发烧了？
赶紧安慰安慰，然后帮她打理好头发。
想要玩偶？
买，一屋子够不够！
想被夸？
哎哟，我们真姬好可爱，好懂礼貌，好聪明啊，以后港口mafia绝对能在你手里发展下去哦！
中原中也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说：“…大概，是跟孙女隔辈亲吧。”
太宰治：“…孙女。”
“哈，森先生可是亲口说了你就像他的儿子一样。”
“呕。”
太宰治快吐了。
“说起这事，中岛也被森先生收养，变成他的养子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你不仅喜当儿，还喜当哥了。
太宰治：“没直接做掉森先生是我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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