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自愿吃鬼（二十五）
宛如月轮一般的刀光划破夜色, 将庭院中飞舞着的蝴蝶撕碎。接着，鳞粉与破碎的蝶翼又被卷进了刀风里，随着刀光斩断了蝶屋的房顶和承柱, 砖瓦和碎木头满天飞，整个屋子顷刻之间塌了一小半。
在烟尘和满地的浪迹中, 躬身挥刀的黑死牟缓缓直起身，收刀归鞘。
“给我出来，继国和也。既然没有死，就不要藏头露尾, 堕了你先祖的名声。”
长着六个眼睛, 怎么看怎么怪物的男人用矜贵的语气说道。
回答黑死牟的, 是时透无一郎的刀。
少年身上套着宽大的鬼杀队队服，但他行动间却几乎没有发出声响。时透无一郎像是一团雾气, 像是一抹霞光,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黑死牟身后。
做挥刀姿势的时透无一郎的那双薄荷绿眼瞳反着淡淡的月光，呈现出利刃般冰冷刺人的色泽。
黑死牟头也没有回，他反手抽出刀, 抵住了时透无一郎的攻击。灶门炭治郎抓住了这个机会，立刻从暗处冲出来，将刀挥向黑死牟。
“…这个耳坠。”黑死牟的额角鼓起青筋。“原来如此, 你就是那位大人说过的那个少年。…这个耳坠，你还不配戴。”
“这是我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宝物, 还不需要你这个家伙来评价！”
“炭治郎…冷静。”
“明白。”
看着与自己对峙着的两个少年, 黑死牟发出了很短暂的感叹声。
“…这个味道, 你叫什么名字。”
时透无一郎怔了一下, 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听到陌生的姓氏, 黑死牟的眼睛微动：“是这样啊…看来, 【继国】这个姓氏，在我这一脉，已经失传了。”
“继国？”时透无一郎的脸色变化了一些，“为什么你会对着我…”
“看来你不知晓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已经过去了几百年，时过境迁…我作为人类时曾使用过【继国岩胜】，这个名字。换句话说…你就是我的后代。”
黑死牟的这段话对时透无一郎来说不亚于当头一锤。
时透无一郎甚至分不清是‘自己的祖先变成了鬼’，还是‘自己居然跟继国和也有亲缘关系’，更让他心神震颤了。
“…你在逗我么。”时透无一郎深呼吸了一下，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就算你真的是我的祖先，我的身体里也没有任何一滴带有你细胞的血液了。”
时透无一郎跟炭治郎都知道眼前的这个上弦很强，光靠他们两人恐怕很难敌得过他。但好在这个鬼对他们带着轻视、审查的心思，战斗中也有些漫不经心。
再撑一会儿，起码要撑到蝶屋的各位撤离。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小葵，你立刻带着这几位隐队成员，背上伤员离开。小清、小澄、菜惠，照顾伤患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豆豆眼三姐妹捂着嘴，连连点头。
蝴蝶忍柔和下表情，“一切都拜托你们了。…香奈乎，你领着小唯，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珠世小姐，祢豆子就拜托给你跟愈史郎先生了。”
珠世：“好，交给我们吧。愈史郎…”
愈史郎心领神会，低声说：“已经派出了戴着符纸的乌鸦，其他的杀鬼人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好。”
等一行人离开，蝴蝶忍转身看向立在黑暗中的继国和也。
鸢发少年垂着头，左手搭在自己腰间的刀柄上，目光呆滞地注视着自己身前的地面。
看着人偶般的少年，蝴蝶忍说：“…你也想去战斗吧，和也先生。”
继国和也没有回应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抬起来一下。
蝴蝶忍叹了口气，握着刀，回身冲向战场。
她是柱，不论如何都不可能临阵脱逃。
战局没有因为蝴蝶忍的加入而改变多少，紫藤花的毒素虽然能够阻碍黑死牟的行动，但成效不大。
黑死牟之所以是上弦之一，不是因为他配得上这个排名…而是因为十二鬼月的排名最高也就是上弦一了。
——他自愈能力要比上贰的童磨好了不止一层，这种程度的花毒还不至于杀了他。
三人都或多或少地挂了彩，只有黑死牟还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对比太明显，连感觉无力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比较好了。
“唔！”
混战中，黑死牟卡住了时透无一郎的脖颈，单手把他举了起来。
“…以你的年纪来说，很出色。但人类太脆弱了，很轻易地就会死去。目前上弦只剩下了我还能够战斗，如果给了你血，你会得到那位大人的赞赏的。”
“别想得逞…！”
“现在是我们对话的时间，不知礼数。”
“炭…炭治郎！”
噌——
是刀刃相接的声音。
在场的几人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望着那个在月光下挥出着这一刀的少年。
继国和也冷着脸，挡在了灶门炭治郎身前。在隔开了黑死牟的攻击之后，他立刻改变自己的架势。炽热的阳炎从他的刀刃上迸发，在黑夜里刺痛了黑死牟的眼睛。
“和也…？？”
灶门炭治郎愣住。
蝴蝶忍错愕地捏紧刀柄，身体不自主地向前倾了一些：“…他动了？”
【继国和也】居然自行活动了！
“这就是半天狗所说的…活着？”黑死牟在短暂的错愕后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流干了血液，靠着鬼血暂时行动，你还能算是活着？”
“…………”
“无话可说了么，继国和也。”
“我，没有，想对你说的，话。”
继国和也一字一顿，但口齿清晰地吐出了这句话。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鸢发少年的表情和动作也随之鲜活了起来。仿佛在一个呼吸之间，他的灵魂穿过了阴曹地府，又投进了这具肉制的傀儡中。
少年那双狭长的眼睛似乎在看着他，又似乎没有，无悲无喜，仿佛神子。
黑死牟曾经无数次在某个人的脸上看到这幅表情，它眼熟到让他的胸口能烧起一团烈火。
“继国缘一…既然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会出现一个与你相似如此的人！”
日之呼吸与月之呼吸相撞，两种有些相似，又因为呼吸法的不同而截然相反的剑技碰撞在一起。
黑死牟产生了一种自己在跟略显稚嫩的继国缘一对战的错觉。而太宰和也冷着脸，在这种差错了零点一秒都会砍断手脚的战斗中却如鱼得水。
就算把继国缘一的dna刻到自己身上，他也不会当场变成对方那样的天才——太宰和也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但天赋不够，努力可以拿来凑一凑。
精神世界的时间很暧昧模糊，而太宰和也看中了这一点，尽可能地延长了自己的每一晚的梦。在‘梦’里，他用幻术把继国缘一的记录誊写下来，变成自己的对练。
太宰和也不记得自己死在继国缘一刀下几次了。
几十次？还是几百次？
他又靠着这一夜又一夜的积累，练习了多少年的刀术。
十年还是一百年？
记不清了。
但就算是天赋平平的人，在死了那么多次，练习了那么多年之后，也该把日之呼吸法刻进骨头里了。
他总是想变得再强一些，就算只是无用功，他也想要再靠近真姬一些。
太宰和也觉得，如果成百上千的死能让他向真姬再靠近一厘米，那也是他赚了！
“…真悲哀啊。”太宰和也讽刺道。
黑死牟的眼睛瞪大，用危险的语气质问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活得真悲哀啊，继国岩胜。穷尽几百年岁月，你难道只是为了活成…我的父亲么。”
“！你说‘父亲’？”
“是的，我的父亲就是继国缘一，按血缘关系来说…我应该叫你一声伯父。”
黑死牟瞳孔地震，六个瞳孔一起震。
太宰和也立刻欺身而上，而时透无一郎和灶门炭治郎也一左一右夹击黑死牟。
两个日呼，一个霞呼。
一张缘一的脸，一对缘一的耳坠，还有一个自己的子孙。
太宰和也继续丢炸、弹：“我跨过百年的时间，被那个男人从坟墓里叫醒，也许为的就是杀了你吧，继国岩胜。”
“我的第二次人生，就是为了杀死你而存在的。”
“可笑！你难道要说，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另一个鬼之始祖么！”
“对，可笑。”
一道奶气的声音唐突出现。
赭发小女孩站在空地上，身边还绕着一只毛茸茸的猫咪，她的存在怎么看怎么突兀。
“你不是为了杀他而获得第二次人生的，你是为了见我，才一直活到这个时代的。”说着，女孩向继国和也伸出双臂。“你是我的，和也。你的生命，灵魂，未来，全都是我的！快杀了他，然后过来抱抱我”
女孩的背后，终于赶到的柱们拎着刀冲向了黑死牟。
九个柱，加上不是柱胜似柱的两个日呼。
黑死牟：…………
这是什么，离大谱了你们。
“你逃不掉啦，因为有我在嘛。”
说着，赭发女孩笑眯眯地手指竖在自己面前“我可是最强的哦——仅限本世界内而言。如何，要跟物理学一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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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烟尘和满地的浪迹中, 躬身挥刀的黑死牟缓缓直起身，收刀归鞘。
“给我出来，继国和也。既然没有死，就不要藏头露尾, 堕了你先祖的名声。”
长着六个眼睛, 怎么看怎么怪物的男人用矜贵的语气说道。
回答黑死牟的, 是时透无一郎的刀。
少年身上套着宽大的鬼杀队队服，但他行动间却几乎没有发出声响。时透无一郎像是一团雾气, 像是一抹霞光,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黑死牟身后。
做挥刀姿势的时透无一郎的那双薄荷绿眼瞳反着淡淡的月光，呈现出利刃般冰冷刺人的色泽。
黑死牟头也没有回，他反手抽出刀, 抵住了时透无一郎的攻击。灶门炭治郎抓住了这个机会，立刻从暗处冲出来，将刀挥向黑死牟。
“…这个耳坠。”黑死牟的额角鼓起青筋。“原来如此, 你就是那位大人说过的那个少年。…这个耳坠，你还不配戴。”
“这是我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宝物, 还不需要你这个家伙来评价！”
“炭治郎…冷静。”
“明白。”
看着与自己对峙着的两个少年, 黑死牟发出了很短暂的感叹声。
“…这个味道, 你叫什么名字。”
时透无一郎怔了一下, 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听到陌生的姓氏, 黑死牟的眼睛微动：“是这样啊…看来, 【继国】这个姓氏，在我这一脉，已经失传了。”
“继国？”时透无一郎的脸色变化了一些，“为什么你会对着我…”
“看来你不知晓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已经过去了几百年，时过境迁…我作为人类时曾使用过【继国岩胜】，这个名字。换句话说…你就是我的后代。”
黑死牟的这段话对时透无一郎来说不亚于当头一锤。
时透无一郎甚至分不清是‘自己的祖先变成了鬼’，还是‘自己居然跟继国和也有亲缘关系’，更让他心神震颤了。
“…你在逗我么。”时透无一郎深呼吸了一下，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就算你真的是我的祖先，我的身体里也没有任何一滴带有你细胞的血液了。”
时透无一郎跟炭治郎都知道眼前的这个上弦很强，光靠他们两人恐怕很难敌得过他。但好在这个鬼对他们带着轻视、审查的心思，战斗中也有些漫不经心。
再撑一会儿，起码要撑到蝶屋的各位撤离。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小葵，你立刻带着这几位隐队成员，背上伤员离开。小清、小澄、菜惠，照顾伤患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豆豆眼三姐妹捂着嘴，连连点头。
蝴蝶忍柔和下表情，“一切都拜托你们了。…香奈乎，你领着小唯，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珠世小姐，祢豆子就拜托给你跟愈史郎先生了。”
珠世：“好，交给我们吧。愈史郎…”
愈史郎心领神会，低声说：“已经派出了戴着符纸的乌鸦，其他的杀鬼人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好。”
等一行人离开，蝴蝶忍转身看向立在黑暗中的继国和也。
鸢发少年垂着头，左手搭在自己腰间的刀柄上，目光呆滞地注视着自己身前的地面。
看着人偶般的少年，蝴蝶忍说：“…你也想去战斗吧，和也先生。”
继国和也没有回应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抬起来一下。
蝴蝶忍叹了口气，握着刀，回身冲向战场。
她是柱，不论如何都不可能临阵脱逃。
战局没有因为蝴蝶忍的加入而改变多少，紫藤花的毒素虽然能够阻碍黑死牟的行动，但成效不大。
黑死牟之所以是上弦之一，不是因为他配得上这个排名…而是因为十二鬼月的排名最高也就是上弦一了。
——他自愈能力要比上贰的童磨好了不止一层，这种程度的花毒还不至于杀了他。
三人都或多或少地挂了彩，只有黑死牟还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对比太明显，连感觉无力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比较好了。
“唔！”
混战中，黑死牟卡住了时透无一郎的脖颈，单手把他举了起来。
“…以你的年纪来说，很出色。但人类太脆弱了，很轻易地就会死去。目前上弦只剩下了我还能够战斗，如果给了你血，你会得到那位大人的赞赏的。”
“别想得逞…！”
“现在是我们对话的时间，不知礼数。”
“炭…炭治郎！”
噌——
是刀刃相接的声音。
在场的几人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望着那个在月光下挥出着这一刀的少年。
继国和也冷着脸，挡在了灶门炭治郎身前。在隔开了黑死牟的攻击之后，他立刻改变自己的架势。炽热的阳炎从他的刀刃上迸发，在黑夜里刺痛了黑死牟的眼睛。
“和也…？？”
灶门炭治郎愣住。
蝴蝶忍错愕地捏紧刀柄，身体不自主地向前倾了一些：“…他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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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半天狗所说的…活着？”黑死牟在短暂的错愕后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流干了血液，靠着鬼血暂时行动，你还能算是活着？”
“…………”
“无话可说了么，继国和也。”
“我，没有，想对你说的，话。”
继国和也一字一顿，但口齿清晰地吐出了这句话。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鸢发少年的表情和动作也随之鲜活了起来。仿佛在一个呼吸之间，他的灵魂穿过了阴曹地府，又投进了这具肉制的傀儡中。
少年那双狭长的眼睛似乎在看着他，又似乎没有，无悲无喜，仿佛神子。
黑死牟曾经无数次在某个人的脸上看到这幅表情，它眼熟到让他的胸口能烧起一团烈火。
“继国缘一…既然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会出现一个与你相似如此的人！”
日之呼吸与月之呼吸相撞，两种有些相似，又因为呼吸法的不同而截然相反的剑技碰撞在一起。
黑死牟产生了一种自己在跟略显稚嫩的继国缘一对战的错觉。而太宰和也冷着脸，在这种差错了零点一秒都会砍断手脚的战斗中却如鱼得水。
就算把继国缘一的dna刻到自己身上，他也不会当场变成对方那样的天才——太宰和也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但天赋不够，努力可以拿来凑一凑。
精神世界的时间很暧昧模糊，而太宰和也看中了这一点，尽可能地延长了自己的每一晚的梦。在‘梦’里，他用幻术把继国缘一的记录誊写下来，变成自己的对练。
太宰和也不记得自己死在继国缘一刀下几次了。
几十次？还是几百次？
他又靠着这一夜又一夜的积累，练习了多少年的刀术。
十年还是一百年？
记不清了。
但就算是天赋平平的人，在死了那么多次，练习了那么多年之后，也该把日之呼吸法刻进骨头里了。
他总是想变得再强一些，就算只是无用功，他也想要再靠近真姬一些。
太宰和也觉得，如果成百上千的死能让他向真姬再靠近一厘米，那也是他赚了！
“…真悲哀啊。”太宰和也讽刺道。
黑死牟的眼睛瞪大，用危险的语气质问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活得真悲哀啊，继国岩胜。穷尽几百年岁月，你难道只是为了活成…我的父亲么。”
“！你说‘父亲’？”
“是的，我的父亲就是继国缘一，按血缘关系来说…我应该叫你一声伯父。”
黑死牟瞳孔地震，六个瞳孔一起震。
太宰和也立刻欺身而上，而时透无一郎和灶门炭治郎也一左一右夹击黑死牟。
两个日呼，一个霞呼。
一张缘一的脸，一对缘一的耳坠，还有一个自己的子孙。
太宰和也继续丢炸、弹：“我跨过百年的时间，被那个男人从坟墓里叫醒，也许为的就是杀了你吧，继国岩胜。”
“我的第二次人生，就是为了杀死你而存在的。”
“可笑！你难道要说，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另一个鬼之始祖么！”
“对，可笑。”
一道奶气的声音唐突出现。
赭发小女孩站在空地上，身边还绕着一只毛茸茸的猫咪，她的存在怎么看怎么突兀。
“你不是为了杀他而获得第二次人生的，你是为了见我，才一直活到这个时代的。”说着，女孩向继国和也伸出双臂。“你是我的，和也。你的生命，灵魂，未来，全都是我的！快杀了他，然后过来抱抱我”
女孩的背后，终于赶到的柱们拎着刀冲向了黑死牟。
九个柱，加上不是柱胜似柱的两个日呼。
黑死牟：…………
这是什么，离大谱了你们。
“你逃不掉啦，因为有我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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