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自愿吃鬼（二十四）
“来, 祢豆子，把手臂伸出来。”
“唔……”
在珠世的温声细语下，针管中的药剂被缓缓推进祢豆子的体内。少女模样的鬼发出一声轻哼, 忧愁地蹙起眉头，盯着自己连针眼都没留下的胳膊猛看。
在变成鬼之后, 他们对痛觉的感知也变得迟钝了很多。像这样一个小到不能更小的针眼基本察觉不到痛, 但看着祢豆子那副表情，依旧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可爱到想让人揉一揉。
围观的中原真姬这样想着, 于是就这样做了。
顶着一张五六岁幼童的脸, 真姬向跪坐着的祢豆子招招手。咬着竹筒的少女立刻眯起眼睛，弯下腰凑近真姬。
“好乖好乖哦。”
“唔！唔！”
小孩子哄大孩子, 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可爱到心都快要化掉了。
珠世仪态优雅地掩唇轻笑, “祢豆子小姐很喜欢你呢。”
中原真姬揉着祢豆子的脑袋瓜, 把她搓得左晃右晃, 沉思道：“也没有吧, 比起喜欢我这个人, 祢豆子应该更喜欢我的血。”
监护人·炭治郎连忙摆手，“不是的, 其实祢豆子被师父下过暗示, 她会把人类看做家人。我想, 祢豆子大概是因为真姬小姐现在的小孩子外表，所以把你看做家里的某个弟弟妹妹了吧。”
“炭治郎家是个大家族呢。”
“是的！蝴蝶小姐, 我的兄弟姐妹很多的。”
自从锻刀人村庄的那一战之后，又过去了一个星期之久。
在这段时间里，珠世与蝴蝶忍的研究终于向前踏出了一大步, 成功研制出了针对鬼舞辻无惨的药物。这种药会温和地破坏掉鬼舞辻无惨的细胞, 像生了一场大病, 需要消灭病原体那样，对鬼的身体进行治疗。
除此之外，短短的一个星期带不来多大的改变，但一些小小的变化还是有的。
比如，鬼杀队的众人现在更加直观地认识到了中原真姬远超正常水准的战斗力。
还比如——
“炭治郎，你在吗？…要去训练了。”
时透无一郎敲响了诊疗室的房门，从门口探进了脑袋。
少年双薄荷绿色的眼睛不像往日里那样空洞迷茫，当时透无一郎看向炭治郎时，他的眼睛里有光。
那天夜里，追击半天狗的时透无一郎找回了自己的记忆，而灶门炭治郎就是那个契机。在那之后，时透无一郎一改对炭治郎的态度。
而看到挤在祢豆子身边的中原真姬，时透无一郎的目光立刻冷漠。他点了个头，就当做问好了。双标到真姬想当场向他竖起大拇指，说一句：‘不愧是继国家的后人，你跟和也很有兄弟像’。
一样的双标。
灶门炭治郎连忙站起身：“抱歉，已经到训练的时间了吗。我这就来。”
“没关系，你没有晚，是我过来早了。”
“那我先失礼了，蝴蝶小姐，珠世小姐，真姬小姐。”
蝴蝶忍摆摆手：“去吧，灶门，祢豆子放在我们这里观察情况就好，不用惦记着。”
灶门炭治郎看了看睁着豆豆眼靠在珠世身上的妹妹，无奈地道谢，“好的…麻烦你了，蝴蝶小姐。”
看着两个少年结伴离开，中原真姬锤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我想起来了…炭治郎，你直接去叫上和也吧，让他也跟着你们一起练练。”
这么一句很正常的话，却让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灶门炭治郎勉强地扯了一下嘴角，试图让自己笑得更好看一些。但别提笑得漂亮了，他连笑都笑不出来。
“啪！”
他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大声应道：“好的，我会去叫上和也的！”
“嗯嗯，麻烦你啦。长时间不活动，他的关节都要锈住了。”
蝴蝶忍若有所思，轻叹了一口气，说：“锈住……吗。”
就是不知道这个“锈住”，指的是心理意义上的变迟钝，还是肉、体意义上的僵硬。
继国和也已经死了，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咽了气的。而已经死去的人，就算再次被太宰真姬救醒，又还会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大概并不是吧。
即使太宰真姬变成这幅幼童的模样，用最甜最柔软的语气去‘请求’继国和也，她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少年是通过听从她的命令来行动的。
向着灶门炭治郎猫猫摆手的真姬不晓得自己背后的蝴蝶忍想了些什么，如果她知道，估计又要在内线里狂笑打滚了。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她之所以整天顶着一副五岁小孩的样子，才不是为了迫害（哄骗）太宰和也——他根本不需要真姬变成小孩，就能被哄得分不清上下。
她，中原真姬，单纯是觉得这幅小孩子外表很吃香而已。
没看到不死川实弥吼她的声音都小了吗，昨天炼狱杏寿郎还给她带了巧克力呢！
什么，炼狱大哥之所以会给她带巧克力，是因为她之前跟和也约好了，让和也给她带？
耳朵里进了糖球球，听不到哦。
随手发出一把刀，等过了没几天，这把刀又被对方翻出来，回手捅到她自己身上。又胃疼又尴尬，恨不得在地上打滚，用脚趾抠出一栋梦幻芭比城堡——说的就是拿到糖时的真姬了。
“真姬小姐，你真的不要这个吗？”
“啊？要什么？”
中原真姬回过头，看向蝴蝶忍。
披着蝴蝶羽织的少女从医药箱里取出一个方盒，递到真姬面前来。盒子里装着一枚用玻璃制成的小药瓶，药瓶里装着无色透明的药液。
“这是…把鬼变回人的药？”
蝴蝶忍点点头：“这一份的药效加强过，有九成以上的概率，能帮助你摆脱鬼舞辻无惨的血，变回人类。”
中原真姬垂下眼睛，用指尖碰了碰那冰凉凉的小药瓶。
一直以来，最让她觉得有罪恶感就是这一点。
他们一个又一个世界的走过来，每一次都是顶着虚假的身份，对着本世界的原住居民演戏。
虽然她很会等价代换，也觉得用‘好结局’和‘谎言’来做交易没什么不好的，但每当被他们温柔以待时，她还是会觉得肚子里热腾腾的。
真好。
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出色、善良的人，真的是再好不过啦。
真姬把盒子盖上，郑重地放回蝴蝶忍手中，“谢谢你，但是不用了。我说过的，我想要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鬼消失。鬼舞辻无惨要乖乖去死，那个人…也应该一起消失。”
“我相信人心易变，也相信鬼的心思会变。就算那个人现在还能安分守己，但总有一天…他会变的。”
蝴蝶忍沉默了。
她会不忍心一个无辜的鬼送死，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她的理智在不断警醒着她，告诉她，太宰真姬说得对。
人与鬼都是会改变的，如果那个家伙还活在这世上，总有一天太宰真姬与继国和也的惨剧会再次上演。蝴蝶忍有理由推测，如果是为了结束自己的永生，那人甚至能做得出亲自造鬼的壮举。
太宰治：给你的机智鼓掌，你很懂我诶。
如果真的有一天他被迫变成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然后喜提‘永生’，太宰治还真干得出来那种事。
“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那真是太好了。”
中原真姬：我完全明白了。
——不，你明白了什么。
并没有理解蝴蝶忍未尽之意的真姬：“这份药比起给我用，不如稀释一下，分给珠世和愈史郎用。一份药能让两个鬼变回人类，这是我赚了。”
珠世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愣了一下：“不，我就不用了。”
“为什么？”
中原真姬歪头。
“其实我对变回人没有那么大的欲望，只要能杀死鬼舞辻无惨我就满足了。”
“那你要逃？”
珠世的表情茫然了一瞬，“……逃？”
“嗯。”
赭发女孩用力地点点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计算。她的手指肉嘟嘟的，手背上还有小坑。如果不知道这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光看她现在的外表，足以让大部分人嘴角疯狂上扬。
“不变回人的话，等鬼舞辻无惨一死，你就要跟着变成灰了。不会很久的，也就不出一个月吧，无惨就得乖乖去死了。一个月时间…珠世小姐还能救几个人，再痛苦多大一会儿呀。”
“就这么短的一点点时间，不觉得太少了嘛？”
说着，真姬还抿着嘴唇，露出了甜度满分的笑容。
虽然比起这张笑脸，她嘴里的话要辣太多了。
“你还要再痛苦个几十年，赎罪个几十年才够份呢，珠世小姐。”
蝴蝶忍没有阻止真姬的意思，虽然她知道珠世吃过人，但又矛盾地并不希望珠世去死。
珠世将几百年的时间都投入在了医学与药物方面，这么长时间的积累以及不断地去接纳新知识、新事物，已经让珠世的知识量和经验量达到了一个很庞大的量。
如果珠世活下去，将这些宝贵的知识运用到治愈人类上面去，她接下来作为人类而活的岁月里，也许会拯救数不清的人。
“那我先走啦，蝴蝶，先前甘露寺还在找我。”
“好，你去吧。”
在中原真姬半只脚踏出房门时，珠世叫住了她，并向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我身上没有需要被你们夸奖的地方啦，我自在惯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小女孩用奶气十足的声音说道。
从蝴蝶忍这里离开之后，真姬直接叫了个隐队的成员，拜托他送自己去产屋敷耀哉的宅邸。
光头的隐队纠结地俯视着这只小不点，恨不得当场吐槽，让这个知道路的家伙自己去。
但是不敢。
中原真姬把双手扣在唇前，用四十五度仰角，可怜兮兮地对光头隐队的搭档说：“不行吗，大姐姐。”
“！！当然可以！”
“诶…但是这是鬼——啊，好疼！”
隐队小姐姐一把抱起软乎乎的小女孩，踹了一脚光头搭档：“闭嘴，带路！”
到了产屋敷耀哉的宅子，真姬嬉笑着向两人道别：“谢谢你们送我，大姐姐，光头的大哥哥。”
“你故意说我是光头的吧，绝对是吧！？你这孩子哪里可爱了啊！”
“不是说了！给我！闭嘴！吗！吓到小孩子怎么办啊！”
“你醒醒，说了八百次这是鬼！”
目送两个隐队吵吵闹闹着离开，真姬捻了一下自己的鬓发，觉得自己真是个罪恶的女人。
但她真的不想自己脚跑，有人见过五岁小孩自己跑五里地吗？没有吧。
选择性遗忘了自己的真实年龄，再次尝出当小孩甜头的真姬蹦蹦跳跳地去找产屋敷耀哉了。
说完了蝶屋那边的情况，真姬又转头去找甘露寺蜜璃玩。边上的伊黑小芭内看着她的视线有够刺人的，尤其是在真姬靠到甘露寺蜜璃怀里的时候。
把不死川实弥惹恼，又把富冈义勇折腾到眼神死，再扯着炼狱杏寿郎，试图爬到大号猫头鹰的肩膀上去…一下午的时间，中原真姬亲身展示了叫比熊孩子更可怕的，是装嫩的熊孩子。
又能惹人恼，又知道怎么把控恶作剧的度，除了让人哭笑不得之外偏偏生不出怒火。
也是在这一天，鬼杀队的众人隔着一整个世界线，唐突地与隔壁又隔壁首领宰世界线的港口mafia众人共情了。
鬼知道港口mafia的各位是怎么度过中原真姬的童年时代的，迫真每日游走在想捏她脸与想搂着她亲的交界线上。
等太宰治顶着张猫脸从房檐上跳下来时，中原真姬甚至已经套上了儿童款鬼杀队队服。
甘露寺蜜璃：“诶，这好像是你之前带在身边的猫？”
真姬用力地点头，‘费力’地抬起猫咪：“这是自己溜进我家的，可爱吧？这个颜色是不是有些像和也？”
甘露寺蜜璃连忙点头，“嗯嗯，简直一模一样。”
【真姬：所以是出了什么事吗，我亲爱的爹爹。】
【太宰治：蝶屋的位置暴露了，黑死牟马上找上门。还有……】
【真姬：？】
【太宰治：你的那个称呼方式好恶熏熏。】
【真姬：好的爸爸，我知道了爸爸。】
用着这张几岁小孩的脸，真姬随着猫咪外表的太宰治叫爹叫得非常没有压力。虽说如果这人变回人形，她就该当场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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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在珠世的温声细语下，针管中的药剂被缓缓推进祢豆子的体内。少女模样的鬼发出一声轻哼, 忧愁地蹙起眉头，盯着自己连针眼都没留下的胳膊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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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到想让人揉一揉。
围观的中原真姬这样想着, 于是就这样做了。
顶着一张五六岁幼童的脸, 真姬向跪坐着的祢豆子招招手。咬着竹筒的少女立刻眯起眼睛，弯下腰凑近真姬。
“好乖好乖哦。”
“唔！唔！”
小孩子哄大孩子, 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可爱到心都快要化掉了。
珠世仪态优雅地掩唇轻笑, “祢豆子小姐很喜欢你呢。”
中原真姬揉着祢豆子的脑袋瓜, 把她搓得左晃右晃, 沉思道：“也没有吧, 比起喜欢我这个人, 祢豆子应该更喜欢我的血。”
监护人·炭治郎连忙摆手，“不是的, 其实祢豆子被师父下过暗示, 她会把人类看做家人。我想, 祢豆子大概是因为真姬小姐现在的小孩子外表，所以把你看做家里的某个弟弟妹妹了吧。”
“炭治郎家是个大家族呢。”
“是的！蝴蝶小姐, 我的兄弟姐妹很多的。”
自从锻刀人村庄的那一战之后，又过去了一个星期之久。
在这段时间里，珠世与蝴蝶忍的研究终于向前踏出了一大步, 成功研制出了针对鬼舞辻无惨的药物。这种药会温和地破坏掉鬼舞辻无惨的细胞, 像生了一场大病, 需要消灭病原体那样，对鬼的身体进行治疗。
除此之外，短短的一个星期带不来多大的改变，但一些小小的变化还是有的。
比如，鬼杀队的众人现在更加直观地认识到了中原真姬远超正常水准的战斗力。
还比如——
“炭治郎，你在吗？…要去训练了。”
时透无一郎敲响了诊疗室的房门，从门口探进了脑袋。
少年双薄荷绿色的眼睛不像往日里那样空洞迷茫，当时透无一郎看向炭治郎时，他的眼睛里有光。
那天夜里，追击半天狗的时透无一郎找回了自己的记忆，而灶门炭治郎就是那个契机。在那之后，时透无一郎一改对炭治郎的态度。
而看到挤在祢豆子身边的中原真姬，时透无一郎的目光立刻冷漠。他点了个头，就当做问好了。双标到真姬想当场向他竖起大拇指，说一句：‘不愧是继国家的后人，你跟和也很有兄弟像’。
一样的双标。
灶门炭治郎连忙站起身：“抱歉，已经到训练的时间了吗。我这就来。”
“没关系，你没有晚，是我过来早了。”
“那我先失礼了，蝴蝶小姐，珠世小姐，真姬小姐。”
蝴蝶忍摆摆手：“去吧，灶门，祢豆子放在我们这里观察情况就好，不用惦记着。”
灶门炭治郎看了看睁着豆豆眼靠在珠世身上的妹妹，无奈地道谢，“好的…麻烦你了，蝴蝶小姐。”
看着两个少年结伴离开，中原真姬锤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我想起来了…炭治郎，你直接去叫上和也吧，让他也跟着你们一起练练。”
这么一句很正常的话，却让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灶门炭治郎勉强地扯了一下嘴角，试图让自己笑得更好看一些。但别提笑得漂亮了，他连笑都笑不出来。
“啪！”
他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大声应道：“好的，我会去叫上和也的！”
“嗯嗯，麻烦你啦。长时间不活动，他的关节都要锈住了。”
蝴蝶忍若有所思，轻叹了一口气，说：“锈住……吗。”
就是不知道这个“锈住”，指的是心理意义上的变迟钝，还是肉、体意义上的僵硬。
继国和也已经死了，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咽了气的。而已经死去的人，就算再次被太宰真姬救醒，又还会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大概并不是吧。
即使太宰真姬变成这幅幼童的模样，用最甜最柔软的语气去‘请求’继国和也，她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少年是通过听从她的命令来行动的。
向着灶门炭治郎猫猫摆手的真姬不晓得自己背后的蝴蝶忍想了些什么，如果她知道，估计又要在内线里狂笑打滚了。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她之所以整天顶着一副五岁小孩的样子，才不是为了迫害（哄骗）太宰和也——他根本不需要真姬变成小孩，就能被哄得分不清上下。
她，中原真姬，单纯是觉得这幅小孩子外表很吃香而已。
没看到不死川实弥吼她的声音都小了吗，昨天炼狱杏寿郎还给她带了巧克力呢！
什么，炼狱大哥之所以会给她带巧克力，是因为她之前跟和也约好了，让和也给她带？
耳朵里进了糖球球，听不到哦。
随手发出一把刀，等过了没几天，这把刀又被对方翻出来，回手捅到她自己身上。又胃疼又尴尬，恨不得在地上打滚，用脚趾抠出一栋梦幻芭比城堡——说的就是拿到糖时的真姬了。
“真姬小姐，你真的不要这个吗？”
“啊？要什么？”
中原真姬回过头，看向蝴蝶忍。
披着蝴蝶羽织的少女从医药箱里取出一个方盒，递到真姬面前来。盒子里装着一枚用玻璃制成的小药瓶，药瓶里装着无色透明的药液。
“这是…把鬼变回人的药？”
蝴蝶忍点点头：“这一份的药效加强过，有九成以上的概率，能帮助你摆脱鬼舞辻无惨的血，变回人类。”
中原真姬垂下眼睛，用指尖碰了碰那冰凉凉的小药瓶。
一直以来，最让她觉得有罪恶感就是这一点。
他们一个又一个世界的走过来，每一次都是顶着虚假的身份，对着本世界的原住居民演戏。
虽然她很会等价代换，也觉得用‘好结局’和‘谎言’来做交易没什么不好的，但每当被他们温柔以待时，她还是会觉得肚子里热腾腾的。
真好。
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出色、善良的人，真的是再好不过啦。
真姬把盒子盖上，郑重地放回蝴蝶忍手中，“谢谢你，但是不用了。我说过的，我想要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鬼消失。鬼舞辻无惨要乖乖去死，那个人…也应该一起消失。”
“我相信人心易变，也相信鬼的心思会变。就算那个人现在还能安分守己，但总有一天…他会变的。”
蝴蝶忍沉默了。
她会不忍心一个无辜的鬼送死，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她的理智在不断警醒着她，告诉她，太宰真姬说得对。
人与鬼都是会改变的，如果那个家伙还活在这世上，总有一天太宰真姬与继国和也的惨剧会再次上演。蝴蝶忍有理由推测，如果是为了结束自己的永生，那人甚至能做得出亲自造鬼的壮举。
太宰治：给你的机智鼓掌，你很懂我诶。
如果真的有一天他被迫变成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然后喜提‘永生’，太宰治还真干得出来那种事。
“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那真是太好了。”
中原真姬：我完全明白了。
——不，你明白了什么。
并没有理解蝴蝶忍未尽之意的真姬：“这份药比起给我用，不如稀释一下，分给珠世和愈史郎用。一份药能让两个鬼变回人类，这是我赚了。”
珠世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愣了一下：“不，我就不用了。”
“为什么？”
中原真姬歪头。
“其实我对变回人没有那么大的欲望，只要能杀死鬼舞辻无惨我就满足了。”
“那你要逃？”
珠世的表情茫然了一瞬，“……逃？”
“嗯。”
赭发女孩用力地点点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计算。她的手指肉嘟嘟的，手背上还有小坑。如果不知道这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光看她现在的外表，足以让大部分人嘴角疯狂上扬。
“不变回人的话，等鬼舞辻无惨一死，你就要跟着变成灰了。不会很久的，也就不出一个月吧，无惨就得乖乖去死了。一个月时间…珠世小姐还能救几个人，再痛苦多大一会儿呀。”
“就这么短的一点点时间，不觉得太少了嘛？”
说着，真姬还抿着嘴唇，露出了甜度满分的笑容。
虽然比起这张笑脸，她嘴里的话要辣太多了。
“你还要再痛苦个几十年，赎罪个几十年才够份呢，珠世小姐。”
蝴蝶忍没有阻止真姬的意思，虽然她知道珠世吃过人，但又矛盾地并不希望珠世去死。
珠世将几百年的时间都投入在了医学与药物方面，这么长时间的积累以及不断地去接纳新知识、新事物，已经让珠世的知识量和经验量达到了一个很庞大的量。
如果珠世活下去，将这些宝贵的知识运用到治愈人类上面去，她接下来作为人类而活的岁月里，也许会拯救数不清的人。
“那我先走啦，蝴蝶，先前甘露寺还在找我。”
“好，你去吧。”
在中原真姬半只脚踏出房门时，珠世叫住了她，并向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我身上没有需要被你们夸奖的地方啦，我自在惯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小女孩用奶气十足的声音说道。
从蝴蝶忍这里离开之后，真姬直接叫了个隐队的成员，拜托他送自己去产屋敷耀哉的宅邸。
光头的隐队纠结地俯视着这只小不点，恨不得当场吐槽，让这个知道路的家伙自己去。
但是不敢。
中原真姬把双手扣在唇前，用四十五度仰角，可怜兮兮地对光头隐队的搭档说：“不行吗，大姐姐。”
“！！当然可以！”
“诶…但是这是鬼——啊，好疼！”
隐队小姐姐一把抱起软乎乎的小女孩，踹了一脚光头搭档：“闭嘴，带路！”
到了产屋敷耀哉的宅子，真姬嬉笑着向两人道别：“谢谢你们送我，大姐姐，光头的大哥哥。”
“你故意说我是光头的吧，绝对是吧！？你这孩子哪里可爱了啊！”
“不是说了！给我！闭嘴！吗！吓到小孩子怎么办啊！”
“你醒醒，说了八百次这是鬼！”
目送两个隐队吵吵闹闹着离开，真姬捻了一下自己的鬓发，觉得自己真是个罪恶的女人。
但她真的不想自己脚跑，有人见过五岁小孩自己跑五里地吗？没有吧。
选择性遗忘了自己的真实年龄，再次尝出当小孩甜头的真姬蹦蹦跳跳地去找产屋敷耀哉了。
说完了蝶屋那边的情况，真姬又转头去找甘露寺蜜璃玩。边上的伊黑小芭内看着她的视线有够刺人的，尤其是在真姬靠到甘露寺蜜璃怀里的时候。
把不死川实弥惹恼，又把富冈义勇折腾到眼神死，再扯着炼狱杏寿郎，试图爬到大号猫头鹰的肩膀上去…一下午的时间，中原真姬亲身展示了叫比熊孩子更可怕的，是装嫩的熊孩子。
又能惹人恼，又知道怎么把控恶作剧的度，除了让人哭笑不得之外偏偏生不出怒火。
也是在这一天，鬼杀队的众人隔着一整个世界线，唐突地与隔壁又隔壁首领宰世界线的港口mafia众人共情了。
鬼知道港口mafia的各位是怎么度过中原真姬的童年时代的，迫真每日游走在想捏她脸与想搂着她亲的交界线上。
等太宰治顶着张猫脸从房檐上跳下来时，中原真姬甚至已经套上了儿童款鬼杀队队服。
甘露寺蜜璃：“诶，这好像是你之前带在身边的猫？”
真姬用力地点头，‘费力’地抬起猫咪：“这是自己溜进我家的，可爱吧？这个颜色是不是有些像和也？”
甘露寺蜜璃连忙点头，“嗯嗯，简直一模一样。”
【真姬：所以是出了什么事吗，我亲爱的爹爹。】
【太宰治：蝶屋的位置暴露了，黑死牟马上找上门。还有……】
【真姬：？】
【太宰治：你的那个称呼方式好恶熏熏。】
【真姬：好的爸爸，我知道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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