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她可不想让他以为自己还跟欺负他的人在一起玩。
鱼香夹了块肉塞到嘴里, “我上初中后就没怎么和他说过话了，他欺负你的事，我回家还和我娘说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 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像是在极力向他证明她和李二牛不是一方的。
“我从来没瞧不起你，你那么聪明，小时候老师都夸你，我才不会嫌弃你呢，而且你虽然有点憨，但你长得好看呀。”
她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俏皮的笑。
眼睛弯弯的，额前翘着几根呆毛。
很可爱。
宋书玉抿着唇, 低低地应了声, 忽然又想起什么，抬起眼, 看了看她的饭盒, 拿着筷子夹了几片肉要放到她的饭盒里。
县一中每周有三天, 伙食里会有猪肉, 其他时间基本上都是大白菜，炖土豆这些。
鱼香很喜欢吃肉，每年到了过年前生产队杀猪宰牛，王淑兰都会特意早早过去抢最好的肉，他们家工分多, 肉分的也多，队里的人都知道队长家养着一个小千金，平常人家十天半个月才能尝得一回荤打打牙祭，他们家为了这个小闺女几天就要吃回肉, 那肉票跟不要钱似的往外送。
为着这事，从前队里没少有人眼红，私底下说鱼国平做生产队长捞好处，不然就为了个丫头这么花肉票，说出去谁能信呢，甚至还有人偷偷去公社里举报，最后闹了不少笑话出来。
宋书玉岁的时候，腿还没被宋大军打坏，经常和鱼香二哥鱼援朝一起爬树掏鸟蛋，下河摸鱼捉虾，鱼援朝最常说的，就是要拿回家给他小妹吃，他小妹几天不沾荤又瘦了，还是肉嘟嘟的可爱。
宋书玉常和鱼援朝在一起满村子跑，也去过他家几次，见过鱼香，他每次过去，她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小板凳上，和鱼卫星在那玩你拍一我拍一。
她不光脸肉嘟嘟的，手也是肉嘟嘟的，整个小身体就像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包子，他过去时，两只黑葡萄的眼睛还喜欢盯着他看，小鸡仔似的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
她的腿很短，宋书玉总怕她摔倒，然后坐在地上哭出鼻涕泡来，那他以后肯定就不能再去找鱼援朝玩了，他见过鱼援朝把她惹哭后，王淑兰拿着棍子满家院逮着人揍的场景，很可怕。
那时鱼香在他眼里，就是个爱吃肉的麻烦的鱼援朝的妹妹。
宋书玉从回忆中抽出神，夹着肉的筷子顿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臊红着脸把筷子收了回去。
鱼香望着那几片又飞回去的肉，原本在看到他夹过来时的亮晶晶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她一点也不客气道：“我要吃的！”
宋书玉：“我知道，但这筷子我用过了。”
说着，他把饭盒推到她面前，“你自己夹吧。”
鱼香哦了声，这才想起来自己以前和他说的话，心里骂了句憨子，又把铁饭盒推了回去。
“我现在不嫌弃你筷子，我就要你夹给我。”
宋书玉迟疑道：“可这是我用过的。”
鱼香看他那别扭样，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吃了？”
要是这样，她就不要喜欢他了，连肉都舍不得给她吃，她娘说这样的男人最不靠谱了。
“不是的！”
宋书玉把饭盒里的肉夹给她，闷闷道：“我是怕你嫌弃我用过的筷子。”
“我不嫌弃，”鱼香夹起一块肉，嘿嘿笑，“这是我对象给我的，别人都吃不着。”
她说到对象两个字时，怕别人听到，是用的口型。
宋书玉耳朵有点烫，手在大腿的裤子上磨蹭了一下，看着她张开嘴，露出粉色的舌尖，贝齿咬住肉块，腮帮子塞的鼓鼓的。
宋书玉垂眸，慢吞吞地，小声道：“可上面有我的口水。”
鱼香没听见，乐滋滋地把肉吃完，觉得自己这个对象处的一点也不亏。
别人怎么处对象的鱼香不知道，这个年头大家处对象都很矜持，即便是去外面约会，也都隔着一个人的距离，鱼香只见过她大哥和她大嫂说亲后，他大哥时不时就要去镇上给她大嫂买点小发夹、好吃的送过去。
宋书玉也一样。
他会不时去外面买好吃的在食堂没有肉的时候给她，每天都会买冰棍给她吃，晚上等她去打水时，还会帮她拎到宿舍，还想帮她洗衣服。
洗衣服！
鱼香揪着手，脸红彤彤的。
虽然有些心动，但洗衣服什么的，还是有些羞耻，当然也是考虑到以后要是被她娘知道她刚和宋书玉处对象，就让他帮自己洗衣服，她娘会揍死她的！
鱼香只当他憨厚，她还没成他媳妇呢，他就对她这么好。
她羞答答地低着头，没注意到面前的人深邃的眼里一闪而过的遗憾。
……
很快，时间一晃，鱼香考完期末考试，收拾大大小小的包，准备回家。
因为学校要求学生把书带回去，开学后再带回来，鱼卫星直接进了学校，把装着书的麻袋背在身上，再拿过一个大包拎在手里。
往学校外走的时候，鱼卫星回头看了一眼，鱼香两手空空，书包还有装衣服水瓶的包裹都到了宋书玉手里。
鱼卫星：“……”
“小妹，你干嘛呢，怎么把东西都让书玉帮你拿？”
宋书玉笑了下，“没事的，也不重。”
鱼香哼了声，“就是。”
鱼卫星：“……”
他都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的。
鱼香冲他撇撇嘴，得意坏了。
鱼卫星刮了她一眼，转过身。
鱼香一见她哥转过去，就凑到宋书玉身边，虚声问：“我拿一个吧。”
宋书玉摇头：“不用，这个有点重，等会上了车，放在车上，你不要拿着。”
“哦，你确定你下个月底才能回去吗，你姑没说你中间可以休息吗？”
“还没说。”
“好吧。”
鱼香蔫哒哒地垂下头。
“那你要是休息了，你得坐车回去找我玩啊，一个多月呢。”
宋书玉嗯了声。
两人分开后，鱼香坐大巴回去。
鱼卫星在车上说教了几句，见她垂头丧气的，不像以前那样反驳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小妹，你别怪我说你，书玉他又不是咱们自家人，你让人家帮你拿东西不合适懂不懂？要是被娘知道又该说我了，娘之前还让我盯着你，不让你和他走的太近。”
鱼香台抬起头，“为什么啊，他现在又不说亲了。”
“不说亲了你们也不能走太近啊，娘担心别人说闲话，你又不是不知道队里那些人说话有多难听，家里供你上高中，本来就有很多人等着看咱爹娘笑话，要是被别人说你和书玉闲话，娘能气死。”
鱼香吓了一跳，那么严重的吗，听到闲话都能被气着，那她娘要是知道她和宋书玉真处对象了，不得把她的腿打断。
“其，其实，宋书玉也挺好的啊。”
鱼卫星敲了下她的头：“谁说他不好了，但咱娘指望着你考上大学，以后成了城里人过好日子呢。”
鱼香捂着头，瘪了瘪嘴：“宋书玉以后说不定也是城里人呢，他这次没回来，就是他姑给他在厂里找了个搬货的工作，他怎么就不能过好日子了？”
鱼卫星蹙眉，盯着她的眼，不说话了。
鱼香心倏地慢了一拍，眨了眨眼，克制住想低下头的冲动，强作镇定：“怎，怎么了？”
鱼卫星表情严肃：“你怎么什么都往他身上扯？”
鱼香心跳的越来越快，后颈冒了一层冷汗。
“我，我哪有？我就是随口说说，大家都觉得他可怜，我不觉得。”
“是吗？”
鱼香轻哼，“那不然呢？”
鱼卫星看了她一眼，也哼了声，“你说他去厂里搬货怎么回事？哪个厂？”
“好像是钢铁厂吧，说是他姑父找的。”
“他姑父在钢铁厂干活，我知道，但钢铁厂不招外工，他姑父又不是什么干部，怎么给他找的。”
鱼卫星之前去钢铁厂碰到过宋书玉的姑父，对方就是普普通通的职工，过的是比他们乡下人好，但要说能找关系，塞个亲戚进厂里那是不可能的。
鱼香懵了：“哥，你什么意思，他骗我的？”
“也有可能是他姑父认识什么人，托关系的，也不是不可能。”
鱼卫星估计宋书玉可能是去干什么苦力活，不方便和他小妹说，才这样说的。
鱼香心里有了疑惑，但又不觉得宋书玉会骗自己，他那么老实，就算是真撒谎，她也一眼就能看出来。
只能等他下次回来她再问他了。
这边，宋书玉和鱼香分开后，背着麻袋照宋娟给她的地址找过去。
他到的时候，厂里还没下班。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同志骑着自行车从他身边经过，到旁边的停车棚扎下车。
他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穿着的确良衬衣，衣服崭新干净，手腕上还戴着块表，手里那辆自行车也是新的，凤凰牌。
宋书玉单是看了一眼，就放弃想找他问问的想法，准备到里面找个人问。
“哎，那个同志，你找谁？别往里走，开门的人去哪了，一天天的。”
没等他往里走，站在车棚底的人就喊住了他。
宋书玉擦擦头顶的汗，憨憨地笑了下，说自己是曹桂荣介绍来的临时工。
“你找错地了吧，我们厂不招临时工。”
那人走过来，摘下眼镜，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目光在他腿上扫了下，显然是刚才注意到了他的走路姿势。
“你快走吧，别站在这，厂里不给外人进。”
宋书玉：“同志，我是我姑父曹桂荣介绍来的，他就在厂里，你要不帮我进去问问。”
对面的人皱了下眉头，刚想说什么，一辆小汽车开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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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香夹了块肉塞到嘴里, “我上初中后就没怎么和他说过话了，他欺负你的事，我回家还和我娘说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 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像是在极力向他证明她和李二牛不是一方的。
“我从来没瞧不起你，你那么聪明，小时候老师都夸你，我才不会嫌弃你呢，而且你虽然有点憨，但你长得好看呀。”
她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俏皮的笑。
眼睛弯弯的，额前翘着几根呆毛。
很可爱。
宋书玉抿着唇, 低低地应了声, 忽然又想起什么，抬起眼, 看了看她的饭盒, 拿着筷子夹了几片肉要放到她的饭盒里。
县一中每周有三天, 伙食里会有猪肉, 其他时间基本上都是大白菜，炖土豆这些。
鱼香很喜欢吃肉，每年到了过年前生产队杀猪宰牛，王淑兰都会特意早早过去抢最好的肉，他们家工分多, 肉分的也多，队里的人都知道队长家养着一个小千金，平常人家十天半个月才能尝得一回荤打打牙祭，他们家为了这个小闺女几天就要吃回肉, 那肉票跟不要钱似的往外送。
为着这事，从前队里没少有人眼红，私底下说鱼国平做生产队长捞好处，不然就为了个丫头这么花肉票，说出去谁能信呢，甚至还有人偷偷去公社里举报，最后闹了不少笑话出来。
宋书玉岁的时候，腿还没被宋大军打坏，经常和鱼香二哥鱼援朝一起爬树掏鸟蛋，下河摸鱼捉虾，鱼援朝最常说的，就是要拿回家给他小妹吃，他小妹几天不沾荤又瘦了，还是肉嘟嘟的可爱。
宋书玉常和鱼援朝在一起满村子跑，也去过他家几次，见过鱼香，他每次过去，她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小板凳上，和鱼卫星在那玩你拍一我拍一。
她不光脸肉嘟嘟的，手也是肉嘟嘟的，整个小身体就像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包子，他过去时，两只黑葡萄的眼睛还喜欢盯着他看，小鸡仔似的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
她的腿很短，宋书玉总怕她摔倒，然后坐在地上哭出鼻涕泡来，那他以后肯定就不能再去找鱼援朝玩了，他见过鱼援朝把她惹哭后，王淑兰拿着棍子满家院逮着人揍的场景，很可怕。
那时鱼香在他眼里，就是个爱吃肉的麻烦的鱼援朝的妹妹。
宋书玉从回忆中抽出神，夹着肉的筷子顿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臊红着脸把筷子收了回去。
鱼香望着那几片又飞回去的肉，原本在看到他夹过来时的亮晶晶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她一点也不客气道：“我要吃的！”
宋书玉：“我知道，但这筷子我用过了。”
说着，他把饭盒推到她面前，“你自己夹吧。”
鱼香哦了声，这才想起来自己以前和他说的话，心里骂了句憨子，又把铁饭盒推了回去。
“我现在不嫌弃你筷子，我就要你夹给我。”
宋书玉迟疑道：“可这是我用过的。”
鱼香看他那别扭样，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吃了？”
要是这样，她就不要喜欢他了，连肉都舍不得给她吃，她娘说这样的男人最不靠谱了。
“不是的！”
宋书玉把饭盒里的肉夹给她，闷闷道：“我是怕你嫌弃我用过的筷子。”
“我不嫌弃，”鱼香夹起一块肉，嘿嘿笑，“这是我对象给我的，别人都吃不着。”
她说到对象两个字时，怕别人听到，是用的口型。
宋书玉耳朵有点烫，手在大腿的裤子上磨蹭了一下，看着她张开嘴，露出粉色的舌尖，贝齿咬住肉块，腮帮子塞的鼓鼓的。
宋书玉垂眸，慢吞吞地，小声道：“可上面有我的口水。”
鱼香没听见，乐滋滋地把肉吃完，觉得自己这个对象处的一点也不亏。
别人怎么处对象的鱼香不知道，这个年头大家处对象都很矜持，即便是去外面约会，也都隔着一个人的距离，鱼香只见过她大哥和她大嫂说亲后，他大哥时不时就要去镇上给她大嫂买点小发夹、好吃的送过去。
宋书玉也一样。
他会不时去外面买好吃的在食堂没有肉的时候给她，每天都会买冰棍给她吃，晚上等她去打水时，还会帮她拎到宿舍，还想帮她洗衣服。
洗衣服！
鱼香揪着手，脸红彤彤的。
虽然有些心动，但洗衣服什么的，还是有些羞耻，当然也是考虑到以后要是被她娘知道她刚和宋书玉处对象，就让他帮自己洗衣服，她娘会揍死她的！
鱼香只当他憨厚，她还没成他媳妇呢，他就对她这么好。
她羞答答地低着头，没注意到面前的人深邃的眼里一闪而过的遗憾。
……
很快，时间一晃，鱼香考完期末考试，收拾大大小小的包，准备回家。
因为学校要求学生把书带回去，开学后再带回来，鱼卫星直接进了学校，把装着书的麻袋背在身上，再拿过一个大包拎在手里。
往学校外走的时候，鱼卫星回头看了一眼，鱼香两手空空，书包还有装衣服水瓶的包裹都到了宋书玉手里。
鱼卫星：“……”
“小妹，你干嘛呢，怎么把东西都让书玉帮你拿？”
宋书玉笑了下，“没事的，也不重。”
鱼香哼了声，“就是。”
鱼卫星：“……”
他都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的。
鱼香冲他撇撇嘴，得意坏了。
鱼卫星刮了她一眼，转过身。
鱼香一见她哥转过去，就凑到宋书玉身边，虚声问：“我拿一个吧。”
宋书玉摇头：“不用，这个有点重，等会上了车，放在车上，你不要拿着。”
“哦，你确定你下个月底才能回去吗，你姑没说你中间可以休息吗？”
“还没说。”
“好吧。”
鱼香蔫哒哒地垂下头。
“那你要是休息了，你得坐车回去找我玩啊，一个多月呢。”
宋书玉嗯了声。
两人分开后，鱼香坐大巴回去。
鱼卫星在车上说教了几句，见她垂头丧气的，不像以前那样反驳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小妹，你别怪我说你，书玉他又不是咱们自家人，你让人家帮你拿东西不合适懂不懂？要是被娘知道又该说我了，娘之前还让我盯着你，不让你和他走的太近。”
鱼香台抬起头，“为什么啊，他现在又不说亲了。”
“不说亲了你们也不能走太近啊，娘担心别人说闲话，你又不是不知道队里那些人说话有多难听，家里供你上高中，本来就有很多人等着看咱爹娘笑话，要是被别人说你和书玉闲话，娘能气死。”
鱼香吓了一跳，那么严重的吗，听到闲话都能被气着，那她娘要是知道她和宋书玉真处对象了，不得把她的腿打断。
“其，其实，宋书玉也挺好的啊。”
鱼卫星敲了下她的头：“谁说他不好了，但咱娘指望着你考上大学，以后成了城里人过好日子呢。”
鱼香捂着头，瘪了瘪嘴：“宋书玉以后说不定也是城里人呢，他这次没回来，就是他姑给他在厂里找了个搬货的工作，他怎么就不能过好日子了？”
鱼卫星蹙眉，盯着她的眼，不说话了。
鱼香心倏地慢了一拍，眨了眨眼，克制住想低下头的冲动，强作镇定：“怎，怎么了？”
鱼卫星表情严肃：“你怎么什么都往他身上扯？”
鱼香心跳的越来越快，后颈冒了一层冷汗。
“我，我哪有？我就是随口说说，大家都觉得他可怜，我不觉得。”
“是吗？”
鱼香轻哼，“那不然呢？”
鱼卫星看了她一眼，也哼了声，“你说他去厂里搬货怎么回事？哪个厂？”
“好像是钢铁厂吧，说是他姑父找的。”
“他姑父在钢铁厂干活，我知道，但钢铁厂不招外工，他姑父又不是什么干部，怎么给他找的。”
鱼卫星之前去钢铁厂碰到过宋书玉的姑父，对方就是普普通通的职工，过的是比他们乡下人好，但要说能找关系，塞个亲戚进厂里那是不可能的。
鱼香懵了：“哥，你什么意思，他骗我的？”
“也有可能是他姑父认识什么人，托关系的，也不是不可能。”
鱼卫星估计宋书玉可能是去干什么苦力活，不方便和他小妹说，才这样说的。
鱼香心里有了疑惑，但又不觉得宋书玉会骗自己，他那么老实，就算是真撒谎，她也一眼就能看出来。
只能等他下次回来她再问他了。
这边，宋书玉和鱼香分开后，背着麻袋照宋娟给她的地址找过去。
他到的时候，厂里还没下班。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同志骑着自行车从他身边经过，到旁边的停车棚扎下车。
他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穿着的确良衬衣，衣服崭新干净，手腕上还戴着块表，手里那辆自行车也是新的，凤凰牌。
宋书玉单是看了一眼，就放弃想找他问问的想法，准备到里面找个人问。
“哎，那个同志，你找谁？别往里走，开门的人去哪了，一天天的。”
没等他往里走，站在车棚底的人就喊住了他。
宋书玉擦擦头顶的汗，憨憨地笑了下，说自己是曹桂荣介绍来的临时工。
“你找错地了吧，我们厂不招临时工。”
那人走过来，摘下眼镜，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目光在他腿上扫了下，显然是刚才注意到了他的走路姿势。
“你快走吧，别站在这，厂里不给外人进。”
宋书玉：“同志，我是我姑父曹桂荣介绍来的，他就在厂里，你要不帮我进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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