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原来他的沈长欢一点也没变
日子坦坦荡荡过着，沈丘也对陈迟十分满意，（其实因为贺桐华这一层原因，他的意见并不重要。）。因而陈迟过的也算舒心，每日只用去贺桐华那陪她聊会天，其他时间便随意逛，沈家本就没那么多规矩，算是十分自由的。
沈长欢这几日倒是有些心里烦，总莫名想起那日陈迟……嘁，离得那样近，也不怕摔了。
明日便是除夕之日，沈丘为逗贺桐华欢心，特地买来许多烟花爆竹，还顺便给家里仆人发了些，意味热闹。
沈长欢领了烟花，却并没什么心思放，他只记得略小一些的时候还总有期待，如今年纪越大就越不喜欢这些小孩玩意儿了。他扭头去看陈迟，只见那人捏着一只细绳烟花，眼里竟淌着些许虔诚，沈长欢在心里嗤笑，莫非这人以为烟花还能许愿不成？
“我从前，经常对着烟花许愿。”陈迟突然开口，将沈长欢吓了一跳，他分明只是在心里想，并没有说出口来，怎的他竟还会读心术？
陈迟垂眼看着手里的烟花，轻轻弯了嘴角：“特别小的时候，有人跟我说，对着烟花许愿比流星有用。”
“并无分别，信则灵罢了。”沈长欢低头盯着手中的烟花，不觉得有什么意境可言。
陈迟将手中的细绳烟花抛了出去，问道：“那你信吗？”
像是约定好一般，刹那间大家都把手中的烟花点燃，男仆们放大些的烟花，女仆们放些小的烟花，有的是绳子搓的，有的是细丝缠的，捏在手中，衬得个个面色发光。
一时间，噼里啪啦，光带着响，占满了整个空间。
沈长欢望向陈迟，后者静静地抬头看天，绚丽的火光映在脸上，沈长欢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良久他道：“我不信。”
陈迟暗了眼眸，最终却是笑了：“不信的好，我小时候……也不信。”
沈长欢不再答话，也将头抬起，望着满天烟火，心中恍惚有些熟悉的感觉泛起，只是当他仔细想去，却是什么也抓不住了。
.
新年这日，贺桐华特地给陈迟包了个红包，里面封的不是钱，而是沈家在渝州的一间门面。陈迟本不愿收，贺桐华却硬是让沈长欢趁夜色偷偷塞在陈迟枕头底下了。
且贺桐华还吩咐了，叫沈长欢同陈迟一起去镇上转转，买些喜欢的。沈长欢心里也无所谓，反正在家也是待在外面也是待，况且这几日陈迟日日同他母亲谈笑，他是一句也插不进去，心中不免有些无聊。
于是吃过晚饭不久，沈长欢便已在陈迟门外等着。待陈迟一推门，入眼便是沈长欢一身白袍，墨发高束的模样。
他一顿，将门合了，问：“什么事？”
“母亲叫我领你上街买些你喜欢的东西。”
“不必了，无甚要买。”
沈长欢听罢，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许失落，嘴上却道：“那你自己同她说吧。”
陈迟“嗯”了一声，便越过沈长欢往贺桐华那去了。
沈长欢见他要走，不知怎的突然有些着急，他道：“但我父亲在母亲那，他，他此刻定不愿你过去。”
陈迟脚步停了，回头奇怪道：“沈老爷不喜欢我？”
“不是这个意思，是……”
“走吧，”陈迟一扬嘴角：“去镇上吧，突然想起有些东西要买。”
沈长欢愣了愣：“你方才不是说没什么要买？”
“所以我说突然想起来的。”
沈长欢无话可回，只得默默跟着陈迟。
.
到了镇上，沈长欢才猛然发觉果然是新年了，人都比平时多了许多，熙熙攘攘的，大多都是孩子。街上叫卖声喊成一片，各类灯笼玩具层出不穷，还有不少饭摊冒着烟火气息，迎面扑来的尽是诱人食色。
陈迟在他身后走着，将沈长欢的身影在心里描摹了一遍又一遍，又仔细与那个小小的影子对比，他独自喃喃道：
“你长高了好多。”
周围太吵，沈长欢没听清他的话，便回过头来问：“你方才说什么了？”
陈迟摇摇头：“我未曾开口。”
沈长欢便将信将疑地回过头，去看那街边的一排木珠手串了。
那卖手串的姑娘将各式木雕手串摆了一行，沈长欢看去，竟发现无一重样的，且个个制作精美，刀锋所到之处皆是细致入微，沈长欢看的心里欢喜，挑了好一会才挑出最钟意的那个，那串粒饱满均匀，每隔一颗便刻着一只小狐狸头，甚是精巧可爱。
“多少钱？”他两根手指捏起来。
“公子好眼力啊，此串名狐纹，为菩提子所做，是我阿娘亲自从庙门口求来的，又漂亮又有灵气，带上它保公子一生平平安安，如今过年，只卖五两银子。”
“花纹是也你阿娘雕的？”沈长欢来了兴趣。
那姑娘笑了笑：“是我夫君，他是个木匠，过年闲的没事做点杂活。”
此时陈迟也走了过来，从沈长欢手上接过狐纹，仔细端详，发觉此串确实吸引人，便问道：“可还有？”
“没有了，世上仅此一串的。好的东西谁也无法复制，就连我夫君也再做不出来了。”
陈迟有些遗憾，却还是笑着将狐纹放回沈长欢手中：“你喜欢就买吧。”
沈长欢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陈迟也喜欢，心想他若是买了，日后天天见面难免勾起陈迟伤心。因而虽心里舍不得，还是将手串放下了，他道：“并未很喜欢，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那不喜欢，便走吧。”
听到此，沈长欢不由得奇怪：“你不要？我看你分明喜欢的。”
“我又从未说过我喜欢。”陈迟淡淡回答。
沈长欢心里嗤笑一声，分明满眼喜欢都要溢出来了，还嘴硬。
奈何“死鸭子”已走出去好几步，沈长欢看了看狐纹，又望了望陈迟，心道算了，掏了钱袋便将手串买了下来。
好容易赶上陈迟，沈长欢将手里的狐纹藏在袖子里，在其身后慢慢踱步。
“你走在我身后做什么？”陈迟微微偏头，脚下却没停。
“两个大男人并排走不雅观。”
陈迟回过头轻轻笑了笑，怎么越来越小孩脾气了。
约莫走了一阵，沈长欢才结结巴巴开口：“那个……你……”发现前面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心想是离的远了吧，如此一思量，便快步赶上，同陈迟并了排。
陈迟扭头看他：“不是说不雅观？”
沈长欢并不答话，从袖子里摸出一串手链来，举在陈迟眼前，陈迟仔细看去，原来正是狐纹。
“送你了，新年礼物。”
陈迟一时呆住，愣愣的盯着手串，半晌也不知说些什么。
“新年快乐，陈迟。”沈长欢开口。
陈迟抬头望他，正巧不知哪户人家放了孔明灯，好些个星星般的纸灯飘摇上天，一时间美的不像话，而沈长欢，就嵌在这如画的风景里。
陈迟接过狐纹，指尖反复摩挲。
原来。
原来他的沈长欢一点也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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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欢这几日倒是有些心里烦，总莫名想起那日陈迟……嘁，离得那样近，也不怕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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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欢领了烟花，却并没什么心思放，他只记得略小一些的时候还总有期待，如今年纪越大就越不喜欢这些小孩玩意儿了。他扭头去看陈迟，只见那人捏着一只细绳烟花，眼里竟淌着些许虔诚，沈长欢在心里嗤笑，莫非这人以为烟花还能许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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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迟将手中的细绳烟花抛了出去，问道：“那你信吗？”
像是约定好一般，刹那间大家都把手中的烟花点燃，男仆们放大些的烟花，女仆们放些小的烟花，有的是绳子搓的，有的是细丝缠的，捏在手中，衬得个个面色发光。
一时间，噼里啪啦，光带着响，占满了整个空间。
沈长欢望向陈迟，后者静静地抬头看天，绚丽的火光映在脸上，沈长欢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良久他道：“我不信。”
陈迟暗了眼眸，最终却是笑了：“不信的好，我小时候……也不信。”
沈长欢不再答话，也将头抬起，望着满天烟火，心中恍惚有些熟悉的感觉泛起，只是当他仔细想去，却是什么也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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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贺桐华还吩咐了，叫沈长欢同陈迟一起去镇上转转，买些喜欢的。沈长欢心里也无所谓，反正在家也是待在外面也是待，况且这几日陈迟日日同他母亲谈笑，他是一句也插不进去，心中不免有些无聊。
于是吃过晚饭不久，沈长欢便已在陈迟门外等着。待陈迟一推门，入眼便是沈长欢一身白袍，墨发高束的模样。
他一顿，将门合了，问：“什么事？”
“母亲叫我领你上街买些你喜欢的东西。”
“不必了，无甚要买。”
沈长欢听罢，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许失落，嘴上却道：“那你自己同她说吧。”
陈迟“嗯”了一声，便越过沈长欢往贺桐华那去了。
沈长欢见他要走，不知怎的突然有些着急，他道：“但我父亲在母亲那，他，他此刻定不愿你过去。”
陈迟脚步停了，回头奇怪道：“沈老爷不喜欢我？”
“不是这个意思，是……”
“走吧，”陈迟一扬嘴角：“去镇上吧，突然想起有些东西要买。”
沈长欢愣了愣：“你方才不是说没什么要买？”
“所以我说突然想起来的。”
沈长欢无话可回，只得默默跟着陈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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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镇上，沈长欢才猛然发觉果然是新年了，人都比平时多了许多，熙熙攘攘的，大多都是孩子。街上叫卖声喊成一片，各类灯笼玩具层出不穷，还有不少饭摊冒着烟火气息，迎面扑来的尽是诱人食色。
陈迟在他身后走着，将沈长欢的身影在心里描摹了一遍又一遍，又仔细与那个小小的影子对比，他独自喃喃道：
“你长高了好多。”
周围太吵，沈长欢没听清他的话，便回过头来问：“你方才说什么了？”
陈迟摇摇头：“我未曾开口。”
沈长欢便将信将疑地回过头，去看那街边的一排木珠手串了。
那卖手串的姑娘将各式木雕手串摆了一行，沈长欢看去，竟发现无一重样的，且个个制作精美，刀锋所到之处皆是细致入微，沈长欢看的心里欢喜，挑了好一会才挑出最钟意的那个，那串粒饱满均匀，每隔一颗便刻着一只小狐狸头，甚是精巧可爱。
“多少钱？”他两根手指捏起来。
“公子好眼力啊，此串名狐纹，为菩提子所做，是我阿娘亲自从庙门口求来的，又漂亮又有灵气，带上它保公子一生平平安安，如今过年，只卖五两银子。”
“花纹是也你阿娘雕的？”沈长欢来了兴趣。
那姑娘笑了笑：“是我夫君，他是个木匠，过年闲的没事做点杂活。”
此时陈迟也走了过来，从沈长欢手上接过狐纹，仔细端详，发觉此串确实吸引人，便问道：“可还有？”
“没有了，世上仅此一串的。好的东西谁也无法复制，就连我夫君也再做不出来了。”
陈迟有些遗憾，却还是笑着将狐纹放回沈长欢手中：“你喜欢就买吧。”
沈长欢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陈迟也喜欢，心想他若是买了，日后天天见面难免勾起陈迟伤心。因而虽心里舍不得，还是将手串放下了，他道：“并未很喜欢，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那不喜欢，便走吧。”
听到此，沈长欢不由得奇怪：“你不要？我看你分明喜欢的。”
“我又从未说过我喜欢。”陈迟淡淡回答。
沈长欢心里嗤笑一声，分明满眼喜欢都要溢出来了，还嘴硬。
奈何“死鸭子”已走出去好几步，沈长欢看了看狐纹，又望了望陈迟，心道算了，掏了钱袋便将手串买了下来。
好容易赶上陈迟，沈长欢将手里的狐纹藏在袖子里，在其身后慢慢踱步。
“你走在我身后做什么？”陈迟微微偏头，脚下却没停。
“两个大男人并排走不雅观。”
陈迟回过头轻轻笑了笑，怎么越来越小孩脾气了。
约莫走了一阵，沈长欢才结结巴巴开口：“那个……你……”发现前面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心想是离的远了吧，如此一思量，便快步赶上，同陈迟并了排。
陈迟扭头看他：“不是说不雅观？”
沈长欢并不答话，从袖子里摸出一串手链来，举在陈迟眼前，陈迟仔细看去，原来正是狐纹。
“送你了，新年礼物。”
陈迟一时呆住，愣愣的盯着手串，半晌也不知说些什么。
“新年快乐，陈迟。”沈长欢开口。
陈迟抬头望他，正巧不知哪户人家放了孔明灯，好些个星星般的纸灯飘摇上天，一时间美的不像话，而沈长欢，就嵌在这如画的风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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